第12章 一對吸血鬼
肖恩想再忍耐一下，他怕打開了情感的閘口，那以後就無法再僞裝成單純的“旅游同行者”了。
“看着我。”唐元的目光渙散，鬓角濡濕，她的手貼着肖恩的臉頰，呼吸噴灑在他的臉側，催眠似地呢喃：“你喜不喜歡我。”
肖恩的心跳亂了亂，他握緊拳頭，青筋都鼓起，身體也止不住地顫抖。
唐元耐心地看着他，她的皮膚已經染上了殷紅，但她的神智卻依稀回籠。
不是所有人都會對她産生愛慕，她是不是太過自負了？
外面的雨漸漸變大，潮氣夾雜着雨水灌進房間中，唐元抽身離開，一雙勻稱白皙的腿晃晃悠悠地邁向窗邊，她伸出一只手去接雨水，溫涼的雨水劃過她的肌理，卻依然沒有延緩那灼熱。
“抱歉，”唐元的聲音有些沙啞，她拍了拍頭，撐着年糕般發軟的身體蜷縮到床上，因為痛苦，眼中逐漸沁出淚水，她鴕鳥似地鑽進被子裏，甕聲甕氣地道：“麻煩你先出去吧，我明天再來找你解釋。”
她蜷伏在被窩裏，自然也就錯過了肖恩眼中蓄着的複雜情緒。
或是見獵心喜，想要将她吞吃入腹。
或是見而生畏，擔心是黃粱一夢。
他知道現在的唐元不對勁，而他不想做趁虛而入的人。
唐元這一天過得極不安穩，像是渾身都被碾了一遍，然後又被堆起來重組，她哆嗦着，雙手使勁地摳着床單，她屏氣，等着最難熬的那一剎那過去。
她整個人顫了顫，那難耐的灼熱才退去。
她失神地望着天花板，然後漸漸地爬起來。
床單上都洇濕了一塊水印，她覺得有些渴，而且還有點餓。
唐元已經一天沒有進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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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房門，唐元探出頭，她從冰箱裏取出一瓶朗姆酒，然後打開窗戶，吹着涼風。
“好點了嗎？”肖恩聽到動靜，就從房間裏走出，他根本就睡不着，唐元那異常的舉動，讓他的心七上八下的。
“好多了，”唐元喝了口酒，她抿抿唇，朝肖恩解釋：“你應該知道純種吸血鬼有兩個成年期。”
肖恩愣了愣，他坐在沙發上，雙手交疊，露出傾聽地姿态來。
“當然。”
唐元接着說：“第二個成年期就是純種吸血鬼的擇偶期，時間差不多是一天，在我沒找到配偶前，我每年都會有這麽一天。”
想到唐元的那副引誘的姿态，就像是塞壬誘惑水手般的喁喁低語。
他只差一點就壓抑不住迸發的情感。
如果是別人呢？那他會不會趁虛而入？
唐元起身關了窗，她拉上窗簾，道：“我昨天實在是難受，所以才會問你喜不喜歡我。”
“那如果我說喜歡呢？”肖恩的眸子如鷹隼般定在了唐元的眼上，他不知道會有怎樣的回應，但如果昨天的情況，不是肖恩，而是“任何人”，那他為什麽要忍？
明明不該嫉妒的，但還是想知道答案，肖恩擡首，道：“如果是別人，你也會這麽對待他嗎？”
肖恩不安地用拇指擦着虎口上的繭，眼睛也挪開，不敢再盯着唐元。
“不會。”
吧？
唐元沒有貞潔意識，她在進入快穿世界前的感情經歷為零，僅有的一段朦胧的情感也大致可以歸結到柏拉圖。
讓她潔身自好的是“怕麻煩”的本性。
“那我的回答是喜歡。”肖恩的眉眼帶着幾分認真，他湊到唐元的身邊，一簇火苗在他的眼中亮起，湊得近了，唐元才注意到肖恩的雙眼皮并不深，是道淺褶，但只要看到肖恩的雙眼就會不由自主地去注意他的瞳孔。
如琉璃般透徹。
唐元的神情有些恍惚，曾經也有個小孩兒，舉着一捧小雛菊跌跌撞撞地到她面前，仰起奶白的笑臉，斟酌着說喜歡。
肖恩執拗地看着唐元。
他總覺得唐元方才在透過他看別人。
是約書亞嗎？
如果是約書亞的話……肖恩僞裝出可憐的姿态。
他小心翼翼地拉近距離，然後輕輕地吻在了唐元的耳根。
阖上雙眼，掩蓋住那滔天的惡意。
如果是約書亞，那麽這樣做也沒有關系。
反正他向來是蟄伏在暗處，委曲求全後做出最後一擊的，他本來就擅長趁虛而入的不是嗎？
半晌，肖恩睜開眼，含情脈脈地盯着唐元，他本不會用這樣的眼神去看人，是唐元教會他的，那麽用在她的身上也可以。
濕漉漉的吻，就像是小狗，唐元下意識地環住了肖恩。
呼吸交織，玫瑰和青草的味道混在了一起。
唐元的臉偏移，錯過肖恩的臉，然後在他怔愣的片刻，埋在他的鎖骨上，咬住了皮肉。
肖恩能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流入他的身體，然後如魚入大海般消失不見了。
唐元埋着頭，她的脊柱微彎，露出漂亮的弧度。
不過她本人卻并沒有察覺，她揉了揉太陽穴，道：“明天再說吧。
“明天給你答複。”
肖恩的心又吊了起來，他咬牙看着唐元邁入房間，關上房門。
心卻被不知名的情緒攥住。
他為什麽不行？約書亞不也是看着唐元孤立無援才将她關在古堡裏的嗎？
都是趁虛而入，為什麽他不行？
唐元靠着門，她失神地望着天，純種吸血鬼的擇偶是共享血脈。
她的潛能大致和水有關，而她剛剛根據種族記憶将一股“水”從自己的身體裏置換到了肖恩的血液中。
肖恩的改善基因的夢算是實現了一半。
“系統，”唐元朝着空氣喚着。
過了片刻，熟悉的機器音出現。
系統520無奈道：【宿主，又有什麽事？】“同一個目标人物可能出現在兩個快穿世界嗎？”
系統520沉默了一下，道：【……其實我上任才一百一十三年。】【還是個孩子呢，我什麽都不知道。】唐元：……
真巧，那她今年二十二歲怕不是個受精卵。
【宿主還是把心思放在任務上吧，不要多想。】系統520惴惴不安，唐元可是他的年終獎的希望，可不要出什麽問題才好。
他的上一個宿主就是典型的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一個勁兒地去招惹偏執狂，去給人家送溫暖，結果把自己送到小黑屋裏去了。
520用數據并不具備的老父親的眼光看着唐元，唐元崽兒，你要争氣啊。
成長型偏執狂要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