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對AO
嘭——
門被什麽東西砸了一下。
唐元下意識往後退了退。
顧清塵為什麽惱羞成怒了?她不是說了要負責嗎?
男人心,海底針。
門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唐元踟蹰了片刻,選擇轉身去開門。
門拉開後。
顧清宇站在門口,他笑得彬彬有禮,嘴上的弧度都像是被設定好了一樣,儀态可以說是完美無缺。
而他的腰肢上擱着一只手,手的主人披散着大波浪的卷發,妝容得體,熨帖的職業裝顯示出了她的幹練。
“你好,我是顧清宇的未婚妻,秦音。”
秦音咬字清晰,說話也是談公事的正經語調,她雖然是秦氏內定的唯一繼承人,但行事确實是穩健有餘,創新不足,缺乏冒險精神。
而看着溫和的顧清宇,卻是有狐貍的稱號,他對于利益對象,向來是溫文爾雅,只是在三言兩語間就能把人的家底給掀翻,所以沒有多少人願意和他打交道,因為總是吃虧。
唐元實在是覺得,秦音的家底遲早會成為顧清宇的盤中餐。
但那和她沒什麽關系,她的目标只是顧清塵而已,只要這兩人不要惹到她,她也懶得出手。
“你好,我是護理,唐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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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元退到門後,就轉身去衛生間門口接顧清塵了。
因此也就沒注意到秦音目中閃過的一絲不滿。
她的眉頭微蹙,聲音也隐含了些惱怒和上位者固有的居高臨下:“這就是新來的護理?”
居然連基本的工作都不做。
顧清宇修養良好地從鞋櫃裏取出一雙白色拖鞋,放到秦音面前,貼着她的耳蝸低語:“哥哥難得看中一個護理,疏忽了待客之道,你就原諒他吧。”
“還真是水性揚花,”秦音滿含厭惡的低罵一聲,在顧清宇溫和包容的目光下,敗下陣來:“你還真是為你的好哥哥考慮。”
“畢竟我搶了他最珍貴的東西啊。”顧清宇的嘴唇輕輕擦過秦音的耳垂,低語。
秦音被顧清宇故意壓低的聲音勾得心猿意馬,她望向唐元離開的方向,目光含了點輕蔑,拉過門,然後放肆而大膽地壓着顧清宇,就這麽在前未婚夫的家門口熱吻了起來。
“不要生氣了,我錯了,我不負責,行不行?”
唐元蹲在衛生間的門前,她全然将門那邊發出的聲響當作伴奏,小心翼翼地哄着衛生間門內的顧清塵:“是我想多了,我配不上你。”
所以求求你出門好嗎?別鬧別扭了,你的弟弟和弟妹已經要在你的門前進行人類最原始的繁殖活動了啊喂!
話剛落,門就被打開了,顧清塵戴着眼鏡,發梢垂下,遮住了眼睛,看不清表情,但是裸露出的白瓷似的皮膚都染上了層紅暈。
“誰要你負責了!”
顧清塵的手指摳着輪椅把手上的真皮,粉色的指腹因為用力而充血,更像是色澤豔麗的花瓣。
唐元心思有些飄。
她有些不明白秦音為什麽要舍棄顧清塵。
家養嬌羞小嬌夫,好像蠻帶感的。
她原來接觸的都是些強勢的男人,爾虞我詐是基礎的操作,對方的一句話她可以掰成多個字,逐句解讀,堪比閱讀理解。
顧清塵卻不是,看起來心扉緊掩,但其實很好懂,也很好逗,熱愛逗貓的唐女士如是想。
“顧清宇和秦音來了。”
唐元為了自己的安危,幹脆利落地轉移了顧清塵的注意力。
顧清塵的手驟然失去了力道,他虛虛地将手搭在輪椅上,臉上的血色迅速褪去,他嗫嚅道:“那就……麻煩你推我過去了。”
怎麽又用上“麻煩”了。
唐元默不作聲地推着顧清塵往客廳去。
顧清宇和秦音早就坐在了沙發上,秦音從戴妃包裏取出口紅補妝,而顧清宇則理着西裝上的褶皺。
貴圈好亂。
挂着張撲克臉,唐元推着顧清塵到了兩人對面,然後就随意地坐在了沙發上。
“誰準你坐下的?”秦音發難,她收起口紅,嘴裏吐着刻薄的語句:“清塵雇你來,可不是雇來讓你享受的。”
“我沒有享受啊,”唐元怼回去,她甚至雙手放在輪椅上,翻了個白眼:“我的職業是護理,又不是傭人。”
大清早亡了,而且秦音又沒給錢,為什麽要對着她卑躬屈膝的?
思及此,唐元用飽含鼓勵的目光注視着顧清塵。
然後,她就看到顧清塵瑟縮了一下,就和遇到肉食動物的小白兔似的。
唐元:……好窩囊啊。
“好了,”顧清宇擡起的眼裏泛着淋漓的水色,他的唇瓣因為方才的激烈舉動,有些過于紅潤,就連嘴角都微微裂開了點,他環顧四周,眸色倏地轉沉:“哥哥,我送給你的花呢?““我丢了。”唐元率先出聲,她懶懶地擡了擡眼,解釋道:“那些花腐敗了,我聞着不舒服,丢掉了。”
“這樣啊。”顧清宇的表情如雨後初霁,那剎那的陰沉,似乎只是錯覺,他笑了笑:“哥哥很适合那些花呢,你以後注意點,別丢了。”
“這可是我對哥哥的祝福呢。”
“好了。”秦音不耐地提起包,如果不是顧清宇想要來順道看望一下哥哥,她是不會到顧清塵所在的地方來的,她還嫌晦氣呢。
明明是雙胞胎,偏偏不如顧清宇長袖善舞,總是一副脆弱的模樣,不能對她的事業起到輔助作用也就算了,還是個殘疾……
顧清宇知道目的已經達到,也不願意再惹秦音不快。
他提着包,安撫性地捏了捏秦音的手,這才翹着嘴角,道:“那我再請人送點花來,這次哥哥可不要随意丢掉哦。”
明明出聲将丢花的舉動攬到了自己的身上,可顧清宇還是固執地認為這是顧清塵的心意,這對兄弟的關系還真是令人猜不透。
“你喜歡花嗎?”門被關上,顧清塵取下眼鏡,吹了吹上面黏附着的睫毛問道。
唐元:“喜歡,尤其是有錢花。”
只有有錢花才能經久不衰。
顧清塵心底的沉悶被拂去,他笑了聲,才解釋道:“花很好,但是花被剪下來,就沒了生氣,像是美麗的殼子,總是會凋零的。”
顧清宇是在諷刺他,抱着藝術家的名頭,腿卻廢掉了,就是個廢物。
“可你不摘花,最後也會凋謝啊,不過是時間早晚罷了。”唐元皺了皺眉,她大致明白顧清宇的目的,但是卻并不贊同:“有那份錢,不如買盆摘,我們明天就去花鳥市場。”
“我們?”顧清塵仰起頭,這是唐元第一次看清他的眼睛,一般的高度近視,眼睛的神采多半會受到影響,但顧清塵的眼卻像是冰寒未消的湖泊,朦胧又清澈,很矛盾,卻又很美。
唐元神色柔和了一瞬,她揉了揉顧清塵的頭,回答道:“嗯,我可不負責挑挑揀揀。”
“好啊。”顧清塵揚起嘴角,但又像是想到了什麽,刻意壓了下來,他轉着輪椅走到畫架面前,就又開始畫了起來。
唐元也沒有打擾他,只是不知從哪裏摸出一本書,自顧自地看着。
兩人并不相互幹擾,直到日落,昏黃的日光斜射到屋內,顧清塵才停下了畫筆,而他甫一停下,唐元也就反應過來往廚房走去。
顧清塵愣愣地看着唐元的背影。
半晌,才推着輪椅往前走,路過的時候,他出于好奇,瞥了眼書的封面。
那是全英版的《聖經》。
并不是說很難讀,但唐元在他的心裏,作為一個女流氓,能看懂,并能耐着性子看一下午,還是足夠讓他意外的了。
“你讀得懂嗎?”顧清塵推着輪椅,往唐元的方向行去。
唐元正低頭試着排骨湯的味道,聞言理直氣壯道:“讀不懂啊。”
“那你也能讀那麽久?”
唐元:“我是不理解它的內容,《約伯記》裏,明明約伯受了那麽多苦楚,卻還是要虔誠地面對上帝,我是真的不理解。”
“如果是我,信仰的神不能給我帶來庇護,我就不會再去信仰。”
顧清塵愣了愣,沒有再說話。
他為什麽要無辜受難呢?心底頭一次對命運有了不滿。
唐元吹了吹滾燙的湯水,将炖地熟爛地排骨舀了出來,盛了一點到碗裏:“嘗嘗。”
顧清塵吃了口,下一秒就将肉吐了出來,那副被燙到的模樣,看得唐元捧腹大笑。
吃完晚飯。
一回生,二回熟。
唐元順利地把人裹上鋪蓋卷,丢到了床上,末了關燈離開。
顧清塵睡在床上,四周黑黢黢的。
他翻找着手機,打通了電話。
“喂,”高岑那邊的聲音嘈雜,應該是在酒吧,他捂着聽筒,聲音才稍微清晰一點:“怎麽?那家夥沒有動手動腳吧?”
顧清塵剛想回答沒有,腦海裏卻浮現出唐元想要扯他褲子的舉動,心跳驟然加快,竟然一下忘了回答。
“她不會真的動你了吧?”高岑嬉笑的語氣轉為嚴肅,他走出酒吧,厲聲問道:“到底怎麽回事?她動你哪裏了?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
“沒有,她沒有,”顧清塵連連解釋,他捏着被角,手機透出的光照在他的臉上,縮在被子裏,他的聲音變得很輕:“你明天中午來吧,早上,我想先去趟花鳥市場。”
“啊?”高岑還沒問完,那邊就率先挂了電話。
作為撩A達人的高岑摸了摸下巴,琢磨了會兒,臉突然一黑。
完犢子,不會就一下午,顧清塵就被泡到手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高岑:這就到手了?我助攻地位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