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回門
于是,第二日一早,在陸楚簫艱難地爬下床之後。很快,府外的小厮就跑進來禀報,說是陸府來人了,還帶了轎子,讓陸楚簫回去。
按理說昨日是第三日應該回門,但是宮裏皇帝過生辰也就沒回,今日陸家擡了轎子過來倒也正常。
只是……
一身紅裝的陸楚簫站在攝政王府外頭的臺階上,看着面前窄小狹促的轎子,再想想自己的後庭,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此刻如若坐轎子,只怕是衣裳也要染污了,他的尴尬事情豈不是全被陸府人看到了?
不行!他的面子上過不去!
他想了一下,還是決定讓攝政王府的人派出最舒服穩當的那輛六棱馬車出來,裏頭寬敞,他趴在裏頭都沒問題!
就這樣,他讓管家去取,管家立馬就派人趕了出來,還配了王府的侍衛和車夫,送到了門口,這才目送了陸楚簫離開。
其實,早上厲景杭起來的時候就跟管家說過,讓陸楚簫今日好好養養,能不下床就盡量不下床,誰能想到,最後竟然被陸府的人給叫走了呢?
這樣想想,管家又覺得應該沒什麽事兒,外嫁的姑娘還要回門呢,其實男女王妃都是一樣的!
就是因為這樣一個想法,誰能想到,竟然演變成了一場大禍!
加上大婚那天,他離開陸府三天了,今日是第四天,雖然僅僅過了不到四日罷了,可是當他再次跨入陸府的大門時,卻有一種歷盡千帆、過遍青雲的感覺!
身體虛虛浮浮的,有點不太真實。好在,他身體的疼痛清晰地提醒着他,他這不是在做夢,好好表現,陸府的人,可都不是吃素的!
至少,前一世,自己這個從來不怎麽跟自己說話的爹,可是親手和小皇帝殺了厲景杭呢!
昨夜他回來後後悔,最關鍵原因便是因為這個!
那個小皇帝用心不純,如若任由厲景杭與其親近,那麽這一世,只怕是依舊還是一個死不瞑目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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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一世他重生了,知道一切,又怎能讓這一切繼續重複發生呢?
想到這裏,他略略振奮了一些,邁起腳步,大步往陸府的正堂走去!
陸府的正堂內,陸白氏和盧楚堯坐在正座之上,一旁還有五姐陸楚妍。
除此之外,再就只剩下一些丫鬟小厮,連陸楚山和陸楚河都不在。
這麽好的可以譏諷自己的機會竟然沒有陸楚山和陸楚河,這兩個雙胞胎活寶!
不過,陸楚簫也不在意,他就想着趕緊把過場搞完,他好回府睡覺去!他現在的這個身子,真真需要好好休養才好!
可是就他這一片刻不經意表現出來的坦然自若和無災無痛,瞬間刺痛了陸白氏,驚訝了陸楚堯,嫉妒了陸楚妍,這三人登時對他的到來,表現出了極大的敵意!
一個廢物、慫包、陸府扔出去的垃圾而已,憑什麽可以擺出一個王妃的架子出來?
難不成,他真的在厲景杭的身邊,得寵了??
陸楚妍看向陸白氏,陸白氏看着她眯了眯眼,随即聲音威嚴看向陸楚簫道:“楚簫啊,雖然說,你是代替你五姐出嫁出去的,可是三日回門這件事乃是大禮,你可把你父親、我這個主母,以及整個陸家,放在眼裏?”
陸楚簫一聽,急忙答:“母親不知,昨日是因為進宮陛下生辰,需要朝廷命官的內眷随往的。是以,我、兒子……才沒有回來!咳咳——”他差點說成女兒了。
在扮演陸太師府的女兒這件事上,他可是由外入了裏,沒一處不是把自己奉獻了進去了的!
陸白氏冷哼了一聲看向陸楚堯。
今日他們讓陸楚簫回來主要是要弄清三件事:一是他和厲景杭目前的關系,二來就是他為什麽沒有被趕回來,或者說是他到底有沒有被厲景杭識破。還有第三就是,厲景杭為什麽沒死?
陸楚堯知道母親是讓他說,他馬上定了定神色,用往日裏無比威嚴尊崇俯瞰蝼蟻的姿态看着陸楚簫問:“楚簫,你說一下厲王爺府的事情,事無巨細,包括王爺、包括他們府上的事情,一一說來給我聽!”
他是命令的口氣。可是說完,堂內卻冷場了。
陸楚堯原本以為陸楚簫會在自己問話之後忙不疊地回答。畢竟,在這之前,他在整個陸家,不過是一個人人可欺的可憐蟲,自己親自給他問話,都是給他面子。
面前這個大堂,他總共沒來幾次,上一次大婚之前,他是最有體面的一次露面,結果還被陸楚山和陸楚河給揪到小花園去了。
可是,現在這個站在他們面前的人看起來有點不一樣了。
雖然看起來還是唯唯諾諾的,可是當他問了厲景杭的事情之後,他竟然……不說話?
等了一會兒,陸楚堯疑惑地終于正眼瞧了陸楚簫,結果看見他低着頭,絞着手,一臉抗拒……
“陸、楚、簫?!”陸楚堯真的生氣了。
可是,即便他生氣了,陸楚簫還是唯唯諾諾、戚戚楚楚地說:“不行……大哥,在家從父,出嫁從夫的,我不能背叛王爺……”
“呵——”陸楚堯氣笑了,指着他的鼻子說,“你還真出息了!”
陸白氏更是,拿起手旁的茶盞就扔了過去!
陸楚簫還算機敏,往後退了一步,正巧把那個茶盞給躲過去了,這才委委屈屈地說:“母親、大哥,今日就算是楚簫回門了,那我就回去了!”
說完,他扭頭就走!
陸白氏急眼了,站起來,沖着外頭人就喊:“逆子!出去幾日罷了,竟然就胳膊肘往外拐?來人吶,上板子!”
陸楚簫很怕這個陸白氏,源于從小到大她幾次露面都會對自己表現出極大的厭惡,甚至動不動就對他施以重罰!
所以,當看見她發怒了,他第一時間就屈膝腿軟,下意識就要下跪!
而這時,跟在他身後厲府的侍衛卻不幹了,馬上厲聲道:“大膽,看見攝政王妃竟敢不行禮、口出惡言?你們、是不想活了嗎?”
陸白氏臉色登時氣得通紅,而陸楚堯一看自己母親受辱,當下就拔劍指向了這個口出惡言的侍衛,道:“大膽!這乃是陸太師府,攝政王妃也是我們陸府嫁出去的,豈有長輩向晚輩行禮的道理!”
侍衛蹙眉:“攝政王妃乃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的寵妃,豈容你等在此随便動手?!”
陸楚簫腦間一片空白,心道,這位侍衛小哥,我謝謝你,只不過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的「寵妃」兩個字,我還真的擔待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