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實在太可憐了
厲王府的管家到了陸府門口并沒有進去。
不是他不想進去,而是陸府的人攔着沒讓進。
他還記得自己在一個時辰之前接到車夫跑回來送的信兒的時候的焦急,原本挺好的一天,就被這個陸家給毀了!也不知道王妃被打成什麽樣了!
不過他并沒有認為會發生什麽特別重大不可逆轉之事,心道,左不過是被打兩個手板,再不就是扇個耳光吧!
畢竟是他們厲王府的王妃,而且王妃那個人那麽謹小慎微做小伏低的,誰忍心真的責打他?
然而,現實給了他一個重重的耳光!
就在他還心存僥幸之時,陸府的門打開了。然而,出來的,并不是王妃,而是另外一個打扮穿戴跟王妃極為相似的女人!
他有着片刻的愣怔,然後就看見陸府的主母陸白氏和大少爺陸楚堯也走出來了,對他說:“王妃在家裏不尊長輩,被申斥了兩句而已,怎麽值得管家如此勞師動衆地跑過來一趟?”
說話的是陸白氏,對他說完後,又笑眯眯看着那個冒充王妃的女的說:“孩子,好好服侍攝政王,不要給我們陸家人丢臉……”
管家認認真真地看了那個女的容貌,忽然記起她就是陸府的那個五姑娘陸楚妍,也是當時理應嫁給攝政王的那個女人!
好家夥,這是看見王爺沒死,所以又想換回來是嗎?
你們想換,王爺未必想換啊!
今日是王爺不在家,等晚上回來,看見自己心愛的寵妃換了一個人,還是個他并不喜歡的女人,還不得把房子掀了??
不過管家并未動聲色,而是讓這個「假王妃」先上車,而他則坐在外頭和車夫在一起。
走到半路上的時候,一道黑影掠過來。
“我聽殘月發出信號,發生什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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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王爺,王妃被留在陸府了,換了五姑娘回來,讓他速速回府!還有,速救王妃!”
古月難得的臉上有了些許表情,吞咽了一聲,留下一句“好!”
不知怎麽,管家竟然從他口中聽出了一絲咬牙切齒的感覺出來!
馬車繼續前行。
繼續往前走的路上,管家的臉上臉色晦澀不明,而他的身後,原本明明是豔陽天此刻卻突然烏雲密布。
古月是在管家離開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在陸府內的一處偏僻柴房找到陸楚簫的。
此刻的陸楚簫已經身下血跡斑斑、昏迷不醒,本就不大的臉蛋此刻因為蒼白更顯得小而可憐,一雙平日裏水汪汪的大眼睛此刻緊緊閉着,白皙的臉頰偶爾還因為太疼痛而微微顫抖。
實在是太可憐了!連古月這樣的暗衛殺手都看不過眼了,小心翼翼将他扶起來,背到背上,然後走到院子裏,飛出院牆,片刻間,便沒了蹤影!
蔣奕是被忠老頭放了的,一得到自由就瘋狂往攝政王府跑,他聽說小少爺被人救了,就趕緊想看看小少爺是不是被王爺救回去了,還有,他傷的怎麽樣?
這麽想着,他連自己的腿上有傷都顧不得了,拖着兩條血淋淋的膝蓋瘋狂地往回跑!
不知什麽時候開始,他忽然覺得攝政王府是他和小少爺的靠山了,比陸府好多了。至少,裏面有一個會把小少爺捧在手心的厲王爺!
此刻,皇宮內——
宣武将軍史從行畢恭畢敬地站在前頭威嚴道:“陛下!邊關來報,熾國百萬大軍壓境肖二山,如今正值春季,熾國乃游牧民族,肖二山附近更是水草肥美,臣聽說,他們的威武大将軍雪漫羅讓他們的軍隊帶上親眷,在肖二山附近安營紮寨,大有在此長久盤踞之勢。
而肖二山附近的簫、楚二縣縣令礙于熾國大軍的威勢, 已經放棄抵抗,與其進行邊貿,大有依附熾國之勢!”
他的話音剛落,一旁的中書令左有臺就跨步走出道:“陛下,此事涉及到兩國軍事、邊貿還有和諧往來之重。三年了,自從三年前攝政王因先皇殡天八子之争,遠離邊疆,肖二山附近一直疏于防守。
不過,三年前,攝政王曾經重創他們的鐵騎,才有了三年的安逸。
如今三年過去,想必他們早已養精蓄銳,起死複生,重蹈覆轍!
所以,臣建議,請陛下賜虎符,交給攝政王,讓他帶領我威國的虎頭軍,再次回到邊關,保衛我威國百姓!”
“不可!”陸鼎河邁步而出,面色嚴謹,沉氣凜目道,“此事還需好好盤算,不可操之過急!”
史從行回頭,怒目:“太師這是何意?邊關戰事一觸即發,如今我威國只有不足十萬的兵力在此駐紮,如若不派增兵支援,只怕簫、楚二縣,還有附近的十幾個城鎮都會落入熾國之手!太師難道希望看見我威國的百姓生靈塗炭嗎?”
“自然不是!”陸鼎河的眼看了上面的小皇帝一眼,随即眼底閃過一絲淩厲道,“老夫只是認為此時還需好好盤算,虎符,乃是我威國可以調動兵馬唯一之憑證,豈可随意交給任何一個人?如今攝政王權柄通天,主弱臣強,你等還要讓陛下拿出虎符來,是何居心?!”
“呵——”一直站在最前頭的厲景杭輕笑了一聲,回過頭,看着先帝去世後,唯一一個可以跟自己平起平坐的陸太師道:“太師,現如今,朝廷中, 唯獨你我鼎足分立,你主文,我主武。當日八子之亂,我率領四十萬大軍回朝,親自将虎符交給當時的八皇子,也就是如今的陛下,誠意十足,便是推舉他,來當這個皇帝!
當日,我殺官無數,獨獨留了身為八皇子太傅的你,來當這個太師!可是誰想到,三年了,時過境遷,你們反倒把我當賊一樣防着?”
陸鼎河的臉青一陣白一陣,不過還是硬挺着說:“攝政王,老夫并非一味在懷疑你。實則是,自古以來,主弱臣強,作為輔佐的托孤之臣都有責任和義務,來保證皇位的穩固和幼主的安全!”
“說得好!”厲景杭冷冷看了陸鼎河一眼,随即對皇帝說,“陛下,臣聽陛下的,陛下讓臣去,臣就去,陛下如若不想臣去,臣,便不去!”
小皇帝微微颔首。在朝堂上,他永遠就像一個不會說話的泥菩薩,不論大臣們說什麽,他都面無表情,一動不動。倒是讓人挑不出錯來。
散朝了……
厲景杭從朝堂上剛下朝,就看見兩個陸府的護衛急匆匆湊上來,附在他耳邊這樣那樣說了一番之後,他的臉色登時鐵青,尤其是在看見從自己身邊經過的陸太師時,只差眼睛裏沒射出刀子來!
陸鼎河只當是他對剛剛朝堂上的那一番言論對他有所芥蒂,便只當沒看見,拂袖走了。
護衛對厲景杭的反應早就有預判,所以并沒有太過畏懼,而是繼續說:“王妃他……他看起來很不好!高熱,而且整個人一直在發抖,說胡話,古月一直守着他,我們擔心出事,就來找您,您趕緊回去看看吧……”
話未落音,護衛面前已經沒人了。
再看過去,看見厲景杭人已經到了兩百米外的大門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