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蒙冤
周家府內前廳，周顯原本是坐在圈椅上的，聽得陳姨娘添油加醋的講了彭府的事，手裏一抖，茶杯應聲而碎。一掌拍在大紅的梨木小桌上，險些将茶桌拍成了兩半，吓得陳姨娘肩頭一縮，不在言語。周顯滿臉怒氣，如此傷風敗俗之事竟能發生在他們周家，以後他周顯這張老臉在這齊州城裏如何擱得下。
陌舒進了門，看了周顯一眼，正要行禮，卻突覺臉上一痛，不免倒吸一口涼氣。擡起眼眸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父親，一只布滿老繭的手還舉在空中。
“父親，為何……”
“跪下！”陌舒的話還未說完，周顯已厲聲喝道。
陌舒看了一眼一旁坐在椅子上的心災樂禍的陳姨娘，心中已是了然。跪下身來，陌舒卻是仰着頭，絲毫沒有犯了錯的意思。
周顯見了如此更是來氣：“身為我周家嫡女，不守婦道，不顧貞節，竟去勾引男子入房，讓其見了身子，你不要臉，我周家的列祖列宗還要臉呢！”
“父親，您聽我解釋，事情并不像您想的那樣？”陌舒極力為自己申辯着。
“哼！”一旁的陳姨娘站起身來，“彭府那麽多雙眼睛看着，還容你抵賴！老爺，妾句句實話，并未有半點冤枉了陌舒啊！”後半句語氣綿軟，似是受了多大委屈般。
陌舒眸子緊盯陳姨娘，讓陳姨娘心生虛意，故意躲開了陌舒的目光，看向別處。“父親，陌舒自認清白，從未做過有辱周家門風之事。至于陳姨娘看到的事，陌舒自知百口莫辯，但陌舒不認勾引之罪！”
“聽見了嗎？老爺，她自己都承認了，如此有辱周家臉面之事她都敢做，還有什麽她不敢的，定要重罰才是！”陳姨娘一副落井下石的樣子，讓陌舒心頭微恨。
“閉嘴！陌舒做出此等之事，也有你一份。身為姨娘，不好好管教，罰你入祖宗祠堂面過，不背熟了周家家規，別想出來。”周顯本就在氣頭上，陳姨娘一旁煽風點火讓其怒氣更甚。
陳姨娘萬萬沒想到自己受了罰，一雙眼睛已是淚水旺旺，拽着周顯的衣頭，嘤嘤哭了起來。怎奈周顯一臉的不耐煩，掙脫陳姨娘的束縛，向着外面喊了下人，将陳姨娘拉了下去。
廳裏只剩下陌舒和周顯兩人,陌舒也不說話，周顯哼了一聲，轉身坐回圈椅。陌舒畢竟在鬥茶大會上為周家贏得榮譽，讓周顯在心裏對陌舒有了改觀，對以前自己的種種很是悔恨，雖然出此事情，事陌舒所致，但畢竟傷的是他周家的臉面，周顯也不能坐視不管。
“女兒家最重要的便是清白，除了此事，即使錯不在你，但名譽必然受損。你也到了适婚的年紀，此事非同兒戲！”周顯此時平靜了許多，輕聲說道。
陌舒猛地睜大眼睛，看向周顯：“您要我嫁給晏亭初！”
周顯所能想到不讓周家蒙羞，也能解決此事的最好辦法便是将自己的嫡女嫁給晏亭初，對外宣布兩人早就定了婚，如此便可消了陌舒勾引宴亭初的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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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不願意？這可由不得你，明日我就找媒家牽線，定下此事，盡快将婚事給辦了！”周顯說完話就擡腳出門，不給陌舒絲毫反駁的機會。
陌舒癱倒在地，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緩不過神來，此事來的太突然，以致自己竟完全沒了應對之策。
拖着疲憊的身子，陌舒回到了馥蘭小院。沉香正在擺弄着花草，見陌舒憔悴的臉，搖晃欲倒的身子，忙喚出了阿皎和陳枝兒，将陌舒扶回了房間。
陌舒被七手八腳的擡上床，沉香将陌舒的鞋脫去，有細心的将被子拉開蓋在陌舒的身上，看其沒有絲毫表情，心裏頓生疑惑。
“大小姐，您怎麽了？怎麽去了一趟彭府，成了這副模樣？”沉香緊張的問道。
“你們都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陌舒輕聲而出，背過身去。
沉香看了一眼陌舒，便不再問話，揮了揮手，讓阿皎和陳枝兒一起出去。
出了門，沉香就攔住了阿皎：“大小姐去彭府你跟着，到底發生了何事，我還從未見過大小姐如此過！”
阿皎瞪着一雙大眼睛，看着沉香，唯唯諾諾的将今日彭府發生的事情一一講了出來。
沉香和陳枝兒越聽眼睛瞪的越大，到最後，沉香氣的直跺腳，轉身就要走。陳枝兒忙攔了下來：“你這是要去哪？”
“這事定是陳姨娘那個惡婆娘算計咱家小姐，我定要找她去算賬！”沉香一張小臉都因生氣而漲的通紅。
“你先冷靜，莫要再生事端。此事大小姐定有自己的想法，等大小姐好一些了，我們與大小姐商量一下在做定奪！”陳枝兒是個怕事的人，不像沉香有事就上的性格，不過說的也是在理。
沉香緩了口氣：“小姐受此蒙冤定傷心至極，阿皎，你可要看好大小姐，免得大小姐起了輕生的念頭。”
阿皎點頭應着，阿香卻是進了院，看到三人都在，笑道：“我剛在前院聽說，陳姨娘被老爺給關在祠堂背家規呢！”說完卻見三人并未像自己想的那般開懷大笑，而且各個愁眉苦臉，像是死人了一般。還不待阿香再問，三人已是離開。
祠堂裏的陳姨娘跪在蒲團之上，手裏拿着周家家規，有一下沒一下的念着。周蓮得知自己母親被罰在祠堂，忙不疊是的跑了過來，入門就急急喊了聲“母親”。
陳姨娘回頭：“阿蓮，你怎麽來了？”
“母親受苦了，女兒恨不能以身替之！”周蓮已是哭聲漸起，撲倒在陳姨娘的身上。
陳姨娘臉色一緊：“作死呀哭哭啼啼，只要能将周陌舒嫁給家徒四壁的窮小子，為娘受這點罪算得什麽？”一邊拍着周蓮的背一邊繼續道：“周何氏那個賤人如今不在，周鸾和周鳳寅這對兄妹可就沒了靠山。如果周陌舒再離開周府，那這偌大的周府還不是咱娘倆說了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