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嫁妝
出了門的陌舒個周顯兩人并排出了周老夫人的院子，日頭西斜，印的天邊通紅，亦是讓陌舒的臉有了些許紅潤。
“說吧！有什麽要求？”良久，周顯駐足，轉身望着陌舒。
陌舒腳步一頓，也不驚訝。周顯能做的齊州城最大茶商，眼力心性自是不會太差，陌舒前後的表現已讓他察覺到了些什麽。
“父親既然開了口，陌舒就直說了！陌舒知道此婚非結不可，否則周家顏面盡失，而名聲對于一個經商之家來說何其重要，相信父親不想看到周家基業毀于一旦吧！”頓了頓，又道：“明知道強求無用，陌舒何不順了父親的意，以此在父親面前讨點別的好處！”
周顯心驚，不知何時，自己的女兒竟有了如此心性，他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害怕！
陌舒見周顯不說話，便踱起了步子，“父親是個聰明人，知道陌舒想要的是什麽？”
周顯再一愣，一雙眼睛緊緊盯着陌舒，心思急轉。嫁女兒無非就是嫁妝，尤其是嫁給家徒四壁的晏家，陌舒豈能放過這次大好機會，不為自己日後着想。
“放心吧！嫁妝為父定會準備好的！”周顯出聲道。
“父親可別忘了，陌舒是周家嫡女，嫁妝理應要比妹妹們來的豐厚，可陌舒知道父親從未将陌舒以嫡女看待，否則這些年就不會受這麽多苦。所以，除了父親随意準備的嫁妝外，陌舒還想要一件東西！”陌舒的眸子多了份犀利。
周顯臉色難看至極，被自己的女兒說教，周顯當屬第一次。有些不耐煩的道：“你到底要什麽？”
“呵！”陌舒輕笑，“茶樓！齊州城五柳巷的那座采芝齋茶樓！”
周顯臉色一僵，還時不時抽動一下，顯得僵硬至極。采芝齋是周家在齊州城裏最大的茶樓，也是衆多茶樓裏收入最多的，光憑這座茶樓，普通人可以什麽都不做，每天光數銀子都能數到手軟。
“你倒是會挑啊，采芝齋是周家祖傳的茶樓，從你太爺爺起就已存在，怎能給你當嫁妝，簡直胡鬧！”周顯怒道。
陌舒露出譏諷的笑，“如果是換成二妹呢？”
周顯一怔，他的确有想過将這座茶樓留給周鸾當嫁妝，但那都是周何氏未出事之前。經過周何氏一事，周鸾意志消沉，沒了以往的上進之心，他自然就改了注意。可要是将這茶樓給陌舒當做嫁妝，他還真的有些舍不得。
陌舒将周顯的神色看在眼裏，便已了然，又開口道：“父親還真是偏心的很啊，既然父親舍不得，那陌舒這就與祖母說去，就說陌舒突然改了注意，不想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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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周顯險些噴出一口老血，好不容易能将周老夫人說服，若是陌舒再來這麽一出，周老夫人定不會再答應陌舒嫁人。那麽外界的流言蜚語将會肆意傳播，周家嫡女風流成性，不知廉恥的勾引男子，如此的各種各樣的流言層出不窮。到時候，周家可就是衆矢之的，何人還敢與他家做生意。
陌舒有些好笑，她如今是光腳不怕穿鞋的，反正外面頂多會說她不守婦道，不知廉恥。但這追根究底是周家周顯教女無方，丢的也是周家顏面，與她沒半分利害關系，反正這十五年來，周家與她一點都不重要，大不了以後不嫁人就是。
看着不動的周顯，陌舒轉身就朝周老夫人的院子行去。身後的周顯這才反應過來，急急叫道：“等等！”
陌舒轉過身來，玩味的看着周顯，只是瞬間，仿佛周顯又老了半歲。
“我是你的父親，你竟然威脅你的父親？”周顯皺着眉，語氣微顫，就差掉眼淚了。
“父親？”陌舒嗤笑道：“以前你為了偏袒五弟，将我打的三天下不了床的時候怎麽不說你是我的父親？我受盡周鸾和周鳳寅姐弟兩欺負的時候你怎麽不說你是我父親？現在你說你是我的父親，晚了！”
亢強有力的話在周顯聽來字字誅心，可他卻是無可辯駁。愣愣的呆在原地，身子佝偻了許多，仿佛在他背上有了千斤重的東西壓着，壓着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陌舒又道：“你不配做一個父親，既然我能為的周家名譽犧牲我後半輩子的幸福，那你怎麽就不能為了我舍一座茶樓呢？試問你心裏何曾有過我這個女兒？”
厲聲厲色，句句紮心，周顯竟覺得自己眼前的女兒如同換了一個人般，陌生既感到一絲恐懼。“好！為父……我答應你！”
簡短的一句話，周顯仿佛用盡了力氣，身子猛的跌倒在地。陌舒心裏一緊，想要去扶，但又被心頭的恨給壓了下去。提腳緩步而來，停在周顯的身邊，輕起朱唇：“既然你這麽想做一個好父親，那我周陌舒的婚禮要是這齊州城裏最大的，如此才能彰顯你慈父愛女的形象。”陌舒沒再停留，緩步而去。
當天夜裏陌舒就聽說，周顯卧床不起，瞧了大夫，只說是心裏憔悴，休息幾日便好。衆人只當時近日生意繁忙累着了身子，卻不知是周顯心裏宛如刀絞。
一連幾日過去了，這幾日中，周家請了媒人去宴亭初的家說和。雖說這一般都是男方請媒人去女方家提親，但這宴亭初的家實在沒錢出銀子請媒人，更沒有什麽像樣的彩禮拿的出手。雖然周家是大戶，也許根本就不在意這些，但這好歹失了顏面。如此一來，這周家幹脆自己請了媒人上了晏初亭的門。
宴亭初雖心系彭府三小姐彭秋俪，但為人正直，看了陌舒自是要對其負責，對于陌舒的婚事也就沒什麽異議。至于宴亭初的母親就跟不用說了，當知道了自己兒子能娶老婆，而且還是周府的嫡女，別提有多去高興，要不是有病卧床，早就出去告訴全齊州城的人了。
雙方合計，周家不需要晏家任何彩禮，而且反過來，周家給陌舒準備的嫁妝一樣不少，外加五柳巷的采芝齋茶樓和齊州城西郊的一處宅子。一夜之間，齊州城人人都道晏家走了狗屎運，宴亭初是彩色雙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