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約定
馥蘭小院，陌舒依舊懶散的坐在檐下，微張着眼眸，望着院子裏的那棵長得茂盛的桑樹。偶爾一陣小風，吹得桑樹的冠頭微微搖晃，帶起一片沙沙聲。
“小姐，快到中午了，日頭毒，莫要曬壞了身子。”沉香從偏房出來，看見陌舒堪堪叫了聲。
陌舒轉頭過去，輕笑一下，“沉香，将陳枝兒、阿香還有阿皎都叫出來，我有話對你們說！”
沉香點頭答應了一聲，急急跑進了屋。
是時候讓她們做個選擇了，陌舒吸了吸俏鼻，深吸了一口氣。
沉香帶着三人出了屋子，徑直走了過來，站在了陌舒的面前。各個盯着陌舒，等待着陌舒的發言。
“過幾日我便嫁入晏家，你們有什麽打算？”陌舒并沒有多說什麽，直接入了主題。
沉香沒動，倒是其他三人慌了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無人說話。
陌舒又道：“晏家什麽狀況你們都是知道的，是去是留你們想清楚，我給你選擇！”言下之意，就是晏家貧苦，如果随她一起過去，定會少不了吃苦。
沉香第一個開了口：“大小姐，老夫人把我給您就是要我伺候你一輩子，沉香願随大小姐一起去晏家。”
“晏家不比周家，日子定沒周家好過！”陌舒說了句，也不知道是給沉香說的，還是給其他三人說的。
陳枝兒唯唯諾諾了好一陣，才扭捏的開了口：“大小姐，奴婢想留下，畢竟奴婢還想…還想嫁人！”
“行，明日我就和父親說，給你許一門親事！”陌舒毫不意外，陳枝兒雖然這些時間安安分分，但陌舒知道，她是個為自己打算的人，不會像沉香一般忠心侍主。
陳枝兒忙跪了下去，磕了一個響頭：“奴婢多謝大小姐成全！”
阿香看在眼裏，也張了嘴：“大小姐，阿香雖不像陳枝兒姐姐那般想要嫁人，但阿香還是想留在周府，周府是阿香從小長大的地方……”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變得細不可聞。
陌舒點點頭，“知道，明日叫父親給你安排個好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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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大小姐！”阿香道。
最後只剩下一個阿皎，從阿皎替陌舒挨了一棍之後，陌舒就是打心底裏對阿皎好了。阿皎沒有說話，只是盯着陌舒，眸子裏的堅定讓陌舒明白了她的意思，跟着她去晏家。
“好了，是去是留都是你們自己選的，将來有什麽後悔的地方別埋怨。你們都下去吧！”陌舒露着一副老派深沉的樣子，語重心長。
此時，小院門口一小厮恭敬的站着，一直沒敢出聲，直到陌舒看了過去，這才拍拍兩側的衣服，走了進去。
“大小姐！”先是行了一禮，“晏家公子來了，就在府門口！”
陌舒到沒說話，一旁的沉香臉色一凝，“晏家公子是大小姐未來的夫婿，是咱們周家的姑爺，豈有你這般怠慢，還不快請進來！”
小厮一顫，忙彎着腰就出去了，大概是請宴亭初去了。本來小厮無需對着陌舒這般畢恭畢敬，可前幾天，周顯吩咐了周府所有下人，都要對陌舒恭敬，誰要敢惹了陌舒生了氣，一律逐出周府。吓得所有下人們都不敢來陌舒的馥蘭小院，今天這差事，還是他倒黴輸掉了猜拳，只得硬着頭皮來的。來的時候發現陌舒正在忙着與沉香等人說話，在門口站了半天不敢出聲，生怕惹了陌舒不快。
宴亭初被畢恭畢敬的請到了陌舒的馥蘭小院，小厮前後的态度讓他有些莫名其妙。陌舒在院子無聊，就站起身走到桑樹底下，擡頭細望之間，發現了一片很是規則的葉子，便伸手去摘。奈何個子不夠高，舉起手還離那片葉子差上一寸。來回試了幾次都是夠不着，剛想彎下腰做了起跳的姿勢，就看到一只白皙的手從自己的頭頂上掠過，準确的将那片葉子拽了下來。
“呶，給你！”宴亭初站在陌舒的背後，右手拿着葉子遞給陌舒，好看俊俏的臉龐略顯消瘦，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在烈日的照耀下，變得刺眼奪目。
陌舒一時間竟看的有些呆了，愣愣的移不開目光，也忘了接宴亭初遞過來的那片葉子。
“晏公子！”沉香的叫聲讓陌舒回過神來，略顯尴尬，對着宴亭初笑了笑，抽過手裏的葉子轉身走進了屋子。
“晏公子，請進屋子！”沉香将宴亭初請了進去。
一盞上好的碧玉春放在了晏亭初的面前，茶香四溢，惹得宴亭初喉頭微動。“這是我們大小姐親自煮的茶，晏公子嘗嘗！”沉香不忘在旁邊添上一句。
“沉香！”陌舒嗔怪一聲，沉香會意的笑了笑，退了出去，她難得能看得見自家小姐如此害羞。
見宴亭初品了一口茶，陌舒這才說道：“不知晏公子今日光臨，有何要事？”
宴亭初放下茶杯，正了正身子，道：“周小姐，在下是有些……婚事上的事兒來和周小姐商量一下！”
“晏公子請說。”陌舒頓了頓，又道：“叫我陌舒吧！”
宴亭初點點頭，他與陌舒不過數次之緣，雖說快要完婚，但這冷不丁的改了稱呼還是有些別扭。索性，宴亭初什麽都不叫了。“我母親找人看了日子，這月初八是個好日子，所以命我來與周家伯父商量此事，可伯父不在家中，方才來了這裏。”
七月初八？如今已是七月初四，四天之後陌舒就要嫁入晏家。陌舒點點頭，“無妨，這些事你們拿主意就好，父親那裏我自會與他說的！”
宴亭初：“除了此事，我還有一件事要說。”
陌舒：“請說！”
“我想與周……你做一個約定！”宴亭初繼續道。
陌舒一愣，問道：“什麽約定？”
“你應該知道我的心裏只有彭家三小姐一人，而我相信，你也并未傾心與我。但為保全晏周兩家名譽，這樁婚事不得不成。所以我想說的是，我們成婚是真，但不得圓房，以後如若你找到了自己傾心的人，我們便分開。”宴亭初想了許久才決定這麽做的，這樣既不強求，也不耽誤陌舒的一生，不論是于他還是于陌舒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