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決定見面

在杏春堂對面的茶樓二樓雅座中，楊绛看着眼前的杏春堂八種糕點，一樣一份，本來他是想着好久沒吃杏春堂的糕點了，吩咐下人去買，他一般不點名糕點名字的時候，貼身侍衛衛龍也會交代下去買松糕，哪知今天衛龍被他派出去辦事了，跟着來的小厮有事新來的，新來的小厮沒聽見自家爺交代糕點的名字，便一樣一份的給自家爺買來了，楊绛苦笑于自己的大意，還在糾結到底要把這些糕點送給洛王殿下呢，還是送給右相呢。但大男人之間送禮送糕點又好像不妥，他正苦于如何打發自己的手裏糕點時，他看見周陌舒出現了，這一刻，他突然決定，他要拿這些糕點約還在憨憨排隊的傻姑娘見一面。

“大家不用等啦，最後一盒已售空。”杏春堂的籃板出來對着外面的人喊道。

“唉，有沒買到。”

“走吧走吧，明天得早來點。”

“唉，希望哥哥明天也想吃，我肯定早早的來排隊。走吧，夫人，今天是沒有希望了。”小姑娘對着周陌舒說道。

“快回去吧，別讓家裏的大人擔心了，去吧。”周陌舒摸着小姑娘的頭說道。

“夫人可是想去預定，去勸你還是別去了，杏春堂是不接受預定的，就算是當朝右相的預定他們都是不接的。”小姑娘以為周陌舒是想去預定明天的糕點，不置可否的對着周陌舒說道。

“不是，你想多了，我只是去慰問老朋友。快回去吧！”周陌舒說完便朝着杏春堂的店門口走去。

“姑娘，看你是外來人，可能你不了解規矩，我們這裏，一概不接受預定。”

“不，老板你誤會了，我不是來預定糕點的，我是來替我婆婆訪問舊友的。”老板聽見周陌舒的話停下了手裏正在關門的動作。

“敢問姑娘的婆婆是何方人士?”老板略帶啥呀的問到。

“齊州，晏侯夫人。”周陌舒平淡的說道，語氣裏仿佛不帶任何感情，又仿佛夾雜着很多東西。

“姑娘等等，我進門問一問。”老板從新将店門打開，然後對着周陌舒說道，說完便走回店裏。

對面二樓的楊绛看着周陌舒去詢問老板，原以為周陌舒是要去預定明天的糕點，正想着她肯定要失望而歸時，卻見杏春堂的老板重新為周陌舒打開了店門。楊绛不由得好奇到，周陌舒到底有什麽事找杏春堂的老板呢，突然間，他想到了杏春堂的老板娘，心想“她莫不是決定幫助晏家了?”，要是這樣的話，楊绛覺得自己要更加的努力幫助洛王平反晏候案不可。想着想着，也便馬不停蹄的往自己的楊府趕，他想着多查一點資料也就會快一點解決此案。這樣周陌舒也能早點拜托這個漩渦。

不一會，杏春堂的老板走了出來說道“姑娘進來吧，但就別帶丫鬟了。”

周陌舒給了沉香一個眼神，沉香還是很識趣的站在了門外，周陌舒跟着杏春堂老板走了進去。

只見杏春堂的後園中種了很多花草，雖然是深秋，但是後堂依舊色彩斑斓，長青樹和菊花占據了大半的江山，還有一些周陌舒說不上名字的花草。在院子的正中央，有一塊鵝暖石鋪出的圓形的地盤，上面放着一個矮的正四方的茶幾，想來是老板和老板娘為了休息而擺置的。周陌舒突然覺得這樣的生活也是很美好的，有着自己的一方小天地，坐着一些小生意，有着可以休憩的地方，周陌舒突然有點羨慕這樣子的生活。

“姑娘是婷芳的兒媳?”茶幾桌邊傳來了略帶沙啞的聲音打斷了周陌舒的想象。

周陌舒看着眼前身材嬌好的倩影，雖然帶着面紗，但是靠身影依舊能想象這女子定是有着不俗的容貌，她實在不敢相信那麽沙啞而又蒼老的聲音是由眼前的這位婦人所發出來的。但是墨婷芳是自己婆婆的芳名，而杏春堂的老板只是把她領到後院的入口便又去前廳了。所以她由不得不相信那個聲音是由前面的這位婦人所發出來的。

“是，婆婆很是挂念您。”周陌舒行禮後淡淡的答到，一想到離開時晏母提起杏春堂老板娘差點落淚，周陌舒也能知道這兩位之間肯定關系匪淺。而自己的婆婆也肯定很是挂念眼前的這位婦人。

“她，還好嗎?”老板娘淡淡的說道，聲音裏仿佛藏着萬千的思念，也仿佛什麽都沒有，很是讓人捉摸不透。

周陌舒一直恭敬的站在老板娘的身後，聽見老板娘的提問，她回答道“母親一切尚好，只是思念故人。”

杏春堂老板娘摘了頭上的面紗，朝着周陌舒轉了過去，周陌舒不得不承認，她被眼前的這一張臉給震驚到了，絕妙的身姿上面是一張被燒得面目全非的臉，整張臉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肌膚，眼垂也搭聾着，如果只看身體不看臉，那說她是二十不到的妙齡少女肯定也是會有人相信的，但是若只看臉不看身體，那說她是七八十歲的老妪也肯定會有人相信。

周陌舒雖然一瞬變收住了自己震驚的情緒，不過還是被杏春堂的老板娘看見了。只聽老板娘說道“她好就好，也有好多年沒見了吧，當年沒辦法送她離京一直都是遺憾，只要她好，那就是值得的。”老板娘眼神迷離，好似在回憶一段令人心神向往的歲月。老板娘看着依舊沉默的周陌舒，繼而開頭道“怎麽，被我吓到了嗎?”

沉默中的周陌舒突然開口“夫人的容貌，是和當年的事有關嗎?”當年晏候被宰，而晏母和晏初亭只是被發配到齊州，日子還過得不錯，周陌舒就覺得當年肯定是有一個或者一群人力保晏母和晏初亭，而當時離開齊州的時候，晏母那似說非說的申請，還有突然留下的眼淚，讓周陌舒懷疑當年力保晏母和晏初亭的人中就一定有這位杏春堂的老板娘，不然不會讓一個堂堂的侯爺夫人瞬間落淚和把握不住自己的情緒。所以雖然她被眼前這位夫人的容貌所震驚，但是細細想來，又對着這女子充滿了敬佩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