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臨近放學時分，往日空蕩蕩的辦公室裏卻有幾分擁擠，三個年紀差不多大的少年以凹字型并排站着，臉上表情各異，卻又格外精彩。

“你們一個個這是出息了呀？問誰都不說是嗎？好啊！那就把你們家長都叫來！今天咱們在這好好說說，這事不解決不放學。”

唯一坐着的就是班主任了，只是她臉上的表情也十分不好看，胸膛起起伏伏，看上去氣的不輕。

也是，任誰知道自己班往日乖巧出衆的三個好學生打起來了表情都不會好看。

她目光自最左邊的滿臉桀骜的裴遲宇一路掃到最右邊滿臉冷漠的奚英身上，嘆口氣，還是挑了軟柿子捏。

“安霏，別哭了，來，你跟我說說到底怎麽回事？”班主任皺眉看着他，表情嚴肅道：“你知道打架這事有多嚴重嗎？最輕的是留校察看處分，最嚴重的就是開除學籍把你們都開除了。

你們仨成績都不錯，要是因為這事被開除，哪個學校敢收你們？幾年的辛苦學習因為這一場打架付之一炬，安霏，你告訴我，值得嗎？“說起來，安霏也是牽扯其中的，她趕過去的時候倆高大的男生正你一拳我一拳打的痛快，安霏在一旁拉拉這個拉拉那個，結果哪個也沒拉住，肚子上還不小心挨了幾拳。

“老、老師，我們錯了……”安霏哭的打嗝，眼皮也哭腫了，看着實在可憐，他看看右邊的奚英，又看看左邊的裴遲宇，鼓足勇氣開口道：“這都是誤會……他們打、打架……是因為我。”

“因為你？”班主任表情立刻變得精彩起來，“到底怎麽回事？”“就是、就是奚英以為我被裴遲宇欺負了……他看不過眼，就忍不住跟他吵起來了，最後倆人就打起來了。”

“是這樣嗎？”班主任的目光掃向身旁兩個男生，倆人誰也沒說話，各自別開臉去。

“一切都是誤會……老師，裴遲宇沒欺負我，就是開玩笑。”

安霏又解釋了兩句，表情誠懇地替倆人鞠躬道歉：“老師，我們已經非常深刻的認識到了錯誤，真的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嗚……能不能別處分我們，真的對不起……”安霏一個勁兒地道歉，也顧不上還黑着臉的倆人，押着倆人輪流跟班主任鞠了個躬。

“算了算了，念在初犯，這次就算了，這周三之前，每個人交給我一篇五千字的檢查，在班裏念一遍，這事就算了結了。”

班主任表情終于緩和許多，又是一番勸解之後，終于放三人走了。

安霏松了口氣，跟在倆人身後出去，他回手關上門，一擡頭，卻看見剛剛打過架的兩個人都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面無表情，傷痕累累。

安霏：“……”“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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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遲宇看看安霏，又看看站在他身旁臭着臉的奚英，什麽也沒說，臉上勉強擠出一個笑，配上那張被揍得慘烈的臉，再對比臉上幹幹淨淨的奚英，愈發顯得可憐。

“別。”

安霏下意識拉住他，裴遲宇果然停下，臉上表情浮現幾分欣喜，他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麽，安霏就聽見身後一聲冷笑。

“……原來該走的是我。”

奚英眼中冷漠，只有幾分不易察覺的受傷。

他轉身欲離開，安霏連忙也捉住他的手腕：“別走。”

不等倆人掙紮，安霏便松開手，捂着肚子蹲下來，表情痛苦：“你們能不能先停一下啊……先去看看傷好嗎？我肚子疼。”

……于是就都去了附近的診所。

雖然倆人身上的傷更重，但是醫生問起來時，他們還是一同指向了捂着肚子的安霏。

醫生掀開他的衣服看了看，又很快放下來：“沒什麽大事，要實在放心不下，可以做一個全身的檢查。”

安霏忙道：“我沒事，大夫您先給他們倆看吧。

特別是他，你看他臉上的傷。”

安霏有幾分心虛地指向裴遲宇。

他不過是被誤傷了兩下，剛剛那些都是裝的，皮都沒有擦破。

相比之下還是裴遲宇看着更加慘烈一些。

“你們這是跟別人打架了？還是互毆啊？”醫生一邊處理傷口，一邊問，目光饒有興趣地看着他們。

“打架。”

“互毆。”

兩道不同的聲音同時響起，室內一時又陷入尴尬。

這樣尴尬的氣氛直到三人處理完傷口走出診所時也沒消去，安霏看着左右兩個男人一時又陷入糾結之中。

理智告訴他現在應該跟着奚英走，但他看着裴遲宇臉上的傷，實在也有幾分不忍心。

“你、你記得敷藥。”

安霏不忍地別開臉，想也不想便要拉着奚英回家。

“等下。”

奚英卻沒順着安霏心意跟他走，他原地站定，将安霏拉着他袖子的手拿下來，十指交叉握在掌心，毫不避諱的任由裴遲宇打量。

“裴遲宇。”

奚英叫他名字，臉上難得露出一抹笑，卻是諷刺的，他一字一句道：“這事咱們沒完。”

裴遲宇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他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卻只是轉臉看向身旁的安霏，臉上挂着一抹笑，問他：“過兩天班裏要挑兩個人去參加英語競賽，英語老師今天找我了，讓咱們明天自習課一起去辦公室找他，你可別忘了。”

安霏感覺自己的手被奚英用力地握了一下，他慌忙看他一眼，胡亂點頭答應一聲：“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