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景仰要結婚了,施韻致拉着邵延承跑到商場裏去給他選禮物,邵延承一直不喜歡逛街,施韻致拉着他在商場走來走去的時候他就一臉不耐煩,“诶我說,你到底要買什麽?我挑什麽你都覺得不合适,你倒是說什麽合适啊?”

剛才邵延承幫她挑了好多東西,手表,領帶,施韻致都說不合适,本來她給景仰買東西邵延承就不高興,她還千選萬挑的,更讓邵延承覺得她在乎景仰了。

“你都挑的什麽啊,那個東西只有女朋友才送的,我要是送了小瑾該多想了耶。我覺得還是送一點結婚的時候可以用得到的東西比較好吧。”施韻致作思考狀。

“靠,你不早說!”邵延承白了她一眼,“結婚的時候可以用得到的東西,不是避-孕套是什麽!你說想買避-孕套就說嘛,哥給你帶幾包,還扭扭捏捏地叫我出來和你一起買,煩死了。”

“你靠什麽靠?”施韻致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我才應該靠好吧?人家結婚你送人家氣球幹什麽啊?”

小時候,邵延承曾經和施韻致一起玩兒過避-孕套,那會兒邵延承騙她說避-孕套是氣球,然後就放到她手裏讓她吹起來,施韻致那會兒什麽都聽他的,他讓吹就吹,吹完之後嘴裏滿滿的草莓味,她還覺得承承哥對她忒好了。

後來漸漸長大了,她才知道自己小時候認為是氣球的那玩意兒專業術語叫避孕套,但是在施韻致這邊的稱呼一直都沒改過來。

邵延承剛準備笑她,就聽見她大喊了聲:“格格!!”

邵延承本來還在笑,聽到這個名字之後整個人臉都黑下來了,因為對面走來的戰歌,正挽着黎珩的手臂,兩個人站在一塊兒的時候別提多般配了,邵延承下意識地抓住施韻致的手,越抓越緊。

施韻致就算再慢半拍,也能感受到他心底的不悅,好像最近他對自己太好了,好的她都快忘記了戰歌才是他喜歡了十幾年的人,本來在邵延承這邊她就沒有足夠的自信,更何況之前還有一個那麽優秀的戰歌,施韻致雖然表面大大咧咧的,但是心裏還是會介意,尤其是現在這種狀況下。

“小肥,你們逛商場啊?”戰歌将目光轉向邵延承,和他笑了笑,邵延承有些不自然地點點頭,算是應承。

“嗯,我給景仰挑結婚禮物呢!”施韻致回答她,“噢~你和黎珩出來幹什麽?二人世界?”

“他快過生日了。”戰歌說這話的時候還擡起頭來看了黎珩一眼,兩個人對視一笑之後,戰歌才繼續說:“我出來給他挑禮物,讓他壓榨壓榨我。”

“哦……”施韻致點點頭,“你們倆太膩歪了!”

“唔,一般吧。”戰歌不以為然,“正好中午了,不然一起吃個飯?我請客。”

邵延承本來都要開口拒絕了,誰知道施韻致直接趕在他前面答應下來了:“好啊好啊,正好我也餓了,有人請客我就走咯。”

只剩下邵延承恨鐵不成鋼地看了她一眼。

他不得不承認,即使是現在,他都不能很自然地面對戰歌,她給他的是一整個青春的記憶,雖然都是他一個人的單戀,但每個男孩子都不可能完全忘記自己最初喜歡的人,邵延承只是個普通人,他以前為戰歌打過無數次架,為戰歌做過無數瘋狂的事,他的年少時光都和她有關,現在看到她笑得雲淡風輕挽着另外一個男人的時候,邵延承心裏不好受。

非常不好受。

吃飯的時候黎珩一直都在給戰歌夾菜,施韻致羨慕地看了一眼他們,然後轉過頭來對着邵延承一嘟嘴,“我也要你給我夾菜。”

邵延承本來心裏就亂,而且他也不是黎珩那種會體貼女孩子的人,她這麽要求,他就随便夾了一筷子菜放到她面前的碟子裏,然後說:“吃你的飯,撒什麽嬌,人家戰歌撒嬌是女人,你撒嬌是吓人。”

“你真幽默。”許久沒有說話的黎珩終于開口了,“不過小肥,我覺得你們兩個很般配。”

“哦,謝謝啊。”施韻致喝了一口果汁,“你和戰歌也很般配啦,郎才女貌的,而且你比邵延承有內涵多了,怪不得以前戰歌不選他。”

施韻致這話一出來,桌上其餘三個人的臉色都變了,尤其是邵延承,他本來覺得施韻致是不會計較這些的人,包括那天陶婧的事情她都沒有生氣,但是他也忘了一點,施韻致再大大咧咧,她也是個女孩子,女性與生俱來的細膩心思她還是有的。

“你說夠了沒有?”邵延承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這麽大的人了不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差不點就行了,不要抓着以前的事情不放,真特麽煩。”

邵延承這話是一點兒面子都沒有給施韻致留,最後還是戰歌出來打圓場:“你別說小肥了,小肥從小就大大咧咧的,她不是故意的,你這樣一說反而讓我放在心上了。”

“她哪兒叫大大咧咧?那是你覺得吧?她心裏比誰都清楚,心眼兒比誰都多!”邵延承的聲音越來越高,他拉起施韻致來:“你跟我回去!”

“我就不!我就不!”施韻致就是坐着不起來,“我說到你的痛處了是吧?邵延承我告訴你,你就是不如黎珩,如果我是戰歌我也不會選你,你沒禮貌又粗魯,我真是受夠了你了!”

最後邵延承直接将她抱起來抱出了飯店,将她塞到車上之後,發動了車子,回到公司裏,之後又拉着她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邵延承的臉色很不好。

比剛才都不好。施韻致光看都覺得害怕,同時又覺得可笑。

或許只有跟戰歌沾邊兒的事情,他就會激動,所以就因為戰歌和自己發脾氣,說粗話,她突然覺得自己真的沒有想象中的大方,她沒有辦法接受自己的男朋友心裏還有一個不能釋懷的過去。

施韻致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邵延承面前,擡起頭來,神态有些倔強地看着他問道:“你是不是還喜歡戰歌?”

“施韻致!”邵延承低頭,“你不要無理取鬧好不好?今兒在外邊兒丢的人還不夠是不是?回來之後也得這樣?”

“我知道你還喜歡她。”施韻致自顧自地說着,“你從小就喜歡她,你就是喜歡她,如果不是她選了黎珩,你現在一定和她在一起了。”

“我說了不是,你特麽別血口噴人!”邵延承推了她一把,“我跟你說施韻致,老子和你在一起之後心裏沒想過別人,也沒碰過別人,你特麽別給老子得寸進尺了,我最煩的就是你現在這副樣子。”

“是啊,你煩我。”施韻致說着說着眼眶就紅了,淚水在裏面打轉,“你從小就煩我,你煩死我了,我知道啊……我知道我沒有戰歌那麽漂亮,也沒有她脾氣好,我學習不如她人緣不如她,樣樣都不如她,我都知道啊!”

“你知道就行。”邵延承的聲音啞啞的,“以後也別動不動就拿自己和戰歌比,你們兩個完全不是一類人。”

其實邵延承本來想表達的意思不是這個,可是施韻致理解錯了,她聽完他這麽說之後,淚直接掉了下來,之後又勉強地笑笑:“是啊,我不如她,我連比都不配跟她比!那你去和她談戀愛啊!你去追她啊!你和我在一起做什麽?你既然這麽惡心我,你為什麽還要和我在一起?”

“我說了你特麽別無理取鬧,施韻致,我跟你說——”邵延承指着她,“我是放不下戰歌,我特麽沒有不承認,她是我從小就想娶的人,老子喜歡了她十幾年,不是說忘就能忘的,我只能告訴你現在我不喜歡她了,可這個不喜歡不包括看見她和她男朋友當着我的面秀恩愛我還能迎着笑臉去祝福他們!絕對不可能!”

“你終于承認了。”施韻致的聲音因為他的這句話瞬間低了下來,她低下頭看着地板,自嘲地笑笑,等淚水模糊了眼眶的時候又說了句:“你終于承認你還喜歡戰歌了……”

“我沒說我喜歡她!!”邵延承發現自己和施韻致真的交流無力,他要表達的意思聽到她耳朵裏就變成另外一層了,他走到她面前,将她的頭扳正,讓她看着自己,繼續說道:“難道你希望我是一個絕情的人?喜歡十幾年的人說不介意就不介意了會不會有點兒太冷血了?你告訴我,如果将來咱倆分了,我立馬忘了你,你怎麽想?”

“可是你和戰歌根本沒有在一起過!就是你一廂情願!人家根本不喜歡你,根本看都看不到你,你還當自己是她的男朋友麽……”

施韻致從來不知道自己說話可以這麽刻薄,之前二十多年,她從來都沒有說過這麽刻薄的話,她是羨慕戰歌,但是沒有到嫉妒的地步,可現在就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在嫉妒戰歌了,她覺得戰歌的一切,都比自己的好。

“我跟你說不明白。”邵延承翻身将她壓在辦公桌上,“你他-媽現在再說一句,我就在這裏上了你!”

“你憑什麽?”施韻致萬分委屈,“承承哥,我覺得我們真的不合适,我喜歡你,可是我覺得自己永遠都走不到你的世界裏,我很累了。”

“所以?”邵延承示意她繼續說。

“我、我們……分手吧。”施韻致緩緩地低下了頭,“其實你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你這麽優秀,有的是懂事的人和你談戀愛,是我配不上你,是我沒有本事取代戰歌在你心裏的地位,對不起,你就當是我錯了,我不該招惹你,好不好?”

“不該招惹我?”邵延承重複了一遍她的話,“行,你有種。施韻致,你特麽有種!!”他放開她,指了指門的方向:“就現在,給老子滾。”

擺脫了他的桎梏,施韻致抹了一把淚就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剛出門的時候重心不穩差點摔倒。

邵延承從來沒有想過戰歌會成為自己和施韻致吵架的理由。

他以為施韻致不在乎,以為她不會介意。但現在看來,他顯然是錯了。

**

景仰和言瑾領完結婚證的第三天,施韻致被叫過去一起吃飯,只有一桌,就是他們幾個從小在一起玩兒的人,邵延承也在,施韻致進去包廂的時候直接避開了他,坐到了張沁身邊。張沁是請了假過來的,本來今天她還要飛,昨天知道這個消息之後特意找了個人去替她,和領導說了好久上面才批了她的假。

景仰和言瑾站在一起,兩個人看起來倒是很登對,可是一點都沒有新婚夫妻的樣子,都說新婚的時候小夫妻喜歡黏在一塊兒,可他們兩個是連手都沒有牽,看起來是相敬如賓,可是少了幾分自然。

邵延承正好坐在戰歌的右邊,戰歌看他臉色不好,又想起來那天在飯店的不歡而散,于是便戳了戳他的胳膊,壓低了聲音問道:“你和小肥吵架了?”

邵延承點點頭,“分了。”

“小肥情商低,你也情商低?”戰歌只覺得好笑,“承承哥,你今年都二十六了呀,女孩子是要哄的,這個道理你不懂?”

“不會哄,懶得哄。”

坐在對面的施韻致一轉頭,就看到了戰歌和邵延承在竊竊私語,她心裏極為不舒服,于是便拿起一瓶酒來倒了整杯,然後舉起來對景仰說道:“景仰,來來,我敬你一杯,祝你和我們小瑾百年好合!”

景仰從她的表情就看出來她情緒不對了,他攔下她舉起的杯子,沉聲對她說:“女孩子,別喝酒,拿杯果汁就可以了。”

整個吃飯的過程中施韻致都在笑。

戰歌則是和邵延承說了很久,大多都是勸他要多哄哄小肥之類的話,黎珩就在她左邊坐着,最後他實在看不下去了,便打了聲招呼走了出去,戰歌看他出去,便停了正在和邵延承說的話,跟着黎珩出了門。

“你怎麽了呀?”她走上前拽住他的胳膊。

黎珩直接将她攬到懷裏,之後又将她壓-到牆上,低頭含-住她的唇,與她唇-齒厮-磨。

“我不開心,看到他和你說話我就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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