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看到每張畫紙上都是他的時候, 他本想悄悄離開，假裝沒發現。這樣她不會因為被撞破了而尴尬。
可看到她珍惜地處理有關他的素描畫像，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有種不顧一切的沖動。想抱她想吻她, 想和她在一起。
手機屏幕亮了一下, 顧然掃了一眼, 正是溫昱揚發來的。
溫昱揚：“雀雀，你可以啊。我爺爺說古文寫的‘迦藍’兩個字。這款平安扣還是他幫許老爺子設計的。據說裏面的玉是許家傳家寶玉上面切下來的。許迦藍把這個都送給你了, 這是坐實你上門女婿的身份？”
顧然從脖子裏拿出那塊平安扣。手指在繁瑣的古文上面摩挲了幾下。他按耐住沖動，繼續靜靜地蹲在許迦藍斜後方, 眸光幽深地看着她認真的側臉。
許迦藍将每幅畫又檢查了一遍後，将它們疊起來, 準備拿回房間。
她從地板上起來，轉過身就看到顧然乖巧地蹲在身後。
她有些近視, 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顧然地表情，但是隐約能感受到他正目不轉睛地打量着她, 看樣子似乎呆了很久。
許迦藍吓得手一松, 懷裏的畫卷散落在地上。
顧然盯着她的視線一絲一毫也沒有挪開，随手指了一下腳邊那張和他幾乎一模一樣地, 撒嬌的素描畫，聲音有些啞：“姐姐……”
許迦藍腦子裏一陣電閃雷鳴。她後悔下午為什麽要喝水，後悔看了畫沒有收起來，後悔把烘幹機裝在客廳這處的陽臺上, 後悔想着時間還早就沒有把畫拿回卧室填補……
許迦藍覺得自己遇上了有史以來最嚴重的社死。
陽臺上靜到能清晰地聽見客廳裏挂鐘走動時候的聲音。
她表面淡定，內心慌得一逼。
顧然目不轉睛地盯着她，讓她連地上的畫都不敢去撿：“小然……我說我不是個變态你相信嗎？”
顧然抿了抿唇, 輕聲道：“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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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他被吓到了。許迦藍謊話張口就來：“小然, 我最近在學素描畫, 沒有參照物就想着先畫你。”
她說着撿起地上離得最近的一張畫：“你看看我畫得像嗎？”
顧然依舊盯着她，眸色晦暗不明，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許迦藍将畫往他面前怼了一下。
他這才收回視線，垂眸看畫。
許迦藍松了一口氣：“怎麽樣，是不是很像？”
顧然沒說話。
許迦藍看過去，心口又是一緊。
只見顧然擡手輕輕地撫摸着那張畫右下角的作畫人名字。
許迦藍給顧然畫素描畫像的時候，大部分是寫的自己的真名，少有幾張，當時剛畫完漫畫沒有留意，就寫的‘海闌’這個筆名。
此刻顧然撫摸的那個名字正好就是‘海闌’兩個字。
顧然收回視線繼續盯着她：“很像。比姐姐畫的顧夕還像。”
“……”
死一般的尴尬彌漫在空氣中。
許迦藍有些害怕接下來可能會面臨的場面，她繃直了小腿，默默做好了跑的準備。
顧然似乎看破了她的想法。他傾身湊到她的面前，握住她的手腕：“姐姐有什麽想說的嗎？”
遭遇人生最大的滑鐵盧，平日裏對着她總是笑眯眯地小奶狗臉上笑意都沒了。
許迦藍：“……”
顧然從衣服裏拉出平安扣，輕柔又暧昧的撫了兩下：“姐姐，這上面真的寫的‘平安’嗎？”
許迦藍破罐子破摔索性不說話了。
顧然握住她手腕的手緩緩撫到了她的腰上，将她所有想跑的動作都給制住：“他們告訴我上面的古文是姐姐的名字。”
許迦藍：“……”
“姐姐以我作畫，将刻着自己名字的平安扣送給我……”顧然湊近她，與她面對着面：“是為什麽啊？”
“我……”
許迦藍找不到狡辯的理由，對上顧然亮晶晶的眸子，她微微側開了視線。
顧然暗暗嘆了口氣，環在她腰上的手收緊：“姐姐是因為喜歡我才這樣的嗎？”
“我……”
許迦藍依舊說不出話，鼻息間全是屬于顧然的薄荷香味，無處可逃。她的心就像要跳出胸腔一般，絲毫不受控。
她久久不說話，顧然一把将她抱入懷裏，低啞的聲音中帶着無盡地溫柔：“我喜歡姐姐，很喜歡姐姐。”
“姐姐喜歡我嗎？”
“你……”許迦藍平複了好一會兒情緒，才勉強吐出一句話：“喜歡我？”
她怎麽也沒想到顧然看到她畫的這些畫以及知道她是崇明之外的作者後一點生氣的跡象也沒有。
甚至還主動告白。
“喜歡。”顧然的手挪到她的臉頰上，捧着她的臉。
兩人近距離四目相對，眼裏都只有對方。
“想和姐姐接吻，想抱着姐姐睡覺，想随時随地都可以和姐姐親近。”
許迦藍覺得雪中送炭莫過于此了。被他這樣過于直白的話鬧得臉更紅。
如果不是他頂着這張純善的臉，她覺得這種話任誰說出來都會有一種勾引人的感覺。
顧然又道：“姐姐，我可以當你的男朋友嗎？”
沒等她回答。他将唇緩緩湊近她，停在離她的唇一厘米的位置：“姐姐，我想吻你……可以嗎？”
可憐兮兮，不容拒絕。
許迦藍覺得自己的魂都要勾走了。
一呼一吸間全是顧然的味道。
她想說什麽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微微動了一下唇，唇就貼上了一個軟軟溫熱的東西。
她瞪大眼睛，還沒仔細感覺。唇上的觸感消失。
她有些失望，眨了眨眼又對上顧然的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燈光太暗的原因，她總覺得他看她的眼神和平時不一樣。
似乎……充滿了攻擊性。
許迦藍剛有這個念頭，顧然揚唇，露出一個腼腆的微笑。又一把将她抱住，腦袋埋在她的脖子上蹭了蹭：“好喜歡姐姐。”
他的聲音奶奶的，充滿了羞澀感。
他将她抱得很緊，許迦藍能清晰的感覺到他和她跳得一樣快的心跳。
他和她一樣……
所有的不自在和羞澀仿佛都因為這個發現消散許多。
許迦藍漸漸平靜下來。
她擡手小心地想要回抱住顧然。
手在他的背後還沒貼上，就被顧然握住，緊緊地纏在他身上。
積極過了頭。
“姐姐喜歡我嗎？”
顧然眸子亮晶晶的看着她。答案都已經這麽明顯了，還明知故問。
許迦藍對着他那張堪稱純欲天花板的臉，有一種說出答案是一種亵渎的感覺。
可是他眼裏的期待讓她根本就沒辦法忽視掉。
顧然眨了下眼睛，那一臉的期待漸漸轉化成委屈：“還是說……姐姐實際上不喜歡我……”
他聲音很低，落寞又不自信，腦袋垂下，一副很難過，受了很大打擊的模樣。
許迦藍見不得他這樣，心疼戰勝了所有的不自在。
她別開臉盯着客廳裏的沙發，眼神不安：“喜歡。”
看着她別扭的樣子顧然唇角不自覺帶上笑意。
有膽子将他發在微博上，學別人送花送車送東西，卻沒膽量面對事情挑開後他的态度。明明平日裏膽子那麽大，這個時候卻滿是女孩子該有的嬌羞。
“姐姐真的喜歡我嗎？”
許迦藍點頭。
顧然晃晃她的胳膊又問：“真的嗎？”
似乎執着想要聽到她的答案。
許迦藍：“嗯。”
“姐姐是什麽時候喜歡我的呢？”
顧然忽然松開她，将地板上的素描圖一張張撿起來。
沒有他勒着，許迦藍覺得自己的呼吸都暢通了。她撒謊道：“最近這幾天。”
耳朵和臉都紅紅的，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顧然将畫全部疊起來，輕輕撫摸着最面上的那張：“這是我和姐姐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吧？”
話落他盯着某處開心道：“上個月畫的呀。”
那張圖正巧是顧然拉着行李箱出現在她家門口的圖。
圖上不僅寫了她的名字……還有時間。
此刻顧然盯着的位置正好是她寫時間的位置。
許迦藍覺得臉疼。更覺得顧然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尴尬得想發火，對着顧然的臉完全發不出火來。
忽然為自己以後的日子堪憂。兩人要是因為什麽事情起争執，許迦藍覺得只要顧然一撒嬌，她肯定都沒脾氣。
她一把拿過畫，故作淡定：“之前練筆畫的。”
顧然愛不釋手地繼續撫摸着上面的簽名，一下又一下，許迦藍有一種他摸在自己身上的錯覺。
修長白皙的手指比起素描圖上面的有了血色，十分漂亮。
“顧夕是姐姐在我住進來的那天預告的。”
碰巧被拆穿就算了，連最後一塊遮羞布都要給她扯下來。
許迦藍生氣了：“顧然，你夠了啊。再問我就不理你了。”
她說着起身抱着畫就要走。
顧然拉住她的手腕扯了一下。她本來就沒站穩，一個踉跄直接摔了下去。
顧然不偏不倚，将她接入懷中，“砰”的一聲悶響，兩人一起摔在了地毯上。素描畫又撒了一地。
許迦藍被他緊緊的抱着，絲毫沒感覺到疼。那聲悶響卻一聽就很疼：“小然，有沒有摔到哪裏？”
“嗯……”
許迦藍焦急地想要起身：“摔到哪兒了？”
腰上的手緊緊的抱着她，她一分也動不了。顧然的唇貼在她的耳邊：“姐姐別動。我疼。”
耳朵上貼着濕潤的唇，他的聲音啞得有些不真切。許迦藍一動也不敢動了，以為把他哪裏給磕到了：“哪裏疼？”
顧然所問非所答：“喜歡姐姐。”
許迦藍為了安撫他想也沒想道：“我也喜歡你。哪裏疼告訴我好不好。”
“想姐姐。”
“我也想你。你別說話了，我慢慢起來，讓醫生過來給你看看。”
顧然悶悶道：“不要。”
從住進她家他就很乖，許迦藍很少見他這樣，心軟地哄道：“小然聽話。”
顧然搖頭：“姐姐親一下就不疼了。”
“都摔到了還開玩笑！”許迦藍心跳很快：“把手松開，我去打電話。”
“不要。”顧然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除非姐姐親我一下。”
以為他在忍痛，許迦藍已經顧不上害羞了。她在顧然的臉上親了一下：“松手好不好。”
顧然将腦袋從她的脖子處挪開，期盼的盯着她的眼睛：“姐姐……可以不親臉嗎……”
他的唇上有着淡淡的水光，看起來十分性感。
許迦藍條件反射地咽了咽口水。滿腦子都回蕩着‘不親臉，那應該親哪裏’。
顧然又朝他湊近了些，兩人的鼻尖貼上，他蹭了蹭，點了一下自己的唇：“可以親親這裏嗎？”
許迦藍甚至能感受到他微微加重的呼吸。以及……屬于他無孔不入地氣息。
他的臉依舊白白淨淨，整個人看起來奶裏奶氣地。耳根帶着淡淡的紅暈，臉上也沒有什麽痛苦的表情。
許迦藍意識到自己被騙了。
驚訝小奶狗會騙人這件事的同時，也由衷覺得自己快被撩撥死了。
修長的食指輕輕拂過她的唇。
顧然錯開臉，兩人的鼻子也錯開了位置……唇貼得更近了。
他喃喃重複道：“這裏。”
他說話的時候，唇輕輕擦過她的，像羽毛一樣撩撥。
勾人得像個妖精。
許迦藍覺得自己再忍，不配為人。撲倒他的沖動在這一刻達到了頂點。
她顧不上羞怯，也顧不上其他的。按住他的肩膀将唇貼上了他的。
唇緊緊挨上的那一瞬間，兩人都有一種過電的感覺。
許迦藍沒有任何經驗，只憑着本能含住他的下唇吃果凍一樣使勁吮吸。
顧然攬着她，乖巧地被她吻，像只任人宰割的小兔子。擱在她腰上的手卻越來越不受控制。
過家家一般的親吻許久才結束。許迦藍喘不上氣，軟在顧然身上。
顧然輕輕拍着她的背，時不時甜甜地喊上一聲“姐姐”。
回過神來知道兩人的關系有了質的飛躍，許迦藍被他喊得心花怒放的同時也有些害羞。
“怎麽了？”
她盡量控制情緒，不讓自己花癡得太明顯。
不想壓着他，想從他身上起來的時候才發現腰被顧然勒得發疼。
明明看起來體質那麽弱，力量卻不小。顧意給他看恐怖片那次，許迦藍被他抱得腰上都勒出了一道手印。
“姐姐，我好高興。”
顧然按了一下她的背，又在她脖子處蹭了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