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見到村長兒子那天晚上,我被鎖在馬廄裏挨了幾十鞭子,痛苦程度不亞于進行一場絕育手術。
自此我成為這片土地上第一匹吃過鞭子的高級種馬。
但我為什麽挨打?
其實都怪我,我竟然在茫茫大雪中突破畜生的生理極限,對着一個人類發情了。
我看着村長兒子這身和他爸截然不同的皮囊,久違地嗅到空氣中花草的芬芳,躁動地掙開村長牽缰繩的那只肥胖肉手,難以自控地仰起前兩只蹄子,嚎叫着猛撲向村長兒子。
他被我迎面撲在一棵光禿禿的樹上,那樹上原本覆蓋着一層厚厚的積雪,被我和村長兒子一頂,樹上的積雪就如海嘯般“轟”地席卷沖刷我們倆。
作為一個畜生,我竟然在這陣冰冷塌方中體會到從未有過的心動,天哪,我竟然對一個人類心動了,畜生的感情竟然如此随意廉價。
我在他身上頂了好幾下,吓得他大叫,還吃了一嘴樹上抖落的積雪。我猜他脾氣挺爆,因為他此刻都窩囊成這樣,還不忘記罵人,噎了滿滿一嘴雪,口齒不清地朝我吼:“滾滾滾!找你的母馬去!”
我嚎了兩聲:“嘶——嘶——”
意思是你就是我的母馬,別想跑。
他聽不懂,朝旁邊“呸”了一口嘴裏融化的雪水,這次口齒清晰地罵我:“滾啊!你這個畜生!”
我又揮舞蹄子“嘶”了幾聲,意思是你憑什麽看不上我?你是村長兒子我是馬中貴族,我不但是貴族還是混血王子,你就不想和我試試?
這次我“嘶”得地動山搖,甚至連我們背後那棵樹都要被我“嘶”得連根拔起。我撅起蹄子按住他,在他身上瘋狂聳動了幾十下,“嗤”地一聲噴在他那件灰色加拿大鵝羽絨服上。
他大概從沒見過畜生那玩意兒,吓得差點要犯癫痫,剛剛罵人的氣焰消失殆盡,只剩僵硬的身體和因為驚吓而大張的嘴巴,整個人像塊冰雕一樣被封印在原地。
發洩完之後,我心滿意足地翹起一只蹄子摸摸他,作為愛侶間的溫存。
這一摸把他摸清醒了,癡傻地低下頭凝望自己羽絨服表面沾上的粘稠液體,如夢初醒,扯着嗓子喊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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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爹那一身肥豬蹄和啤酒練出來的虛膘還不如他兒子,剛上前兩步就被我蹬着後蹄子踹開,活體炸彈般“砰”地一聲跌進旁邊的雪堆裏。
這出動靜實在太大,大得村裏人都聞聲趕來。可他們絲毫沒有擔心的意思,反而樂呵呵地把我們圍成一圈,欣賞村長入雪和帥馬摸人。
來的人裏有幾位我熟悉的美麗俏阿姨,看笑話一樣看村長兒子被我按在樹上,打趣我們:“喲!小許不是一般人,以前咱村姑娘都暗戀你,現在連咱村最富貴的馬都喜歡你!”
旁邊還有幾個聞訊而來的男人,抱着雙臂,臉上滿是猥瑣下流,瞧着我說:“馬那東西比人大,夠厲害的!”
等一村子人聊夠了,才把紮進雪堆的老村長呼哧呼哧拉出來。
老村長雖然長着身肥膘,體虛,但這身肥厚脂肪竟然像盔甲一樣把他保護得妥妥當當,被大家拉起來後甩甩腳腕很快就恢複原來那幅老樣子。
這時候我已經平靜下來,像人類幹完那事要來根煙放空自己一樣,我進入了賢者時間,老老實實地任這幫人逮捕我。
可他們以為我聽不懂人話,居然敲鑼打鼓地密謀要宰了我炖馬肉,幾位阿姨甚至當場拿出手機,在下廚房裏翻看馬肉的十種做法。
我悲痛欲絕地看着村長兒子,細微而顫抖地“嘶”了兩聲,小心翼翼地抖動前兩只蹄子,作楚楚可憐狀。人不是講究一日夫妻百日恩嗎?怎麽說我倆也算做了幾分鐘夫妻,他應該勸說大家饒了我。
誰知道村長兒子沒說話,村長倒是先發言了。他剛剛趁大夥閑聊的時間在掃過雪的空地上做了一組波比跳,此刻紅光滿面,配上他那身肥膘和半禿的腦袋瓜,整個人散發着真善美的人性光輝。
果不其然,村長大手一揮,說:“003不能宰哇!他可是混血,咱村最稀有的種馬,晚上回去抽它幾下讓它長長記性就成!”
我就這樣被一村人關押進那間昏暗的馬廄,馬廄大門關閉前,村長兒子沖我帥氣的馬臉嫌惡地“呸”了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