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逐出法庭

一個月的時間可太難熬了。

沒過幾天,靳舟便開始後悔,他也是被美色蒙住了雙眼,明明親一口只抵一天,怎麽楊時嶼多親了他一陣,他就稀裏糊塗地答應抵一個月了呢?

跳樓大甩賣也沒見這麽打折的。

靳舟有一陣子沒見着楊時嶼,這天下午,他準備好了汽車減配案的庭審材料,打算去法院提交。

從修車店裏走出來沒多久,他就發現公交車站的電子顯示屏上滾動着一條告示,是警方懸賞十萬塊錢,征集筒子樓案的線索。

“怎麽還沒抓到兇手。”靳舟嘀咕了一句,也沒有過多駐足。

來到法院,提交材料不過是分分鐘的事,公告欄上顯示楊時嶼正在審理一起仿真槍案,正好此時靳舟手上也沒別的事,便來到了楊時嶼所在的刑庭。

楊時嶼穿着法袍的樣子總給人一種距離感,讓人不敢亵渎。

但靳舟摸着還未痊愈的嘴角,腦子裏不合時宜地浮現出了他把楊時嶼壓在審判席的畫面。

“安靜!”楊時嶼敲了下法槌,視線掃過靳舟的嘴角,微微一頓,很快便收了回去。

今天這法庭的旁聽席可是相當熱鬧,坐了不少被告人的家屬。

被告人在網絡上幫人售賣仿真槍,數量達到了10支以上,由于國家對槍支的管理極為嚴格,若罪名成立,那被告人将面臨十年起步,最高死刑的刑罰。

被告律師的辯護思路是仿真槍并非真槍,可謂是別樹一幟。

本來靳舟是來看楊時嶼的,結果不知不覺中就被控辯雙方的對決給吸引了去。

檢察官:“根據相關規定,當槍口比動能大于等于1.8焦耳/平方厘米時,一律認定為槍支,因此被告人售賣的仿真槍應當認定為槍支。”

辯護律師:“相關規定是《槍支致傷力的法庭科學鑒定判據》,該規定由公安部根據行業标準和內部文件自行制定,違反了《槍支管理法》,實際上,在其他國家……”

法庭上的人針鋒相對,辯論得極為精彩,唯一影響觀感的,就是被告人的家屬。

每次檢察官開始反駁辯護律師,家屬就會在下面起哄,楊時嶼不得不出聲幹預,讓旁聽席的人保持肅靜。

沒過一會兒,被告家屬又開始起哄,楊時嶼明顯變得不耐煩,皺着眉頭敲了敲法槌:“安靜!”

等家屬都閉嘴後,他看向檢察官,低聲詢問:“還有其他認定槍支的标準嗎?”

檢察官小聲道:“沒,但以往這類案子都是依照這個标準。”

“那怎麽行?”旁聽席的家屬又開始起哄,“我們憑什麽要認你這個标準?你倒是給個說法!”

“對,給個說法!”

坐在最後排角落裏的靳舟實在忍不住手癢,要不是現在場合不合适,他簡直想叫上幾個兄弟,把起哄的那幾個人給拖出去收拾一頓。

楊時嶼敲了幾下法槌,都沒能讓旁聽席安靜下來,最後他忍無可忍,猛地用力敲下法槌,提高音量道:“我說安靜!!”

法庭裏瞬間安靜了下來,一個圓柱體不知從哪裏出現,從審判席上嗖地飛到了被告面前。

楊時嶼的動作僵住了,檢察官和辯護律師也傻眼了,靳舟伸長脖子一看,好家夥,楊時嶼竟然把手裏的法槌給敲斷了。

衆人面面相觑,安靜得鴉雀無聲,掉一根針都能聽見。

這時,一聲“哈哈”突兀地響起,打破了這份安靜。

“哈哈哈哈。”靳舟捂着肚子笑得猖狂,完全顧不上注意影響,“法官敲斷法槌,哈哈哈,沒想到你還挺有喜劇天賦啊楊法官,你怎麽不去參加年度喜劇大賽呢?”

旁聽席上的其他人像是受到了指引一般,都跟着樂呵呵地笑了起來,檢查官和律師也是抿緊了雙唇,努力壓抑嘴角的笑意。

于是旁聽過那麽多庭審的靳舟,第一次因擾亂秩序被法官逐出了法庭。

案子較為複雜,沒有當庭宣判。

靳舟一直等候在庭外,見楊時嶼從法庭裏出來,便跟着走了過去。

往常楊時嶼都是第一時間走向電梯,但這次他就那麽在過道上站定,等靳舟走近後問:“怎麽還沒走?”

“好奇。”靳舟道,“這個案子會怎麽判?”

“自己去網上看判決書。”楊時嶼說完便轉身要走,靳舟跟着上前一步,問道,“你現在下班嗎?”

這個案子審了較久,早已過了下班時間。

“有事?”楊時嶼停下腳步問。

“沒。”靳舟笑了笑,“我來接你下班。”

“我要加班。”楊時嶼淡淡地扔下一句,繼續朝電梯走去。

“那我也等你。”靳舟倒也無所謂,朝着楊時嶼的背影道,“別讓我等太久啊。”

靳舟做好了等上半個小時的準備,結果他來到馬路邊上,才剛把煙放進嘴裏,一只手便從旁邊伸了過來,抽走他嘴裏的煙,掰斷後扔進了垃圾桶裏。

“走吧。”楊時嶼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去,壓根不管靳舟有沒有跟上。

“诶你……”靳舟簡直沒脾氣,怎麽一根煙都不準他抽?

不過見楊時嶼腋下夾着厚厚的卷宗,靳舟知道他這是要回家加班,便又心情不錯地跟了上去。

“晚飯想吃什麽?”靳舟問。

“回家吃。”楊時嶼道。

其實靳舟的意思是他來做,但顯然楊時嶼并不知道他會做飯,聽他這麽問,還以為是要出去吃。

“我是說我給你做。”靳舟拽住楊時嶼的手腕,把他拉向菜市場的方向,“你只管點菜。”

“你做飯?”楊時嶼抽回手腕,微微蹙眉,“你是想毒死我嗎?”

“瞧你這話說的,”靳舟道,“我想弄死你還用下毒?”

楊時嶼冷眼看向靳舟。

“嗨,開玩笑呢不是。”靳舟無語道,“法官就這點不好,太嚴肅,真沒勁。”

下午的菜市沒有早上熱鬧,正好不用在人群中擠來擠去。

兩人不緊不慢地逛着菜市,由于楊時嶼手上拿着重要的卷宗,所以都是靳舟在挑菜講價。

“蘿蔔都這麽貴?便宜五毛呗。”

“還便宜,我這是甜蘿蔔,你嘗嘗就知道了!”

“便宜五毛,下次還來。”

拎上蘿蔔,兩人繼續朝前走去,靳舟左看看,右看看,不一會兒後,他突然發現菜市場裏也張貼着警方的懸賞通告。

“你看到那個了嗎?”靳舟用下巴指了指,“就是我們去筒子樓那天晚上的事,現在還沒有抓到兇手。”

“聽說了。”楊時嶼接話道。

都在一個片區裏,兇殺案這麽大的事,身邊的同事多少都有聊到過。

“我們離開的時候兇手正在作案。”靳舟難免感慨,“我記得我們在窗戶邊聊天時,有人在我們背後上樓,你說會不會就是兇手?”

“不好說。”楊時嶼看着菜攤上的蔬菜。

“警方查了一圈,誰都沒有動機,這就很奇怪了。”靳舟又道。

“肯定沒有查那家的小孩兒。”楊時嶼又看向了豬肉攤。

“你說小孩兒殺人?”靳舟擺了下手,“怎麽可能?你這人內心真是黑暗。”

“靳大律師不是見過世面嗎?”楊時嶼淡淡地收回視線,“有的小孩兒十歲就殺人了。”

也是。

靳舟沒再猜下去,心情愉悅地哼起了小曲兒,回味着“靳大律師”這四個字。

來到楊時嶼家裏,靳舟穿上圍裙便開始在廚房裏忙活,而楊時嶼則是在沙發上看起了卷宗。

不一會兒後,靳舟想找個東西,嗖地轉過頭去,朝着客廳的方向問:“米缸在哪兒?”

兩人的視線直直地對上,靳舟沒想到楊時嶼正好在看他,莫名其妙地問:“你不看卷宗看我幹嘛?還真怕我毒死你啊?”

楊時嶼的喉結動了動,把視線從靳舟身上移回卷宗上,道:“沒見過你穿圍裙的樣子。”

說完,又補充道:“米缸在右邊第二個櫥櫃裏。”

“你沒見過的多着呢。”靳舟撅着屁股,彎下腰來打開櫥櫃,“我把衣服脫了,給你表演個裸體圍裙?”

客廳那邊沒有回音,靳舟直起身子瞥了一眼,只見楊時嶼正解開工作服的領帶,朝卧室的方向走去,應是要去換身家居服。

靳舟做了幾個家常菜,盡管他對自己的手藝相當自信,但還是咬着筷子,期待着楊時嶼的反應。

“還行。”楊時嶼嘗了一口韭黃肉絲,不鹹不淡地做出評價。

“就只是還行?”靳舟不爽地反問。

“比我想象中好。”楊時嶼又夾了一筷子菜。

靳舟放棄了,也不指望楊時嶼嘴裏能說出什麽好話來,不過這時楊時嶼突然說道:“槍支可能會減去幾支。”

“嗯?”靳舟沒跟上節奏。

“你不是好奇判決結果嗎?”楊時嶼道,“減少幾支槍支,刑期應該在五年以下,具體還得合議庭進行評議。”

靳舟的嘴角挂上了淺淺的笑意,道:“那這個律師還挺厲害。”

吃過晚飯,楊時嶼主動去了廚房洗碗。

靳舟正坐在沙發上消食,突然接到了劉永昌的電話,讓他去酒吧喝酒。

劉哥的召喚call向來不好拒絕,靳舟應了下來,來到廚房門邊,斜倚在門框上,對楊時嶼道:“我手上的案子很快就要開庭,我待會兒要回去準備庭審。”

其實靳舟要去喝酒,楊時嶼也管不着,但他莫名就是心虛,不敢老實告訴楊時嶼。

楊時嶼洗着碗,沒有回頭:“好。”

大約一個小時後,楊時嶼的手機收到了一張照片。

先前還在自己家裏穿着圍裙做飯的人,現在換上了一件低胸的v領衫,正一邊抽着煙,一邊跟身旁的人有說有笑地喝着酒。

照片下方還有一條信息:人在酒吧。

楊時嶼面無表情地回複了三個字: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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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支案引用自真實案件,跟主線副線都無關,打個醬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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