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網上對于FMWH戰隊這周晉不了級持有三種不同的态度。

一種認為GOP不講武德太過分,這麽欺負一支新戰隊,簡直有失老牌戰隊的風度。就算雙方私下有摩擦,但也不能将其上升到比賽中來,電子競技追求的就是公平。

第二種認為FMWH被欺負到毫無還手之力,只能怪他們太弱,怨不了誰。他們本身實力就不行,只能跟TAT這種哭臉戰隊叫板,一遇到老牌戰隊立馬潰不成軍,還是早點打包回家的好。

最後一種有些出人意料,不少人認為這次FMWH發揮失常,原因不在選手,而在教練。

別的隊伍不比賽的四天都在老老實實打着訓練賽,就你們FMWH戰隊搞出這麽莫名其妙的訓練方式來。

眼球倒是博取了不少,可臉面也丢盡了。

更好笑的是,其他隊伍在周日那天參加周決賽,FMWH居然還在那個山谷地圖繼續這謎之訓練方式。

彈幕上黑粉上蹿下跳,全是罵駱承的。

盛懷冰随手禁了幾個,面無表情地說:“教練的用意要是這麽容易被你們猜到,他還怎麽吃這碗飯?常規賽結束了麽,這就下定論了?”

Key粉和Loc□□适時跳出來引開話題,噴子只能灰溜溜地閉了嘴。

四人照常訓練到晚上,盛懷冰下播後,舒曳突然側頭問他:“是不是因為我上周讓GOP錯失周冠軍,教練猜到他們會報複我們,才提前安排了這樣的任務,好讓被罵的火力轉到他那邊去。”

“跟你沒關系。”盛懷冰關了電腦,“還記得教練對我們在這個賽季的要求麽?”

舒曳回想了一下:“只要求我們進前十五,進到最後的賽季總決賽,拿到下個賽季的門票,至于決賽的名次,他沒作要求。”

盛懷冰坐到他身邊,點開遺跡地圖開始練狙:“因為教練知道這個賽季GOP肯定會針對我們戰隊。”

“為什麽?”舒曳不解,“就因為你們是從GOP出來的?選手和教練的轉會在聯盟中不是很常見麽?”

“各種原因都有。”盛懷冰一槍爆掉敵方的腦袋,“總之,GOP不太願意看到我們在場上擁有超過他們的高光表現,如果條件允許,他們甚至會把我們打回P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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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曳神色一冷:“想得美!”

“這也是教練不讓我們參加訓練賽的原因,他不想看到我們被虐到失去信心。”

訓練賽沒有積分壓力,GOP只會打得更兇。

之前FMWH被稱為大魔王,莽夫戰隊,那是因為GOP一直沒對他們出手,就像是在看着一群跳梁小醜。

只要他們願意,随時都能讓FMWH翻不了身,這就是絕對的實力。

舒曳有些不服氣:“不會一直被虐的。”

“是,被虐只是暫時的。”盛懷冰點點頭,“另一方面,教練是不想你被他們研究。”

“我?”

“你在PEN決賽以及上周的表現,已經引起了其他教練的注意。別的戰隊暫且不提,不能讓你被GOP特別關注。”盛懷冰垂着眸子,“我跟YZZ他們都是從GOP出來的,徐清風非常清楚我們的實力和打法戰略,他甚至知道教練的一些常規套路。”

舒曳微微一愣。

盛懷冰看着他:“所以這不僅是我們雙方選手的對戰,也是兩個教練之間的博弈。而你作為我們隊伍中唯一的X因素,不能讓你過早被他們盯上,從而研究出針對你的策略。”

“我……”舒曳頓了頓,一時不知道該怎麽接話,愣了半天才幹巴巴地說,“我一直都覺得你的狙比Sora厲害。”

這話舒曳說過不止一次,不是奉承,更不是敷衍,而是發自內心的認可。

“現階段并沒有。”盛懷冰盯着手機屏幕,上面是他1V4團競獲勝的界面,“承認對方比我強,并不是什麽丢人的事情。但正如你說的,這只是暫時的,我不可能一直被他比下去。”

舒曳側過頭看着他。

“GOP是我們三個必須過的難關,我們缺少的是正賽上磨煉的經驗,所以接下來我會繼續跟他們硬碰硬。這個賽季每一場跟他們的碰撞,都能幫助我們更快地發現自己的不足。”盛懷冰對上舒曳的眼睛,“給我點時間,不會讓你等太久。”

“嗯。”

“我知道你不喜歡茍名次,但目前這個任務只有你能做到。”盛懷冰說,“最後一周我會根據航線采取一三分戰,或者二二分戰,又或者是一一二分戰,必要的時候,還需要你來指揮。”

舒曳有一瞬間的遲疑,最後還是點點頭:“我都聽你的,隊長。”

盛懷冰怔了怔,随後揉了下他的腦袋:“拜托了。”

不管是臨時指揮還是分戰,舒曳都得提前了解GOP的慣用戰術。

盛懷冰讓他直接問駱承要視頻,後者二話不說,很快便傳了一堆過來,還特別細心地給他分好了類。

此時已是淩晨兩點,駱承也還沒睡下,可見他心裏也并不輕松。

盛懷冰說教練不會讓他們做無用功,他安排的任務一定還有着其他用意。

所以四人在完成山谷地圖的任務後,又重開一輪,繼續從霰丨彈槍無減員20殺吃雞開始,只不過這一次他們被要求回到國服,用戰神號訓練。

他們白天繼續按要求訓練,晚上盛懷冰給舒曳講解視頻中GOP的戰術和一些細節。

另一邊的嚴正哲兩人也被駱承額外加大了訓練量。

四人每天基本只睡五六個小時,開直播時濃厚的黑眼圈直接把粉絲們吓了好大一跳。

這天淩晨,盛懷冰正坐在床上給舒曳複盤上周與GOP對槍時Sora四人的站位部署,說到最後一場時,肩膀忽地一沉。

舒曳把腦袋歪在他肩頭,居然就那麽睡着了,輕柔的呼吸噴灑在他頸側,細軟的發絲若即若離,又癢又磨人。

盛懷冰垂着眼眸按停手機,坐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微微側過頭。

夜色靜谧,心中暗藏的情緒悄然冒頭,迅速蔓延到了整個胸腔。

盛懷冰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動了動,他深吸一口氣,輕輕抖開被子,将其蓋到舒曳肩頭,随後就着這個姿勢,微微垂下頭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舒曳腦袋又是一歪,整個人斜着倒在盛懷冰身上。

盛懷冰被他吓了一跳,從夢中驚醒過來,就見舒曳死豬似的趴在他腿上沒個反應,他哭笑不得地将人挪好平放在床上。

舒曳睡意朦胧地哼了一聲,一個翻身,将腦袋如同鴕鳥般埋入盛懷冰頸窩。

盛懷冰整個人一僵,睡意瞬間被驅散的一幹二淨。

兩人此時的距離實在太近了,近到盛懷冰一低頭就能親到舒曳的額頭,近到他越來越劇烈的心跳聲幾乎能把人吵醒。

……

第二天舒曳醒來時照常接近中午時分,他正想再眯一會兒賴個床,結果一擡眼看到近在咫尺的盛懷冰,自己還像只八爪魚似的抱着人家。

他一個激靈爬起來,大概是太過震驚了,在手忙腳亂地後退過程中,跟淩亂的被子一陣糾纏不清,最後随着被子一頭栽到了床下。

盛懷冰:“……”

“汪!”薩摩耶興奮地想要跳下自己的床,鑽進地上的被子裏跟舒曳躲貓貓。

盛懷冰立馬喝住它:“将軍,坐好!”

薩摩耶蹲坐在寵物床上使勁搖尾巴,舒曳好不容易才從被子裏鑽出來,敲了敲接近當機的腦袋,努力回想昨天到底是怎麽睡着的。

他只記得之前還在聽盛懷冰複盤,然後眼皮越來越沉,好像就那麽睡着了吧。

怎麽醒來就這樣了呢?

舒曳坐在地上沖盛懷冰道歉:“不好意思,我……我一累手腳就有點不聽使喚……”

“摔到了沒?”盛懷冰走下去拉起他,“沒事,我不介意當抱枕。”

“……”舒曳猶豫,“要不我把床挪到窗邊吧,把将軍和桌子安置在中間,空間應該也夠了。”

“那樣教練會認為我們吵架了。”

舒曳抱着被子無措地繼續找借口:“我小時候跟熙哥睡覺,一晚上把他踹下去三次,我……我不知道自己還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盛懷冰看着他。

舒曳在他的目光中敗下陣來,雙手拽着被子,低着頭老老實實地說:“我……我就是怕你覺得惡心。”

盛懷冰心頭狠狠一顫:“不,我覺得很榮幸。”

舒曳霍然擡頭,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在被人惡意欺騙後,沒有一棍子打死所有人,還願意放下戒心靠近我,相信我,我很榮幸。”盛懷冰幫着把被子捧到床上,“去洗漱吧,山谷地圖的任務還沒完成。”

“噢。”

當天晚上,舒曳生怕自己再對盛懷冰“動手動腳”,主動拉開了距離,睡在床沿邊,一指之遙就能夠再次裹着被子成功掉到地上去。

盛懷冰看着他的後腦勺:“要不要換個位置?”

舒曳卷着被子轉過身,黑亮的雙眸中透着絲疑惑。

“你睡裏面,靠牆面壁,這樣掉不下去。”

舒曳:“……”

兩人最終還是換了位置,舒曳鑽進被窩的那一瞬才意識到這是盛懷冰睡過的床褥,裏面還殘留着他的餘溫。

他臉頰騰的就燒了起來,扯過被子二話不說蒙住腦袋,一副恨不得悶死自己的樣子。

盛懷冰不明所以,等躺下去摸到帶有舒曳體溫的被褥時,也反應了過來。

他原地愣了幾秒,在關燈的時候,嘴角忍不住微微勾了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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