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走走走，下一站KTV，今天我生日，教練難得同意我們在外面玩到通宵，大家都嗨起來！”Kingsun看上去有點喝大了，一把勾住Scott的肩膀，轉頭招呼站在原地發呆的孔佳楠，“Sora，跟上啊！”
孔佳楠看了眼不遠處的那道身影：“你們先走，我去下洗手間。”
Kingsun幾人不疑有他，勾肩搭背有說有笑地朝馬路對面走去。
舒曳正低着頭邊走邊給盛懷冰打電話，一輛私家車停在他身邊，沖他輕輕按了下喇叭，面向他這一側的車窗被搖了下來，裏面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上車！”
舒曳摘下耳機，打開車門坐了上去。盛懷冰将一杯打包好的冰糖雪梨遞給他：“潤一下嗓子。”
解說的活兒并沒有想象中那麽輕松，全程都在不停地說說說，三場下來，嗓子确實有些啞了。
舒曳把紙質吸管插入杯中，盛懷冰身體微傾過來，幫他扣上安全帶。
這個姿勢，從孔佳楠的角度看過來，兩個人像是在接吻。
他瞳孔猛地一縮，或許是酒精上頭的緣故，心裏忽然特別煩躁。還不待他上前，那輛挂着H市車牌的私家車已經開走了。
孔佳楠的目光一路追随，直到車子駛出視野消失不見，直到他坐在KTV會所的包間，他的腦海中依然是剛才盛懷冰湊向舒曳的場景。
Kingsun不但點了酒，還叫來了幾個漂亮的陪酒女孩。
以孔佳楠的顏值，就算他坐在角落悶聲喝酒，他也是這些人中最為亮眼的存在。
很快一名陪酒女孩拿着紅酒坐到他身邊，一邊給他倒酒，一邊故意往他身上靠，濃而膩人的香水味直往他鼻子裏鑽。
孔佳楠微微蹙眉，往旁邊讓了讓，有些不悅：“離我遠點。”
女孩聞言，抿着嘴笑了起來，反而貼得更近了些，還朝他耳邊吹了口氣：“小哥哥別害羞呀~”
孔佳楠把酒杯重重放下，刷地站起身：“別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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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間裏的所有人都望了過來，Kingsun拿起身前的酒杯向他走來，笑着跟他碰了下杯子：“Sora，上完廁所回來興致就不高了，咋回事兒啊？”
壽星親自敬酒，孔佳楠也不好拂了人家的面子，重新坐下來，硬邦邦地道：“酒留下，人帶走，不然我走。”
“行行行行行！”Kingsun揮了揮手，那女孩不情不願地去了其他人身邊。
衆人一直鬧騰到淩晨一點，搖頭晃腦地出了會所，還算清醒的Zero剛打算叫車，喝得最多連路都走不直的孔佳楠二話不說朝一家大排擋跌跌撞撞沖了過去。
“老板，來兩斤麻辣小龍蝦！”
“好咧！”
Zero幾人對視一眼，也都歪歪斜斜地走了過去。
Kingsun坐到孔佳楠對面，醉态朦胧地拿起一雙筷子開始敲打桌面：“我們這麽多人，你點兩斤夠誰吃啊？”
“走開，又不是給你點的，我是給舒曳點的！”孔佳楠說着扭頭催促，“老板，快點！”
“馬上馬上！”
聽到這個名字，Kingsun的酒頓時醒了幾分，腦袋卻依然反應遲鈍，有些摸不着頭腦地問：“你給他點小龍蝦幹什麽？”
“當然是因為舒曳喜歡吃啊！”孔佳楠說得理所當然。
Zero像是第一天認識他似的，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幾眼，最後問：“Sora，你該不會是真的喜歡Lock吧？”
孔佳楠喝醉後脾氣有點沖，他擡起眼眸嗤了一聲：“廢話，不喜歡他難道要喜歡你？”
……
FMWH基地，舒曳洗完澡爬上床時，已經接近兩點了，這時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是個陌生的號碼。
這麽晚也不知道是哪個鬼打來的，舒曳任它響着沒去接聽。
沒想到對方锲而不舍地又打了過來。
一連打兩個電話，不是打錯也不是騷擾，那就是真的有事了，舒曳按下接聽鍵：“哪位？”
“Lock，我是GOP的Zero，不好意思這麽晚還來打擾你。”
舒曳一愣：“有事？”
“是這樣的，今天是Kingsun的生日，Sora喝醉了，坐在大排檔剝了兩斤小龍蝦，非要給你送過來，我們怎麽攔都攔不住，你能不能……”
電話那端很吵，隐約還能聽到孔佳楠扯着嗓子在和人争論什麽。
舒曳沉默片刻：“把電話給他。”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吵鬧聲戛然而止，随後是一陣窸窸窣窣，緊接着傳來孔佳楠的聲音，帶着絲忐忑和驚慌：“舒曳，我找不到你了，你在哪，我給你剝了你最愛吃的小龍蝦，別生我氣了好不好？”
舒曳嘆了口氣：“孔佳楠，你喝醉了。”
“我沒醉，我很清醒！你把地址告訴我，我去找你，行嗎？”
“我來找你吧，不過我不想看到一個渾身酒味的醉鬼，在我坐車過去你們基地的這段時間，希望你能洗好澡把自己收拾幹淨。”
“你要來我們基地？”孔佳楠驚喜無比，擡手嗅了嗅自己身上的酒味，頓時一臉嫌棄，“好好好，沒問題，我這就回去！”
孔佳楠小心翼翼地抱着打包好的小龍蝦，一路亢奮地回到住處。
等他洗完澡出來時，舒曳已經坐在他房裏吃起了小龍蝦。
他整個人沐浴在柔和的燈光下，看上去像是在發光。
孔佳楠做了幾次深呼吸，走到他的身邊，半蹲下身子，望進他的眼睛，誠懇地說：“舒曳，我這次是認真的，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人都在這兒了，你說呢？”
失而複得的狂喜瞬間充盈了整顆心髒，孔佳楠看着他被辣得微紅的雙唇，酒意瞬間上湧，伸手附上他的手背，終于鼓起勇氣吻了上去。
讓他喜不自禁的是，舒曳沒有反抗，全程閉着眼睛任他索取。
孔佳楠身體熱得不行，他紅着眼睛将渾身發軟的舒曳抱到床上，褪去兩人的衣服後，迫不及待地壓了上去。
房裏傳來壓抑的喘息聲，情到深處，孔佳楠扣緊舒曳的十指，啞着嗓子要求：“叫我的名字，舒曳，我想聽。”
身下的人睜開濕漉漉的眼睛，眼尾帶着還未褪去的潮紅，那雙被親到紅腫的誘人雙唇微微開啓，輕喘着帶着顫音吐出一個音節：“Key……”
一聽到這個名字，孔佳楠渾身一震，徹底從夢中驚醒過來。
房內漆黑一片，他抖着右手打開床燈，那個裝着龍蝦肉的保溫盒靜靜地立在桌上，自始至終都沒被打開過。
他回基地洗完澡後，第一次那麽認真而又耐心地等一個人。從興奮期待到焦灼不安，再到最後的失落受傷，一直等到睡着。
舒曳騙了他。
他根本就沒過來，在電話裏面那麽說也只是為了讓他乖乖回基地不亂發酒瘋。
他說的互不打擾，就真的是說到做到。
孔佳楠将手指插入汗濕的頭發裏，是他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前去騷擾他，竟然還做了這種夢，還可恥的有了反應。
他一頭栽到床上，胡亂用被子裹住身體，仿佛這樣就可以遮擋住自己的難堪。
他蜷縮着身子，一遍又一遍地叫着舒曳的名字，像是一只被抛棄的困獸，帶着嗚咽和不甘：“為什麽連夢裏都不給我希望！”
……
猛男杯敗者組要進行三輪比賽，為期三天，舒曳由于顏值高，接梗一流，再加上解說到位，态度公正，不偏袒不嘲諷，反響很是不錯，第二天又被請了過去。
不過這一次，風神解說前三場，舒曳解說後三場，與他搭檔的換成了官方解說一姐杭素。
“好的，非常感謝Lock為我們帶來的精彩解說，今天的猛男杯六場比賽圓滿結束，我這裏也照例收集了一些粉絲的問題。大家都很好奇職業選手在比賽中是怎麽跟隊友交流的，Lock可不可以給我們透露一下？”
“比賽初期就是搜物資，缺什麽配件會讓隊友幫着留意一下，然後就是探點和收集信息，一般這種時候，我們的交流都是很簡短的，在地圖上标點，告訴隊友這裏有人或者無人可以直接去占點。真到了遭遇戰時，我們不會講任何廢話，只會給精準的報點，因為聲音太多太雜，會影響到聽聲辨位。”
“那麽Lock平時在隊內說的最多的是什麽？”
舒曳想了想，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我臉上有人，倒一，倒二，倒三，死完，Nice！”
“哈哈哈，Lock這是用語言直接給我們描述了一穿四的精彩場面嗎？”杭素忍不住笑了起來，“明天就是敗者組的半決賽了，也是Lock最後一天為我們解說，想不想跟風神搭檔，擁有不一樣的體驗？”
舒曳詫異：“我跟風……Wind一起解說？”
“早就聽說你們兩個私下關系很好了，所以Lock才直呼風神的ID？”
舒曳搖頭：“他在我這兒算不上神，真要說的話，可能得多加一個字。”
多加一個字，除了神經還能是什麽？
杭素在心裏笑翻了，嘴上忍不住調侃：“在你這兒能被稱為神的，全聯盟目前好像還只有Key神一人？”
舒曳笑了笑，并沒有因為跟盛懷冰在一起就故意避開他的話題，坦然道：“這個游戲，我最怕的就是Key神的瞬狙和那些不知道會從哪裏出現偷偷陰人的老六了！至于跟Wind搭檔，要是你們不擔心我們兩個會搞砸，那我也沒意見。”
等舒曳離開主直播間，時間已經滑到了十點三十，他剛坐上副駕駛，盛懷冰就把一個打包盒遞到了他面前。
舒曳打開盒子一看，滿滿一盒的龍蝦肉。
盛懷冰啓動車子，用比較随意的口吻說了一句：“等的時候沒事幹，順手剝了。”
“手沒事吧？”舒曳說着抓過他的雙手，仔細檢查了一遍。
“網上有剝小龍蝦的教程，又快又簡單，以後你想吃，我随時都可以……”
“Key！”舒曳打斷了他，黑亮的眼睛中帶着一絲歉意，“對不起啊，是我沒處理好跟孔佳楠的事情，一直讓你挺沒安全感的。現在好了，他騙了我一次，我也騙了他一次，我們兩清了，他以後應該都不會找我了。”
盛懷冰愣了一下，昨晚那個電話過後，他和舒曳表面像是沒事發生那樣，繼續睡覺，但其實兩人都沒真正地睡着。
這種問題太容易引起誤會，他怕自己一個處理不好，讓舒曳覺得自己不信任他。
他剝小龍蝦也只是單純地想哄舒曳開心，但他太不擅長做這種事了，好像依然搞砸了。
盛懷冰張了張嘴，他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說點什麽。
舒曳等了一會兒不見他說話，手指無意識地拽緊打包盒：“Key，我現在喜歡的人是你！”
他頓了頓，咬了咬牙，用一副豁出去的表情說道：“我喜歡你，喜歡到不再滿足于擁抱和親吻，喜歡到想跟你上床，我天天都在期待能跟你有更進一步的發展。”
“我……”舒曳大概也是被自己這麽厚顏無恥的話給驚到了，又急又羞，整張臉漲得比龍蝦殼還要紅，聲音越來越小，“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我……我以前不是這樣的。”
“別說了。”盛懷冰深吸一口氣，凸出的喉結劇烈滾動了一下。
他稍稍加快車速，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嗓音又低又沉：“我怕我會控制不住。”
舒曳聞言先是一愣，随即臉上火燒似的一片滾燙，他反應慢半拍地“哦”了一聲，掩飾性地轉頭看着窗外，半晌才記起被他擱在膝蓋上還沒動過的龍蝦肉，拆開筷子埋頭吃了起來。
駱承家的車庫很大，容納兩輛私家車綽綽有餘。
盛懷冰停好車子，卻沒有急着下車。他替舒曳解開安全帶，然後按了下副駕駛的按鈕，将座椅放平，盯着舒曳那雙漂亮的眼睛說：“我跟你一樣期待，之所以沒再更進一步，是怕進展太快吓到你。”
舒曳身子瞬間失重往後傾倒，他看到盛懷冰跨到了副駕駛這裏，微微睜大眼睛，顧不上面紅耳赤，用手肘撐起上半身，震驚了：“你……你要在車上？”
“什麽都沒帶，進不去的，但可以試試更進一步。”車內空間有限，盛懷冰抓過舒曳的雙腿纏在自己的腰上，俯身到他耳邊，輕聲問，“可以麽？”
舒曳心髒不争氣地狂跳起來，感覺到盛懷冰的一只手已經搭在了他的褲腰上，好不容易褪下去的臉頰再度爆紅。
他伸手摟住盛懷冰的脖子，将腦袋埋在他肩窩，幾不可聞地輕嗯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