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曾澤遠走到沙發那邊,坐下,對孟景梵招招手。孟景梵也就抱着書包坐在曾澤遠的身邊。
曾澤遠說:“你為什麽要睡在睡袋裏?”
孟景梵說:“曾澤君說被收留的人只能睡在睡袋裏。”
曾澤遠不認同:“寄人籬下已經夠可憐的了,還不能睡在床上。”
孟景梵用力點頭:“是吧!如果我做的飯被稱贊了,或者幫她按摩才能有一晚上可以上床睡!”
曾澤遠笑起來:“好小氣的曾澤君。”
孟景梵摸摸頭:“嘻嘻,不過最近已經不用睡在睡袋裏了,我幫她做的小餅幹受到她的歡迎,所以恩準我睡在床上了,那個睡袋是她讓放在那的,說是要是我不聽話就要睡下去。啊,你要不要吃,我有放一些在櫃子裏。”
孟景梵起身從櫃子裏拿出一個小鐵盒,打開後裏面是保鮮袋裝着的餅幹。曾澤遠嘗了一點,不是很甜,牛奶味很濃,是小孩子喜歡的口味。
曾澤遠看着孟景梵用手放在下巴處接着吃餅幹時不小心灑落的碎屑。有時也會有一點碎屑落在衣服上,孟景梵也會很快用紙巾擦去。
曾澤遠說:“衣服很貴吧。”
孟景梵笑的很得意:“是我用蛋糕換來的。”
曾澤遠好奇什麽樣的蛋糕才能換來這件衣服呢,所以問她:“什麽蛋糕?”
孟景梵說:“曾澤君好像不太喜歡我以前的衣服,所以說可以幫我買衣服,但是必須拿禮物來換。這是我用芝士蛋糕換來的。我不知道這件衣服多少錢,但是因為是曾澤君送我的第一件衣服,所以很喜歡。”
曾澤遠對這樣的表述方式很稀奇,因為自身是商人的原因,他對事物的衡量标準就是價值。芝士蛋糕換一件這樣的衣服,當然會很開心,因為賺大了。但是孟景梵的開心卻是來源于這是曾澤君送她的,而不是來自于衣服本身的價值。
曾澤遠想起之前曾澤君說的:“她還不成熟。”
孟景梵的不成熟才是最美好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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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澤遠站起身,對孟景梵說:“和你聊天很愉快,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
孟景梵溫順的送曾澤遠到門口。曾澤遠說:“請不要跟澤君說我來過的事情。”
孟景梵乖巧的點頭。
曾澤遠笑:“希望下次還可以吃到你做的小餅幹。”
孟景梵這時才真正的笑起來。然後大大的點頭。
曾澤遠的司機在樓下等着,曾澤遠上車之後司機啓動往曾澤遠的住宅方向駛去。過了一會,曾澤遠忽然說:“你知道哪裏有女同/性/戀聚集的地方嗎?”車子在路上忽然偏離了軌道。
驚魂未定的司機載着曾澤遠到了一條酒吧街,這裏有很多大學生,其中有一家叫THE L的酒吧就是這座城市邊緣人喜歡呆的地方。
曾澤遠在衆人奇怪目光中走進酒吧坐在了吧臺。也不說話,不搭讪,只是仔細的觀察的周圍的人。
酒保只能走過去,給曾澤遠倒了一杯水,對他說:“大叔,我想你可能走錯了地方,這裏可沒有你想要找的人。”
曾澤遠回頭看酒保:“這裏不是les吧嗎?”
酒保吃驚的看着曾澤遠:“你知道啊。”
曾澤遠指着遠處幾個正抽煙喝酒,大聲喧鬧的人說:“這裏也會有男人來玩嗎?”
酒保聳聳肩:“偶爾會有,但是目前的酒吧裏,只有你一個男人。”
就是說那些短發,紋身,抽煙,喝酒,穿着男裝的人都是女人了。
曾澤遠有點不能反應。酒保湊到曾澤遠耳邊為他解惑:“基本可以兩類,一類是T,就是那些人那樣的。還有一類是P,就是那種長發飄飄,很有女人味的。”
曾澤遠暗想:澤君和孟景梵都算是P了?
曾澤遠沒有說話,酒保走到另一邊招呼了幾位新客戶,過了一會又走了過來。
酒保趴在吧臺上:“大叔,你到底在看什麽,想喝點東西嗎?”
曾澤遠轉過身子,對酒保說:“那一杯果汁吧,謝謝。”
酒保幫曾澤遠倒了一杯果汁,曾澤遠看了看頭發不長,紮着一個小啾啾,穿得像個企鵝的酒保問她:“有點冒犯,不過請問那你是T還是P呢?”
酒保攤開手:“我都不是,我不喜歡歸類,我就是我,喜歡女人的我。”
曾澤遠沉默了一會,說:“我剛剛觀察了店裏的人,說實話,覺得不太喜歡。我不了解這個圈子,你可以告訴我,女人和女人真的可以共度餘生嗎?”
酒保擦擦酒杯,懶懶的回答:“确實也有攜手一生的,不過多半是孤獨終老的。”
曾澤遠不理解:“為什麽?”
酒保:“你不妨算算看啊,同志在人群中的幾率不超過10%,還有很多是藏在櫃子裏的。這麽狹小的圈子,能遇到喜歡的就已經很難得了。如果遇到了,那麽恭喜。下面就是父母那一關,大部分情侶都是死在這一關的。能過這一關的就已經鳳毛麟角了,沒有婚姻和孩子的關系,脆弱的如果泡沫,愛人要走,根本無法挽留。”
曾澤遠問:“那為什麽要選擇這條路呢?”
酒保無奈:“大叔,你吃香菜嗎?”
曾澤遠搖頭。
酒保假設:“如果你生活在一個所有人都吃香菜的國度,要麽吃香菜,要麽被排擠被歧視,你吃不吃?”
曾澤遠動搖了一下。
酒保嘆氣,露出苦笑:“這從來都不是選擇題。”
曾澤遠把杯子裏的果汁喝完,遞給酒保:“謝謝。”
項目已經告一段落了,導師把對每個人的程序都進行了驗收,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導師進行整合以及和公司那邊的聯絡。師兄們早就和劉學凱聯系好了,周六去劉學凱家吃火鍋。
學長租的房子在比較偏遠的地點,這裏房租便宜,交通也算便捷。大家拎着水果,蔬菜,肉卷以及啤酒興高采烈的到達學長那邊。
學長的女朋友,以及女朋友的母親都在,對于師兄和孟景梵的到訪似乎不太高興,一直呆在房間裏不肯出來。學長也拿女朋友沒辦法,只能招呼大家在客廳坐着,大家圍在小桌子邊一起摘菜,其樂融融,大家都對這次的項目信心滿滿,幻想着以後的前途大好。
劉學凱也是高興的一直笑,大家都說是因為要當爸爸了吧。劉學凱也不否認,說已經和女朋友領證了,過些日子就和女朋友回家,想要趁着孩子還沒有出生,先在家裏把婚禮辦了。
大家正聊得高興,劉學凱的女朋友忽然從卧室裏出來,說要出去透透氣,讓劉學凱一起去。劉學凱為難的看着女朋友,朋友過來看自己和女朋友,可是就這麽把朋友扔在房子裏自己出去,怎麽想都覺得不太好。
女朋友看劉學凱不肯出去,瞪了劉學凱一眼就和母親一起出去了。
所有人都不敢說話。
劉學凱也覺得不太好意思:“她可能是害羞,你們不要介意。”
大家面面相觑。這是害羞?
劉學凱頓了一下說:“借你們的錢,我會盡快還的。”
大家趕緊擺手,表示不着急,你的事比較重要。
曾澤君已經去安徽三天,還沒有回來。孟景梵滿心都是這件事有點漫不經心,旁邊一個小個子師兄拱拱她,示意她一起到角落去。
孟景梵起身和這個小個子師兄走到角落,小個子從口袋裏掏出一個U盤說:“這是我搜集的,劉學凱從大學到研究生的各種照片和囧事,做成的視頻,等會給嫂子看。”
小個子師兄從大學和劉學凱就是一個學校的,想要搜集這個東西想必非常容易。孟景梵立刻明白這是要整劉學凱。她偷笑着豎了豎大拇指。小個子指指卧室,兩個人就偷偷摸摸的摸到了卧室裏去。劉學凱的電腦就在卧室裏。
電腦是開着的,師兄插上U盤,正在調試,孟景梵注意到電腦旁的資料。她随手拿起一張,是這次游戲的人設。另一張是游戲的地圖設置。
孟景梵有點吃驚。這些都屬于目前尚未公開的文件,而從圖像來看應該是用相機拍攝出來的,色彩都有點失真,也不是很清楚。
孟景梵把這些給師兄看,師兄也有點詫異。這時一個私人MSN信息忽然跳了出來。師兄看了一眼就大驚失色。信息是來自于此次網絡公司的對手企業的一位高管。那位高管說:“盡快把其他資料傳給我,時間快要來不及了。”
孟景梵和師兄都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映了,兩個人都傻傻的站着。這是間諜行為啊!他們也明白為什麽師兄要想盡辦法進公司裏去寫程序了。
孟景梵看着師兄,半天只說了一句:“這樣不行啊。”
劉學凱正在洗菜呢,發現孟景梵和另一個同學不見了,有了不祥的預感,丢下手裏的東西就跑到卧室。同學正和孟景梵拿着資料傻愣着呢。
劉學凱假裝什麽都不知道的說:“快點出來吧,馬上就能吃飯了。”
小個子師兄沉下臉:“你還要吃東西!你要把這些東西都賣給別人,我們的心血都白費了!”
劉學凱也不開心了:“這不關你的事,我有我的苦衷。”
小個子師兄逼近劉學凱:“這是犯罪你知道嗎?被抓住是要被判刑的。”
劉學凱狠狠把電腦關上:“我沒有選擇。我要結婚,我要養老婆和孩子,奮鬥30年我都不能在上海買一套房子,我為什麽不能這麽做!”
這時其他的師兄們也跑進房間裏,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小個子師兄咆哮:“那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我們熬夜通宵就是為了這個項目,你把資料賣給其他公司我們的心血就白費了,如果出了什麽事我們也會被牽連,導師也會被牽連!你只顧着自己!你太自私了!”
這時大家才明白過來,一個脾氣火爆的師兄立刻就上前揪住劉學凱的領口打算揍他。劉學凱拼命掙紮,其他人也不知道是想要幫師兄還是救劉學凱,大家都亂糟糟的堵在房間裏,孟景梵沒辦法也就只能上前去勸阻。
火爆的師兄把劉學凱拎起來往牆上撞,孟景梵趕緊去拉住學長,學長的力氣很大,但是被很多人各種拉扯沒有辦法準确的把人撞到牆上,一不小心把劉學凱撞到了窗戶,窗戶只是虛掩着,被一撞就打開來。
孟景梵一擡頭就看到劉學凱從窗戶翻出去的身影。
“啊!”劉學凱的慘叫聲和室內師兄,孟景梵驚吓的聲音交織成一片。
劉學凱的女朋友正好外出回來,看到劉學凱從樓上掉落在自己面前,吓當場流産,血流成一片,和劉學凱身下的血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