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因此,在看到眼前這個鮮活溫柔,坐在輪椅上也不顯半點狼狽,反而透着一股惹人憐愛氣息的大美人的時候,夏陽一下子就呆住了。

就連頭腦都暈乎乎的。

他很想問問,原主和這個世界的人都是瞎嗎?

不然,怎麽會喜歡布蘭登那個直A癌,折辱這樣目光中都透着溫柔善良和慈憫的大美人?

【警告!警告……】

直到系統給出他行為舉止不符合人設的預警在腦海中響起,夏陽方才回過神來。

他不知花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勉強在這個自己一見就不自覺生出好感的大美人面前,維持住了屬于原身的輕蔑不屑及惡劣……

“我很抱歉,沒有提前探聽到小公爵的喜好。就貿然帶着不合适的禮物上門,這是我的失誤。”沈渡寒仿佛對夏陽的惡劣毫無所覺,臉上的笑容和煦得如同春風拂面般溫柔,直接便将錯誤全盤攬在了自己身上。

夏陽從小在孤兒院長大,最吃的就是這種帶有包容感如月般溫柔美好的人設了,哪怕這只是一種人設,一個僞裝。

對着沈渡寒這張臉,聽着他對自己認錯,他簡直想在心下吶喊:“你怎麽會有失誤?會有錯?錯的都是我,都是我啊!”

“既然知道是失誤,下次就不要再犯了。”但為了回家,夏陽還是用強大的職業素養,對着大美人沒好氣地輕哼了一聲。

面對夏陽的驕矜,沈渡寒笑容不改,聲音溫潤低沉:“我記住了。”

給人的感覺仿佛夏陽對他再怎麽惡劣,他都能夠無盡包容。

夏陽對上他的眼神,內心簡直想喊:“我不行了。”

“有話直說,你今天來我這裏,只怕不止是為了給我送禮這麽簡單吧?”但面上,夏陽卻是倨傲地橫了他一眼,将乖張跋扈演繹到了極致。

“瞞不過小公爵。”

沈渡寒無奈一笑:“我今天來到這裏,還為了陛下的命令。”

原身和沈渡寒的這樁婚約是皇帝強按着不讓解除的,攝政王大權獨攬多年,皇帝受制于攝政王,卻又沒有渠道發洩對于攝政王的不滿與憤慨……

剛好原身和沈渡寒的這樁婚約撞了上來,便成了皇帝最好的發洩渠道。

原身這個攝政王便宜侄子越是不想要這段婚約,皇帝就越是硬按着不讓解除,仿佛這樣便能讓受制于攝政王同樣婚姻不得自主的皇帝本人找到平衡感和快樂了。

前幾天,攝政王想将夏灼與皇帝的婚期提上日程,又是與皇帝起了摩擦。

皇帝心裏不痛快,又不敢對着攝政王發洩,便是出了個昏招下令讓沈渡寒住到原身的公爵府,美其名曰讓他們未婚夫夫培養感情。

沈渡寒便是為了此事而來的。

“陛下畢竟是陛下,就算小公爵您身後有攝政王撐腰。有時候,陛下想要您順着他的心意,您還是該順的……和陛下作對,對您沒有好處。有時候,您越是逆反,上位者反而會越想制伏您,倒不如平淡領受,或許不多時別人反而沒了興趣……”沈渡寒的聲音溫和至極:“我們的婚約現在還只是婚約而已,我們現在都是學生,離結婚還很遙遠。”

“您配合一些,也許陛下沒了興趣,我們這段婚約很快就能順其自然解除也未可知。”

大美人說得有理有據。

原身雖為小公爵,但對于皇帝,攝政王這些真正的上位者而言,他們都不過是蝼蟻,是棋盤上的棋子罷了。

上位者最不想見的就是他們的不聽話了。

沈渡寒曾不止一次的找過原身剖析利害,只可惜戀愛腦的原身根本聽不進去,認定了沈渡寒饞他的身子地位,是哄騙他履行婚姻的趨炎附勢之徒,根本聽都不聽就要把人趕走。

簡直愚不可及,才會讓事态演變成現在這樣。

夏陽不知道沈渡寒是什麽時候黑化,又是怎麽黑化的,但看着眼前一臉溫柔認真給他剖析利害的沈渡寒,他覺得大美人這時候一定還沒有黑化。

否則,皇帝現在羽翼漸豐,他看着自己這個蠢貨未婚夫作死和皇帝作對不就好了。

何必這樣嚼碎了,掰開了,來提醒他呢?

他的大美人現在肯定是內心和外表一樣溫柔善良的。

“看來你這是做了皇帝陛下的忠犬,來說服我執行陛下命令來的?”夏陽很憐惜大美人,但卻還是做出了一副美貌蠢貨的樣子,不屑的嗤笑出了聲。

“随您怎麽想。”沈渡寒極有耐心不卑不亢:“如果您真對這個命令這麽困擾的話,我會尊重您的意願,去找陛下請罪,不會強行搬進來的。”

沈渡寒雖說姑且算是皇帝那一脈的,但實際他此刻的身份地位卻比原主還要卑微和蝼蟻。

但他卻願意為了原主不困擾,而将違背皇帝命令的罪責擔下來……

看着眼前和煦的男人,夏陽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大美人這麽人美心善,這時候一定還沒有黑化。

真不知道他後期遭遇了什麽才會黑成那樣。

而原主又讨厭這樣的溫柔大美人什麽?

根據原劇情,原主在被心上人劃清界限以後,更是厭惡起了這個未婚夫,面對沈渡寒的到訪,別說遵令讓他住進來了。

不僅沒讓人進門,還叫仆役将雙腿殘疾的沈渡寒丢了出去,将他釀制的酒砸了個粉碎,當着衆人的面又讓人羞辱了他一頓。

越發坐實了自己惡毒炮灰的身份,使得自己在帝星的名聲更臭了。

而且還因為公然違抗皇帝的命令,不守O德,搞得長帝卿又為他收拾了不小的爛攤子……

而現在夏陽既然穿過來了,還是為了改寫原主的命運而來,自然是不會這麽做的。

“假惺惺!”夏陽充滿譏諷挑釁的開腔,将頤指氣使的态度擺得很足:“既然是陛下的命令,那是你說能不遵守就不遵守的嗎?”

“公然教唆我違抗陛下命令,也不知你安得是什麽心。”

面對夏陽的羞辱,沈渡寒面色不改,十分謙遜,他輕輕咳了兩聲:“那不知小公爵的意思是?”

因為身體緣故,他顯得比一般Alpha孱弱很多,面色蒼白,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走,但卻并不顯得難看,反而很有一種病美人的氣質。

夏陽看着他蒼白的臉色心疼得不行。

“你越不讓我做的事,我卻偏要做!”但面上,夏陽卻挑釁的看了他一眼:“既然陛下讓你住下,那你就住下好了,反正我這公爵府大得很,還是養得下陛下的一條狗的。”

“咳咳咳……好,那我先回去,陛下命令我下個月搬來與小公爵同住,我下個月再登門拜訪。”沈渡寒顯然已是習慣了原主的羞辱,只是又咳了起來,聲音帶上了些許沙啞。

“今天已經是29號了,下個月就是後天。你還跑來跑去做什麽,是裝給誰看呢?直接住下吧。”夏陽聽他咳嗽,知道大美人此刻和生父繼母住在一起,寄人籬下,日子必然不好過,擺出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直接便是将人留下了:“我會讓人安排你的住處的。”

他此話一出,管家頓時一愣:“小公爵?”

顯然沒有想到夏陽會讓沈渡寒這麽快搬進來。

沈渡寒臉上也是浮現了一抹詫異。

夏陽知道原主對沈渡寒厭惡非常,肯定是不會這麽輕易放他進門的,但自己已經開了口,而且系統也沒有警報提醒,就也直接演下去了。

“就安排府中離我住處最遠的那棟樓房,你的行李也不用拿了,我會讓人重新給你準備,我的府裏不允許垃圾進門。”夏陽擺出一副心不甘情不願,卻礙于皇帝不得不為之的樣子來,吩咐道。

聽着他的話語,管家臉上的疑惑之色更甚:“小公爵?”

在布蘭登找原主劃清界限之前,原主接到皇帝的命令雖然心不甘情不願,卻也沒想過直接把沈渡寒丢出去的。

但他也沒打算對沈渡寒多好,給他安排的住處是府裏最冷最破還好幾個人擠在一起的傭人房,甚至還提前将那屋子弄得更加環境惡劣,不能住人一些,以此來宣洩自己心中的不滿。

而現在的夏陽,不管是為了讨好沈渡寒這個大反派,還是為了沈渡寒這張臉……都是不可能這樣對大美人的。

他根據原主的記憶,想起了公爵府中距離原主住處最遠的那座小樓,環境十分清幽,旁邊還有綠蔭植被,肯定很适合大美人。

就直接拍板訂下大美人住在哪裏了。

“我警告你!我允許你住進來,是礙于陛下的命令,不是想和你履行這樁婚約。你住進來以後最好給我老實點,不要在我的府邸裏随意走動,更不要随意靠近我住的地方,否則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夏陽不理管家的驚訝,充滿警告的惡狠狠瞪了男人一眼。

沈渡寒低低笑了一下,聲音溫和而又沙啞:“那就多謝小公爵了。”

“滾吧!”夏陽擺了擺手。

很快就有傭人上前,将沈渡寒的輪椅往夏陽所說的住處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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