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在哪?快帶我去!”簡洛北拉着張文哲就要跑。
“唉?寫字賊醜那小子!”門衛大叔在後頭喊, “你的書包還在這呢!”
簡洛北頭也不回的說:“先放你那!”
他現在可顧不得什麽書包了,眉頭擰成了結,心裏頭也着急的不行,喬以西那嫩胳膊細腿的, 脾氣軟弱, 性子也溫柔,扔個鉛球手都疼, 跟朵嬌花似的, 魏鵬濤那群人一拳下去, 豈不是得哭三天?
簡洛北拉着張文哲, 張文哲本就跑了一路, 此時已經氣喘籲籲的, 見他跟不上自己, 簡洛北索性撇開他獨自加快了步伐。
“感覺那些人像是提前在修車店附近等着我們似的!”張文哲在後頭斷斷續續地說, “他們先是夾槍帶棒的諷刺喬哥, 還承認你們的電動車輪胎就是他們紮的, 可是喬哥說讓我回去,他好好跟這些人說說理。”
“然後你就抛下他跑了?”簡洛北黑着臉瞪着張文哲。
“哪有啊!他們有五六個人, 我不回來叫幫手能行嗎?”張文哲也着急的不行, 臉都急紅了,“我剛轉身走沒兩步, 聽見他們說什麽‘還一中校花?今天給你變殘花’,簡洛北, 你說他們不會真的打我喬哥吧?”
“他們敢?!”簡洛北氣得瞪圓了眼睛,“當我是死的?你跑快點行不行?”
眨眼間張文哲就被簡洛北落下了幾十米,他看見對方跑着跑着突然受傷的那只腳明顯的一崴,不由得擔心道:“唉簡洛北, 要不你慢點,你的腳剛好,別又扭到了!”
“再慢喬以西真變成殘花了!”簡洛北停下甩了甩不适的左腳,然後又提着氣往前頭一條陰暗的街道跑。
前面,就是張文哲說的那條窄巷了,蒙蒙細雨早就在簡洛北臉上落了一層面紗般的水霧,簡洛北伸手抹了一把臉,前方的視線不那麽模糊了,卻聽到前方傳來隐隐約約的打鬥聲。
簡洛北心中吃驚,他們竟真的對喬以西動手了?
他們怎麽敢?!
正好路邊花壇上的有個斷棄的板凳腿,簡洛北抄起這家夥氣沖沖的就往聲源處走,然而湊近了窄巷卻傻眼了。
光線微弱的巷子裏,以魏鵬濤為首的幾個混混正倒地哀嚎,其中還有考試時騷擾他的那個,不過現在怎麽看都是打架結束現場,他們還是失敗得很慘痛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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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們中央,亭亭站立的人影正慢條斯理地整着被揪拽拉扯得皺在一起的校服外套,額前被雨水打濕得滿是潮氣的碎發有些淩亂,一雙狹長漂亮的鳳眼睨着不斷罵娘的幾人,微微勾起的唇角溢出明晃晃的嘲諷與不屑。
這墨發雪膚,這俊逸如畫的側臉,不是喬以西又是誰?
“姓喬的,你-他-媽……哎呦!”
喬以西看都不看他一眼,長腿一掃,給想起身偷襲的魏鵬濤一記漂亮又酷炫的旋風踢,後者哀嚎一聲又倒在地上,捂着胳膊話都說不出來。
看到這一幕,簡洛北瞬間驚呆在原地,手裏的板凳腿“噔咚”一聲掉在地上。
這是喬以西?是他那個柔弱愛哭的竹馬喬以西?
這特麽被鬼附身了吧!簡洛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喬以西聽到這聲響偏過頭,當他看見站在窄巷盡頭的人時,理着領口的動作一頓,又一定睛看到簡洛北那充滿震驚和難以置信的神情時,喬以西立馬慌了。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好幾秒,最後還是簡洛北擡步上前,艱難地開口。
“喬以西,你……”
可是這話還沒怎麽說出口,簡洛北就看見喬以西立馬紅了眼,亮晶晶的淚水從眼眶裏冒出來,在他精致瘦削的下巴劃過,然後砸到地上。
“噗通”一聲,卻像是砸到簡洛北的心頭,令他為之顫栗。
“北北……他們打我。”
喬以西撿起被扔到一旁的書包,拍着上面的泥土,卻怎麽也拍不幹淨,擡頭看着簡洛北,淚水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往外冒,好不可憐。
“他們還踩我的書包,都弄髒了……”
簡洛北:“……”
倒地的幾人:“?”
遲到的張文哲:“!”
“尼瑪,你摸着良心說,到底誰打誰啊?!”有人氣憤不已地嘟囔了一句,只是那語調怎麽聽都委屈極了。
喬以西只站在簡洛北身邊,抿着唇瓣不做聲,眼眶依舊紅紅的。
張文哲看了眼掙紮着站起來,嚎叫着疼的混混們,又看了看仍在呆滞的簡洛北,最後看着挂着清淚但毫發無損的喬以西,一臉懵逼。
那個,誰能來給他解釋一下這是什麽情況?
場面一度混亂又窒息,很快聽到消息的秦子漪也帶着一幫好姐妹趕來了,一來不由分說就給魏鵬濤那幾人劈頭蓋臉的一頓罵。
“子漪姐,你怎麽不分青紅皂白就罵我們。”魏鵬濤的小弟委屈巴巴地說,“是喬以西打了我們,我們連他的一個手指頭都……”
魏鵬濤惡狠狠地喝住了他:“閉嘴,不嫌丢人嗎!”然後又看向秦子漪,破罐子破摔了。
“對,我帶人把他打了一頓,你想怎麽着我?”
簡洛北&喬以西:“……”
能把你校服褲子上的泥土拍幹淨再說嗎?
沒眼看。
喬以西伸出小拇指,勾着簡洛北的衣袖,聲音柔柔怯怯的,像是怕簡洛北生氣似的:“北北,我們回去吧?”
簡洛北盯着他看,喬以西微阖着眼,睫毛輕顫,這才是他認識的喬以西,又乖又聽話,至于剛剛那個大殺四方的……
“你……”簡洛北皺着眉頭,“算了。”
“受傷了嗎?”簡洛北頓了頓,又問。
喬以西搖頭:“沒。”
“沒受傷就好,我們回家吧。”簡洛北拉着他的胳膊,轉身就要離開,只是腳步剛擡出去,簡洛北就一個趔趄,還好喬以西眼明手快地扶住他。
“你的傷又嚴重了?”喬以西說着蹲下-身子,掀起褲腿去看他的腳踝,好看的眉頭暼着,絲毫不掩眼底的心疼。
簡洛北扁着嘴:“沒事,我們快回去吧,一直淋雨算什麽事。”
喬以西起身扶住他:“嗯。”
張文哲左看看右看看,總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多餘。
“tui!”看着三人的背影漸漸遠去,剛剛挨了打的幾人這才面露兇狠。
“有病是不是?”離秦子漪最近那個人遭了殃,肩膀上又挨了一拳,疼的嗷嗷叫。
“紮人輪胎,還在這想圍毆呢?真能耐!”秦子漪又氣又想笑,“結果被人一打五了吧?傳出去可不讓人笑掉大牙!”
“誰知道這小白臉怎麽隐藏得那麽深?看他平常弱的跟女孩子似的,沒想到打起人來那麽疼。”
什麽嬌弱校花,這tm是帶刺的玫瑰吧?還泡得一壺好茶!
秦子漪又給人一個爆栗,然後看着魏鵬濤冷哼一聲:“氣不過吧?我早告訴你了,人家厲害着呢,你偏不信,別忘了去修車店把人輪胎錢付了!”
秦子漪掃了幾人一眼轉身離去,她帶來的幾個女生也捂着嘴偷笑着跟她一同離開,留下幾個男生跟鬥敗的公雞似的,一臉憋屈。
“沒想到咱們校草那麽厲害?真是深藏不露啊!”
“子漪姐,你是不是早知道校草身手這麽好了?”
秦子漪點頭:“嗯。”
聽着身邊姐妹叽叽喳喳地談論喬以西,秦子漪的神情滿是自豪。
“對了子漪姐,一開始我還疑惑呢,你怎麽會那麽喜歡喬以西,以前你最看不起他這種好學生書呆子了,原來是因為他能打嗎?”
“可惜來得有點晚,也沒能看見校草一打五的場面,子漪姐你是不是之前見過啊?”
秦子漪停頓了腳步,唇角揚起,陷入回憶:“嗯,見過。”
這是上學期期末的事情了。
夏夜間的蟬鳴好像不那麽括噪了些,那時的她剛跟小姐妹出去玩到天黑準備回家。街道上一時人煙稀少,路燈也又昏又暗。
她走着走着,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一個奇怪的男人,像一堵牆似的擋到了她面前,那男人盯着她,突然咧嘴笑了起來,然後伸手解開自己的褲腰帶。
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她又驚恐又惡心,尖叫一聲踉跄着往後跑去,那變态聽到她的尖叫聲,好像更興奮了些,就那樣裸着下-體要追她。
就當恐懼占滿秦子漪的心頭時,一個高挑纖瘦的男生出現了。
她知道這人,一中的學霸校草,肌膚比她還白,長相比她還美,是個弱得不行的書呆子。
可就是這樣弱的一個人,如天神降臨般,擋在了自己面前,長腿一擡踢在了那男人的裆下,那男人頓時一聲哀嚎捂着裆部跪了下去。
然後他掏出手機,報警,一氣呵成。
“沒事了。”
秦子漪聽見喬以西回頭看着她說,那雙眸子澄澈如海,嗓音溫和清潤,像一眼清泉,涓涓撫慰着受到驚吓的少女心。
那一刻,秦子漪就決定了,她要追這個人。
又是這條回家的必經之路,兩人卻很默契的誰都沒說話。
細雨越來越密,全身潮濕特別不舒服,因為着急又崴了腳,簡洛北走路也一瘸一拐,卻不想讓喬以西再扶。
他心裏憋了一肚子比生理上更加令人煩悶的問題。
比如他想問問喬以西,四年不見怎麽變得那麽厲害,也想問問他到底還有什麽瞞着自己。
可每次望着那雙水波粼粼的眸子,到嘴邊的話又說不出來了。
這些問題問出來跟質問他似的,喬以西變強了,不需要自己保護了豈不是很好嗎?
但是簡洛北心裏莫名不舒服,也憋着一股不知道該怎麽發洩的氣兒。
很快兩人走到樂陽小區門口,一直小心跟着自己的喬以西卻停滞了腳步。
“怎麽不走了?”簡洛北回頭問他。
喬以西抿着唇,示意他往小區的左側看。
那裏停靠了一輛汽車,而汽車旁邊站着一個中年男人,這個男人簡洛北前段時間剛見過,是簫德宇。
作者有話要說: QAQ,晚安哦寶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