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蔣總會發瘋4900字加更章
沈書臨半信半疑看着蔣競。
見狀,蔣競只好掏出手機,當着沈書臨的面,給邱天聞發短信:我考慮了很久,我發現我還是放不下沈書臨,以後我們還是保持距離吧。
編輯好短信後,他遲疑了幾秒,硬着頭皮點下發送。
“你看,我發給他了。”
蔣競拿着手機慢慢靠近,把發出去的短信拿給沈書臨看。
沈書臨目光從蔣競臉上移到手機,狐疑地确認着裏面的內容。
蔣競一直觀察着沈書臨,趁着他這時候分神,蔣競飛快撲過去把沈書臨從窗臺抱下來。
兩人倒在地上,蔣競手裏的手機也飛了出去,撞向牆壁黑了屏。
沈書臨渾身癱軟倒在蔣競懷裏,他擡起頭,聲音發顫:“蔣競,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嗎?”
蔣競沉沉地嗯了一聲,“是真的,所以你別再做傻事了。”
沈書臨把頭埋在蔣競胸口,猶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別騙我,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蔣競面色複雜,他看着那條發出去的短信,心裏有種說不上來的恐慌。
沒過多久,助理急匆匆趕了回來,被蔣競罵了個狗血淋頭,“我讓你看着他,你跑哪裏去了!”
助理委屈道:“蔣總,我剛剛肚子疼,去上洗手間了。”
蔣競攥緊拳頭,恨不得把這沒用的助理辭了。
如果不是對方沒看好沈書臨,他也不至于為了穩住沈書臨,假裝給邱天聞發短信。
本來蔣競想馬上去找邱天聞解釋,可是沈書臨被救下來後就一直黏着他,他擔心沈書臨情緒又失控,只好待在病房裏,一步都不敢離開。
一直到天亮,沈書臨在蔣競的陪伴下終于睡着了,蔣競讓助理看好他,用最快的速度開車趕去小區。
來到邱天聞的住處,蔣競駐足在公寓門口,擡起的手幾次放下,始終沒有勇氣敲門。
他不知道邱天聞有沒有看見那條短信,是不是相信了裏面的內容?
就在蔣競躊躇之際,面前的防盜門從裏面打開。
蔣競和準備出門的邱天聞四目相對。
蔣競莫名緊張起來,喉嚨上下滾動了幾下,“你.........你去上班?”
邱天聞面無表情看着他,“有事?”
蔣競在他冰冷的眼神下硬着頭皮問:“你看見我昨晚發給你的短信了嗎?”
邱天聞面無表情嗯了一聲。
不等蔣競開口,邱天聞冷漠地說:“你放心,我根本沒把你的追求當一回事,所以不需要特意發條短信來跟我說明。”
邱天聞難得這麽“豁達”,蔣競卻高興不起來,他寧願邱天聞揪着他的領子罵他一頓,也好過現在不鹹不淡的态度。
仿佛邱天聞真的從來沒把他放在心上。
蔣競咬牙切齒地說:“那不是我本意,我是有苦衷的。”
“和我沒關系。”邱天聞完全沒有聽下去的意思,“你滾吧,別打擾我上班。”
蔣競一把抓住邱天聞的胳膊,咬牙切齒地說:“你先聽我解釋,昨晚小臨他突然跳窗輕生,為了穩住他,我才騙他跟他複合。”
蔣競的聲音到後面越來越低,像等待宣判的犯人緊張地看着邱天聞。
邱天聞平靜的表情沒有一絲波動,只是從蔣競掌心抽回他的手,“我說了和我沒關系,你聽不懂人話?”
邱天聞冷靜到可怕的态度讓蔣競沒由來的發慌,低聲說:“我知道你生我的氣,等他狀态好一點,我會和他說清楚。”
“不必了!”邱天聞擺手打斷了他的話,聲音冷了幾分,“你的事和我無關,你願意和他複合就複合,最好以後消失在我的視線裏!”
蔣競用盡渾身力氣才控制住對邱天聞硬來的沖動,咬牙切齒地說:“你就真的一點也不在意?”
邱天聞耐心耗盡,一字一頓地說:“我再說一遍,滾開!”
蔣競一動不動,就在門口這麽僵持着,不肯讓步。
就在氣氛變得凝重之際,蔣競的手機突然響了,他煩躁地掏出手機,看見來電顯示上沈書臨的名字,下意識看了眼邱天聞。
邱天聞嘴角扯起一抹冷笑,轉身離開。
蔣競本來想追上去,結果挂掉的電話再次響起,他擔心沈書臨又出事,只好先接電話。
手機那頭傳來沈書臨的聲音:“蔣競,你去哪裏了?”
蔣競看着邱天聞走進電梯的身體,呼吸微重,“我出來給你買吃的,馬上回去。”
“好,你早點回來,我想你了。”
蔣競敷衍地應了一聲,立刻挂斷電話,他飛快跑到電梯前按下按鈕,電梯門已經合上。
邱天聞走出公寓,司機已經在小區門口等着了,他正準備上車,一雙手猛地從後面拉住了他。
蔣競氣喘籲籲,明顯是跑樓梯下來的,他死死抓住邱天聞的手腕,咬緊牙關說:“我保證,我一定會跟他說清楚,你給我點時間。”
不等邱天聞開口,蔣競主動松開手走了,邱天聞站在原地,看着蔣競離開的背影,眼神徹底被寒意覆蓋。
早上起床看見那條短信時,他心裏說不上什麽滋味。
這段時間蔣競表現得就像真心改過,邱天聞甚至有種錯覺,也許蔣競真的意識到錯誤,以後不會再犯。
可當沈書臨一出事,蔣競比誰都着急地湊上前去。
邱天聞想起蔣競前段時間說的話,說什麽只喜歡他,和沈書臨只是朋友關系,全是狗屁。
蔣競這一走,一整天都沒再露面,連電話都破天荒沒打來騷擾邱天聞,估計是擔心在沈書臨面前露餡。
邱天聞下了班就早早回家休息,随着孕期越大,為了不在外面露餡,應酬是能推就推,一結束工作就鑽回這個冰冷的屋子。
就在邱天聞準備上床睡覺時,他手機突然收到一條短信,發件人是個陌生號碼。
短信裏面只有一段錄音。
邱天聞猶豫了一下,在好奇心的趨勢下按下播放。
“我和他複合只是為了孩子,我對你才是真愛,你想想,我為了你和他離婚,怎麽可能對你沒有感情...........”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邱天聞手指發僵。
好歹在一起八年,他怎麽可能聽不出蔣競的聲音。
能讓蔣競說出這種話的人,只有沈書臨,那麽這段對話應該就是出自昨天沈書臨出事的時候。
至于錄這段錄音的人是誰,不言而喻。
邱天聞在心裏冷笑,沈書臨大概是想故意膈應他,才迫不及待給他發消息。
只可惜,邱天聞根本不把沈書臨這點幼稚的手段放在眼裏。
他在名利場裏摸爬滾打這麽多年,什麽妖魔鬼怪沒見過,沈書臨的小心思還不如那些明碼标價的婊子,又當又立像個笑話。
沈書臨想借此激怒他,未免太癡人說夢。
邱天聞平靜地回複了一句:你猜我把這段錄音拿給蔣競聽,被他知道其實你在套路他,你猜你的下場會怎麽樣?
這條短信發出去沒兩秒,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在這安靜的房間裏異常刺耳。
聽着急促的鈴聲,邱天聞都能猜到沈書臨此刻有多着急,他故意晾了沈書臨一會兒,才不緊不慢接起電話。
電話裏傳來急促的呼吸聲,“你猜到是我了?”
“除了你,還有誰會為了蔣競費盡心思?”邱天聞扯起嘴角,“你鬧自殺不就是為了讓蔣競回到你身邊?”
這麽明顯的局,只有蔣競那個傻子看不出來。
真想死的人,又怎麽會選在助理買完晚餐趕回來的那段時間輕生,早就找個沒人發現的地方結束生命了。
沈書臨破罐子破摔地說:“既然你猜到了,那你應該很清楚,蔣競喜歡的人是我,你放手吧,別再糾纏他了。”
邱天聞不無譏諷地想,如果沈書臨知道蔣競白天跟他說了什麽,不知道會不會後悔為了個搖擺不定的男人傷害自己的身體。
邱天聞懶懶靠在床頭,不鹹不淡地開口:“沈書臨,你當寶的人,在我眼裏還不如我公司的股價來得值錢,與其勸我放手,不如讓蔣競別再來糾纏我,你如果真能把他留在身邊,我還要感謝你幫我解決了麻煩。”
沈書臨牙關咬得緊緊,“我不信你對蔣競沒有感情。”
“信不信是你的事。”邱天聞冷聲打斷道:“有這功夫挑釁我,還不如多跳幾次樓讓蔣競可憐可憐你。”
沒等沈書臨再說話,邱天聞正色道:“沈書臨,我的時間很寶貴,沒時間陪你玩妃子争寵的戲碼,現在你在網上可是個大名人,如果你想火上一層樓,我不介意再幫你一把。”
電話裏的呼吸聲變得粗重,接着無聲無息挂了電話。
邱天聞随手把沈書臨的號碼拉進黑名單,他看着那條短信,重新點開錄音,自虐般把裏面的內容反複聽了好幾遍。
雖然蔣競這段話只是為了穩住沈書臨的情緒,但那句“為了孩子”,未必是假的。
蔣競對他這麽殷勤,不就在發現他懷孕以後嗎?
想到這裏,邱天聞身體一寸一寸冷了下去,被徹骨的冷意包裹住心髒。
他不在乎沈書臨耍的那點小手段,也不在意蔣競喜歡的人到底是誰,但他厭煩被這對狗男男騷擾的日子。
一想到以後被迫卷入這樣的生活裏,無窮無盡地糾纏不清,邱天聞感到厭惡至極。
沈書臨願意當小醜裝可憐博同情,他卻不願意成為這場鬧劇裏的配角。
在這一刻起,邱天聞清楚地意識到,他和蔣競之間必須有個了斷。
邱天聞就這麽一動不動坐在床上,直到淩晨兩點,他終于在心裏做了個決定。
他從通訊錄裏翻出一個號碼,撥了過去。
郝醫生大半夜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他本想發火,一見到是邱天聞這個主,滿肚子的怨氣瞬間煙消雲散,狗腿子地說:“邱總,您怎麽大半夜給我打電話?”
邱天聞沉聲道:“郝醫生,我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郝醫生一頭霧水,“好的,您說。”
聽完邱天聞說的話,郝醫生猛地一驚,“邱總,您這是打算幹什麽?”
邱天聞平靜地說:“我這樣做有我這樣做的道理,你只要配合我就好。”
郝醫生惴惴不安地說:“可是我怕蔣總會發瘋。”
邱天聞望向落地窗外的城市夜景,深邃的眼眸被夜色映得極黑,語氣異常低沉,“他發瘋,也好過繼續跟我糾纏不清。”
深夜的高級病房裏,蔣競坐在病床前,臉拉得跟風吹日曬的變形襪子似的。
他手裏的手機亮了又關,關了又亮,那條在編輯框裏的短信遲遲沒有發出去。
以邱天聞的脾氣,就算看見消息,也不一定會相信他的解釋。
就在這時,一條短信突然彈出屏幕。
一看見是邱天聞發來的,蔣競後背猛地繃直,頓時像個受到老師批評的孩子,緊張地點開短信。
內容只有簡短一句話:今天傍晚來我公司詳談補償。
蔣競有些失落,他還以為邱天聞是為了白天的事來的,結果是為了談補償。
他努力控制着情緒,回了句“好”。
邱天聞那邊沒再回短信,蔣競心裏沒底,本來想解釋白天的事,猶豫過後還是打消了念頭。
等他到了公司以後再當面和邱天聞解釋。
這一天時間過得尤其的慢,蔣競時不時就看手機,好幾次沈書臨和他說話都沒聽見。
好不容易捱到了約定時間,蔣競告訴沈書臨,自己要出去一趟。
沈書臨一聽他要離開,頓時緊張起來,“你去哪裏?”
蔣競不想瞞他,“我和邱天聞約定好今天去他公司談你的事,只要我給他點補償,他就會放過你。”
沈書臨暗暗攥緊身下的床單,“不能讓別人去談嗎?我希望你能在這裏陪我。”
蔣競摸了摸他的腦袋,“聽話,我很快就回來。”
他給沈書臨蓋好被子,跟助理交代了一聲,飛快離開病房。
蔣競在地下停車場找到自己的車,開車來到銳聞,他走進大廳,沖着對他一臉警覺的前臺小姑娘說:“邱天聞呢?我和他約好談點事情。”
前臺如實說:“邱總中午就出去了,到現在一直沒回來。”
“出去了?”蔣競皺起眉頭,“他去哪裏?”
前臺想了想,“好像去了醫院。”
蔣競聽到這話,語氣裏立刻透出他都沒察覺的緊張,“他去醫院幹什麽?他人不舒服?”
前臺搖了搖頭,表示不知情。
蔣競不知道邱天聞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明明約好傍晚見面,怎麽又跑到醫院去了?
蔣競回到車上,一邊發動車子,一邊撥了邱天聞的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蔣競聽着電話裏冰冷機械的女聲,這個熟悉的場景仿佛和邱天聞做引産手術那天重合在一起,他握着手機的手緊了緊,喉嚨莫名發幹。
蔣競不甘心地再打,依舊沒有打通。
一股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蔣競顫抖着插上車鑰匙,一腳踩下油門,往邱家名下的私人醫院趕去。
一路上蔣競不停撥打邱天聞的電話,無論是私人手機還是工作電話,都無法接通。
蔣競甚至找來了曹助理的電話,可是對方告訴他,邱天聞中午是一個人出去的,沒讓任何人陪同。
蔣競搖搖晃晃的心驟然墜到谷底,在長久的煎熬下,他終于來到醫院,連車都顧不上停好,飛快沖進大廳,詢問前臺邱天聞在哪裏。
前臺被蔣競這副猙獰的樣子吓了一跳,翻看了電腦記錄,報了個病房號給他。
蔣競用最快的速度趕到樓上,頂樓的高級病房只有兩間,他按照前臺給的病房號,“砰”一聲推開了面前的病房門。
邱天聞靠坐在床邊,郝醫生正在和他交代注意事項,隐約有“多吃些滋補的炖湯”“暫時不要進行房事”的字眼鑽進耳朵裏。
聽到動靜,兩人同時望向門口。
蔣競目光落在邱天聞身上的病號服,呼吸急促粗重,“你怎麽跑來醫院了?”
邱天聞沒說話,只是冷漠地注視着他。
蔣競搖搖晃晃走到床邊,微紅的雙眼盯牢了邱天聞的臉,加重語氣問道:“你哪裏不舒服?”
病房裏落針可聞,邱天聞依舊保持沉默,郝醫生也不敢插話,空氣稀薄得令人窒息。
蔣競受不了這死一般的寂靜,本就瀕臨失控的情緒更加焦躁,怒吼道:“你說話啊!你來醫院幹什麽!”
邱天聞依舊什麽都沒說,只不過這次他做了個動作——掀開蓋在身上的被子。
蔣競瞳孔微微搖晃,費力地把眼神聚焦在邱天聞的上半身,看見本該隆起的小腹一片平坦。
耳邊傳來邱天聞異常平靜的嗓音:“我把孩子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