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6%

次日, 季青琢帶着毛毛回了自己的小院子那裏,當然,是沈容玉送她回去的, 因為她還光着腳。

對于多帶一只驢踏上他的葬雪劍,沈容玉似乎有些抗拒。

當然,毛毛似乎也不想站到他的葬雪劍上,哆嗦着四蹄, 不情不願的樣子。

最後還是季青琢把它拖上去的,沈容玉低眸瞥了一眼這驢, 并未說話。

沈容玉似乎有事,送她回去之後便離開了。

回到自己熟悉的家裏, 季青琢懸着的一顆心才放下。

她将毛毛帶回院子裏, 準備回房間再補個覺, 此時她院內小亭下的通訊陣法似乎感應到了有人回來, 亮了起來。

虞素空的臉出現在陣法之中, 他喚了一聲季青琢:“青琢。”

季青琢小跑過去,虞素空依舊站定在海崖之上, 他凝眸看着她。

“昨夜白水島內遇襲?”虞素空開門見山,直接問道,他的眉頭微微皺着,有些擔憂的樣子。

“是。”季青琢答道, 既然事情發生了, 她也不想多隐瞞什麽, “有一人追着我跑, 我一路跑到小玉師兄那裏, 他便消失了, 而後便有三枚追魂釘朝我們飛來。”

季青琢斟酌了一下用詞, 她緩緩說道:“小玉師兄将追魂釘擊退了。”

“追魂釘要飲血方休,白水島裏有兩位長老受傷了,也多虧他們到島上查探情況了,那人才被趕跑,只是玄雲宗內暫未尋找到他的蹤跡。”虞素空解釋道,他對着季青琢輕嘆一口氣,“我會拜托別的長老來加固白水島上的防護陣法。”

“也是我疏忽,之前只有我一人居住,并不懼怕這些。”虞素空緩聲安慰着季青琢,“青琢,你不用太害怕。”

季青琢愣了半天,才從虞素空的話裏找到了一個關鍵詞:“虞師父,你說兩位長老?”

“嗯。”虞素空點了點頭,将今日玄雲宗高層內部流傳的信息說了出來,與季青琢所經歷的事實有些出入,“斷紅告訴我,昨晚他在洞府內感應到有特殊的法力波動,并且他自己煉制的法寶‘善惡石’能感應到一絲周圍趨近的邪惡氣息,他見來者不善,便循這股氣息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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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追到白水島上,這邪惡氣息消失,他在林中搜尋,而後遇見一樣是感應到這股負面能量的千客,兩人此時被追魂釘盯上,躲避不及,都受了傷。”虞素空略帶湛藍色澤的眼眸看着季青琢說道,“他們沒有找到這邪惡氣息的來源,因為玄雲宗內部現在很危險,我們害怕有什麽邪門外道潛入玄雲宗。”

季青琢聽完之後,表情很呆,似乎沒聽懂多少,但她知道,虞素空說錯了一點,且不論這什麽邪惡的氣息,但那追魂釘絕對是葉斷紅或者江千客放出,這與系統給她的報警完全一致。

現在好了,黑鍋全都被推到那股“不知從何而來的邪惡氣息”上。

但她能說出真相嗎?她與沈容玉合力讓追魂釘反噬,本來就超過一個剛入門弟子與金丹弟子應有的實力,她和沈容玉……都有不能被外人知道的秘密。

見季青琢困惑的樣子,虞素空安慰她:“青琢,等防護陣法布下之後,你在白水島上不用擔心,至于追查這神秘的邪惡氣息,就由我們來調查。”

季青琢還是忍不住了,她問:“虞師父,那麽那股邪惡的氣息來白水島上做什麽?”

“當然是因為容玉,你或許只是碰巧撞上他。”虞素空心中早已有了考量,如此潛入正道宗門從內部破壞的行徑,有些像當年那令人聞風喪膽的荒蝕能做出的事。

而衆所周知,荒蝕最恨的就是東山皇族,當年沈家一脈,被他屠戮殆盡。沈容玉則是東山皇族遺落的唯一血裔——他有很純正的東山皇族血脈,與家族信物有強烈的共鳴,這是誰也無法僞裝的。

荒蝕已經被囚禁,沒有逃出的可能,而做此事的,可能是他的擁趸也說不定。

虞素空将自己的猜測告訴季青琢,把季青琢又聽傻了,她撓了撓自己的頭,這怎麽又扯上沈容玉了?

追魂釘就是來殺她的,與沈容玉無關,但似乎現在玄雲宗的長老們都篤信虞素空方才說出的結論,她人微言輕,又能解釋什麽呢?

她一個從異世界來的人,總不可能有什麽遭人恨的奇怪血脈吧?

虞素空又說會給她好些防身的法寶,便暫時切斷了聯系,只是他眉間萦繞着的擔憂沒有散去。

今日不用上課,沈容玉給她請假了,季青琢打了個哈欠,又爬回自己的床上,抱着被子開始思考這件事。

她自己想不出來,便詢問系統:“系統,昨晚怎麽會多出一股攪亂視線的邪惡氣息?”

“我只是個戀愛系統,我能知道什麽?”系統比她還擺爛,“不過昨晚回去的那兩個長老,編起謊話可是一套一套的,宿主,你就沒有想過那邪惡的氣息是他們杜撰出來的?”

“哦,對哦。”季青琢一拍自己的腦門,她暫時将此事歸結于葉斷紅與江千客為了掩飾自己的行徑,編撰出了一個莫須有的邪惡氣息,把所有黑鍋都扣到那裏去。

但是,她不知道,就算葉斷紅與江千客在門中的地位再高,掌門與虞素空也不會貿然相信他們空口無憑的話。

葉斷紅将他那枚變黑了的善惡石——沒錯,這奇妙的法寶是一次性使用物品,呈給了玄雲宗掌門尹暮塵看,此石的變化不假,那濃黑的顏色純淨,說明它感應到的氣息極其邪惡。

不過,這就是玄雲宗長老們之間要考慮的事了,季青琢這種剛入門的弟子根本就了解不到其中內情。

午後,喬曙長老過來給白水島上施展防護陣法,沈容玉也來了,因為這陣法是一個禁制,需要他們這倆居住在其中的弟子約定一個進入的口訣。

這玩意和現代的密碼鎖差不多,喬曙布置好陣法之後,便背過身去,遠離了一點,讓他們自己讨論口訣。

“琢琢想要什麽口訣?”沈容玉側過頭,看着她的眼睛說道。

季青琢的眼睛其實很好看,澄澈無瑕,像盈着一汪甜蜜的山泉。

但是季青琢将自己的目光移開去,她沒什麽創意,也想不出什麽精妙的口訣。

她對沈容玉說:“小玉師兄,你想吧。”

“好。”沈容玉略颔首答應。

他在禁制的口訣裏輸入七個字——“小玉師兄你想吧”,動作行雲流水,季青琢甚至還沒來得及阻止。

“小玉師兄,這個怎麽能當解開禁制的口訣?”季青琢眼睜睜看着面前的防護陣法仿佛被拼上了最後一片碎片,唯一的缺口開始彌合。

“你說的。”沈容玉唇角微微翹起,他理直氣壯對季青琢說道。

季青琢還想再說什麽,因為這個口訣聽起來實在是太羞恥了,她自己說也就罷了,難道沈容玉自己也要說?

但是,喬曙見陣法口訣設置好,便走了過來,他兩手背在身後,對他們兩人微微一笑:“設置好了?”

“喬長老,好了。”沈容玉禮貌說道。

“我前幾日去某處荒涼的凡人村莊,帶回了一些花種,還要回去研究如何栽種,便先走了。”事情辦完之後,喬曙便離開了。

但是“小玉師兄你想吧”這個口訣無法更改了。

“小玉師兄。”季青琢喚了沈容玉一聲,“這口訣……”

“口訣如何?”沈容玉俊逸的眉微微挑起,他看了一眼季青琢,“有哪一個字不妥麽?”

這七個字自然沒什麽不妥的,季青琢也只能破罐子破摔,直接對着禁制說出這七個字。

禁制馬上打開,沈容玉腰間挂着葬雪劍,他只是看着季青琢走進了白水島內部。

“小玉師兄,你不進來嗎?”季青琢好奇問道。

“我還有事,要先離開。”沈容玉對她說。

他旋身,禦劍飛入空中,身影轉瞬間消失不見。

好不容易請假了的一天,就這麽在困惑與尴尬中過去,距離每周的休息時間,還有一日。

第二日的早課是禦獸課,是要弟子們學習馭使靈獸,虞素空給她選擇這門課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他覺得玄霜獸十分可愛,想來季青琢也會喜歡。

季青琢自從上次被玄霜獸踢了一腳之後,就對這高大的青春期靈獸有了陰影。

面前的玄霜獸脖子上綁着馭靈索,站在季青琢面前,四腳站立的時候,比她還要高大。

玄霜靈獸是冰屬性的靈獸,渾身上下都有着冰藍色的皮毛,在如此炎熱的夏季,擡手撫摸它的皮毛,手感很好,十分涼爽。

許多弟子都忍不住偷偷撫摸這貓樣靈獸的皮毛了,季青琢沒敢伸手,她低頭挑揀着自己籃子裏的冰靈果。

她的玄霜獸不想吃冰靈果,只想讓季青琢摸摸它,因為別的玄霜獸都有弟子撫摸,于是它乖巧地将腦袋靠了過來。

季青琢吓得将籃子裏的冰靈果一把塞到它的嘴裏,玄霜獸嚼了嚼,把果核吐了。

此時,與季青琢同上一門課的孟遙岚一手牽着那只分配給她的玄霜獸,朝她走了過來。

“季姑娘。”孟遙岚喚了她一聲,她想起了傳遍玄雲宗的消息,“有一個神秘人到了你的白水島上,還放出了追魂釘?”

“啊?”季青琢單手挎着籃子,轉過身來,應了一聲,她想着,既然玄雲宗裏的所有人都這麽說,那就這麽說吧,她也沒什麽解釋的餘地,她根本沒有證據來證明那晚的目标是她。

于是她點點頭道:“是啊。”

孟遙岚眨了眨眼,問道:“白水島上的禁制布置好了吧?”

“嗯。”季青琢低下頭回答。

“此事我覺得有些蹊跷。”孟遙岚輕聲說道,“既然他們都說是要對沈師兄下手,但又為何會牽扯到你?”

季青琢一愣,她有些感動,總算有人質疑這個事實了。

“季姑娘,你在我師父課堂上解答的最後一個陣法,很危險。”孟遙岚比季青琢高些,于是她低下頭來,認真提醒季青琢道,“課上有許多弟子、長老都聽到了你完美解答了這個陣法,它是荒蝕當年用來迫害修仙界的惡陣之一。”

“說不定,那晚到白水島上的神秘人,是沖着你和沈師兄……又或者,只是沖着你去的……”孟遙岚說出自己的分析。

“可能是吧。”季青琢無奈地輕嘆一聲。

她也不想回答這些問題,布陣與解陣都需要強大的法力支撐,她答或不答又有什麽意義呢,她根本沒有這個能力去做有關陣法的事。

季青琢又想到了可憐的毛毛,它還等着上品仙靈丹救命呢。

她與孟遙岚交流完之後,便想着暫且敷衍一下自己面前的玄霜獸,結果一扭頭,她籃子裏的冰靈果都被它偷吃得一幹二淨。

季青琢看着空空如也的籃子,又看了眼撐得在地上打滾的玄霜獸,有些無奈。

這堂禦獸課的測試是看弟子的照顧能否讓玄霜獸感到滿意,禦獸課的長老瞿廷有一套觀察玄霜獸心情的心得。

這些正值青春期的玄霜獸脾氣不太好,神奇的是,季青琢那只偷吃冰靈果成功的玄霜獸格外開心,因為它不僅享受了美食,還享受了偷吃的快樂。

季青琢與孟遙岚都得了個甲等,跟着孟遙岚的那只玄霜獸很驕傲,只願意追随強者,所以能跟在孟遙岚身後,它就足夠開心了。

所以有的時候,修士與靈獸之間的關系就是如此奇妙,而且,禦獸課是季青琢在發覺毛毛需要上品仙靈丹之前,除了慕櫻的修煉課之外,唯二能獲得甲等的課。

上完課,弟子們三三兩兩散去了,而明日便是要去與沈容玉“約會”的日子。

系統給季青琢加油打氣:“宿主,你是不是有點春心萌動的感覺?”

季青琢馭使着充滿能量的飛輪,疑惑回答道:“我為什麽要春心萌動?”

“你要攻略沈容玉啊!”系統恨鐵不成鋼地提醒她。

“我攻略他,他春心萌動就行了,不是這樣嗎?”季青琢百思不得其解。

她真的是搞不懂系統的腦回路,雖然沈容玉不太可能春心萌動,但她也沒什麽感覺。

結果當晚,在沈容玉過來帶她修煉之前,季青琢扯出自己寥寥數套換洗的衣物,問系統道:“系統,你覺得哪一條裙子好看?”

季青琢的衣物,不過就是黑白灰三種顏色,款式也很簡單,也幸虧季青琢是個美人,穿起來才不顯得灰頭土臉。

“都一般。”系統評價道,“宿主你帶上你這張臉就行了。”

季青琢對着鏡子,拍了拍自己的臉。

“宿主,你就是春心萌動了。”系統無情戳穿這個事實。

季青琢看着鏡中的自己,臉刷的紅了,她決定明天只穿黑色的。

她将明日要穿的衣裙折疊好,放在枕頭邊,而後不久,沈容玉過來了。

這是每日必不可少的雙修……不對……修煉時間。

季青琢挺後悔她叫沈容玉每日幫她修煉三個時辰,每次下來,她都因為過于端正的坐姿而腰酸背痛。

給沈容玉開了門,他站在月色下,依舊是那副完美溫潤的模樣。

在房間裏,季青琢乖乖朝他伸出手,沈容玉握住了她的手腕,探了下她剩餘的法力。

“發條沒松?”來都來了,他自然是要逗一下季青琢的。

“發條……”季青琢屈起自己的手指,指尖卻一不小心觸到沈容玉的腕骨,食指指腹若有似無地劃過他腕上的凸起。

她如觸電般的縮回手,終于想起自己今日沒有使用法術,她就那麽可憐巴巴的那一點法力,肯定要省着用。

沈容玉沒再言語,只是正常地開始幫她吸收靈氣。

當然,修煉到後半程,季青琢挪了挪自己的屁股,她有些坐不住了,修煉時候感受着靈氣湧入經脈是很舒服的一個過程,但一直挺直着脊背,也很難熬。

沈容玉拽了一下她的手臂,她本來就坐得不穩,直接倒到了他的懷裏。

“琢琢,遭這個罪做什麽?”沈容玉低眸問她。

季青琢的面頰貼在他的胸膛上,是的,昨晚他們兩人甚至更加親密,連他胸前的這重重布料都沒有。

她發現她并不是十分排斥他的靠近。

或許,就這樣……再堅持一下,她就習慣了,季青琢如此想道。

她僵硬地卧在他的懷裏,開始胡思亂想,直到再次進入深層修煉的玄妙境界。

自從上次仔細注視屬于沈容玉那血紅氣息裏混雜着的璀璨光芒,那碎片就沖着她飛來之後,她不敢再仔細觀察沈容玉那邊的情況,她的神識只是縮在屬于她那邊的小角落。

但沈容玉确實不是什麽好人,就連在修煉的時候,屬于他的氣息侵略性也極強,季青琢愈退,屬于他的氣息就像瘋長的蔓草一般将兩人交融的修煉空間擠占。

季青琢的神識可憐巴巴但擠在最角落,今日沈容玉的氣息已經來到她的面前,她的神識處于一種很奇妙的狀态,似乎能感應到所有所有屬于人類身體的感覺,但又應當沒有實體。

沈容玉氣息是明烈的紅色,仿佛游蛇一般朝她湧了過來,季青琢要躲,但她被他纏住了。

或許對于神識來說,“纏”這個字眼用得不妥,但是季青琢卻覺得自己被一整個沈容玉給抱住了,而且抱得很緊,她掙脫不開。

她不知道,在兩個人這屬于意識層面的修煉空間裏,只有她能保持清醒,而屬于沈容玉的氣息,只受他潛意識的驅使,或許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多麽過分的事。

這一切只是本能而已。

季青琢閉上眼,關閉自己的視覺,她不能再看屬于沈容玉的紅色氣息了,這顏色刺得她眼睛疼。

沈容玉的氣息慢吞吞地攀上她的手背,似乎要将根系紮到這裏,他靠近了她,他包裹了她,蜿蜒的紅色氣息攀上那團青色的淡淡光芒,如蛛網般散開,甚至要将那青色的氣息全部掩蓋。

就在季青琢即将被他吞沒的時候,他的氣息卻沒将屬于她的空間完全擠占,他的氣息只是蹭了蹭她的臉頰,在她頸側厮磨着,很癢,也很勾人,尤其現在季青琢切斷了自己的視覺,其他的感覺就更加強烈。

她聽到了屬于他的,輕輕的喘息聲,切斷視覺的黑暗持續得愈久,這隐秘的、細小的聲音便愈明顯。

季青琢覺得自己可能要遭不住了,她可能要融化在這修煉空間裏了。

就在她的意識即将被沈容玉吞沒的時候,眼前光線陡然亮起,是她房間裏暖色調的橘色光芒。

她緊緊攥着沈容玉的前襟,擡起了頭,她看到了沈容玉那漂亮的下颌線。

“琢琢?”他大掌撫上她的面頰,語氣略帶一絲天真無辜的困惑,“你怎麽了?”

季青琢的臉是紅的,她瞪大眼看着他,眸中泛着水光,在驚訝之下,她甚至都忘了避開他的眼睛。

沈容玉不知道?

如果現在兩個人睡在一張床上,他都快把她擠下床了好嗎?

他居然問她,你怎麽了?他說的是人話嗎?

但是,季青琢不敢說,她想那紅色的氣息還有其間夾雜着的璀璨碎片一定是屬于他的秘密,她說出來,他估計要把她殺了封口。

沈容玉這個樣子,看來确實對修煉空間裏發生的事情不清楚,不然那時在碎片撞上她的時候,他就應該發現了。

她有些羞,雙手便推了推他的胸膛,從他懷裏退開去,小聲說道:“沒什麽,夏天好熱。”

都是修仙門派了,這白水島上的院子裏自然有布置調節溫度的法術,怎麽可能會熱。

沈容玉理了理自己被她揉皺的衣襟,他知道季青琢的性子,沒再多問,只略低了眸,将放在桌上的葬雪劍拿起。

他離開之前,他瞥到了季青琢放在枕邊的衣物,疊得很齊整,來了這麽多次,他自然知曉季青琢房間裏的布局,一般她不會将衣服如此珍重地放在枕頭邊。

沈容玉還是沉默着,雖有疑問,但他沒問。

季青琢見他離開了,這才松了一口氣,此時系統也沒說話,想來在修煉時候發生的事情只有她自己知道,不然這時候系統就要出來調侃她了。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在修煉空間裏,那紅色的、如藤蔓般的氣息應當是從手背慢慢往上探去,一直到她的頸側與耳後,每一次蜿蜒前進的路線,她記得十分清新。

季青琢搓了搓自己的手背,她咬着唇,又不知跟誰說這事,她絕對不會把此事告訴系統,讓它多一個讓她尴尬的由頭。

她還是照常爬上床睡覺了,裹着被子睡在角落的時候,季青琢暗自想道,她應該也不是很排斥這樣吧……

就是,她并不厭惡與他的靠近,這難道就是攻略人的自我修養?

季青琢胡思亂想着,睡了過去,她很少夢,睡得沉,第二日還是早早醒來了。

她還不知道沈容玉占用她的一日時間要做什麽,總不可能是真的來與她約會吧,一個未來的大反派應當沒有那麽無聊。

季青琢如此想着,一邊将放在枕邊的那套黑色的衣裙抖開,穿在身上,很簡單的款式,還有厚重的外袍,好讓她在不想面對他人目光的時候,能很快将臉縮進衣領裏。

她将衣擺拉好,又對着鏡子,咬着皮筋給自己梳了個頭發,半披着發,在腦後紮了個小小的發髻。

季青琢的首飾盒空空如也,她不太會打扮自己,太過光鮮美麗的裝飾與她無緣。

她将空了的首飾盒抽屜重新關上,就這麽出門了,似乎與平時去上課的時候沒有什麽不同,但細微處還是有些差別。

季青琢一路來到白水島的岸邊,而沈容玉已經等候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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