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柳君到達上海,去入學的學校辦理了手續,乘車回公司的時候,打電話給木修意,卻沒有人接。

奇怪。柳君暗暗的想。

回到公司,打掃了房間,掃地拖地,把桌子也擦了擦。想了想,還把被子拿出去曬了曬。

好啦,也幫你曬一下。這樣想着,柳君也幫陳楓楓把被子拿出去曬了。

站在陽臺上,把被子放好,攤開,撣撣。

隔壁房間裏沒有人。

木修意不在房間裏。

柳君站在木修意的房間門口,從透明的拉門前往裏看。

床上的被子是整齊疊着的,就是木修意的床。床頭的櫃子上有很多書,也都整齊豎着,按照字母的順序放着。

就是這樣啊,一本正經的木修意。柳君勾着嘴角想。現在木修意應該在家裏吧。

柳君又給木修意打了電話,還是沒有人接。

柳君咬着下唇靠在門上,忍不住給木修意發了短信:“我回到上海喽,出來吧,我們去吃生煎。”

回到房間,把手機放在床頭,柳君合衣倒在床上。雖然腦子不想睡覺,但是一天的奔波讓柳君的身體非常疲憊,一會之後就睡着了。

醒來已經快五點了,胡亂的伸手去摸手機,沒有回信。

柳君癟了嘴,去把被子收回來,扔在陳楓楓的床上。

去找她好了!下定決心的柳君跑進浴室洗了澡,換了一身衣服,穿上運動鞋就跑去公司找manag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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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nager手裏還有其他的藝人,對練習生的照顧不多,但是練習生有什麽事她還是會認真負責解決的。柳君敲敲門走進來。

Manager記得這個女孩,是新來的練習生中資質算是中上的,以後可以好好培養。她看着走進來的柳君,等着柳君開口。

柳君咧嘴笑:“經紀人,下午好。”

Manager挑着眉看她,柳君摸摸腦袋:“那個,你有木修意的家庭地址嗎?我的室友還沒來,我不敢一個人睡。我知道木修意是本地的,所以想讓她過來陪陪我。”

Manager低頭去找資料:“木修意?好像前天她父母過來幫她辦理離開公司的事宜。”

“為什麽!”柳君沖過去問。

Manager把木修意的資料找出來給她:“你可能不太了解木修意的家庭狀況,她父親是維也納歌劇團的禦用男高音,她母親是國寶級的芭蕾舞演員,她父母根本就不知道木修意來公司,前不久知道之後就很生氣的過來把她接回去了。”

柳君捏着木修意的資料。很仔細的看着。

Manager靠在辦公椅上,淡淡的說:“她父母想把她培養成芭蕾舞演員,對于流行音樂很鄙夷。公司也一直在和她父母聯系,但是她父母很強硬,說不通啊。”

柳君把資料塞進包裏:“我去把她帶回來。”

Manager笑,也不在意:“那加油吧少年。”

柳君出了公司就打車去木修意的家,拿出資料給司機看了地址,然後坐在了出租車的後座。

資料是當時進公司的時候填的。都是一些基本資料,比如生辰年月,性別,血型,家庭住址等等。驚喜是資料上的照片。

這份資料是從電腦上打印下來的,雖然不太清楚,還是黑白的證件照,大概是高一時候的木修意,很小小的一個,紮着馬尾,但是柳君還是細心的把照片撕下來。

木木真是連證件照都好看的讓人手抖啊。柳君這個小變态把照片塞進皮夾裏。

一直到達木修意的家之後柳君才開始思考怎麽辦呢。

別墅啊。怎麽進去。柳君苦惱。

背着書包,繞着房子走了兩圈,沒想到好主意,幹脆去按門鈴吧。

去按吧。

去吧。

……

屬蝸牛的柳君小少年反帶着帽子蹲在門口的臺階上撐着下巴,臉都撐變形了。

忽然手機響了,是短信,而且是木修意的短信:“我這幾天可能沒有辦法和你一起出去吃飯了,抱歉,過幾天我再找你吧。”

柳君反撥回去,響了幾聲就接通了。

“喂。柳君。”木修意的聲音聽起來沒什麽異樣。

柳君覺得放下心來,看起來木修意沒什麽事:“喂,木木,我到上海啦。”

木修意輕輕笑:“我知道,你短信都說了。”

柳君沉下聲音:“我從經理人那裏聽說了你的事。你父母不贊同你進公司是嗎?”

“嗯。”木修意的聲音沒有大的波瀾,“他們一直這樣,我只能做他們同意的事,走他們計劃的路。”

柳君忍不住罵:“太過分了!怎麽可以這樣呢,太專制了!”

木修意很平靜:“我已經習慣了。”

柳君從木修意的平靜中聽出了絕望,她慌了:“你打算放棄了嗎?就打算一直被父母控制嗎?”

木修意不說話。

柳君咬牙:“你等我。”

“什……”木修意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柳君挂斷了。

柳君跳起來跑去門口按門鈴,一聲一聲的按。不停的按。

門開了,是木修意的父親,他看起來不太開心:“你找誰?”

柳君對着木修意的父親鞠了一躬:“叔叔好,我找木修意。”說完這句話柳君趁着木修意的父親沒有反應過來就往房間裏面沖。

木修意的父親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沒禮貌的孩子,連忙轉頭,剛剛還是蝸牛的柳君就成了猴子,一下子就竄到了房子裏。

木修意的母親正坐在客廳裏看她上個月在英國表演的芭蕾舞,看見一個猴子竄進來吓了一跳。

木修意的母親警覺的問:“你是誰?來幹什麽?”同時呼喚,“子謙子謙!”

木修意的父親跑進來,抓住柳君:“我沒有讓你進來,趕緊出去。”

柳君扭來扭去,跑來跑去的喊:“我是要出去,但是我不要一個人,我要帶木修意走!”

木修意的父母明白過來,這個猴子就是女兒在那個公司認識的人,果然那種公司都是出這樣奇怪的人,帶女兒回來是正确的。

木修意的父親抓了幾次也沒抓到,木修意的母親拿起電話要報警。

“爸爸,媽媽,柳君。”木修意從樓上走下來,稍稍提高音量叫了客廳的三個人,同時讓三個人的注意力都到了自己這裏。

柳君反映最快,立刻跑到木修意的身邊,站在木修意的稍前方,和木修意一起看着父母兩人。

木修意看着前面柳君沒有比她高很多的身體,柳君咬着牙,表情猙獰,帽子歪掉了,頭發也亂糟糟的,衣服都被她扭的一塌糊塗了,真是狼狽死了。但是木修意卻覺得柳君好帥,像一個真正騎士。這樣想着,就伸出手去揪住了柳君的衣角。

木修意的母親也站起來,非常漂亮有氣質的女人,等木修意成年之後也會是這樣的風華絕代吧。不過木修意的母親的表情很難看:“小意,這是你在那個公司認識的人?”

木修意點頭。

木修意的母親走到柳君的面前,木修意的母親很高,大概和鄧穎差不多高,居高臨下的看着柳君。

“我想你已經聽說了,木修意不會再去你們的那個公司了,她和你們不一樣,她不适合那裏。”木修意的母親說話淡淡的,但是帶着不露痕跡的鄙夷。

柳君也不甘示弱:“适不适合不是由您來決定的吧。”

木修意的母親對柳君的話不置可否,她說:“你和木修意差不多大吧,難道沒有人教你要懂禮貌嗎?私闖民宅,在美國,我可以直接槍斃你。”

柳君從小跟着柳之柔一起生活,女王大人都能對付,這樣的對話倒也吓不倒柳君,她露出虎牙:“我懂禮貌,但是也要看對方值不值得。我不覺得簡單粗暴對待自己女兒的人值得我禮貌對待。這裏也不是美國,我還未成年,你要是碰我我就報警。”

木修意的母親沒有遇過這麽痞氣的小孩,一時間竟然被堵的說不出話來。

木修意的父親走出來:“我不管你是誰叫來的,總之我不會讓我的女兒再回去。她馬上就跟我去維也納,我已經在那裏給她找了學校。”

木修意的母親立刻不甘示弱:“木子謙,你不要太過分了,我說了,女兒要歸我,她要跟我一起到意大利去,我會把她培養成最好的芭蕾舞演員。”

木修意的父親毫不妥協:“我不可能把修意給你,你的小男朋友才比修意大四歲,我要保護我的女兒。”

木修意的母親冷笑:“保護?你忘了修意以前最怕你了,因為你只要喝醉了就亂打人。我就是受不了你這樣才要跟你離婚的,所以女兒絕不可能給你。”

木修意的父親抱胸:“你在各國的情史我都請私家偵探找足了證據,我就不信法院看了那些還會把修意判給你。”

柳君目瞪口呆的看着這對不靠譜的父母,他們居然還好意思争木修意的撫養權!她轉頭看木修意,木修意穿着睡衣低着頭不說話。只是捏着柳君衣角的手又緊了緊。

柳君握緊拳頭,大吼:“不要再說了!我不會把木木交給你們的!木木是我的!”

争吵的兩個人頓時停了下來,看着像個困獸的柳君,都很吃驚。木修意抱着柳君的細腰,把頭靠在柳君的背上,兩個人就像兩個相依為命的小動物,其中一個拼命想要保護另一個。

柳君還在叫喊:“你們都不是好的爸爸媽媽!木修意跟着你們都不會開心,她的笑容是我的寶物,我不能讓你們毀了她的!你們根本就沒想珍惜她!”

木修意的母親也生氣的大聲說:“我就是珍惜她才不能讓她跟着她爸!她跟着我會成為最棒的芭蕾舞演員!”

“我不願意!”木修意忽然開口。她緊緊抱着柳君,用力的說:“我從來也不想成為芭蕾舞演員!你們從來沒有問過我!”

木修意的母親頓時傻了,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木修意:“你不願意?”

木修意的父親也傻了:“小意?”

木修意拼命搖頭:“你們總是讓我乖巧,我每天要練5個小時的鋼琴,3個小時的舞蹈,我不能交朋友,因為她們會帶壞我。我不敢說不願意,不敢說出去玩,你們會打我。後來你們越來越忙,有時候幾個月也不回來,甚至一整年都不回來,一回來就吵架。這次你們回來就說離婚,讓我跟你們走,你們從來沒有問過我想要做什麽。”

木修意的母親搖頭:“你還太小了,你以後會後悔的。”

木修意堅定的:“我不會。我現在有了朋友,有了目标,我不再依賴你們,我可以自己生活了。”

木修意的父親皺眉:“我和你媽馬上就要出國,你在這裏誰照顧你?”

柳君哼了一聲:“你們以前也沒有想過誰照顧她的問題吧,不用你們擔心,我會照顧她的。”

木修意也說:“其實保姆阿姨我早就讓她回家了,這幾個月都是我一個人生活的,所以你們不用擔心,特別是加入公司之後,每天都過的很充實。”

木修意松開柳君,緩緩的跪下:“讓我選擇我的人生,好嗎?”

柳君也趕緊跪下:“讓她和我在一起。”

木修意的父母都被木修意的動作吓到了,木修意雖然乖巧,但是卻很有原則,也很驕傲。以前剛學舞蹈的時候,動作沒做好被罵了,晚上就熬夜練習,一直到滿意為止。跪下這種動作,他們從來沒想到會出現在木修意身上,他們雖然感情不好,但都是把木修意當寶貝來疼的。

木修意的父母都沒有說話,木修意一動不動的跪着,柳君偷偷轉頭看她,想了想,就握住了木修意的手。

木修意的母親看着兩個小孩倔強的樣子,想起她當年堅持要學舞蹈而和父親鬧翻的樣子。她這樣,她女兒也這樣,都一個樣子。

最後木修意被判決給了母親。母親最終沒有帶走木修意,上海的房子被父親留給了女兒。柳君還忿忿不平。木修意笑:“媽媽同意我不走了你還不開心?”

柳君小聲說:“其實你父母都不合格,應該換個監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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