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黎離第二天上學，是坐宋維屏的車去的。

他念的中學原本是半封閉的寄宿高中，但宋維屏特許他不住學校，每天由司機接送上下學。

為了讓他早上多睡一會兒，晚上早睡一會兒，他也不必上早晚自習。

下車之前，宋維屏把他拎到腿上親了好一會兒，才說：“去吧。”

黎離推開車門走了，從保安室旁的小門鑽進校園。

七點十分，離上課還有二十分鐘。

黎離不喝白水，嫌那個沒滋味，從小到大，代替品是牛奶和豆漿。

家裏保姆給磨好的豆漿，又嫌沉，不肯帶，于是在學校食堂現買現喝。

于是又繞到食堂去買豆漿。

叼着豆漿袋子爬樓梯的時候，遇見了同桌趙俶。

趙俶是個體育生，成績一般，又是中途插班進來的，班主任安排他和作為挂名副班長的黎離做同桌。

這會兒早自習還沒下課，趙椒是體育生，例行早自習去跑圈訓練，剛從澡堂出來，一樓上來，就看見黎離兩步兩步的往樓梯上跨。

從他的校服下擺，他看見黎離那個圓潤飽滿的屁股，被褲縫勒出一道凹陷。

“離。”

他喊了一聲。

黎離抖了抖，站定在樓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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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學校是個守禮乖巧的形象，老師的最愛。

當然在趙俶看來，就是有點裝。

但他長得漂亮，這點“裝”成了加持分，使他有一種讓人覺得有可乘之機的小小叛逆。

“嗯。”

他答了一聲。

趙俶是練長跑的，腿長，三步兩步跨到他身邊，拍拍他的肩膀。

“嘿嘿，英語作業借我看看。”

黎離那雙貓似的眼睛眯起來：“求我。”

“好吧，求你，大美女，你最好了。”

趙俶說。

黎離踢了他一腳。

他因為漂亮，小時候常被誤認成女孩兒，但這樣的調侃在他看來不是侮辱，是對容貌的肯定。

但他還是得裝作不高興的樣子，又拍了趙俶幾巴掌，而後随他跑到廁所去抄作業。

趙俶趴在廁所外的瓷磚圍欄上奮筆疾書，黎離側身靠在少年散發着熱意的背上。

“你怎麽穿的這麽少？”“哦，我天生不怕冷。”

“少來。”

趙俶背上挨了一巴掌，肩膀一聳：“我剛跑完步，熱着呢。”

黎離又将腦袋靠上去，但趙俶将書本一合，轉過身來，攬住他的肩膀，說：“齊活，咱進教室吧。”

下午第二節 課原本是體育，讓改成了數學，只有趙俶這個體育生還按原來的課表上，在操場臺階上練功。

大課間到一半，趙俶揣着兜回來了。

“給。”

他往黎離桌子上丢了個東西。

“什麽？”黎離拆開看，全是他愛吃的零食，但他沒什麽胃口，瞄了一眼就丢在一邊，趴在桌上繼續滑手機。

對于這個同桌，他沒有太多的興趣，只有心情好的時候享受這樣的示好，才會回應親近。

昨天宋維屏大概頂着了他的宮頸，坐了一上午，他有些肚子疼，心情不大好，也不想搭理趙俶了。

“你怎麽了？”趙俶湊過來。

“與你無關。”

黎離把腦袋轉向另一側，枕在胳膊上。

趙俶不再言語，将零食塞進桌肚裏。

上課時，他悄悄将手搭在黎離大腿上。

同性之間這樣的玩笑在男生女生間都很常見，但黎離心情不好，推開他的手。

過了一會兒，趙俶的手又搭上來，黎離不想理他了，任由那只手握着大腿揉捏。

黎離十七歲，個頭一米七五，不算矮，但在趙俶這個快一米九的體育生眼裏就太不夠看了，像個女孩兒。

他沒有女孩子逐漸發育起來的豐腴胯部，因此那雙細腿顯得更直，沒有一絲多餘的起伏。

但同樣，他也不像其他男生那樣骨架幹瘦，腿上覆着一層緊實而不幹縮的脂肪，手感極佳。

“離，”趙俶小聲喊了他一聲，“中午放學一起出去吃呗。”

黎離醉心算題，随口應了：“嗯。”

“你跟我多說兩句呗。”

趙俶戳戳他的手肘，“哎，我摩托車噴了新塗裝，可帥了。”

半封閉的中學，原本中午都是規定吃食堂的，不許出校門。

但趙俶因為是體育生，體力消耗大，父母在校外給他找了個吃小竈的地方，有專門的假條。

而且，不知道他給保安灌了什麽迷魂湯，他總是能帶人出去，之前是同訓練的夥伴，有時是女孩子，後來變成了黎離。

黎離跟着趙俶出了校門，戴上頭盔，跨上摩托後座。

“抱着我，別把你甩下去。”

趙俶轟了轟油門。

黎離早上讓宋維屏在車裏脫走了束胸，剛貼上去，兩個奶子隔着衣服觸到男孩發熱的背，驚得差點跳起來。

他往後坐了坐，捏住摩托後座邊緣的保險杠，随口扯謊：“你一身汗，髒死了。”

行車時有颠簸，還是把他颠得緊貼在趙俶背上，好在趙俶似乎專心開車，并沒有發現。

吃飯時，趙俶翹着二郎腿，夾起盤子裏一顆花生米丢進嘴裏，說：“你今天怎麽這麽愛生氣，跟來了大姨媽似的。”

“啪”，黎離摔了筷子，踢開椅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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