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黎離做了一個夢。
夢裏父母尚在,一家三口圍坐在飯桌前其樂融融。
宋維屏沒有帶黎離去探過監,黎離也沒有主動提過。
事實上,他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對那樣的一個父親。
更不知道要以如何的姿态被父親見到。
于是他醒了,因為不敢回應夢中雙親的目光,因為夢中的美景是假的,因為種種不可沉溺的原因。
黎離睜開眼睛,看到漿灰色的天花板。
秦奇已經去上班了,在床頭櫃上留了一張便條說明情況,是用果綠色的記號筆寫的,結尾還畫了個笑臉。
他已經被請過假了,但待在秦奇的屋子裏實在沒事幹。
他想看到人,活的人,想在街上走,背着書包,有陽光和葉梢。
兩只貓摟抱在一起,在落地窗前互相撲咬。
黎離收回視線,起床穿衣服。
黎離背着書包,低着頭慢慢走在學校操場上。
夏季已逝,将要入秋了,操場邊的林蔭道兩側都栽着白玉蘭和黃果蘭。
黃果蘭的花瓣是細細的,經風一吹就落了。
在滿地灰黃的朵片盡頭,有個穿校服的男孩子正在掃着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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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個頭不大,應該是初中部的。
垂着眼,只看見斜飛起的眼角。
黎離覺得他有點眼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是誰。
那男孩也回以注視,用一種确鑿相識的目光,黎離還是想不起來,只好回以一點微笑,快步走了。
等他坐在教室裏,才想起來,那是英語組組長柏菁老師的孩子,叫柏新安,是初中部學生會紀檢部的一員。
黎離高一時曾經加入過學生會播音部,在廣播站念稿,高二升了部長。
初中部學生會常在廣播站隔壁的辦公室集合,黎離因為走路慢,總是能碰到他們散會。
黎離在學校裏名氣不小,因為容貌,因為姓氏,也因為小道緋聞。
認識他的人也不少,為了和他搭上話,拐彎抹角地蹭上一句“學長好”。
“柏老師那個神經病兒子,不知道怎麽回事,在下面掃花。”
黎離在第三節 課上課之前鑽進教室,講書包甩在桌上,随口問趙俶,“他還對我笑,可吓死我了。”
趙俶把一顆炭燒腰果抛進嘴裏,一邊嚼一邊回答:“不清楚,好像是幹什麽壞事兒被主任逮着了,主任罰他掃一上午的地。”
說完,他就把這事兒抛向一邊,一摞凳子坐近了,靠近黎離,說:“離,你感冒怎麽樣了?我以為你今天都不來了呢。”
黎離眼皮一垂,低着頭咳嗽了兩聲,說:“你別靠這麽近,小心傳染給你。”
“沒事兒,”趙俶拍拍胸膛,“我皮實着呢,從來沒感冒過。”
黎離提了一下嘴角,垂着眉眼擺正書本。
趙俶的心情“嘭”的一下好起來,整個胸腔都被膨脹的好心情擠得滿滿當當。
上課時,趙俶的手又爬上他的大腿,好像無意識地,輕輕摩挲。
黎離起初是松懈的,任由親昵,過了十來秒,他突然僵硬了一下,伸手慢慢地把趙俶的手推了下去
複工惹,明天開始恢複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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