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緋紅
看着滿目都是迷茫之色的梁雨和白冕，沈青栀想起了自己剛進公司的樣子。
那會兒她進公司還不到一個月，上一任總監就拉着她跟組了。
總監擡手就給了她厚厚的一大疊資料，并且要連夜整理出來。
那段時間，沈青栀生怕自己做不好，從而拖沓了整個項目，所以她也說話類似的話：“總監，我還沒有什麽經驗，要不多練習一下以後，我再跟進項目吧。”
但上一任總監卻笑呵呵的看着她說：“那你覺得自己什麽時候能積累好經驗，從而向我證明你自己呢？”
沈青栀搖了搖：“我……不太清楚，但是我一定會努力的！”
因為沈青栀長的太乖了，所以上一任總監總是喜歡用一種特別慈祥的眼神看她，仿佛再看女兒。
上一任總監慈眉善目的反問：“沈青栀，你為什麽不能在第一次任務中就給我驚喜呢？況且，你怕什麽，不還有我這個上司給你兜底呢嗎。”
很慶幸，她進入公司的時候，沒有遇到顧辭這樣的壞領導。
但遇見和自己差不多的員工，一邊感同身受，一邊頭疼欲裂。
沈青栀揉了揉抽疼的眉心，将上一任總監說給她的話，送給了梁雨和白冕，最後又補充道：“話就說這麽多，雖然我剛剛說了“我挑的人，沒我的允許哪也不許去”，但我并不願意強迫你們做事，所以到底要不要跟進這個項目自己去選擇，不用考慮我，這個項目我自己一個人同樣能完成。”
走出會議室的時候，沈青栀轉頭，深深看了兩人一眼。
機會已經擺在他們眼前，能不能抓住就看他們自己了。
沈青栀從來不願意剝奪別人可以擁有的機會，因為她知道被剝奪的滋味，如同溺進了深海無法呼吸。
商讨會結束，沈青栀并沒有休息的時間，她和柳思妍約了頓午飯，便雙雙前往會議室。
因為半個月前剛剛進行了職位調動，所以談黎洲為了知悉各個部門新任領導對工作的适應程度，便決定在今天下午開述職報告會，要求各部門的總監和副總監全部到場，以便驗收大家的工作成果和進行內部□□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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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思妍想起自己這陣子開會的頻率，忍不住發起了牢騷：“開會開會，一天到晚開八百個會，真是快開吐了。”
“熬過這陣子就好了。”沈青栀安慰着：“大不了我幫你？”
“算了吧。”柳思妍的覺悟非常高：“你手裏不是剛接了一個項目嗎，哪裏有空來幫我。更何況咱倆專業都不對口，怎麽幫啊。你還是讓我自生自滅吧。”
沈青栀想了想，認真安慰：“嗯，那你自生自滅吧。”
“……”
柳思妍滿臉怨念的看着她：“你這是什麽安慰？真是安慰的我都想跳樓了，好嗎！”
沈青栀指了指旁邊的窗戶，玩笑道：“那需要我的幫忙嗎？”
柳思妍怔愣了片刻，笑着和沈青栀在嘴上鬧了起來。
雖然沈青栀頂着一張看起來比誰都人畜無害的臉，骨子裏卻潛藏着幾分小惡劣，但這并不招人讨厭，反而為她的性子填了幾分活潑。
随口逗鬧幾句，柳思妍忽然想起自己要幫沈青栀出氣的事。
她摩拳擦掌：“對了，你們部門那個空降的領導叫什麽，長什麽狗樣？今天開完會我就幫你出氣去。”
沈青栀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她的身形也僵了一下，卻沒有說話。
“怎麽了？”柳思妍看着沈青栀轉瞬間就變了的臉，忍不住擔心起來：“他是不是欺負你了？”
柳思妍越發覺得自己猜中了，空降這種惡心人的事都能做出來，人品又能好到哪裏去呢？
再加上沈青栀天生就是一副好欺負的模樣，對方變本加厲的可能也不是沒有。
良久後，沈青栀指節顫動，小聲說：“不是你想的那樣，”頓了一下，沈青栀補充了一句：“他人，其實挺好的。”
柳思妍張了張嘴巴：“啊？”
而沈青栀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什麽以後，只想把舌頭咬斷，當場自盡。
——顧辭都那樣諷刺她了，她竟然還去幫他說話，原則呢！
不行，她一定要盡快辭職，和顧辭劃清界限。
最好老死不相往來。
現在的情況真的有點危險，保不齊哪天就她化身禽獸了！
至于柳思妍，她完全想不通沈青栀為什麽能說出維護那個人的話語。
如果是她，一定會将這種人品差到墳裏的家夥，親切的問候無數遍方才罷休。
可推門進入會議室的一瞬間，柳思妍如夢初醒、原地震驚。
為什麽法務部總監立牌上寫的名字是顧辭？！
為什麽椅子上坐的人也是顧辭？！
柳思妍曾經見過顧辭一面，也經常在沈青栀的口中聽聞關于他的事。
都說十六七歲的人，最藏不住的便是心事。
尤其是有了喜歡的人以後，哪怕只是單純的聊到這個人，臉頰上也忍不住挂起緋紅之色。
嬌豔欲滴。
盡管高中的時候，沈青栀和柳思妍并沒上同一所學校，但從小到大積累下的深厚的情誼，沒有人比她們更要好了。
所以一到周末放假，她們就會聚在一起學習。
那會兒，不是沈青栀敲門來她家，就是她去敲沈青栀家的門。
而在學習的過程中，沈青栀永遠都是認真的那一方。
但高二那年的某個周末，柳思妍發現沈青栀變了。
那天好像是周六，柳思妍在家等到中午，也沒等來沈青栀抱着作業來敲門。
她只好去敲沈青栀家的門了。
但開門的并不是沈青栀，而是姜媚。
見來人是柳思妍，姜媚笑的很溫柔：”來找栀栀一起寫作業啊，她在屋裏呢，你進去吧。”
柳思妍抱着作業點頭：“謝謝阿姨。”
“沒事。”姜媚把門關上，随口說：“我看她起來了沒去找你，你上午也沒來找她，我還以為你們小姐妹之間吵架了呢。”
沈青栀為什麽沒來找她，柳思妍也很迷茫。
但柳思妍為了不讓長輩但心，說謊都不帶打草稿的：“沒吵架，是我今天上午有事出去了，就和栀栀說我下午來找她。”
“這樣啊。”姜媚笑了笑，指了指沈青栀的房間：“進去找她吧，有事喊阿姨，我不進去打擾你們。”
柳思妍飛快的應了一聲，便輕車熟路的往沈青栀的房間走。
鑒于沈青栀上午沒來找她，也沒和她提前打招呼，所以柳思妍有些生氣，同時又有些好奇沈青栀這小妮子到底在忙些什麽，竟然能把她這個姐妹抛之腦後。
因此柳思妍沒有敲門，帶着幾分賭氣的意味推開了沈青栀的房門，打算吓她一跳。
然而房門被推開的一瞬間，只見沈青栀那小妮子根本沒有寫作業，而是抱着手機坐在書桌前癡笑。
彼時，沈青栀正用那白嫩的指尖在屏幕上戳點着，周身蕩漾着幸福的泡泡。
作者有話要說：
啊！想起了我高中的暗戀，大概也是這個狀态，回個消息就能笑的像個智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