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當年

沈桐穎将見面的地點約在了學校的花園。

這個時間的花園人很多,所以她們在角落說些什麽并不會引起誰的注意,畢竟大家都是這樣做的。

不過,到了晚上這裏就成了約會的聖地,沒準一轉頭就會瞎了眼,不小心看見小情侶們在夜幕之下肆無忌憚的親吻。

當然了,教導主任值班的時候最喜歡幹的事,就是來這裏抓典型。

到了花園,沈青栀遠遠的就看見一個氣質出衆的女生坐在長椅之上四處張望,像是在等人。

定睛看了一會,沈青栀很快就确認了她的身份,她們的長相确實有幾分相似,尤其是眉眼。

沈青栀朝着她走了過去:“是沈桐穎吧?”

女生點了點頭,卻連正眼也沒有看她。

沈青栀有些尴尬,為了快些離開,她主動問:“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沈桐穎擡頭,神色有些諷刺,一看就是來找茬的。

下一秒,就聽她冷笑了一聲,反問:“我是應該叫你同學呢,還是應該叫你一聲妹妹呢。”

沈青栀的手不由得攥緊了,掌心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汗:“你想怎麽叫都行。”

私生女的身份,無論怎麽說都見不得人,沈青栀努力克制着自己,她深呼了一口氣,說:“我還有一些題沒寫完,有事快點說吧。”

“行,我也懶得和你廢話。”沈桐穎指着學校的大門:“我今天找你是想告訴你一聲,我不想在學校裏看見你,所以我希望你轉學,最好是能夠從這座城市搬走,永遠的離開。”

沈青栀有些生氣了:“我沒妨礙到你吧。”

“于我而言,你的存在就是一種妨礙。”沈桐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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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栀不想在進行這場毫無意義的交流了,她轉身:“我不會轉學的,我在哪裏上學是我的自由。”

“行,随便你。”沈桐穎沖着她的背影說:“如果你不介意被人知道你是個私生女的話。”

沈青栀既遂往前走,沒有停頓的意思。

随着年齡的增長,她已經不在乎別人說些什麽了。

因為總有無聊的人,喜歡拿別人的傷疤,當做自己玩笑的談資,所以她只要不成為自己讨厭的樣子就夠了。

看着少女筆挺的背影,沈桐穎咬了一下牙根,喊道:“如果顧辭知道這件事,他會怎麽想!”

沈青栀驟然停下。

在喜歡的人面前,總是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給他。

如果顧辭知道這件事的話……

沈青栀不敢想象後果到底是怎麽樣,只是覺得從頭到腳都是冰冷的感覺。

沈桐穎見她停下了,邁步走到她的面前:“如果你不想顧辭知道這件事,就和他保持距離,然後去辦轉學手續,我給你半個學期的時間收拾東西滾蛋。不然,我就讓他知道你有多麽的不堪,多麽的惡、心、人!。”

沈青栀想不明白,為什麽沈桐穎要這樣做,她有些無助的出了聲:“你憑什麽啊。”

“就憑你和你媽逼瘋了我媽!讓我每天都接受瘋子的折磨!”沈桐穎恨不得在沈青栀的身上盯出無數個窟窿:“你記住了,想要安生活着,就別出現在我面前,不然你在意的東西,我都要一一毀掉,這是你、和你媽欠我的!”

沈青栀握緊了手,唇色蒼白,她沒有還嘴的權利,因為事實如此。

據說,當年沈建成的妻子鬧到姜媚工作的學校之時,精神确實不太正常,是因為受了刺激。

至于刺激是什麽,不言而喻。

沈青栀本以為自己可以淡然的面對旁人的異樣眼光了,可到頭來還是不行。

越是她在意的人,她就越發的害怕。

哪怕被讨厭被記恨,也不想被人覺得惡心。

最終,沈青栀最後答應了沈桐穎的要求。

她開始疏遠顧辭,辦理轉學的剛關事項。

轉學手續辦理下來以後,她很快就離開了,甚至連家都搬了。

後來,她也知道顧辭後來找過她。

過年那天,因為搬家搬過于匆忙,她有一些東西落在了老房子裏,所以那晚她回去了一趟。

她本以為這天回去是安全的選擇,不會有人發現她,也不會有人來找她,畢竟大家都要忙着過年,忙着阖家團圓。

但是她算錯了。

那天晚上,沈青栀剛準備離開,門鈴就被人按響了。

她吓了一跳,不知道誰會在這個時候來登門拜訪。

于是沈青栀通過貓眼向外看,只見顧辭站在那裏,用手指按着門鈴。

沈青栀捂住了嘴,不敢出聲,也不敢出去,只能等顧辭離開。

但是顧辭很執着,不停的按着門鈴。

如果不是柳思妍被吵了出來,顧辭可能會一直按下去,直到裏面有了回應。

顧辭落寞離開的時候,沈青栀跑到窗邊,注視着,那道背影與這座城市格格不入,孤獨寂寞。

但她卻毫無辦法,只能不斷的重複着一句話。

“顧辭,對不起。”

那一晚,她只能目送自己喜歡的少年踏入被煙火絢爛的夜,哭的不知所措。

“副總。”

沈青栀哭的有些難受,隐約間聽見有人叫自己,她睜開眼睛,看見了坐在駕駛座上的何故,他的手裏還拿着紙巾。

“副總,到了。”何故說着指了指她的臉問:“您是做噩夢了嗎?”

沈青栀摸了摸臉,她粘得滿手濕潤方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夢到了當年的事,又在夢中失聲痛哭。

接過何故遞過來的紙巾,沈青栀說了句“謝謝”,搖了搖頭又點頭,随便說了一句:“夢見自己被人給揍了,挺疼的。”

何故臉上的表情有點怪,他安慰道:“夢裏都是假的,別當真。”

“嗯。”

沈青栀也挺希望曾經發生的事都是假的,但眼眶中酸澀的感覺告訴她,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過的。

下了車,沈青栀又同何故說了聲謝謝便上了樓。

何故坐在車裏凝視着沈青栀的背影。

不知道為何,他總覺得那個在夢裏揍沈青栀的人極有可能是他家老板。

因為沈青栀睡着的時候,他清晰的從沈青栀嘴裏聽見了兩個字——顧辭。

雖說他家老板總是喜幹一些不當人的事,但人品還是說的過去的。

沈青栀做這種夢多少有點诋毀的意味了,他要不要把這件事和他家老板說一聲呢?

可看他家老板剛剛把人抱進車的那一幕,以及之前的種種,就算傻子也能看出來他家老板對于沈青栀肯定是有點意思了。

四舍五入,沈青栀約等于老板娘。

而他要是說了沈青栀做夢的事,不就是在挑撥他們兩個之間的關系,為他家老板的追妻之路增添障礙嗎。

可若是不說,顧辭就不知道自己在沈青栀心中到底是個什麽窮兇極惡的形象,依舊不利于他追妻。

這他媽到底說不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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