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即興曲#C線#△現在△
我請了年假，跟着私家偵探上洛克一起去取證，剛開始我以自己是外行人會添亂而拒絕了他，但是上洛克卻說這一次的案件調查中美女助手是必須的，明明他自己也是美攻一枚，嘴巴甜得我立馬就答應了。
當時熊熊還在一旁調侃說：“別趁機揩油別人未來的新娘，不然我不跟你稱兄道弟了，我要把你閹了跟你當兄妹。”
“誰是你未來的新娘！”
“別說你把我們之間的賭約給忘了。”
“這賭約還不一定是你贏呢。”
上洛克及時制止了我們的拌嘴，跟我約定了一起外出調查的時間。
于是我向公司申請了今年的年假，按照約定好的日期時間來到了南翔地鐵站，第一個取證對象是王子的親姐姐王女，不知上洛克究竟通過了何種途徑得知王女的基本個人信息的。
我出了地鐵之後發現上洛克正靠着欄杆，站在2號出口處專注地翻看着一本小本子，他似乎什麽東西都沒帶，我也是輕裝出行，只背了一個小巧的斜挎包。
雖然正值上班早高峰時間，但是地鐵站來來往往的乘客們紛紛駐足看了一眼這個倚靠在欄杆上的美男子，然後頗有些戀戀不舍地離開前去上班。
我朝上洛克走去，清了清嗓子道：“早上好，你等了多久了？”
“七點就到了。”上洛克的視線從筆記本上移開，朝我露出了一個讓人心醉的笑容，“早。”
“你等了一個小時？！”
“早上思路比較清晰，我們走吧。”上洛克說着合上了筆記本，走在了我的前頭，我像個小跟班似的跟在其後，我跟着他出了地鐵站，右拐繞進了一個橋洞，小河上漂浮着幾個塑料瓶，除去這些不怎麽美感的垃圾，這條橋下的小徑顯得頗有些動漫風韻，仿佛步入了二次元世界，我想象着小河中住着兩個水怪，每當月色照射之時，他們便會化作人形跑出來卿卿我我。
當我從粉紅色的思緒中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上洛克早已與我隔開了很大一段距離，我趕緊避開迎面而來的上班族，加快步伐跟上了他，離開小徑後，他帶着我穿過一條馬路，最後來到了一個托兒所。
根據上洛克的初期調查，王女現在是一名幼師，我們今天來是向她了解自家弟弟的情況的。當我們來到托兒所的門口時，正好有一對祖父母送寶貝孫子來上學。雖然我只見過王女幾次，但我一眼就認出了她來，只見王女從那對祖父母手中接過了孩子，讓孩子跟祖父母說再見，她瞥到我和上洛克的時候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随即又笑着對孩子說道：“跟爸爸媽媽也說聲再見吧。”
“不不，你誤會了，這不是我們倆的娃。”我趕緊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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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不好意思，因為我沒見過這孩子的父母，都是爺爺奶奶來接送他的，你們今天來是想了解幼兒園入學情況的嗎？是不是打算送自家寶寶過來？”
“王老師好，今天我想跟你了解一下你弟弟王子的情況。”上洛克說着掏出了筆記本和一支錄音筆，又将口袋中的名片遞給了王女。
“我弟怎麽了？”王女看了一眼上洛克的名片，甚是不安道。
“你弟現在是嫌疑人，你想到什麽都可以說，比如你弟最近有做過什麽形跡可疑的事？最近有什麽事比較引起你的注意？”
“他做了什麽嗎？”王女反問道。
“他可能殺了人。”
“你們是不是誤解了什麽？我家弟弟怎麽可能殺人。”
“你先不要用問題來回答我們的提問，請先告訴我們你所知道的王子的近況。”
“他現在讀大三，平常都會出去打打工賺點零花錢，他說自己是一個自由職業者的助手，他賺到很多零花錢，不過他沒有告訴我具體是什麽工作內容。說到最近印象較深的事，大概是今年七月的時候吧，我和往常一樣周五下班回家，發現他高中時喜歡的一個男生也在我們家，不過對方臉色看上去不太好，他還送對方回家，後來聽說他們開始交往了。”王女朝我看來，“你是我弟的校友吧，那個男生是你的發小？”
“對，林佳翼是我的竹馬。”
“林佳翼他是不是跟很多男人交往過？”
“也沒有啊，怎麽突然問到這個？”
“我弟和他才交往了沒多久，今年九月份就被查出染上梅毒了。”
“你想說這是林佳翼的錯嗎？”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分明就是這個意思，我告訴你，林佳翼雖然內心很污，但是身體幹淨得很，肯定是你弟弟自己的錯，佳翼現在怎麽什麽事都沒有，就你弟弟染上梅毒。”
“我看他不見得有多幹淨嘛。”
“你到底什麽意思？”
“STOP！你們都聽我說OK？”一旁的上洛克看不下去了，“王老師，你不覺得你弟弟打工賺到的錢也太多了吧？”
“就連你也想說我弟弟用身體換錢所以活該染上了毛病是嗎？”
“你先別激動，換一個問題問你，你是從什麽時候知道他是gay的？”
雖然不知道上洛克為什麽會跳到這個問題上，但他問出的問題應該都具有一定的意義吧，所以我也便乖乖閉上了嘴，不再繼續争吵，我平常待人真的挺随和的，随和地簡直不像天蠍座，但是一旦有人說我竹馬的壞話，我就不淡定了。
眼看王女也漸漸恢複了平靜，她垂頭沉思了片刻，再猛地擡起腦袋道：“好像是初中的時候吧，那個時候開家長會，班主任提到了班裏有學生早戀的事，然後我媽開完會回來問我弟，問他有沒有和哪個小姑娘早戀，我弟說他對女孩子沒興趣，一開始我們都沒注意，直到後來他上了高一，看上了一個比自己大一屆的學長，好像談了一個月左右就被甩了，不過他對那人很執念，為了和他上同一所大學，參加了兩次高考，最近終于和那人在一起了，結果還染上了病。我弟這麽普通的一個人，就是性取向和別人不一樣而已，你們怎麽能随便污蔑他殺人！”
“你弟真的沒有和別人交往過嗎？”
上洛克說這話的時候又有一個家長來送娃上學了，王女馬上面帶微笑，從家長手中接過了娃，随即面對我們時，面露愠怒道：“有什麽事等我下班後再說吧。”
“我覺得這事越早解決越好，你也不想上班一整天都在想着這件事吧？幹脆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談談。”上洛克建議道。
王女深吸了一口氣，考慮了一下道：“好吧，我去跟園長說一聲，給你們半個小時慢慢問，就去外面的長凳上談吧。”
語畢，王女轉身走進了教室，很快又出來了。
我們三人來到了長凳邊，三個成年人一塊兒坐似乎有些擠，而且我們并非關系親密到可以擠在一張凳子上的好友，于是我将座位讓給了兩人，然後站在上洛克的旁邊看着他一邊發問一邊在小本子上做着筆記。
“你弟高中時學習成績怎麽樣？”
“還不錯，不偏科，理科文科分數都很好。”
“你弟最擅長的學科是什麽？”
“化學和生物吧。”
“他體育也不錯吧？”
“是啊。”
“他第一次高考考得如何？”
“分數考高了，所以第二次故意少答了一些題，他也真是傻，為了一個男人放着更好的大學不去，結果第二次差一點點又不能上他想去的學校。”
“也就是說他重讀的一年裏用不着怎麽複習？那麽他平常都在做什麽？”
“在自己房間裏看看書，他很乖的，還會做做飯。”王女露出一副有這樣的弟弟真驕傲的表情。
“那你知道他平常都看些什麽書嗎？”
“軍事方面的吧，我對那些不感興趣。”
“你親眼看過他做飯嗎？他從什麽時候開始學會做飯的？”
“就是高考之後的暑假裏，閑着沒事做就做做飯，我看到過幾次，簡直熟練得不像門外漢。”
“比如什麽方面熟練？”上洛克進一步追問道。
“刀工，各種雕刻裝飾，做出來的菜肴也是色香味俱全。”王女依舊是一副驕傲的樣子。
“看來他很有做料理的天賦嘛。”上洛克別有意味地笑了，繼而道，“他平常會幫忙做家務嗎，比如打掃房間？”
“他從小學的時候就開始自己打掃自己的房間了。”
“你們姐弟倆關系挺融洽的吧？”
“當然啦，基本上屬于無話不談，青春成長期第一次夢遺還跑來告訴我。”
聽到這，我突然想到了自己的親弟弟，雖然現在還是個小娃娃，不知道他以後會不會粘我。
“他第二次高考結束之後的暑期在做什麽？”
“他出去打工了，剛才說過的自由職業者的助手，就像你們這樣，一個小跟班。”王女說着看了我一眼，然後語氣頗有些嘲諷的意味道，“作為跟班，你還會幫這個男人解決生理需求嗎？我弟和你一樣，他做的都是正經工作。”
我回瞪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高考結束後他那麽閑，除了打工會不會去找朋友玩？”
“會啊，他也經常出門的，那時他好像還認識了一個他所報考大學的一個已畢業的學長。”
“你知道那個學長的名字嗎？我也想去找他了解一下情況。”
“他好像是個兒科醫生，大概是家裏有錢，畢業後自己開了家兒科醫院當了院長，姓橘，名字一下子想不起來了，對了，他去年好像還上過新聞，因為醫患關系，有個醫生被病人家屬從樓頂上推了下去，作為院長，他就要出面解決媒體人員了。”
“你說的是橘幸人吧，那個混血的醫生。”
“對對，就是這個名字。”經過上洛克的提醒，王女回想了起來。
說到橘幸人，我也想起了點什麽，聽說林家兄弟的爸爸有一個熟人就姓橘，那人還借了林爸一筆錢開日料店，不知道這之間有沒有什麽關聯。
“失禮的問一下，你是不是還有個男朋友？他是從事什麽工作的？”
“為什麽要扯上我男朋友？他在一家汽車公司做管理層，怎麽了？這之間有什麽關系嗎？”王女不解地看向上洛克。
“你會幫你男朋友洗工作服嗎？”
“他都是自己洗的。”
“你弟會不會去他家找他玩？”
“偶爾有過，他們關系也挺好的。”
“你男朋友有沒有對你說過發生在他們公司裏的慘案？”
“慘案？你指什麽？”
“好吧，沒什麽，既然他不想說出來吓你，那我也就不方便告訴你了。能不能轉告你男朋友一聲，我們也将前去向他了解情況。”
“你們該不會是吃飽了飯沒事做吧，一會兒問我弟的事，一會兒又說要去聯系我男友，我弟真的什麽都沒做！”王女說着說着又激動了起來。
“你知道《夏洛克在上海》這本推理小說嗎？一個90後寫的。”
“聽說過，我弟也買來看了，我去他書櫃上拿下來翻過。”
“看下來感覺如何？”
“劇情很逼真，因為是上海背景，所以感覺特別真實，就像是将身邊發生的真人真事記述下來了一樣，但同時又不缺乏推理小說該有的緊張感，謎團伏筆也都埋得很好。”
“謝謝你的贊賞，那本是我的處女作。”
“那是你寫的？”沒想到在這裏見到了作者本人，王女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最後再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弟弟被警方抓了，你會怎麽樣？”
“這不可能！我弟遵紀守法，沒做什麽會被抓起來的事。”
“謝謝你的配合。”上洛克說着站了起來，“你弟并沒有你想象中的那樣跟你無話不談，而且他還有點雙重人格的傾向，你還是多加注意一些為好。”
語畢，上洛克朝方才來的方向走去，我也趕緊跟了上去，突然有種他是福爾摩斯，自己是華生的感覺，雖然我只是一枚一無是處的擺設華生。
“接下來我們去哪？”
“先去汽車公司找王女的男朋友，然後去橘幸人的兒科醫院。”
“你剛才怎麽給自己的推理小說打廣告啊？”
“那本小說裏所發生的殺人事件都是真實的事，我親眼目睹了行兇現場，小說開始熱賣之後，兇手發現了我，恐吓我不準再寫小說了，那個恐吓我的人正是王子本人，雖然辜負了讀者們對我第二部小說的期待，但還是命要緊。”
沒想到王子在殺了李焱之前也殺過人，不過上洛克也真是命大。
“他一開始沒殺了你還算好的呢。”
“他不敢殺我，一個暢銷推理作家突然死亡或者失蹤，會引起社會和警方的關注，這就等于書中的兇手站出來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也有可能大家認為你炒作，故意失蹤。”
“就算是炒作，活生生的一個人突然消失了很久總歸會引起家人的注意，我弟弟最近也不知道去哪了，我快找了他兩個月了，也不知道他還活着沒有。”
“你要找他的話，我幫你去問問莉莉絲，莉莉絲可是個情報通，雖然要花點錢才能問到情報。”
“不了，我想靠自己的力量來找。”
“就算在這段時間裏，他遇到了什麽不測，你也不介意嗎？找人還是越早越好，不要一味地秀推理能力，結果最後只找到你弟的屍體。”
上洛克突然停下步伐，朝我看了一眼，露出了一副有着什麽難言之隐的表情，經過一番斟酌後說道：“家醜不可外揚。”
“是嗎，不好意思多嘴了，話說回來，你帶着我一起取證，對你來說有什麽好處？我感覺自己完全幫不上忙。”
“看到美女好說話，降低證人的警惕感，男女搭配，取證不累。”
“有人說過你嘴甜嗎？”
“這麽說我的人意外的很少，因為我只說事實，顏值低的人，我從不誇她們。”
“你這撩妹技能也是滿點。”
“其實我的撩漢技能已經爆表了。大學的時候，看上了學校音樂社團裏的一個傲嬌男，然後我塞給他一張字條，上面就寫了一行字‘了、L1、U、乙、兒’，然後他看了半天沒明白是什麽意思，就拿去問社團裏的其他人，有一個學日文的妹子看懂了，就告訴他那是あいしてる寫成アいしてル最後寫成‘了L1U乙兒’，是我愛你的意思。當時他就臉紅了，用電鋼琴彈了九個音給我，有幾個音當中有空拍，我對他說我沒有音樂細胞，他就給我寫了一下五線譜，後來我把五線譜改成了簡譜，就知道了這是他的手機號碼，九個音再加上代表數字零的兩個空拍，他這是要用手機跟我聯系的節奏，然後我就給他發了短信，他又給我回了一串數字，是某首歌的唱到‘我喜歡你’的簡譜，多虧了有度娘還有音樂社團裏的一大堆神助攻的幫助，我才查到了那句歌詞，不過後來我們談了沒多久，他就被樂隊裏的一個新來的鼓手給撩走了，他說他覺得那人打架子鼓的樣子電暈他了。”
我全神貫注地聽着上洛克講述自己的求愛以及失戀經歷，他突然話鋒一轉，問道：“對了，我還有些問題要向你取證。”
“有什麽事直接問好了。”
“陸海空的爸爸是誰？”
“你是怎麽知道陸哥的！很遺憾我也不知道他爸爸的事，你可以去醫院問問他的護士媽媽。不過陸哥跟這事有關嗎？他都已經不在人世了。”
“既然要調查王子，當然首先得從王子和林佳翼的身邊人着手，而且看似無關的東西其實都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
“你已經偷偷地一個人調查到多少內容了？”
“不是偷偷的，這只是準備工作，正如王子準備殺李焱時一樣要做準備工作。”
“感覺你真像是個手拿劇本的男人，什麽事都被你知道了。”
聊着聊着，我們已經來到了地鐵站，早高峰已經過了，上了地鐵後，我們還很巧地坐到了位子。
然而剛坐下沒多久，一個面容年輕的女人朝我走了過來，俯身湊到我的耳邊道：“你們在調查王子？我來幫你吧。”
“你是誰？為什麽你會知道我們在調查什麽？”
女人笑了：“要不是我家親愛的讓我來幫你，我才不想搭理你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