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終于可以回家了嗎？

第十一章

信王見我已經同意，似乎也長舒一口氣，突然又仿佛想起什麽，沉吟良久方才說道，“既如此，應該把寒星一起叫來，來人！”

“信王！”我的大聲呼喊讓除了洛之外的人都有些驚訝，“寒星與洛自幼一起長大，只怕現在就告訴他，他會一時接受不了，就讓我去找他吧！”

信王的眼中重新升起了燃燒的火焰，我明白一切掩飾在他眼中都是無效，但是我絕不能讓寒星與海藍被信王的人找到。

“好吧！那你先去見寒星，告訴他這也是洛的意思。”

洛突然苦笑了一下，随後用顫抖的手将面前的酒壺拿起，一飲而盡。

信王見此不由皺緊眉頭，諾似乎很樂于欣賞洛的傷心，眼角流露出的笑意深深地刺痛着我的心。

而雲開仍是面色嚴峻，是的，他怎麽會有反應呢，當日洛何嘗不是這樣絕情地對待他呢。

我只覺得四周都在旋轉，無法再多停留一刻，向信王和叔父分別揖禮後，徑直跑出了諾的營帳。

我幾乎無法停止自己的奔跑，淚水已經似決堤的海水，淹沒了一切，直到整個人失去重心，重重地跌在地上，我緊緊咬住自己的手腕，努力不出痛苦的喊聲，“洛，我的洛，對不起，對不起！”

周圍只有呼嘯而過的風聲，草原的人越來越稀少，幾乎沒有人注意到我。

我翻過身，面對浩瀚的星空終于迸發出心底最痛苦的哭喊，直到将所有淚水都灑在草原上。

不知過了多久，我再也沒有力氣哭喊出來，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模糊的臉龐。

我已看不清是誰，他用手輕輕為我拭去淚水，粗糙的手指指腹幾乎讓我被淚水蜇過的已有些腫起的皮膚難以忍受，但是卻給了我唯一的安慰。

我掙紮着坐起，回過頭才看清來者，眼中的淚水卻再次決堤而出。

我不顧一切地掙紮着站起，跌跌撞撞地向洛的營帳跑去。

“他不會再見你了！今晚就随你叔父返回天空之城吧！”

“我要去找寒星！”

“冰月！”雲開将我的手拉住，但剛觸到我的手，就馬上放開了。

他眼中的沉痛不次于我，因為曾經的過往都結束了，如今再糾纏，心只會更痛。

“寒星已經回洛的營帳了，信王和你皇叔都在那裏。這不是你的錯，你不要過于自責，一切都早已決定好了。

信王、你的叔父、諾，早就暗中達成了協議，洛雖然不知情，但他什麽都明白。

信王既然已經選定了諾做未來的君主，就不會讓洛的勢力比諾強的，所以最适中的辦法莫過于寒星和你離開信國。

你的叔父雖然狡詐，但他迫于諾的壓力，還是不會輕易傷害你和寒星的。等你們回了天空之城，一切都可以重長計議，以寒星的魄力和才幹興許能成為新一代的羽王，也未可知。

離開信國這片是非之地，對你未嘗不是解脫。只要諾一天不死心，洛就沒辦法和你在一起。

他們若兄弟失和，只會害更多無辜的人受累，你肯定最不想這一切發生，所以去尋你自己的自由吧！”

雲開沉靜的語氣，将我心中一切的疑問和迷霧都滌蕩開來。

“我明白，謝謝你！”我用手臂抵住口鼻，眼中的淚水再次洶湧而出。

雲開的眼中也濕潤起來，但他終究還是沒有落下淚來，也許像他這樣的英雄，只準備時刻為國和自己的子民流血，而非為愛人流淚。

“雲開，你——多保重！”我哭泣着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跑開了，因為我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壓抑已久的感情，撲到他懷裏痛哭，事到如今，我不能再連累他。

洛的營帳裏漆黑一片，所有人都不在，我将油燈點上，才發現所有什物都亂七八糟地散落各處，洛的兵書都撕成了碎片，而我為洛縫制的新袍子，已從後背被撕成了兩半，上面還有鮮紅的血。

“洛，我的洛！”我淚眼朦胧地拾起袍子，從随身攜帶的繡包內拿出針線，一針一針将袍子重新縫合，每縫一針，就像針刺在心上一般疼痛，我的心如這袍子一般已碎成了兩半。

不知過了多久，天已蒙蒙亮。看來洛不會回來了。他有意不見我，也好，如果再見，還能怎麽樣呢，就像我當初去找雲開一樣，不過一切都是徒勞，這也是我自己的選擇，不是嗎？

我将洛的營帳最後整理了一番，将兵書的碎片一片一片重新拼好，每拼一下，淚水就會滴在碎片的縫隙上，直到最後一本書已有三本書那麽厚，方才作罷。

當整理好一切時，我的腿已經全部麻木，我忍住腿痛，拉開帳簾，一隊羽人士兵已在門口等候許久，“冰月公主，請随我們上路吧！”

“寒星在哪裏？”

“王子已随城主去與信王告別了，城主說您就不必去了，直接與我們離開，在路上會合即可。”

我充滿留戀地回頭看看，眼中再無淚水，“洛，永別了，我離開了也許你就再不會心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