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午飯過後唐宴別去了趟宮裏,倒也不久,一個多時辰便也回來了,不知是有什麽事。回來時天上落了幾顆毛毛雨,發梢都沾上了水汽。

沈漱玉自己在書房彈琴看書,唐宴別推門進來時看到他正在臨窗的榻上睡着,胸口蓋着本冊子,些微涼風吹進來拂到身上,他便縮着手腳翻了個身。

唐宴別将一旁的薄被展開蓋到他身上,又将窗戶合上,輕手輕腳出去了。

青禾早在外面候着,滿臉堆笑,似乎是想說什麽。

唐宴別難得的被瞧得有些局促,到底是第一次。

“都妥了?”

“哎,早就備上了,聖旨下來那天便着手準備了,這會兒就等王爺過去看看,要是妥當,今兒就是個好日子,都已經看過時辰了——”

“剛才回來時就去看過了,都好。只是······”唐宴別頓了頓,回頭看了看書房的門,又低頭笑開了,“讓春月帶人來伺候着吧,先不告訴他。”

“哎、哎,是——”

夢裏是春花爛漫,空氣裏都暖融融的,沈漱玉拐過小院正朝着花園去,正和春月說着什麽話,前頭跑來倆小孩兒,撞到他腿上抱着他便喊爹爹,他吓一大跳,正愣着,就看見唐宴別從前面梅樹下過來,笑着問他:“怎麽了?怎麽不抱抱他們?”

沈漱玉在夢裏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詫異,正無所适從時,就被驚醒了,鬓角汗水滑落,涼滋滋的,似乎是感覺到屋裏有人,他猛地坐起來,呼出一口氣。

環顧四周,突然發現自己在床上睡着了,心想自己不是在書房嗎?怎麽來房裏了?是唐宴別回來了嗎?

“春月?”

“公子,要起了嗎?”

屏風後影影綽綽的,似乎是站了一排人,他從前小憩都只會留一人在屋裏伺候,今天是怎麽了。

沈漱玉落地穿鞋,邊問:“有什麽事嗎?幾時了?王爺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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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月從後頭出來,手裏拿着一盤子什麽,蓋着紅布,臉上笑吟吟的:“回來了,就等公子呢。”

沈漱玉站起來,疑惑地看着她手裏的東西:“這是什麽?”

春月不答,笑着沖後邊招了招手,一下子進來五六個侍女,各個手裏捧着東西,顏色紅得人心慌。

沈漱玉被拉着坐到了鏡子前,擡頭看了看春月,臉上帶着驚訝與猶豫。

春月熟練地一梳柔順的長發,笑着說:“公子不必緊張,都是王爺吩咐的。”

鏡子裏的人抿了抿嘴:“他······”停頓片刻,到底沒再問什麽,沈漱玉閉了閉眼,心底漫上潮濕,鼻尖有些酸。

外頭已經天黑了,他不知道這一覺竟然睡了這麽久,燭火亮上,将金冠玉簪映照得更顯華貴。

沈漱玉有些不适應的用手碰了碰,春月笑笑,為他系上最後一根腰帶:“王爺一會兒就來了,公子耐心等等。”

“嗯。”

房裏燭火通明,桌上放着禦賜的合歡酒,沈漱玉穿着喜服坐在床沿,低頭揪住了袖子,眼裏漫上一點水汽。

月亮高高挂在天上,小院裏靜悄悄的,下人都被遣走了,偶爾有點風從窗縫裏吹進來,将燭火吹得閃爍一番。

廊下傳來一陣腳步聲,沈漱玉緊張地擡頭看着門口,過了會兒又将頭偏開,盯着床邊放着的那幾個小盒子發呆。

唐宴別在門口停頓片刻,握了握拳,擡頭輕輕敲了敲門。

“叩叩叩”,在寂靜的夜裏顯得異常清晰,不等人反應,門便被推開了,一抹紅色跨進門檻。

沈漱玉忙轉頭去看,對上了同樣一身喜服的人。

輕輕的關門聲,輕輕的笑聲,沈漱玉裝不知,聽着耳畔響起的酒盞碰撞的響動,始終低着頭坐在床邊不敢起身。

唐宴別拿着兩只酒杯過來,眼裏闖進一只骨骼分明的大手,握着東西遞到他面前。

“玉兒——”

沈漱玉擡頭,愣了愣,小心接過,酒杯觸手升溫,盛着一小池液體,映着燭火晃蕩。

“王爺······”

“噓——”唐宴別将食指抵到對方唇邊,順勢摸了摸,輕聲說:“現在哭可不吉利,乖——”

合歡酒入喉,燙了腸胃,紅暈爬上臉龐,沈漱玉紅唇親啓,在燭光下更顯動人。

唐宴別在床邊蹲下,拿起對方一只腳放到自己膝上,輕輕一扣,紅色的鞋子應聲落地,腳腕在手裏縮了縮,又被握得更緊。

“三郎······”沈漱玉兩手抓着床沿,低頭看對方。

唐宴別忽然低頭在對方腳腕上親了親,悶着聲音說:“沒有八擡大轎娶你進門,委屈你。”

對方沒回答,許久,唐宴別才看到紅色的布料上滴落一顆水珠,毫無意外的,他擡頭在對方臉上摸了一下,沈漱玉抓住他的手,搖了搖頭,大約是想忍着,又實在沒忍住,抽噎了一下,然後便伸手要來抱。

唐宴別起身把人抱住,托着屁股放到了床上。

“噓——”伸手去摸對方的眼淚,臉上卻挂上了極溫柔的笑,溫聲說着:“一會兒再哭,現在哭沒了力氣,待會兒可不要怨我。”

沈漱玉又搖了搖頭,抿着嘴哽咽,許久才停下來,對方始終溫柔地看他,時不時親他兩下。

“······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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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宴別:我終于搞到手了!(握拳.jpg)

美麗小羊:正文終于要完結了(擦汗.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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