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長相,矮小精瘦,身上有股軍人特有的氣場。他不放心老頭說的話,即使屋內只有兩人,仍然悄無聲息快走幾步貼到窗前觀察外面的情況。

“他們在廣場換草藥呢。”白胡子老頭溝壑衆橫的老臉有了表情,一副愁苦相,“阿許,國家真的要對A國動手嗎?為什麽?你上次回來探親不是還說A國人又捐錢又送物質的,到底發生了什麽?”

叫阿許的男子觀察完畢,沒回答,嚴肅低聲道:“有沒有對你起疑心?”

白胡子老頭仔細回憶了下,不确定道:“應該沒有,有的話,估計直接來搜家了吧,阿許,你倒是先給回答阿伯的話,真出個啥事,咱們村又得遭殃。”

打仗那是政客的事,從來沒有一個老百姓希望戰争。

老頭活的夠久,他害怕,害怕戰争再次席卷現有的寧靜,而且,就像那個黑臉排長一樣,A國人心善,有這樣一個鄰居多好。

阿許似乎有些不耐煩,語氣中帶着上位者的嚴厲:“你就別問那麽多了,大人下的命令,我,你 ,咱們村都沒法拒絕,阿伯,你可千萬別壞事,不然到時候我也幫不了你。”

“放心,我一把年紀了,知道孰輕孰重。”老頭苦笑幾聲,“對了,你兒子沒事了,A國士兵給了片退燒藥,正好還有個女軍人懂醫術,趁這會他們還沒來,要不你回去看看——你婆娘我叮囑了,可她性子軟,人家又救了孩子,我怕她說點什麽。”

阿許有一剎那的發愣:“他們救了我兒子?”

·第 10 章

房間內,阿妹,也就是阿許的婆娘坐立難安。來自良心的譴責像密密麻麻的蟻蟲反複啃噬靈魂,她不懂什麽國家恩仇,她只是個沒出過大山的普通女人,但她知道,恩将仇報那不是人做的事。

這一切,全部源自她的丈夫。

山村偏僻貧窮,早些年還好,靠山吃山,只要勤快些多打點獵物,吃穿從來不愁。

然而那場蔓延四個國家的戰争讓這一切沒了,國家的軍隊,國外的軍隊,把能打的都打了,炮火還摧毀了樹木花草,看似連綿的大山原來那麽脆弱,差點變成廢土。

多年過去,養育祖輩的大山仍沒恢複過來,只孕育出數量不多的山雞野兔。

男人們只好背井離鄉,去山外的大城市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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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男人很幸運也能幹,當了兵,成了普通人需要仰視的大人。

阿妹高興極了,看到了光,感覺這輩子有了除兒子之外的另一個希望。

直到前幾天回來,說上面交給他一個非常重要的任務——具體什麽任務沒說,那是機密,只知道,要對旁邊駐紮的A國軍人動手。

阿妹吓壞了,她害怕也不懂,為什麽要這麽做?

平心而論,村裏人誰沒議論過,A國軍人比自己國家的好太多了,沒有高高在上的态度,見面微笑謙遜,從來不仗着武力打擾強求什麽,至于村裏剛開始最擔心的年輕女性安全,壓根多想了。

她算村裏最好看的,每次山裏偶爾遇到,A國軍人看她的眼神,自然的就像遇到普通鄉親,一眼都不多看。

為什麽要對付這樣的好軍人呢?

女人不敢阻攔男人,還是大人的決定,她除了擔心害怕,別的什麽都做不了。

阿妹不知何處安放的手被一只幹細的小手握住。

兒子吓壞了,眼裏噙滿淚水,奶聲奶氣哽咽:“阿媽不是壞女人,找阿爸,阿爸厲害會打槍,阿媽不哭,乖乖的。”

阿妹心疼地摟住兒子,忽然悟了,對啊,她可以去找丈夫。

叮囑兒子幾句還沒屋門,院子大門無聲無息被打開,熟悉的身影正好回來了。

黑國游擊隊以兇悍的叢林作風聞名世界,阿許看來已經是一名合格的游擊隊員,一路來明明确定無人追蹤,但還是等關上門瞬間,先向女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眼睛貼到門縫上,足足五分鐘一動不動。

阿妹強忍住一肚子話等候,好不容易見男人偵察完畢剛想開口就被打斷。

“你有沒有說什麽?”

“沒有,我不會說A語。”阿妹明白男人的意思,溫順解釋一句聲音變的急切,“阿許,剛才A國軍人救了咱們兒子——兒子真退燒了,剛才還說要找爸爸,阿許,看在兒子的面子上,能不能收手,他們真的是好人.......”

這番話她動了點小心思。

女人的社會地位低,女兒也是。

以兒子的名義,相信男人會考慮。

如她所料,阿許沒第一時間罵她,沉默片刻低聲道:“你不懂,”

“我是不懂,但他們救了我兒子,不報恩,反而害人家,我更不懂。”阿妹尾随男人進了屋,苦口婆心繼續勸,“我記得你說過,在軍隊每天能吃上白米飯,因為A國人捐了很多很多,還有武器彈藥......阿許,要不你回去給大人們好好說說.......”

她不知道這個提議有多可笑,一個國家的重大決定,哪能從簡單的善惡作為出發點。

阿許原本就不多的耐心徹底沒了,煩躁道:“閉嘴,說了你也不懂。”

“你懂那你倒是說呀。”阿妹不知道為何平生第一次萌發出反抗的念頭,陌生又莫名有種快意,她想通一件事,不止一次看到A國軍人休息時上山挖野草,說明過的也不富裕,就這樣還資助自己國家,反過來要動手,就一活生生的白眼狼。

國家錯她不能錯。

她抱起兒子,決定不再和這個男人廢話,想趕快過去提醒。

猛然萌發的萬丈決心被身體拖累,胳膊被男人強有力的手緊緊抓住,生疼。

她回頭,對上一雙陌生的兇惡眼神,和擡起來的巴掌。

男人,要動手打人了。

兒子撕心裂肺的的大哭聲打破要往另一個方向發展的氣氛,他親近父親又害怕父親,關鍵時刻選擇了更親的阿媽,用小小的身板護住每晚摟他睡覺的溫暖懷抱,不顧一切大喊道:“阿爸是壞人,阿爸是壞人。”

虎毒不食子,男尊女卑的社會,兒子承載一個家庭所有的希望。

阿許眼中的兇惡一點點散開:“阿妹,你不要鬧好嗎?我心裏也很難受,傷害兒子的救命恩人——但我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隊長,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沒有私情一說,而且能圓滿完成任務等于立了很大功勞,至少能當大隊長,到時候你和兒子就不用待在這裏了,部隊會分房子,會給你安排份工作,我們一家三口,一定會生活的很幸福。”

這是結婚後男人為數不多的告白。

嫁一個男人,等于嫁了一輩子,好也罷,不好也罷,都得認命。

離開小山村,去部隊,一家三口?

勇氣決心宛如剛破土的嫩芽遭遇烈日,不知不覺蔫了。

阿妹身體一點點軟下來。

“還有你不懂的,現在已經晚了。”阿許把女人和兒子一起摟在懷裏,低聲道,“他們的士兵被炸掉半條腿,如果知道是我,絕對會毫不猶豫把我殺掉,阿妹,到時候兒子就沒了父親。”

最後這句話,堪比大殺器。

阿妹連連搖頭,呢喃道:“那不行,兒子不能沒有爹,他們,他們絕對會殺了你。”

自古殺人償命,她懂。

男人結實的懷抱,兒子溫軟的小身體,阿妹強忍淚水閉上眼想起了什麽:“那阿許,你能不能答應我,別殺那個救我們兒子的女軍人好嗎?不然我會一輩子良心不安,等兒子大了,沒法和他交待,他很聰明的,什麽事都記得。”

阿許答應的非常痛快:“好。”

感受男人沒說謊,阿妹疲憊松口氣,轉而重心重新轉移到男人身上,擔憂道:“可是他們那麽多人,你只有一個,會不會有危險?”

氛圍變成了想要的樣子,一家人和氣一條心,阿許緊緊抱了下女人,自信道:“放心,你男人厲害着呢。”

不厲害,部隊大人不會派他來,雖然裏面有家住這裏的原因。

部隊下達的秘密密令:抓一名活的A國軍人。

至于抓回去做什麽,抓回去死還是活,前者他隐約猜到點什麽,死還是活,他說了不算。

錦繡前程似乎就在眼前,一伸手就能抓到,阿許目光和心一起飄向窗外。

窗外,天氣好極了,藍天澄淨的發光,大片白雲,活像童話世界。

白雲下有個白胡子老頭,他的家裏,進來群身穿綠色軍裝的A國軍人。

白胡子老頭有個白頭發老伴,滿臉慈祥微笑端出鍋熱騰騰的山芋白米粥,她懂幾句簡單的A語,像招待遠方而來的小輩熱情道:“吃,快吃。”

人活得久,哪怕再無錢無權,但身上歲月所給予的沉澱,讓人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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