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節
非常好,是我上任至今見過說的最好的黑國人,如果換個場合,我會以為你是新一代黑國大使。”
“今天來的大部分同志來自不同國家,可能聽不懂,我稍微解釋一下。”
“第一,以恩為由要挾,這個詞說的非常好,不過這個恩有多大,女士,你知道嗎?”
咄咄逼人的黑國女記者顯然沒準備過這個話題,愣了下:“大概知道點。”
“大概?這個詞用的就不行了,既然敢問,你得提前做好功課。”外交官舉起兩根手指頭,頓了下才輕聲道,“從你的國家解放到現在,這個數字,知道代表什麽嗎?代表我的國家幾乎一年的總産值,具體落到實處,武器彈藥,吃穿——比如你現在穿的衣服,如果沒看錯,是出自我國特有的一種布料——的确良,對吧。”
黑國女記者:“........是的。”
外交官幾乎不給她反應的時間:“換句話說,我國養着你的國家,可是,你的國家做了什麽?”
“剛剛過去的國際會議,你們國家領導公開宣稱,要成為北國最忠實的盟友。”外交官語氣溫柔,像親戚見面聊家常,“北國目前和我國的關系世人皆知,當然,每個國家有每個國家的立場,可是,吃着人家的飯,背地裏捅刀,知道這叫什麽嗎?”
“女同志,今天教你個新詞語——白眼狼,不是白眼睛的狼,具體什麽意思,你可以去查字典。”
有A國記者忍不住握緊拳頭。
他們作為負責國際部門的記者,太知道國家現在的處境了。
憋屈啊。
罵的痛快!
外交官脊背一點點挺直,目光從黑國女記者身上轉到衆記者身上:“你們來自不同國家,正好,今天談一下我國的态度。”
“黑國作為我國的近鄰,最早的友情可以追溯到幾百年前,我們珍惜老朋友,即使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我們從未有過侵略別國領土,主動挑起戰争的想法,從前是,現在也是。”
“我們希望,黑國領導人同樣珍惜兩國友情,一時之利不是長久之計,可以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我國和黑國領導人,即将進行會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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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下的A國衆記者,幾乎把筆攥斷了。
A國語言博大精深,可玩筆杆子的,怎麽聽不出話外之音。
又要忍!
黑國最近太過分了,一次次試探,一次次主動挑釁,誰都能看出打的什麽主意。
國家那麽困難,勒緊褲腰帶捐助的數百億物質還不如喂狗,狗還知道搖尾巴呢。
可是,有什麽辦法呢?
北國釜底抽薪,西國虎視眈眈,都不想給A國這個本該是巨人的國度崛起的機會,現在加上一個黑國,快四面受敵了。
也就在這時,禮堂大門忽然被重重推開,一名同樣穿着中山裝的外交官表情悲憤快步走到疑惑看向他的同事身邊,輕輕遞過一張紙。
那是封剛剛傳來的緊急電報。
還有——來自那位尊敬老人的親自批複。
沒有人知道上面的內容,只看到外交官眼裏忽然像燃起了火,他慢慢擡頭,一字一句用标準的國際語說道:“剛才的話還沒說完,剛才黑國記者問:我國是否想發起戰争!”
“現在,我給你肯定的答複——是!”
一個是!幾乎讓禮堂的衆記者差點跳起來。
A國在國際給人的印象,是含蓄的,彬彬有禮的,或者說,有點懦弱,即使真有什麽重大決定,也沒如此強硬過。
衆人瞬間閃過一個念頭,能讓A國态度變的如此強硬,絕對出大事了。
而此刻,距離梁汝蓮所在部隊數十公裏的外一個小山村裏,炮彈炸裂的滾滾濃煙蔓延了大半個天際,村中心的一幢建築,村民的哭喊撕心裂肺。
那是一所學校!
黑國終于忍不住主動發起戰争了。
·??第 28 章
A國地大物博, 邊境線蔓延兩萬多公裏,其中和黑國接壤的數千公裏, 幾乎全是深山老林。
這個小山村, 距離黑國邊境只有——三米。
确切說,隔着一條羊腸小路,路這邊, 是A國, 另一邊,是黑國。
後世用鋒利鐵絲網做成的邊境線還未普及,就像梁汝蓮所在部隊一樣, 兩國人民經常自由來往。
國家解放後大力創辦學校,普及義務教育, 少年強則國強, 想要成為強國, 科技發展時核心動力。
此刻小山村中心, 趕來的村民瘋狂用鐵鍁,鋤頭——沒來得及帶農具的就用肩膀, 用手, 用一切能用的東西, 甚至如果可以, 他們願意用命。
這裏,是他們的希望, 更是他們的命。
靠山吃山, 當地青石壘砌的學校變成了廢墟,廢墟中心, 幾紮厚的青石被炸成數段, 炸的黑黝黝, 為數不多的土木,尚未燃盡的餘火冒着縷縷青煙。
學校教室的位置,數百斤重的青石板終于被掀開,露出顆血肉模糊的毛茸茸腦袋。
已經看不出長相了,她頭上,有截被鮮血染的更紅的紅頭繩。
村裏民風淳樸,就像個大家庭,誰家的娃娃平常穿什麽衣服,大家都知道。
一名披頭散發的中年婦女直挺挺跳了下去,她似乎被打擊的什麽都不知道了,抱着尚有溫熱的小身體好一會才撕心裂肺哭出來。
“妮呀,娘的心肝呀,老天啊,發生什麽了。”
有村民跳下來,沒安慰,合力把她擡到安全的地方,因為小女孩身下的碎石堆裏,露出半截小手。
那應該是她的同桌,一個調皮的小男孩。
等扒拉出來确定身份,又多了一個撕心裂肺的哭喊。
還有不解。
發生什麽了?到底發生什麽了?
今天和平日裏沒什麽兩樣,男人下地幹活,女的收拾家務,然後,就聽到天空傳來嗚嗚的巨響,飛來顆像是火流星的東西。
沒等他們反應過來,火流星落地了,正中小學中心。
A國沒有召見黑國大使,直接召開了一場讓全世界矚目的發布會。
發布會門外那面迎風招展的紅色旗幟,降了一半。
外交官眼睛裏含了淚:“根據最新傳來的數據,死亡人數二十三人,除了三名成年教職工,其餘的,全是五到十歲的孩子。”
沒有說誰是兇手,沒有咬牙切齒的複仇宣言。
一名金黃色頭發的西國女記者擦擦眼睛:“這是個令人悲傷和憤怒的消息,請問外交官先生,貴國下一步有何打算?”
外交官輕聲道:“先找到兇手。”
小山村唯一的交彙國家只有黑國,炸毀學校的炮彈,除了軍隊不可能出自任何民間組織,兇手是誰不言而喻。
然而國與國哪有那麽簡單,沒有确鑿證據前,懷疑只能是懷疑,因為确定的最終後果,唯有開戰。
世界太平了沒多久,戰争帶來的災難還未走遠,至今為止,每個國家的人口仍未恢複到戰前水平,男女比列失衡,再次開戰,難說不會又一個輪回。
外交官的措辭可以理解,但這不是衆記者想要的答案。
又一名國外記者舉手提問:“貴國有沒有懷疑兇手是黑國?”
他問的也算含蓄,其實在場所有人都明白,除了黑國再無別的可能。
“我給大家普及一個知識。”或許因為二十三名同胞的離去,外交官今天沒有平日淩厲的氣勢,“命中學校的炮彈,初步判定為北國D-型,該火炮的攻擊距離最遠可達二十公裏,差距最小——不超過十米。”
“也就說,這是一枚目的地明确的攻擊。”
“人類文明發展到現在,已經過了盲目殺戮的階段,戰争歸戰争,但鮮有直接攻擊平民的,更不用說,一所代表人類希望的學校。”
“你剛才問有沒有懷疑黑國,當然有,但我們更想知道的,更想問的,為何要對無辜的孩子動手。”
“......”
氣氛安靜,好一會沒人提問。
抛開國家立場,大家都是人,普通的人,為人子女為人父母,比起戰争冷冰冰的傷亡數字,二十個年幼的孩子,更鮮活,更血淋淋。
距離禮堂不遠的某個房間內,兩名讓世界重新認識A國的老人靜靜坐在窗前,像鄰家退休的爺爺般,看着窗外大片的陽光。
年紀大幾歲的老人先輕聲開了口:“黑國還沒動靜嗎?”
“沒有,不過據工作人員說,黑國那位大使今天沒吃飯。”另一位老人轉過頭,他逆着光,半鬓白發被染了層金色,“有沒有動靜又如何,這一戰避免不了,全世界都在看着我們。”
年紀大幾歲老人輕嘆了口氣,閉上眼:“黑國呀。”
老戰友哪能聽不出這一嘆的無奈:“這事不怪你,國家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