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了斷
有內部人員松懈了潇王府的守衛,刻意安排一個人偷偷進來,這還是不難的。
秦陌钰應允了。他也覺得有些話到了跟白潇河說清楚的時候。
當然了,這事要是被白滄岚知道,他又得堅決反對,到白潇河的地盤上無論如何也不能保證完全沒有危險。
但秦陌钰認為現在鄭貴妃母子不敢再公然動自己,因為如今白滄岚勢頭正盛,而在衆人眼中自己已經是白滄岚的人了。何況白潇河已是戴罪之身,絕不敢再做什麽雪上加霜的事,否則皇帝再輕輕動下指頭就能捏死他。
“陌钰,你來了。”見到秦陌钰的時候,白潇河的燒倒是退了,但依舊顯得虛弱。
“你想跟我說什麽?”秦陌钰站在遠離他床的地方,淡淡地問。
“滄王他求娶了你,你是不是就快成為滄王妃了?”
“這和你無關。”秦陌钰冷淡回答,“你讓我辛苦溜進來,就是想說這個?”
“不是。”白潇河搖頭,“我只想問清楚一件事——最近的林林總總,是不是都是你設計陷害我的?”
秦陌钰環顧了一下四周,确定周圍藏不了什麽人偷聽,不會有皇帝之類的忽然從屏風後面走出來,終究點了點頭。
“是。從戲班到敵國細作,再到那懷孕女子的事,全是我安排的。”
“為什麽?!”白潇河一時間又是悲憤又是難以置信,“你我多年情誼,我到底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了?你竟要這樣待我!”
“……”秦陌钰還真有點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嚴格說來,他這一世倒真還沒來得及做什麽喪心病狂的事。
不過……
“就憑你口口聲聲說只愛我一個,心頭真正在意的人卻是阿青!你這般三心二意,還虛僞狡詐地欺騙我的感情,也好意思說沒有對不起我??”
“我都已經說過了,我跟阿青之間沒有什麽!”白潇河的第一反應還是抵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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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陌钰冷笑道:“你只見着個長得跟他像的人,就可以日日笙歌到搞垮自己身體的地步,還敢跟我說對他沒什麽?是啊你我多年情誼,所以我在他把你徹底搞廢之前将他帶走了,我已經對你仁至義盡了!
哦對了,再告訴你件事……阿青會離開你,那也是我設計他聽到了你那番話。”
“你!!”白潇河瞬間氣得想吐血。
“但話都是你自己說出來的,是你自己為了權勢無所不用其極,你怪得了誰?總之阿青已經對你傷心絕望,不可能再喜歡你了。”
“……那孩子呢?”白潇河忽然又想起一事,“你是如何設計出一個我的孩子?莫非是你某次迷暈了我,然後讓那個女人跟我發生了些什麽?”
“……”秦陌钰發現白潇河直到現在還相信那孩子是他的,不由得暗暗好笑,也索性就不去拆穿,“這我不想解釋,你覺得是那便是。”
“把我的孩子還給我!我不能讓他留在白滄岚手上!”
見白潇河對孩子竟也有幾分舐犢之情,秦陌钰心念微動,“你就安心讓孩子待在滄王府吧,滄王會善待他的。白潇河,你若從今以後安分待在這府上當你自己的王爺,我可以考慮你我之間兩清,不再找你麻煩。你若還敢妄想不屬于你的東西,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所以是他白滄岚也想要那個位置對嗎?你現在心頭已經只有一個白滄岚了!”白潇河神情悲涼。
“我心頭有誰沒誰與你無關。我該說的話已經說完了,告辭。”扔下這句話,秦陌钰轉身就要走。
“陌钰!”白潇河猛地從床上撲騰下來,一把抓住秦陌钰的衣角,“算我錯了好不好?我已經徹底失去阿青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以後他也不可能再橫在我們中間了!”
“所以你認為這樣我就滿足了?”
秦陌钰回過頭,臉上的神情依舊冷冽如冰霜。
“你心裏最愛的人是他,僅僅因為現在只有我能待在你身邊,我就能對你過往的欺騙全然不顧?抱歉,我的愛沒有那麽卑微。
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就是……我已經不愛你了。”
說罷,秦陌钰狠狠撩開白潇河抓着他衣角的手,這次是真的頭也不回地大踏步離開了白潇河的房間,不顧受傷的白潇河是如何摔倒在地,慘叫聲聲。
秦陌钰走出潇王府,心頭多少有些惆悵。
好歹,對方是他曾經愛了八年、付出了八年的人。人生一共也沒有幾個八年。
但是,秦陌钰對他的決定非常堅定,絕不會後悔。
懷着有些複雜的心情回到将軍府,卻發現白滄岚正在那裏等他。
現在的白滄岚既然已經向皇帝求過賜婚,是終于可以天天大搖大擺進來了。
“你去哪裏了?”白滄岚迎上來問。
“你是在審問我嗎滄王殿下?”秦陌钰語帶嘲諷,“那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如你所願,我已經和白潇河徹底了斷清楚了。”
“你去了潇王府?”白滄岚微微皺了皺眉。
“你是不是又想跟我說太危險了之類的?你覺得這些事我自己不會考慮嗎?”
“……先不說這個,你看起來,”白滄岚直直凝視着秦陌钰的眼睛,“很不開心。”
“我開心不開心跟你有什麽關系?”秦陌钰發現自己現在面對對這兩個男人,一個都不想再溫文爾雅了,“我已經拒絕當你的王妃了,你為何還要來糾纏?”
“本王偏要糾纏。”白滄岚一把摟過秦陌钰,将他禁锢在懷中,“本王方才和你爹談過了,他已經認可了我們的婚事。”
“那又怎麽樣?我要不要嫁你是我的事,爹要是喜歡你他自己嫁你好了!”
“你現在可真是口無遮攔。”白滄岚啞然失笑,“不過,本王就喜歡你在本王面前這樣。”
“……”秦陌钰也驀然間發現,原來他內心是個部分很羨慕能像五哥一樣,整天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他指責白潇河虛僞,但他自己有時候又何嘗不虛僞呢?
只願從今以後,再也不需要矯飾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