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鄭貴妃的第二春

那天之後,白滄岚又叫桂兒幫了他個小忙。

上次鄭貴妃說她珠釵丢了是假的,而這次桂兒是真的趁她午睡,拿走了她最愛的那支珠釵。

這珠釵鄭貴妃上午出門時還戴過,桂兒故意說在她回自己宮殿時便沒有看到,鄭貴妃就以為是自遖鳯獨傢己落在了什麽地方,派人滿後宮地找起來。

此時已到了盛夏,鄭貴妃自己倒是在房中被人打着扇吃着西瓜,可憐一群宮女太監卻都在夏日炎炎下四處搜索一支珠釵。

“娘娘,”桂兒進門禀報,“有個侍衛求見娘娘,說他找到了娘娘的珠釵,想親手交到娘娘手上。”

“找到了嗎?”鄭貴妃頓時大喜,“找到了就好,讓他進來吧。”

随後,衛志傑走進鄭貴妃的宮殿,雙手捧着珠釵跪在地上,“奴才拜見娘娘……娘娘遺失的珠釵,可是這一支?”

鄭貴妃看了一眼衛志傑手中的珠釵,更多的注意力卻在他的相貌上——

今日的衛志傑已洗淨了身上的污穢,雖然穿的也只是簡單的侍衛服,但幹淨整齊,襯出他俊美的臉龐和出衆的氣質。

“正是這支。”鄭貴妃接過珠釵,“你幫本宮找到了珠釵,想要什麽賞賜?”

“奴才……”衛志傑擡頭看向鄭貴妃,忽然“啊”的一聲輕呼。

“怎麽了?”鄭貴妃怔了怔。

“奴才該死!”衛志傑忙重重磕了個頭,“奴才聽聞潇王殿下已經成年,卻萬想不到身為他生母的貴妃娘娘您竟如此年輕美貌,這才一時在娘娘面前失了儀,請娘娘責罰!”

“無妨。”哪個女人不喜歡聽別人誇贊自己的相貌,何況是此刻已經被衛志傑美色所迷的鄭貴妃?她非但沒怪罪衛志傑,還笑得愈發溫和了,“你平身吧。說說你想要的賞賜,只要本宮能給的,一定給你。”

“那奴才鬥膽請求娘娘,讓奴才留在娘娘宮中為娘娘效勞!”

“哦?”這個要求讓鄭貴妃有些歡喜,“你想在本宮身邊服侍?”

Advertisement

“是。奴才不敢隐瞞娘娘,奴才現在做着刷恭桶的低賤活計,髒些累些奴才倒不怕,就是心情難免苦悶……若在娘娘宮中盡到侍衛之職,奴才整日幹起活來便能愉快些。”衛志傑不提他是為了更多的俸祿,卻只強調了心情愉快。

“好。”鄭貴妃當即點了頭,“本宮成全你。本宮這就叫人吩咐下去,今後将你調到本宮這裏。”

“多謝娘娘!”衛志傑感激涕零般地再次重重扣頭。

“你起來吧。把這珠釵給本宮插上。”

“……這?!”衛志傑被鄭貴妃這道命令吓了一跳,“奴才乃卑賤之身,怎敢觸碰娘娘貴體?”

“頭發罷了,算什麽觸碰身體?本宮叫你插你就插。”

“是。”

衛志傑只得站起身來,重新把那珠釵拿在自己的手上,然後小心翼翼地往鄭貴妃頭上插去。

這珠釵鄭貴妃之所以如此喜愛,是因為這是皇帝十多年前送給她的。

當年皇帝也親手将珠釵插在了她的頭上,那時的皇帝正年輕英俊,和美豔嬌俏的鄭貴妃如膠似漆,堪稱一對佳偶。

而現在皇帝人到中年,看起來難免少了許多風采。

如今則又有一個年輕俊美的男子對鄭貴妃做了同樣的舉動,令鄭貴妃不由得心跳加快了幾分。

當然,鄭貴妃知道現在不是自己該春心蕩漾的時候。

當務之急,還是令皇帝盡快解了白潇河的禁足,恢複他手中的權力。

于是這段時間鄭貴妃每次被臨幸,都在皇帝耳邊猛吹枕頭風。

過了幾個月,同樣的話題皇帝是早就聽膩了。

于是在這日的早朝上,他提起了這件事:“諸位愛卿,潇王禁足已有半年之久,想來對自己的過失已有了深刻的反省……朕意欲解了他的禁足,諸位意下如何?”

“兒臣覺得這是應該的。”首先出聲的是太子白澤乾,“早些放三皇兄出來,他也好早些為父皇分憂。”

白滄岚聽了這話倒是吃了一驚——

白澤乾這個人很少有他自己的主張,他的一言一行基本都是皇後唆使的。

所以,皇後是忌憚自己的勢力現在越來越大,想讓白潇河來制衡自己?

豈能讓她如願。

“父皇,”白滄岚上前一步,“兒臣認為此事不妥。潇王當初犯下了彌天大罪,父皇你打他一頓板子關他半年就想了結此事,豈不是傷了對朝廷忠心耿耿的老臣們的心?”

白滄岚看了秦業一眼,續道:“若父皇開了這樣的先河,以後皇子們就都不會把這些肱股之臣放在眼中,仗着自己的身份和父皇的愛子之心便對他們肆意傷害!還望父皇三思!”

“這……”皇帝沉思了半晌,“罷了,那此事再議吧。”

下了早朝後,白滄岚回到滄王府的書房。

“王爺回來了。”秦陌钰迎上來幫他脫下外套,挂在牆上。

這半年過得相對風平浪靜,秦陌钰已經逐漸習慣了滄王妃這個身份,将滄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條,閑暇時便自己看看兵書寫寫詩文、逗逗貓養養娃之類,安分守己,怡然自得。

而白滄岚對他也相當安分,每天晚上抱着他一起入眠就已經心滿意足,從未提出過其他要求。

人人都說,滄王和滄王妃之間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白滄岚在書房處理公務時,很喜歡讓秦陌钰也在旁邊幹他自己的,秦陌钰主動提出可以幫他磨墨。

今日秦陌钰也拿過了硯臺,并且拿起墨錠。

“父皇今天說,”白滄岚提起在朝堂上發生的事,“想解了白潇河的禁足。”

“……!”秦陌钰神情一滞,拿着墨錠的手也随之一抖,“然後呢?你們怎麽說?”

“我當然是反對此事,但太子居然表示了贊成。”

“這……”秦陌钰微微皺起了眉頭,“我當初想讓白潇河鄭貴妃一黨和皇後狗咬狗,然而後來白潇河倒臺得太快,所以他們沒能咬起來。如今,他們反倒要聯合一氣對付我們了?”

“我看這事也難。鄭貴妃向來對皇後深惡痛絕,就算皇後單方面有拉攏之意,他們也不大可能真能聯合得起來。現在最需要忌憚的還是,白潇河有死灰複燃的跡象。父皇既然已經起了這念頭,我攔得住一時也攔不住一世。”

“哎,”秦陌钰嘆了口氣,“我當初說他若從此安分地待在他的潇王府,我們之間便兩清……如今看來,總歸是不可能。”

“你還是會為他的事有情緒波動。”白滄岚的語氣中帶上了一絲醋意。

“白潇河這段時間根本沒有接觸父皇的機會,”秦陌钰沒有接那句話,“說到底還是鄭貴妃在興風作浪。要根除他們,就要徹底讓鄭貴妃失寵。”

“是。”白滄岚也沒有再揪着剛才的話題不放,“我們那枚棋子在鄭貴妃身邊放了那麽久,也差不多該是派上用場的時候了。”

這個晚上,皇帝翻了鄭貴妃的牌子。

鄭貴妃的消息靈通得很,早就已經聽說了今早在朝堂上發生的事。

所以皇帝一見到她,她的小嘴就噘得能挂油瓶了,“皇上,你怎麽耳根子那麽軟吶!你想做的事,難道一個區區滄王就能攔得住?滄王也真是的,總是跟你對着幹……”

“行了。”皇帝神情一冷,打斷了鄭貴妃,“這件事朕已經試着去做了,但滄王如此堅決地阻攔,朕難道要為了一個犯錯的兒子,而得罪一個正擔當大任的兒子?”

“難道皇子們對皇上你來說只有利用價值高低的區別嗎?!”鄭貴妃一句話脫口而出,“你到底有沒有真心疼愛過我們的河兒!”

“放肆!”皇帝聞言更是大怒,“啪”的一聲拍了下桌子,“鄭氏,你真是越來越口無遮攔了!朕看是朕把你寵壞了!擺駕回乾清殿!”

“是,皇上。”太監立刻去準備了。

“……”于是鄭貴妃只有眼睜睜看着剛剛過來不久的皇帝,又從她這裏離開了。

其實她素日裏雖性情潑辣,但還是知道在皇帝面前,什麽話能說什麽話不能說。

只是自從衛志傑到她身邊服侍,兩人之間關系日益親近,她發現她還能被一個小她那麽多的男子視若珍寶,又何必總要在那老男人身邊唯唯諾諾?

“阿傑。”鄭貴妃在煩躁之際,把衛志傑叫了過來,“你說本宮該怎麽辦?還是該去向皇上服個軟認個錯吧?”

“奴才認為娘娘不必這麽做!”衛志傑毫不猶豫地回答,“娘娘質問皇上的話,奴才認為一點錯都沒有,又為何要認錯?錯的人是皇上!”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說皇上錯了。”

“奴才該死!”衛志傑跪下來,“身為一個奴才,說這種話自然是大不敬,娘娘大可以處死奴才;但這些都是奴才私心裏的真心話!”

“你起來吧。”其實鄭貴妃心裏本來就非但不對衛志傑剛才那番話生氣,反而覺得很舒爽,此刻更是和顏悅色,“本宮知道你總是一心為本宮着想,本宮不會怪你的。罷了,皇上不知道珍惜本宮,那是他自己的損失。今晚你就陪本宮說說話吧。”

“是。”

這個晚上,衛志傑就留在鄭貴妃宮裏和她促膝長談。

鄭貴妃對衛志傑這段時間都是發乎情止乎禮,不敢真的做什麽。

可是今晚談着談着,她就再也忍不住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