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面具男原來是你!”

“陌钰,你就當是可憐我好不好?!”

白潇河的眼圈一紅。

“白滄岚殺了母妃,害死了父皇,搶了我的兒子,他說要天地間沒一個人在乎我的死活,他做到了。

陌钰,你知道這世界上沒有一個人可以說話的感覺有多難受嗎?!就只有你!我就只剩你是人生最後的希望了!”

“……”

人本質上都是孤獨的,但絕對的孤獨的确很可怕。

一時間,秦陌钰默然不語。他并不是對白潇河還抱有什麽情誼,只是天地間任何一個人向他訴說這樣的痛苦,都能喚起他的悲憫之心。

“陌钰,你果然還是心疼我的!”白潇河卻誤會了這種沉默,走過去就想抱住秦陌钰。

“滾開!”秦陌钰卻一把重重擰住了白潇河的胳膊,“別碰我!”

“……!”白潇河一時間又是疼痛又是驚愕。

“驚訝我現在為什麽有這樣的力氣嗎?”秦陌钰冷冷一笑,“因為滄岚最近幫我找到個神醫,他的藥對我十分有效,我差不多已經可以恢複練武了。比你找那個劉太醫管用多了。”

“……劉太醫?”白潇河不知秦陌钰為何要說劉太醫是他找來的,不過他當下暫時顧不得這個,“陌钰你先放開我好不好?”

覺察到如今消瘦憔悴了許多的白潇河居然已經沒了反抗自己的力氣,秦陌钰默默嘆了口氣,終究還是放開了他。

下一瞬間,卻有另一個人沖上來,一拳打在白潇河的臉上,将他打倒在地。

“你還敢來招惹阿钰!”白滄岚沖着地上的白潇河狠狠踢了兩腳,“當真以為朕不會殺你嗎!”

“……你……”秦陌钰看向跟在白潇河身後的阿雲,面若寒霜,“是你跟他通風報信?”

Advertisement

“公子對不起!”阿雲連忙往地上一跪,“的确是皇上吩咐奴才,如果有什麽關于白潇河的事,一定要及時向他禀報。”

“所以他是吩咐你監視我??吩咐我一直以來最信任的你??”

“……阿钰,朕沒有這個意思。來人,”白滄岚不想當着白潇河的面跟秦陌钰起沖突,便一聲令下,“把這人給扔進大牢,擇日再處置。”

“是。”侍衛們把被白滄岚踢中了胸口受傷吐血的白潇河給拖走了。

“好了阿钰,我們先回去。”白滄岚去攬秦陌钰的肩,“不要在外面吵鬧。”

“我自己知道回去。”秦陌钰卻撩開了他的手,自己走在了前面。

白滄岚沒奈何,只能默默騎上了自己騎來的馬。

秦陌钰則是坐馬車回去的。

他心中郁結,一方面現在有點不想看見白滄岚,但另一方面,當他發現白滄岚沒來主動找他的時候,卻更郁悶了。

他決定畫畫轉移一下注意力,卻不自覺地寥寥幾筆勾勒出了白滄岚的形象。

“公子,奴才知道錯了!”阿雲一直跪在他面前,“你要打要罰都可以,但不要不理奴才了好嗎?奴才之所以答應滄王,是因為奴才知道他是世上待你最好的人,無論做什麽都是為了你好,絕不會傷害你的!”

“滾出去。”秦陌钰畫着畫,頭也不擡地道,“我現在不想看到你,也不想聽你說這些。”

“那奴才去外面跪着,不礙公子的眼。”阿雲哭喪着臉,出了門繼續跪。

秦陌钰心情愈發煩躁,把畫好的白滄岚肖像撕碎成一片一片的。

當白滄岚進來的時候,秦陌钰正在惡狠狠地撕紙。

“這紙得罪你了?”白滄岚不禁苦笑。

秦陌钰心裏說了一句“你還知道來!”,但只是默默地将手中剩下的紙擰成一團用力扔出窗外。

“阿钰,你聽朕解釋好嗎?”白滄岚放柔了聲音,“你做別的事見別的人,朕何曾幹涉過你?唯獨這個白潇河,朕知道你待他是不同的……你要說朕心胸狹窄也好,小肚雞腸也好,朕都認了,但朕就是沒辦法忍受你們偷偷會面!”

“所以他相信我會偷偷見他,你也相信??”

秦陌钰看着白滄岚冷笑着。

“你口口聲聲說我待他不同,不同在哪兒?他是對我有恩,但我三番五次地放過他,這恩情我早就已經還清了!我現在看他跟看一個陌生人沒什麽區別!”

“那你能不能告訴朕,他對你到底有什麽恩?”

“他……啊!”

秦陌钰的目光忽然落在了白滄岚的腰間。

“這玉佩,怎麽在你那兒?!”

“你還記得白潇河戴過它?”白滄岚一瞬間心中又有些刺痛,将玉佩拿在手中,“但你知不知道,這玉佩原本就是我的!只是白潇河當初非要據為己有而已!”

“這玉佩原本是你的??”秦陌钰一時間更是大為震撼。

“當然。這是萍母妃生前送給我的。

白潇河正是知道我對這玉佩視若珍寶,那時才故意跟我說,欽天監給他算了一卦說他最近有血光之災,必須佩戴庚寅年二月間出産的玉器方能化解,所以想借我的玉佩一用。

他那時風頭正盛,我卻無權無勢,明知他是故意為難,卻也只好将玉佩‘借’給他。這一‘借’就是好多年。

直到那日成了九五之尊,我終于可以找他索要任何東西了。只是父皇剛一駕崩我心情也很複雜,一時将這事給忘了,便直到剛剛才将其要回。”

“所以……所以……”秦陌钰在心頭疑惑了很久的那個問題,就是那個白潇河為何和後來判若兩人的問題,終于有了答案——“當初戴着面具接近我的人是你?!”

“不然你以為是誰?”白滄岚莫名地反問了一句。

“……你是白癡嗎?!”秦陌钰冷不防地重重往白滄岚胸口砸了一拳,“是你你不早告訴我?!就由着我以為那個人是白潇河,傻乎乎愛了他那麽多年為他付出了那麽多年?!”

“你的意思是……”

白滄岚也直到此刻才猛然明白一個事實——

“你當初愛白潇河是因為你愛上了戴着面具的我?!”

“不然呢!要不是以為他對我有恩,那個男人有什麽值得我愛的!”秦陌钰真是又氣又想哭,将頭靠在了他剛才用力砸了一下的地方,“你這人真是要氣死我!”

“對不起,對不起!我是真的不知道!”

白滄岚一時間也是百感交集,将秦陌钰緊緊擁住。

“那時我以為我是‘天降災星’,所以我越是重視你,就越不敢靠近你,只能默默注視着你。

直到你發生了那件事,我發現你已經快要崩潰了,我心急如焚,才只好戴着面具出現在你面前,鼓勵你振作起來。

後來你真的振作起來了,卻很快就和白潇河在一起了……

我仍舊只好繼續默默愛着你,直到看到白潇河害死了你……我才誓要改變你的結局!”

秦陌钰聽到這裏不由得“啊”了一聲,“你難道,也經歷過上一世的事?”

“你說‘也’……果然如此……”其實從秦陌钰從前所說的內容之中,白滄岚早已經有所懷疑了,“我一直覺得奇怪,上一世你為何那麽堅定地愛着白潇河,這一世卻又那麽堅定地恨着他。若非你也重活過一回,任何解釋都不夠合理。”

“原來居然是這樣!”直到此刻,秦陌钰心頭的所有迷霧才終于全部消散。

“阿钰,真的對不起……你一開始找上我合作時候我提出的條件,就是為了讓你早些成為我的人,遠離白潇河;若早知道你愛的人其實就是我,我當然會早點告訴你!”

“不,剛才是我太激動了,其實這不是你的錯。”

秦陌钰一想起白滄岚為了不給自己帶去災禍,不惜默默地愛自己那麽多年,心頭全是酸澀與感動,哪裏還會怪他?

“是白潇河!這一切全是白潇河霸占了你的東西造成的!滄岚,你盡管去把他千刀萬剮吧,我再也不攔你了!”

“好,這可是你說的。”白滄岚擁着秦陌钰,嘴角揚起一個有些詭異的笑。

當晚,白滄岚來到關押白潇河的大牢。

“你很想能待在阿钰身邊,是嗎?”白滄岚玩味地笑着,打量着白潇河。

“你想怎麽樣?”白潇河知道他這次再不會放過自己了,淡淡地問。

“阿钰現在是皇後了,你知道除了皇帝,還有什麽男人能待在皇後身邊嗎?”白滄岚掏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一步步向白潇河逼近。

“……!”縱使白潇河已經設想過自己的一千種下場,但他萬沒料到竟會是這一種。

就算他那方面本就已經不行了,但總還指望着有一天能恢複雄風,哪裏能接受這樣的結局!

“白滄岚!你好狠毒!你要殺就殺,何必這樣羞辱我!”

“呵,那可不行呢,朕已經跟你說過了,朕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都希望我能饒你一命……那朕只好用點別的方法來伺候你了。”

白滄岚話音一落,上前兩步揚起匕首就刺了下去。

“啊!!”伴随着刀光一閃,一聲震天徹地的慘叫聲在大牢之中回蕩。

白潇河的兩只褲腿頓時血紅了一片,而他昏死在了血泊之中。

“來人,找個大夫來給他看看。別讓他死了。”

白滄岚點了白潇河的穴道給他止血,吩咐了一句,然後就轉身離開了大牢。

第二天早上,大牢裏傳來消息說,白潇河已經瘋了。

“瘋了?”秦陌钰喃喃重複了一句,“也不知是怎麽個瘋法。”

“你想去看看?”白滄岚看着他溫柔地一笑,“朕要去早朝了,你想去看看便去吧,朕再也不會計較這些了。因為朕終于明白,原來你自始至終愛的人都是朕。而他對你來說,畢竟是個糾纏過那麽多年的人,總有些特殊意味的。”

秦陌钰發現白滄岚終于已經完全懂他了,也回以一笑,“我就當去看個笑話。”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