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秦陌羽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啪”的一下把木簡放回去,左看右看确定沒有人,悄悄在掌心放了一朵紅蓮業火。

小小朵的紅蓮業火在掌心旋轉,煞是好看,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秦陌羽松了口氣,把紅蓮業火收了回去。

什麽嘛,果然是假的。

秦陌羽把這件事放在腦後,沒有發現在他身體裏都快被忘記了的殘魂發生靈細微的變化。

他又在藏書閣找了很久,三層的木簡被他翻看了一半,但能找到的消息少之又少。

把那些零散的消息收集起來,能得到幾個線索:

第一,極寒之地存在久遠,而且有了極寒之地的記載後,四洲就再也沒有飛升的修士。

第二,極寒之地并不是荒無人煙,哪裏生活着一定數量的人類,并且人人都擁有紅蓮業火。

第三,極寒之地有一層屏障,但進入的條件很模糊,但實力弱小的修士甚至靠不近屏障。

第四,就是玄景真人曾說過的,登天路在極寒之地,以及現在的極寒之地已經成為禁地,無人能進入。

——迷霧重重啊。

秦陌羽長嘆一聲,他心中暗想,果然還是得提升實力,否則別說去極寒之地,萬一那天自己不小心在墨淵面前暴露餘臨身份,他也糟了。

對了……說起來餘臨的身份到底要不要告訴沈夜白呢……

秦陌羽開始糾結起來。

老道士很早之前就知道秦陌羽有紅蓮業火,在秦陌羽興奮的以為自己有金手指時給他潑了盆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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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蓮業火是很強的武器,但再強的武器沒有足以匹配的實力就是被人搶奪的下場,而且紅蓮業火還牽扯到極寒之地,老道士很擔心紅蓮業火暴露後會引來某些人,所以把秦陌羽拘在宗門裏,千叮咛萬囑咐不能出門。

秦陌羽小時候被老道士唬住,乖乖的不敢出宗門,可後來随着紅蓮業火使用越來越熟練,實力越強,他就越發渴望出門。

老道士心知堵不如疏,深思熟慮後還是允許秦陌羽出宗門,但囑咐秦陌羽使用紅蓮業火必須做僞裝,所以才會有“餘臨”這個人。

為了不暴露,秦陌羽就給餘臨定了個高冷人設,争取少說話多做事,出去玩兩圈就乖乖回宗門,幾次下來餘臨名氣越來越大,但并沒有和老道士擔心的那樣引來那些人,所以老道士才放心“趕”秦陌羽出門。

秦陌羽知道餘臨的身份不可能瞞一輩子,紅蓮業火還是得多用才能提高實力,但遮遮掩掩習慣了,突然要暴露自己小號秦陌羽還是有些變扭,尤其是還要告訴沈夜白。

如果沈夜白還是秦陌羽認為的“好兄弟”,而沒有對自己表白,他老早就告訴沈夜白了。

倒不是因為沈夜白告白就不信任沈夜白了,只是感覺現在說……好奇怪啊,顯得自己很想答應沈夜白告白一樣。

一想到沈夜白,秦陌羽感覺臉上又發燙了。

啊啊啊啊!話說回來以後怎麽面對沈夜白啊!

秦陌羽拍了拍自己臉頰,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繼續翻看其他木簡,樓下卻響起了喧嘩。

秦陌羽往樓下看了眼,正巧和玄景真人對上視線。

玄景真人朝秦陌羽揮了揮手,示意他下來,秦陌羽于是放回木簡下了樓。

“前輩找我?”秦陌羽問。

“你沒事吧。”玄景真人擔憂的問。

“啊?”秦陌羽愣了一秒,遲疑道,“我該……有事嗎?”

玄景真人從頭到腳仔細看了遍秦陌羽,确定他真的沒事,才放下心。

“……算了,沒事就好。”玄景真人一想到沈夜白喜歡秦陌羽這事就頭疼,又不知道怎麽和秦陌羽開口。

玄景真人看着秦陌羽懵懵懂懂的樣子,心頭一軟,嘆了口氣道:“沒事,找到想要的消息了嗎?我帶你回去吧。”

秦陌羽點點頭,跟着玄景真人離開了藏書閣,路上順口問:“前輩,您知道給藏書閣布陣的那位大能嗎?”

“知道啊,怎麽突然問起他了。”

“沒有,就是覺得奇怪。我翻看了很多木簡,都沒有找到這位大能名字,他最後到底去了哪裏啊?”

“找不到是正常的。”玄景真人頓了片刻,似乎是在回憶。

“為什麽?”秦陌羽驚訝了,這種為宗門做出重大貢獻的大能,不應該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嗎?

“是那位……名為向玫的先輩,似乎并不願意別人叫他這個名字,總想改名江華。要知道向玫這個名字可是宗主給他取的,所有人都反對,到最後他就幹脆不讓留下名字了,世人都說他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秦陌羽吃驚。

“唉,我也是在四洲大戰前聽師父說的,他總是嚷嚷着要回家,可他從小就生活在觀瀾宗,哪裏還有別的家?他還總惦記着他的妻子和父母,但……他是個孤兒,也并未成親啊。”

秦陌羽心中一沉,他能想象出這位“老鄉”意外穿越後,思念親人到幾近瘋狂的樣子,不是所有人和他一樣,上輩子無牽無挂,轉世了就随遇而安了。

“你知道他最後去了哪裏嗎?”玄景真人緩緩道。

“難道是……”秦陌羽看着玄景真人,心裏隐約有了答案。

果然——

“沒錯,他去尋登天路了,卻從此再無蹤跡……如此執着,也許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真的有他的家人妻子吧。”

沒有消息,就說明飛升失敗了,因為飛升的動靜很大,不可能沒有人看到,那多半就是身隕某處了。

玄景真人說的唏噓,但再多的嘆息都只是對故事的感傷,而故事中的人,卻懷着無人聽懂的思念,永久的沉眠他鄉了。

秦陌羽驀然聽到這麽沉重的故事,心裏悶悶的,雖然很想安慰自己這個“老鄉”說不定成功回到現代才會讓他看到南尋的故事,但他有種直覺。

一種,物傷其類的直覺。

玄景真人摸了摸秦陌羽的頭,安慰道:“故事罷了,不要這麽悲傷。”

秦陌羽勉強地笑了笑,抿了抿嘴,輕聲道:“我有點想師父了。”

玄景真人的手一頓,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怎麽突然想師父了,我還以為你很喜歡外面呢。”

秦陌羽低着頭,踢開腳邊的石子:“喜歡是喜歡,但……待久了也有點想師父啦。”

玄景真人心裏樂開了花,面上還要裝得不以為然:“想嘛,那就回去呗,反正……你師父又不會不讓你回去。”

“咳,說不定,嗯,他其實可能也很想你的。”玄景真人不好意思到眼神亂飄,扭扭捏捏的說。

“前輩說得對!”秦陌羽深吐一口氣,自我肯定的點點頭,絮絮叨叨的開始吐槽老道士:

“師父離開我這麽久肯定很孤單,說什麽不在乎我肯定也是嘴硬。前輩我告訴你啊,我師父他可變扭了,那次和他一起下山,明明是自己想要那個風筝,卻偏要說是我喜歡,我八歲時候還和我搶糖葫蘆,真的太幼稚了。”

胡說!玄景真人身體一僵,可惡啊!為什麽臭小子把八歲的事情都記得那麽清楚!

秦陌羽說上瘾了:“而且啊!他還沒有清晰的自我認知,明明雕工那麽醜,還是樂此不彼的禍害玉石木板,能送給我的都是他自己雕了好幾次的作品,他還以為我不知道他丢在後山河裏的廢料……說要戒酒,轉頭就又往藤架下埋了兩壇,美其名曰給我喝,我才不喝呢,最後還不是他喝完的!哼。我不回去看他找什麽理由不戒酒。”

啊啊啊啊!別說了!臭小子!我英明神武的形象!

玄景真人尬得都快找個地縫鑽進去了,深刻認識到之前沒告訴秦陌羽自己身份真的太重要了。

“……等等,前輩。”秦陌羽說完了才反應過來玄景真人是老道士的好朋友,連忙住嘴。

“您……應該不會告訴我師父吧?”秦陌羽用會懷疑的小眼神盯着玄景真人。

玄景真人能說什麽呢,當然是強忍着悲憤點頭,從牙縫裏蹦出兩個字:“當、然。”

秦陌羽滿意了,嘟嘟囔囔的又說了很多和老道士的舊事。

玄景真人從一開始的尴尬到後面都麻木了,甚至開始懷疑秦陌羽說的那些事裏,幹出那些事的,真的是自己嗎?為什麽這麽幼稚!

到最後玄景真人終于把秦陌羽帶到地方後,指着左廂房說:“你就住哪裏,我就在隔壁,有事找我就好了。”

說完,玄景真人匆匆離開,那背影怎麽看怎麽狼狽。

秦陌羽伸了個懶腰,進了玄景真人說的地方,裏面裝潢精致,什麽東西都準備好了,他脫去外衣,沒有多想就睡了。

一夜好夢,醒來時秦陌羽看到陌生的房間還有些懵。

換好衣服出門,就看到玄景真人和一個胡子花白的老人表情嚴肅的說着什麽,最後白胡子老人落寞的點點頭,玄景真人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秦陌羽和他們離得遠,聽不見他們說了什麽,只是看出老人離開的背影有些沉重。

玄景真人看到起來的秦陌羽,快步走了過來。

“醒了?要不要和我去個地方。”玄景真人負手而立,好似昨天沒有聽見自己的黑歷史一樣仙風道骨,一派世外高人的模樣。

“什麽地方?”

“去藏寶閣拿個東西,順便看看有什麽你能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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