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變成大人 (1)

【快點考慮。】

季小琴狼狽的回到家,打開手機就是溫野發的這條短信。

照照鏡子,眼睛哭得紅腫無比,整個人看起來極為憔悴,季小琴不敢回溫野,也不知道怎麽回,但是.......她好像別無選擇。

她不是一個好女孩,她在作賤自己,她在許安眼裏已經成了這樣的人,她在小瑾眼裏也成了這樣的人。

她不是一個好女孩,她在作賤自己,可是她沒辦法,她賠不起.......

季小琴無奈又絕望的給她發:【好。】

【晚上來這。】溫野發來一個地址,季小琴覺得這一行字格外刺眼,肩膀都在發抖。

太屈辱了。

季小琴依稀記得,好幾年前,也有alpha威脅她要包養她,一直在被威脅騷擾,但是沒多久,江瑾伊出現了,江瑾伊不怕威脅,江瑾伊帶着她一起工作生活,那時候,江瑾伊是她生命裏唯一的光。

那時候她真的很想,很想,一直和江瑾伊這樣在一起一輩子。

但是,她能感受到現在江瑾伊對她刻意的保持距離,也能感受到江瑾伊對江尤皖的依賴,自己已經變得不重要了。

她現在已經是個被标記過的omega,已經配不上江瑾伊了,不對,她從來都配不上江瑾伊,她也配不上許安,她就是一個卑微的下層人。

這樣想着,季小琴的眼眶又蓄滿了淚水,原本就腫的眼睛更腫了,她從冰箱裏找了兩個冰袋來敷眼睛,溫野說,不想看到她眼腫,很醜。

江瑾伊的畫廊現在處于裝修階段,暫時沒有什麽屬于她的工作,準确來說,江尤皖已經給江瑾伊安排了更好,更專業的人幫她處理大小事情,江瑾伊只需要畫畫,而自己,好像沒什麽用了。

......

季小琴按照溫野的要求打扮好,長裙,齊劉海,溫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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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樓便看到有車來接她,是溫野安排的司機。

這是一個高檔小區,季小琴按密碼進了房子裏,這間房子很大,對她來說很大,但是很冷清,沒有多少有人住的痕跡,這裏并不是溫野的家,應該只是她房産的一處。

浴室傳來水聲,季小琴坐在沙發上等了一會,浴室的門被打開,溫野穿了件松垮的浴袍,用毛巾擦拭着頭發,似笑非笑的朝她走來。

“很乖啊,準時哦。”溫野很美,美得豔麗又張揚,通常畫着濃妝,但剛出浴的樣子絲毫沒有減分,反倒別有一番風味。

季小琴垂着眼,沒有看她。

季小琴坐在沙發的一頭,溫野在另一邊懶懶的坐下,她盯着獵物一樣盯着季小琴,朝她勾了勾手:“過來。”

季小琴長睫微顫,手心攥緊,溫野看她那扭扭捏捏的樣子,輕笑一聲,溫柔的語氣中帶着些警告道:“小琴知不知道,做情人最重要的就是要乖,要讨金主歡心啊。”

溫野不喜歡不聽話的人。

溫野一點也不喜歡這種感覺,就像被人打心底裏抗拒、讨厭那般。

這種感覺很不舒服,她需要的是一個很乖的,随叫随到的情人。

季小琴被她這麽一說,咬咬牙,起身往她那邊走,溫野懶懶的癱着,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乖,坐上來。”

湊近了,溫野開始釋放自己的信息素了,玫瑰花香,帶着極強的攻擊性和侵占性,季小琴的身體不由得顫抖起來。

她知道自己待會要經歷什麽,溫野只是拿她來發洩谷欠望。

她覺得溫野一定很髒,但是,她自己也變得很髒了。

更令她羞愧的是,自己的身體卻還在被她吸引。

被她标記過,雖然标記已經散得差不多了,但還是有些殘留,本能的被她的信息素吸引。

被吸引的同時還帶着恐懼,omega要被标記時本能的恐懼。

季小琴遲遲不肯坐上去,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想到溫野是一個怎麽樣的人,她的內心就作嘔,很抗拒。

她真的難以想象,自己到底在做什麽。

“你就這麽惡心我?”溫野突然帶着嘲諷笑她:“小琴都被我标記過了,你惡心我,不就是惡心你自己嗎?”

“都已經答應做情人了,還在扭扭捏捏的,裝給誰看?許安可不在這,要是她在這的話,我倒是想讓她親眼看看你被我标記的樣子。”溫野的話很惡劣,她知道季小琴受不了,她有些享受這樣的感覺,一把拉住季小琴的手,将她拉到了自己身上。

季小琴猛得睜大了眼睛,下意識就要抵抗,“不要,不要!”

溫野像失去了耐心一樣,鉗制住她讓她背過身去,抵在沙發上。

季小琴之前在北城和溫野呆的那段時間,溫野就格外喜歡這樣弄她,貼近她,看不見臉,信息素的味道也是最濃烈的。

季小琴顫抖着,溫野撩開她後頸的發絲,嗅到她好聞的山茶花信息素,心底愈發的興奮,在她耳邊說:“小琴,其實我這些日子挺想你的,你知道嗎?很想你的信息素。”

你哪裏都不像她,只有信息素特別的像。

從後面,就可以把你完全幻想成她。

“記住嗎?上次我說過的,我不喜歡女孩子出聲,待會你也要稍微忍一下哦。”溫野又變得很溫柔,像一個大姐姐在教導自己的小女朋友床笫之事。

她越是這樣季小琴就抖得越厲害,感受到她湊近,就要再次咬上腺//體的時候,季小琴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猛得将人開,溫野眯起眼睛,“別掃興啊。”

到手的獵物她哪裏會就這樣善罷甘休,加大力度散發自己的極侵略性的信息素,對別人可能沒用,但對被她标記過的omega來說,只會腿軟的臣服。

季小琴身體發軟,眼眶通紅,乞求地看着她:“我反悔了,你讓我走,不要,不要......”

很顯然溫野并不想接受季小琴的反悔,步步逼近,突然,一道電話鈴聲響起,溫野楞了楞,這是她給梁琪設置的專屬鈴聲,立馬轉頭去找手機。

“喂?琪琪,怎麽了?”梁琪很少打電話給溫野,特別是在晚上的時候,溫野的語氣中瞬間帶上了關切。

電話那邊傳來梁琪有些飄忽的聲音:“溫姐姐,我喝醉了,你能來接我嗎?”

溫野想也沒想,“好,你把你的地址發給我,不要亂動,我現在就去。”

電話挂斷,溫野看也沒看季小琴一眼,去找好衣服換上,不到兩分鐘,她就出了門。

季小琴慢慢跌坐在地上,等溫野走遠了,逃出地獄一般逃出了這間房子。

這個小區比較偏僻,晚上人少,路燈也少,甚至還打不到車,她只能徒步往市區裏走,衣服剛才被溫野撕了些,現在只能捂着,一只手捂着,一只手擦眼淚。

夜黑風高,危險悄然而至。

季小琴漸漸察覺到後面有人跟着自己,她越走越快,後面的人也越跟越緊,她心髒狂跳不止,慌張寫在了臉上,顫抖着手拿出了手機,來不及思考這麽多,也顧忌不了那麽多,給唯一能幫自己的人,許安發去了一條微信。

【許安,我被人尾随了......】

似乎是察覺到季小琴在給人發消息求助,後面的男人越跟越緊,季小琴吓得直接拔腿就跑,按下手機的緊急報警按鈕。

男人馬上緊随其後,很明顯,季小琴跑不過男人,她拼命的喊救命,這四周人少,有人看到了,也只是看着,袖手旁觀。

“別跑啊,我不是壞人。”被拽住胳膊,男人油膩又猥瑣的聲音傳進季小琴耳朵裏,季小琴奮力掙紮,拼命喊救命,可力量懸殊,她被男人拽進了一個巷子裏,男人滿是肥肉的臉上扯出了一抹惡魔般的笑,“你跑什麽?穿得這麽漂亮大半夜的在路上晃不就是為了給哥哥我看的嗎?你裝什麽裝?”

“不是,不是,救命!”季小琴呼喊着,用腳踹了一下男人,被男人一把推在地上。

男人甩了甩手,罵道:“臭婊——”

話沒說完,突然一個拳頭狠狠的錘在他滿是肥肉到臉上,男人痛呼一聲,轉頭看去,又一個拳頭砸在他臉上,一大坨肥肉就這樣栽出兩米外,“艹!”

許安穿着棒球服,綁着高馬尾,臉上畫着有些誇張的妝容,眸子裏充滿了憤怒,怒氣沖沖的盯着她,要殺了他的心都有。那坨肥肉從地上爬起來,“你他媽想死?”

許安二話不說上去又是一拳,想再打幾拳,被才趕來的路人給制止住了。

男人被幾人控制住,許安回頭一看,就看到了季小琴蹲在牆角,眼眶透紅,眼淚不停的往下流,渾身發抖,無比可憐的看着自己。

許安看到這一幕,覺得自己的心像被刀子割了一個口子那樣疼,脫下自己的外套蹲下身蓋到她身上,包裹住,柔聲說:“已經沒事了。”

“許安.....”季小琴顫抖地喚她的名字,許安心疼不已,又一遍告訴她:“已經沒事了,別怕。”

季小琴咬着唇,此時此刻她真的很想抱住她,但一想到她已經開始厭惡自己,而自己又那麽髒,她就覺得自己不配,不配抱許安,也不配她這樣關心自己。

她低下頭,把臉埋進自己雙腿/間哭泣,許安的手臂僵在半空中,收緊,收了回來,只是這樣在旁邊,護着她。

不久,警察趕到,許安陪着季小琴去做筆錄,那男人是個慣犯了,總半夜出來守着這條人少的街道,就專門等着獨自出門,且看起來很弱小的女性。

他會得到相應的懲罰的,兩人從派出所裏出來,已經是淩晨了,季小琴沒再繼續哭,只是眼睛很腫,低着頭跟許安并排走着,一路兩人都沒有吭聲。

走到路邊,許安的車就停在這這,許安看了她一眼說,說:“我送你回家吧。”

季小琴頓了頓,點點頭。

坐進許安的副駕駛,季小琴的頭幾乎沒有再擡起來過,只是總控制不住的往許安那邊瞟,瞟到了許安的手臂,有着一道挺濃的淤青,應該是剛才因為她而傷到的。

季小琴感覺心髒被刺了一下。

許安一路都沒有出聲,想要訓斥、怪罪或者是質問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只剩慶幸,幸好自己來得及時。

不然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兩人一路無話,大概半個小時候,車子駛入了季小琴所住的小區,許安将車停在她家樓下,啓唇說:“到了。”

到了,季小琴應該下車了,她卻不動,支支吾吾的似乎想說什麽,許安以為她是因為剛才的事害怕自己走上樓,沒說話,解開安全帶下了車,繞到副駕駛那打開車門,幫她解開安全帶,說:“走吧,我送你上樓。”

“嗯......”

上了樓,季小琴把房門打開,卻沒有進去,手緊緊的握着門把手,許安就站在她身後,也沒有走開。

“你——”

“你的手臂傷手了。”季小琴突然轉身,有些膽怯的看着她,“我幫你擦點藥吧。”

許安眨了眨眼睛,也沒拒絕,跟進去,帶上了門。

季小琴從從藥箱裏翻出了藥,握着許安的手臂小心翼翼的幫她塗抹着,怕她疼,所以動作很溫柔。

許安看了她許久,咬了幾次牙,終于忍不住問出口:“是去那裏做什麽?找溫野的?”

季小琴動作一抖,“......是”

許安就知道,原本心裏藏着的那點僥幸落空,笑得勉強,“那她怎麽把你一個人扔大馬路上?都不送你回家?”

季小琴從許安的話裏聽出了些許嘲諷的意味,低着頭沒口吭聲,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一不小心就低落在了許安的手臂上,許安楞了楞,她趕緊幫許安擦去,嘴裏重複:“對不起,對不起.......”

一提到溫野就哭,這副卑微的樣子在許安看來刺眼無比,她實在是忍不住,狠狠把手臂從她手裏抽出來,季小琴身形僵住,下一秒,臉就被許安捧住,被迫擡起了頭。

一張淚眼婆娑的臉映入了許安的眼中。

季小琴立馬慌張的想逃離,許安格外強勢,不許她亂動,有些激動的問道:“季小琴,是不是溫野對你做了什麽?她威脅你了?你別哭了,你告訴我,是不是!”

話音落下,季小琴咬着唇,任由淚水往外流,好久都沒有吭聲,許安緊皺着眉,心又開始一點一點冷卻,許久,自嘲一笑:“還是說,盡管知道她是那種渣女,你還是願意——”

“不!”季小琴邊哭邊搖頭,一雙盈滿淚水的眸子悲怆的看着許安,急忙帶着濃濃的哭腔解釋:“不是的,不是,那天她來找我,跟我起了争執,不小心把她的手鏈弄進了江裏,已經找不到了,她的手鏈很貴,價值好幾百萬,我這輩子都賠不起,她威脅我說三天之內不能把欠還上就把我告去法院,除非、除非我做她三個月的情人......”

季小琴像揭開自己的遮羞布一般,很艱難的說出了這些話,許安楞了一會,“你答應她了?”

季小琴搖搖頭,哽咽着說:“我答應了,又跑掉了,所以才會......”

許安直接氣笑了,報複性的用力揉她的臉,“你他媽是不是傻?”

“不是還有我嗎?不問我要錢啊,雖然我沒江瑾伊有錢,幾百萬還是拿得出來的好嗎?”許安恨不得把她好好罵一頓,又舍不得,只是掐她的臉,“真是不知道說你什麽好,昨天要把我氣死了你知道嗎?”

季小琴眨了眨濡濕的睫毛,垂着眸子音量低到不能再低,“我有想過要跟你說的.......”

許安沒想那麽多直接問:“為什麽又不說了?”

當時她還沒有來得及說,再一次碰到溫野,溫野欺負她,仗着自己是債主就對她動手動腳,她當時也害怕就沒有敢反抗,被許安看到了,之後,就那樣了。

這些話季小琴并沒有說,只是沉默着沒有吭聲,許安也想到了什麽,想到昨天對她說的那些話,心裏是前所未有的愧疚自責,一把抱住季小琴,把她摟在懷裏,“對不起,我當時說的都是氣話,我當時太生氣了,真的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錯了,我得掌嘴,對不起,你別放在心上,行嗎?”

原本季小琴已經沒多覺得有多委屈了,聽到許安的道歉眼淚又止不住,全都蹭到了許安的領子上,把人家衣服都弄濕了。

“許安......”她不敢回抱她。

許安急得只想到彌補自己對季小琴的傷害,語無倫次的表達自己對她的感情:“我那天說的話我全都收回,我還是很喜歡你,沒辦法不喜歡你,你知不知道看到你發的消息的時候我有多着急,心都要跳出來了,恨不得把那男的弄死,你不用怕溫野的威脅,幾百萬我還是拿得出來的,這件事就交給我,行嗎?”

“季小琴,我真的......喜歡你。”

季小琴聽着許安這樣着急的表達自己的情感,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樣的感受,只覺得很對不起她,很配不上她的喜歡。

“許安,我......”

許安松開她,打斷她:“你不用現在回應我,不需要有任何心裏負擔,把溫野那個人渣交給我處理就行了,欠我的錢你也不用怕,我不缺錢,你什麽時候有錢了什麽時候還給我,反正我們還要好幾十年的相處時間,欠多久都可以。”

好幾十年.......

季小琴看着她,發自內心的覺得許安真的太好太真誠太幹淨了,自己配不上她,配不上她。

“許安......”

“你說。”許安覺得季小琴有話想說。

“我......是那種已經被別人标記過的omega,我已經髒了,我配不上你。”季小琴不知道花了多少的勇氣,才把這句話說出口,說完,她沒有懦弱的把視線移開,一直強忍着跟許安繼續對視。

只見許安睜大了眼睛,“胡說八道!”

她好像很生氣,但并不是因為她被別的alpha标記而生氣,是因為她的這種思想而生氣。

“小琴,是她趁人之危,根本不是你的錯,而且,決定一個女孩子髒不髒的,從來都不是貞潔,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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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江瑾伊是被一陣交談聲給弄醒的,只覺得頭又疼又暈沉,艱難的睜開眼,偏頭,看到兩個模糊的身影,視線慢慢聚焦,看清了江尤皖的側臉。

江尤皖坐在床沿,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站在她面前,在給她彙報着什麽。

沒一會,醫生走了,江尤皖回頭看她,發現她已經醒了,心疼的用手摸了摸她的臉,柔聲詢問:“難受嗎?”

江瑾伊揉了揉眼睛,要坐起來,江尤皖扶着她,将她往自己懷裏帶,江瑾伊卻沒從,只是靠着床,虛弱地問:“我怎麽了?”

江尤皖揉揉她的腦袋:“小瑾昨天晚上是不是着涼了,現在有點點發燒,不過沒事,剛才醫生說吃一次藥好好休息一下就會好了。”

江瑾伊偏開頭,悶悶的“嗯”了一聲。

江尤皖收回自己的手,看着她別過去的臉,滿眼都是心疼,柔聲軟語道:“不怕,很快就不難受了。”

江瑾伊沒吭聲,兩人之間的氣氛跟之前有些不同,江尤皖很敏銳的察覺到了,以為是江瑾伊太難受了心情不好,盡管很想抱抱她,但也沒再做親密的舉動,很快下樓拿早餐。

江尤皖走掉了,江瑾伊才緩緩把頭轉過來,拿出手機看了眼,已經上午九點多了,這時候江尤皖應該去工作了的,卻因為自己生病而留在家裏。看,你又給她添麻煩了。

江瑾伊的心情格外低落,因為生病而低落,因為自己又給江尤皖舔麻煩了而低落,還有因為自卑而低落。

她真的是超級多壞毛病,又任性又霸道,在睜眼看到江尤皖對自己擔憂情緒的時候,她居然産生了要跟江尤皖鬧脾氣,逼江尤皖不能跟那個路鏡在一起的想法。

但又被她很努力的壓了回去,她想,作為一個妹妹,她實在是太糟糕了,為了自己的私欲,差點又要江尤皖為難。

江瑾伊告訴自己,江尤皖有屬于她自己的生活,要懂事一點,不然她會很累的。

不可以任性了,也不要再鬧脾氣了。

沒一會,江尤皖就端着粥回來了,她沒化妝,穿着居家的睡裙,長發挽起,額前散着幾縷到下巴的劉海,模樣性感又溫婉,簡直就是溫柔的人/妻。

江瑾伊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垂下眸子。

“先喝點粥,填填肚子,待會再吃藥。”江尤皖端着一碗瘦肉粥,坐在床沿,很自然的就舀了一勺喂到江瑾伊嘴邊,江瑾伊沒張嘴,她就輕輕的用勺子蹭,笑道:“姐姐的小瑾不會是燒傻了吧?要把嘴巴張開呀。”

也許是因為生病,江尤皖比之前要更溫柔了,溫柔到再兇的小狗都會屈服的那種,江瑾伊內心掙紮不已,一方面貪戀,一方面又覺得自己不應該再這樣了。

她嘟了嘟嘴,但是沒有張開,而是拿過江尤皖手上的勺子,把碗也給搶了過來,“我自己吃。”

她又冷靜補充:“你這樣顯得我很像一個三歲的小屁孩,以後不許這樣哄我了。”

江尤皖挑了挑眉,目不轉睛的看着她,含笑問:“小瑾想當大人了?在姐姐這裏不一直都是小朋友。”

江瑾伊給自己喂了一口粥,認真的說:“我本來就是大人了,都已經二十三歲了,被別人看到這樣是會笑話我的。”而且身邊有個一直長不大的妹妹,姐姐是會很累的。

江尤皖看她自己給自己喂粥假正經的模樣,真不知道她是受了什麽刺激會這樣想,想當一個不被姐姐哄喝粥的大人。

但江尤皖很有把握的想,江瑾伊的這種想法肯定堅持不到要吃藥的時候。

一碗粥很快見底,江尤皖把吃完的碗帶走,順便去泡退燒藥,沒幾分鐘,就帶着退燒藥上來了。

江尤皖一進屋,江瑾伊就聞到了藥的臭味,一聞到就生理性不适想吐,江尤皖看着她皺起的眉頭,嘴角揚起一絲笑。

小瑾最讨厭的就是喝藥,每次生病都哄好久,得答應她各種條件,給她各種獎勵,但還是藥到嘴邊就反悔,非得灌着喝,灌完了就委屈到哭,得抱在懷裏哄好一陣才好。

哪次生病要喝藥都是這樣,沒有例外。

江尤皖很有把握的想,剛才還想着要做大人的小瑾待會肯定還是得在她懷裏哭,把她的衣服蹭濕才肯罷休。

“要吃藥了哦。”江尤皖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攪動着杯子裏的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江瑾伊眼神嫌棄,超級嫌棄,悶不吭聲,也不張嘴,明顯是一點也不想喝藥的樣子。

真是讨厭,為什麽明明分化成了alpha這副身體還是那麽嬌弱,吹點風就生病,跟其他alpha根本沒發比,許安那家夥都不知道多少年沒發過燒了。

“要喝藥病才能好哦。”江尤皖十分耐心的哄她說:“乖一點,喝了藥姐姐給你獎勵。”

江尤皖又在哄她了,江瑾伊想,她不能再那麽矯情了,不能再這麽依賴江尤皖了。

江瑾伊內心的鬥争十分劇烈,盯着那杯藥內唇都要被她咬出血了,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一般,快速的将那杯藥從江尤皖手中搶過,江尤皖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她皺着臉仰起頭,咕嚕咕嚕的一口氣把藥喝下去了。

江尤皖表情有些驚訝,江瑾伊真就自己把藥喝到底了,喝完,整張臉都通紅,皺着眉強忍着不讓自己吐出來,江尤皖趕緊把空掉的杯子拿過放到一邊,想把江瑾伊抱進懷裏好好的誇獎獎勵一番,還沒等她動作,江瑾伊就鑽進了被子裏,背對着她,蜷縮成一團。

“我想睡覺了,你工作吧。”她難受的說。

江尤皖微怔,沉默了一會,沒馬上離開,而是俯下身,撩開了江瑾伊蓋住頭的被子,“要呼吸呀。”

江瑾伊沒動了,閉着眼睛。

“小瑾長大了,會自己喝藥了。”江尤皖喃喃自語着,卻沒有因此誇她,說:“好好睡一覺,睡醒了就不難受了。”

說完,她在江瑾伊通紅的臉頰上印下一吻,算是履行了剛才說的獎勵。

江瑾伊睫毛顫了一下,沒啃聲,忍着不把自己縮起來。

她很想跟她說,你以後不要再親我了。

.......

江尤皖請了假,在家裏工作,為的是好好陪陪這個生病的小委屈,吃完藥不久,江尤皖給她量了體溫,已經退燒了,醒了以後問她難不難受,江瑾伊也說不難受了。

午飯和晚飯都沒在那去卧室,江瑾伊規規矩矩的去餐廳吃,不像以前生病時那樣,仗着自己生病了,什麽都要姐姐伺候。

吃完了晚飯,江瑾伊坐在沙發上跟小魚玩,小貓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治愈的寶貝,小魚很有靈性,似乎知道江瑾伊生病了心情不好,一邊嗲嗲的喵喵叫一邊蹭她的臉,還會wink,再不好的心情都被她給治愈了。

江瑾伊握着她的小爪子,用嗲嗲的語氣跟她說:“今晚要跟小魚睡,你有沒有意見?”

小魚是個單純又會哄人的小笨蛋,“喵”了一聲,表示同意。

江瑾伊抱着她又是一頓蹭,全然沒注意到身邊坐着的江尤皖臉上的笑意。

到了該睡覺的點,江瑾伊抱着小魚回房間,剛要睡下,小魚突然從她懷裏掙紮出來,往門外溜,江瑾伊趕緊追過去,只見它又溜進了江尤皖的房間。

抓住着門把手的手緊了緊,江瑾伊沒有追出去,表情落寞的關上門,回床上躺下。

忍住,不許哭。

生病的一整天,她沒向姐姐撒過一次嬌,也沒鬧過一次脾氣。

她想,她長大了。

可隔壁房間的江尤皖心裏卻一點也不習慣這種感覺。

等了好久,都沒等到她的小瑾來搶貓。

可能身體還是有些不舒服,太困了,就直接睡了嗎?

江尤皖輕手輕腳的來到江瑾伊的房間,看着她恬靜可愛的睡眼,江尤皖想,小瑾“心血來潮”的做了次大人,但她希望她明天病好了,要恢複原來小孩子的樣子。

第二天早上,江瑾伊八點鐘就醒了,故意說困拖着不想起床,江尤皖來看過她一次,确認她只是困已經退燒了,便由着她睡了。

江瑾伊一直拖到江尤皖去公司上班了才起床,整個人還是心情低落,病恹恹的樣子,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腦子裏想的居然還都是江尤皖,為了讓自己分散注意力,讓許安帶她出去玩。

不知道為什麽,一開始許安居然不願意,江瑾伊一再要求下,她才給她發了個地址,是一個公園。

這裏是整個洛城最大,最豪華的游樂園。

江瑾伊怎麽也想不到許安會來游樂園玩,但是轉念一想也許是為了哄季小琴開心,也沒那麽奇怪了,季小琴那樣的小姑娘,應該是會喜歡游樂場的人。

她們應該是和好了吧?

江瑾伊剛下車,就看到不遠處許安穿着一件花襯衫,半紮着高馬尾,樣子青春洋溢,手裏拿了兩個冰淇淋,笑着把其中一個遞到了季小琴的手裏,季小琴接過,小口的珉了一口,然後小聲說了句:“謝謝安安。”

安......安?

江瑾伊和許安認識這麽久,從來都沒有這樣叫過她,許安你可真行。

是季小琴率先發現了江瑾伊,面色有些羞赧,不好意思的跟她打了聲招呼。

許安看江瑾伊的眼神則是有些嫌棄,像是在看一個來打擾她們約會的點燈泡。

不是像,是就是。

“我們進去吧。”

三人并肩往裏面走,江瑾伊偏頭看了眼,兩個人并沒有牽手,看來還沒在一起。

“小姐,你吃飯了嗎?要不然我們還是去吃飯吧,我看你臉色有些虛弱.......”逛了一會,季小琴善解人意的說道。

她陪江瑾伊的這四年裏從來沒見她來過游樂場,以為她是不喜歡的。

但然而江瑾伊的狀态卻剛好相反,左顧右盼着,眼裏分明興奮,但聽到季小琴說她的話,她皺了皺眉頭,嘴硬的說:“我的身體并沒有很虛弱。”

她現在是一個alpha,怎麽可以随随便便就說虛弱這種話。

季小琴眨眨眼睛,“那好。”

在來這這裏之前,江瑾伊對游樂場确實沒有什麽興趣,她小的時候來過幾次,都是媽媽帶她來的,那時候媽媽會把整個游樂場都包下來,然後讓她在裏面玩。

這樣玩幾次,江瑾伊就覺得沒意思了,還不如在家畫畫呢。

但是現在來這種人多的游樂場,她居然很感興趣。

熱熱鬧鬧的感覺,特別好,暫時忘卻了煩惱。

“你想玩什麽?過山車怎麽樣?”許安盯着不遠處好幾個圈的過山車,滿眼興奮,問季小琴。季小琴倒是覺得還可以,偏頭看了眼江瑾伊,問:“小姐你敢玩麽?”

江瑾伊的膽子許安還不了解嗎?過山車這種東西,她肯定不敢,絕對不敢。

于是她斬釘截鐵的說:“她不敢,我們可以自己玩。”

江瑾伊:“.......”

江瑾伊拳頭硬了,覺得自己受到了奇恥大辱。

若是先前她還是omega的時候,她可以理直氣壯的說不想玩,就算被說不敢玩也不會覺得怎樣,但是現在......

她一想到江尤皖不會喜歡她這樣膽小的alpha,心裏的勝負欲就特別爆棚,想要突破自己。

alpha不可以說不敢!

她毫無威懾力的瞪許安一眼,“許安你亂說,我當然敢!”

“啊真的嘛?那我們快去吧!”許安挑眉,拉起季小琴的手腕就往過山車那走,她若有所指道:“聽別人說坐過一次這裏的過山車,就能忘掉所有煩惱,一丁點都不剩!”

季小琴被她拉着走,垂眸看着自己被握緊的手腕,珉着唇,耳垂微紅。

江瑾伊則是跟在兩人身後,不停的給自己打氣。

打氣,加油,我不怕,我一點也不怕,我可是sss級的alpha,要是坐個過山車都怕的話,也太丢人了!

三人走到售票處門口,售票員很抱歉的說:“很抱歉,我們的過山車還正在維修,幾位可以去玩別的游樂設施。”

“啊......真掃興。”許安失望的說。

“嗯,真掃興。”江瑾伊也失望的說,心裏卻是大石頭落地,原本發抖的腿也不抖了。

“要不我們去玩碰碰車吧。”季小琴提議說。

這個提議很不錯,三個人去了,碰碰車一場五分鐘,一共二十輛車在場地裏撞來撞去,十八歲的江瑾伊還沒有考駕照,有點弄不明白怎麽開,被撞得厲害,特別是許安,追着她撞,一整場下來她不是在被撞,就是在被撞的路上,毫無體驗感。

跟她相反,季小琴和許安倒是玩得很開心,江瑾伊不甘心,繼續和她們玩下一個項目。

什麽大擺錘、飛椅、旋轉木馬這類江瑾伊還能接受,沒有再出現腿軟的狀态,一直到許安又提議說要去鬼屋。

鬼屋......?

江瑾伊從來沒有去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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