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越走越遠

三天後的下午,江瑾伊去取了DNA報告單,和她想的一樣,江尤皖跟媽媽确确實實的沒有血緣關系。

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不是親生母女。

所以,江尤皖真的不是自己的親生姐姐,也不是媽媽的親生女兒。

她只是一個外人,一個偷偷混進自己的家的壞人。

她究竟是誰,她居然有這麽大的本事,能騙過媽媽,江瑾伊越想越覺得恐怖。

心急如焚,心慌不已。

她趕緊拿着DNA報告單回家,想要拿給媽媽看,跟江尤皖當面對峙。

看看她,到時候還有什麽話可說。

回到家,已經是傍晚六點鐘,家裏只有傭人在做飯,江尤皖和江寧姝都沒有回來。

六點鐘沒有回家,這是很正常的現象,但現在江瑾伊有些坐不住,随口嘟哝了一聲媽媽什麽時候回家,正巧被傭人聽到了,傭人溫聲答道:“小姐不用等了,江董今晚要舉辦一個宴會,回家的時候小姐應該已經睡着了,江董說,小姐今晚自己吃飯。”

江瑾伊從她的話裏捕捉到了重要信息:“宴會?為什麽要舉辦宴會?”

傭人回憶:“好像聽說是給尤皖小姐舉辦的......”傭人把自聽說的一五一十的說給江瑾伊聽,江瑾伊馬上激動起來,打電話讓司機過來送她去宴會現場。

她覺得媽媽是瘋了,媽媽一定是瘋,她居然要正式的跟上層圈子的人介紹江尤皖,還要讓江尤皖做江氏的總裁。

她一定是瘋了。

這不是白白的把家送給一個外人嗎?

江瑾伊坐上車,一分一秒都氣憤不已,車子停在宴會門口,她直接闖進去,保安認出她是江家的千金大小姐,也就沒敢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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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瑾伊身上穿着的是校服套裝,臉上也沒化妝,就塗了個唇膏,稚嫩極了。跟宴會的氛圍截然不同,她卻絲毫沒有覺格格不入的那種自卑和局促,在衆人的目光下四處張望找人。

她的視線很快落在一個熟悉又不熟悉的身影上。

她眯起眸子,一邊朝那人走去,一邊在确認到底是不是她。

還真的是她。

江尤皖此刻正站在江寧姝身側,穿着一席黑色長裙,臉上畫着精致的妝容,她優雅的舉着酒杯,臉上挂着從容的笑,身上散發着一股清冷貴氣的氣質,格外耀眼迷人,簡直風情萬種。

她就是今天的主角。

江寧姝正站在她身笑着跟旁人介紹說,“她就是我的大女兒,很聰明的一個孩子,幫我分擔了許多工作,把江氏交給她來管理,我很放心。”

客人對江尤皖毫不吝啬的誇贊,江尤皖一直保持着微笑。

把江氏交給她來管理會很放心?江瑾伊楞了一下,覺得不可思議,江寧姝還想繼續誇她。江瑾伊大聲喊道:

“放屁!”

一瞬間,周圍所有人都停住了交談,視線全部集中到了這個突然闖入的女孩身上。

江寧姝看到她,眼神一緊,嚴厲道:“小瑾,你怎麽在這?”

江瑾伊沒理會江寧姝,眼睛盯着江尤皖,眼神很兇,江尤皖也看着她,她知道她是來做什麽的,肯定是來砸自己的場子,破壞自己好事的。

真是有點頭疼,但是并不反感,也不讨厭。

很無奈的,拿小瑾沒辦法的感覺。

江瑾伊風風火火的走到她面前,為了自己說的話能讓在場所有人都聽到,她還從家裏帶了個喇叭,一手舉着喇叭,一手舉着DNA放到江尤皖面前讓她看得清楚,大聲到:

“個屁的大女兒,你看看,這張單子上,你跟我媽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幾率沒有血緣關系!”

她一字一句的說:“你分明就是個騙子!”

此話一出,現場瞬間沸騰,議論聲四起,江尤皖身為當事人卻顯得尤為平靜,表情淡淡的,好像在笑。

其實這個姐姐的身份她已經沒那麽想要了。

終于,這個無形的束縛被小瑾自己給捅破了。

江尤皖淡笑着不吭聲,江瑾伊便得意的說:“看,你沒話說了吧?”

“小瑾,你在胡鬧什麽?”江寧姝斥責她,江瑾伊剛升起的得意在一瞬間就好像被打臉了一般,她以為媽媽沒有聽清她剛才在講什麽,把DNA報告拿給她看,說:“媽媽,你看,她跟你半毛錢血緣關系也沒有。”

江寧姝的目光并沒有在那張報告單上停留半秒,而是不悅的看着江瑾伊,質問的語氣:“你為什麽要去弄這種東西?”

為什麽要去弄這種東西?

江瑾伊歪了歪頭,很不解:“你是不相信我嗎?這張報告單是真的,還有,我咨詢了當時在我受傷收治我那家醫院的醫生,她可以确定,就是江尤皖給我輸的血,都有很明确的記錄,媽媽,你這麽聰明,應該知道的,她不是我的親生姐姐。”

她有些委屈道:“你現在不應該是去責怪她把她趕出去嗎?為什麽要來質問我?”

江瑾伊的喇叭很争氣,就算嘈雜聲很重,但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可以被聽得很清楚,被記者興奮的拍下。

可江寧姝對她所提供的證據依舊是置若罔聞,搶過了她手裏的報告單和喇叭,低聲警告她:“小瑾,這裏不是你亂來的地方!”

東西都被搶走,江眼眶一酸:“我亂來什麽了?”

證據已經确鑿了,媽媽為什麽又否認了?江瑾伊覺得很委屈,真的很委屈。

就像她辛辛苦苦抓了一條大魚,拿給媽媽看,媽媽非但沒有誇她,還斥責她為什麽要玩水那樣委屈。

為什麽?

她實在是弄不懂,媽媽為什麽會是這樣的态度。

她以前不是這樣的。

想着想着,她就委屈得想要掉眼淚。

可是在這麽多人面前掉眼淚也太丢人了,也有損氣勢,她就一直忍着,但殊不知,忍着的樣子比掉眼淚的樣子還要可憐。

江尤皖看她這樣委屈,心裏隐隐作痛。

“媽媽你為什麽還是你相信我?證據都在這!你就這麽喜歡她?就這麽喜歡一個假的女兒?”

她說完,她等着江寧姝的反應,等着江寧姝把江尤皖趕走,可江寧姝并沒有,她還是選擇了無視,甚至叫了助理,“把小瑾先帶回去!”

“我不回去!”江瑾伊甩開助理的手,哄着眼眶對江寧姝大聲吼道:“我不明白,她根本就不是你的親生女兒,你為什麽要把我帶走?這場宴會還有進行的必要嗎?”

“我不想跟騙子同住一個屋檐下,這個家要麽沒她,要麽沒我!”

“啪——”

一個響亮的巴掌聲在大廳響徹,江瑾伊睜大眼睛,僵硬的擡起手,撫上自己印有紅印子的側臉,大腦一片空白。

“你給我冷靜一點!”江寧姝偏頭,對助理命令道:“快點把她帶回家!”

十八年以來,媽媽第一次打她。

從小到大,無論她怎麽任性怎麽霸道怎麽不講理再怎麽鬧,媽媽都縱着她,最多說說她,不會罵她,更別說打。

這一刻,江瑾伊開始想,眼前這個人真的是她的媽媽嗎?

她的媽媽去哪了?

江瑾伊被帶離了宴會現場,但宴會已經沒辦法再繼續進行了。

她剛才說的話,和江寧姝扇她的畫面都被記者記錄了下來,在網上瘋傳,很快便上了熱搜。

像已經瞞不住了。

江尤皖是揣着一瓶消腫藥回家的,她沒想到江瑾伊會被扇巴掌。

嬌生慣養的嬌氣包被扇巴掌了,得多委屈。

雖然她知道,現在的小瑾不會領她的情,但她還是想去安慰她,把藥膏給她。

可一剛進屋,她就聽見傭人對江寧姝說:“小姐不見了,把她帶回來以後,一不留神就找不到她了,應該是跑出去了。”

“跑出去了?”江寧姝沉下臉,“那你們還不趕快去找?!”

江尤皖蹙眉,打開手機查看定位,想也沒想的就出去找人了。

江瑾伊的定位停在了一座大橋上很久,江尤皖趕到,遠遠的就看到一個弱小可憐的身體蹲橋上的欄杆邊,頭發被風吹得很亂,她抱着自己的雙腿,下巴埋在腿/間,眼眶紅紅的,可憐又無助。

看到這一幕,江尤皖的心又酸又漲,心疼,想要馬上把她攬進懷裏她要什麽給什麽的那種心疼。

江尤皖朝她走去,邊走邊想,等下自己要怎麽做,要說什麽,才能讓她開心一點呢?

她走得很慢,很小心,怕吓到脆弱的小動物那般,可是還沒等她靠近,一輛跑車停在了江瑾伊面前,從車上下來的人是傅明月,江瑾伊擡起眼臉,用那種讓人心碎掉的眼神看着她。

江尤皖腳步頓住。

“小瑾。”傅明月蹲下身子,江瑾伊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眼淚就止不住了,傅明月拿出紙巾幫她擦拭。

“傅姐姐都看到了,小瑾受委屈了。”

“我不想擦了......”江瑾伊拿開紙巾,往傅明月懷裏鑽,傅明月嘆了口氣,任由她抱着。

江尤皖只能遠遠看着,手裏的藥膏越攥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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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傅家住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晚上,江瑾伊才回了江家,是被傅明月送回來的。

回來的時候,江寧姝和江尤皖都坐在客廳上,好像在商讨着什麽,因為她的出現而終止。

江瑾伊只是淡淡的看了她們一眼,沒有鬧,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好像沒有了那種想要跟她們說話,跟她們同處一室的欲望,兀自往樓上走。

“小瑾。”江寧姝溫柔的喚了她一聲,江瑾伊并沒有像平時那樣鬧脾氣,反而停下了腳步。

江寧姝站了起來,朝她走去想要抱她,江瑾伊躲開了,眉眼間滿是淡漠。

“昨天是媽媽不對,媽媽不應該打你。”江寧姝溫柔的解釋:“尤皖确實不是媽媽親生的,她是媽媽一個朋友的孩子,她父母都死了,媽媽去把她接回來,想讓她更加好的融入這個家庭,所以才說的她是媽媽的親生女兒,對不起,應該一開始就告訴你的。”

“我知道了,是.......朋友的女兒。”

江瑾伊已經在網上看到了,這件事江寧姝對外界的解釋便是如此,看完以後,她覺得有點好笑。

她這段時間為了這個家一個勁的鬧,一個勁的想要把騙子趕出去,卻沒想到,她的媽媽也是騙子。

好像還是這場騙局的主謀。

在她們兩個眼裏,自己是不是像一個小醜一樣,又傻又可笑。

原來媽媽一直都知道啊,反而是自己,壞了她的好事,幫了倒忙。

江瑾伊跟她道歉:“對不起媽媽,我不應該在宴會上鬧事的。”

這句道歉,聽不出真誠與否。

江寧姝皺了皺眉,“你不用道歉,是媽媽應該跟你道歉。”

江瑾伊不置可否,沒有流露出任何委屈或是生氣的樣子,反常得讓江尤皖有些心慌。

“還有什麽事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回房間學習了。”

江寧姝看着她說:“既然誤會解開了,那小瑾可以不要怪姐姐了,和姐姐一起和平共處了嗎?她很可憐.......”

江瑾伊冷聲打斷她:“我還有很多作業要做。”

江寧姝皺眉,“那好,這件事媽媽會給你多一點的時間讓你慢慢接受,你現在上去做作業吧。”

她走後,江寧姝轉頭看了眼坐在身後的江尤皖,眼神晦暗不明,唇角不可查的勾了勾,也上了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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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她們的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軌,江瑾伊忙着學習,忙着畫畫,忙着和她的朋友們玩。江尤皖當上了江氏的總裁,但工作并沒有比之前更重,反而是還輕松了一些。

江瑾伊恢複了以往的活潑可愛,似乎已經不再糾結那件事了,她對江尤皖也沒再故意找刺,但是讓江尤皖更加傷心。

很冷,在面對她的時候她都很冷,眼神冷,說出來的話也冷,她她的笑臉可以給很多人,就是不願意再分她一分一毫。

還有江寧姝,江瑾伊變得不黏她了,母女倆跟之前相比變得很生疏,不再無話不說,甚至不想說。

江寧姝怎樣示好,怎樣哄都沒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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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期末,江瑾伊在學校的課程增多了,下午要多上一節課,然後又要連着上晚自習,只有不到半個小時的吃飯休息時間。

所以,她們高三下午放學都不回家了,大多數都是家長給帶飯。

江瑾伊沒有跟家裏任何人說這件事。

她不喜歡吃飯堂,也不喜歡吃學校門口的快餐,她通常都是餓着肚子,等到晚上九點半回家了以後,再自己吃晚餐。

這樣沒幾天,她就胃疼了。有次晚自習回來,她疼到臉色發白冒冷汗,捂着肚子栽倒在客廳的沙發上,等江尤皖洗完澡出來看到,她已經自己吃了止痛藥,叫了李醫生。

李醫生來看她,開了藥,叮囑她一定要按時吃飯,她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但傭人給她送飯到學校門口她還是不想去拿,她甚至不想去學校門口,因為到了學校門口,就會出現一大片這樣的畫面。

父親母親看着孩子吃飯,陪着她們邊吃邊聊天,畫面很溫馨美好。

換做是以前的話,江瑾伊會跟江寧姝撒嬌,讓她也像別的媽媽一樣給自己送飯,但是現在她不會了。

她也不想面對那些跟自己地位分明沒有感情的傭人,所以她通常會帶兩個喜歡吃的面包或者甜點在身上,當做晚餐。

這短暫的半個小時裏,教室通常很安靜,只有零星的幾個人,啃面包的時候一個人望着窗外會想哭,她會想,這樣的生活提醒着她,她的媽媽已經沒那麽愛她了。

她以前感受過毫無底線的偏愛,一旦變了,她是能很敏銳的察覺到的。

她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到底是誰的錯,是自己的錯嗎?

她不覺得,但就算是,她也不想認錯。

其實江尤皖一直以來都關注着江瑾伊班裏的情況,是心疼的,但她一直都沒有敢輕舉妄動,怕驚吓到她,讓她離自己更遠。

這幾天江瑾伊一直有個煩惱,她想要某品牌一個聖誕節限定款的麋鹿抱枕,但這個東西并不是有錢就能買得到的,要搶才行。

最終,江瑾伊還是沒有搶到。

她很不開心,整個人都悶悶不樂。

不開心的點有兩個。

一是:沒有得到自己心愛的抱枕。

二是:以前這些要搶的限量款對她來說都是小意思,只要她跟媽媽撒個嬌,全球只有一個的限定款媽媽都能幫她帶回來。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她沮喪的回到家,剛想直接上樓,卻在客廳的沙發正中央看到了那只麋鹿,她一下子眼睛都亮了,沒來得及多想,就沖過去把它抱起來,驚喜得哼哼唧唧,愛不釋手。

想要把它帶上樓的時候,江尤皖突然從廚房裏出來了,手裏端着一個盤子,兩人四目相對,江瑾伊愣了一下。

沉浸在開心裏,沒反應過來,所以眼神是懵的,很可愛的那種懵。

沒有被冷眼相對,江尤皖仿佛抓住了一絲希望,笑起來,很小心翼翼的問:“你很喜歡它?”

它,指的是她懷裏的這只麋鹿。

剛才小瑾的驚喜和喜歡她盡收眼底,所以她是明知故問。

一般小孩子很喜歡的東西,是不舍得放手的。

她知道小瑾為了搶這個東西,借了不下幾十個人的號。

她不等江瑾伊反應,提了一個小要求:“那小瑾吃一塊泡芙,我就把她給你。”

提完這個要求,她忐忑的觀察着江瑾伊的每一幀反應,心想,要是小瑾吃了泡芙的話,那往後自己做給她的晚餐,她也會吃的吧?

很快,江瑾伊反應過來以後,皺起了眉頭,抱着麋鹿的手也松了不少,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它扔掉。

江尤皖心一疼,趕緊讓步,笑說:“不吃也可以,這個本來就是我送給小瑾的聖誕禮物。”

小瑾要是能接受她的禮物的話,那她們的關系就得到了緩和,就可以慢慢來,一點一點的恢複如初了,不是嗎?

但事與願違,江瑾伊并沒有江尤皖想象中的那麽好哄。

她的眼神已經完全變冷,把那只麋鹿放回了沙發上,沒說一句話,轉身就上樓。

留江尤皖獨自一個人站在那,失落不已。

類似的試探江尤皖還嘗試過很多遍,學校組織校體測,要跑八百米,她的體質不是很好,跑得很慢很累,沖過終點的時候徹底沒了力氣,但是她寧願摔在地上,也不讓江尤皖抱她。

某段時間晚上她總是回來很晚,江尤皖知道她在幹什麽,她在喂一群流浪貓。

那些貓很怕人,只有晚上的時候才會出來,所以那段時間,江瑾伊口袋裏都會揣着許多貓糧,晚上跑去找它們。

江瑾伊真的很喜歡貓,面對貓的時候笑得是最開心的,開心到好像忘記了所有煩惱,江尤皖趁她看起來真的好開心,問出口:“小瑾還想再養貓嗎?”

沉默了許久,江瑾伊終于肯笑着回答她了,是冷笑:“再養一只?我怕又被你扔出去,除非你滾。”

江尤皖如鲠在喉。

沒有一丁點可以靠近的餘地,一旦江尤皖稍微有想要越界,想要破冰的舉動,江瑾伊就會後退,退到離她更遠的地方。

後來的春節,江瑾伊并沒有在家過,而是跑去了傅明月家,怎麽叫都不願意回來,幾乎在她家過完了整個寒假。

江尤皖連給她紅包的機會都沒有。

後來,傅明月出國了,因為跟江家的合作需要,需要她出國幾年。

江尤皖想,就算保持現狀也可以,只要小瑾不親別人。

但保持現狀都已經成了一種只能想象的奢求,高三的第二個學期,江瑾伊申請了住宿。

很難以想象,江瑾伊這種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居然會願意住宿舍,願意睡那麽硬的床,願意吃學校的飯。

這是有多不想回家?

整個高三,她都沒有回過幾次家,周末的大多數時間,她都呆在學校的畫室裏。好像抛棄了她的家,抛棄了她在家裏的一切,她的畫室,她養的花,她的玩偶,她的手辦,在乎她的人。

再然後,高考結束,她報了一個國內離家最遠的志願。

徹底離開了她的家。

因為她知道,那個問題,媽媽已經給出了答案。

作者有話要說:

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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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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