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朋友

“葉兄，你這樣下去會很危險哦……”上一秒還興致勃勃地撫弄着布匹的女孩，這會正用一種很認真的語氣說話。

葉孤城顯然無法适應這種突然的轉變，所以他的反應只是沉默。

“葉兄其實很喜歡外面的世界吧，那所華貴宅院之外的世界。”子桑說，“其實，除了白色和嫩黃色以外，外面的世界還是有很多種顏色的啊……”

“……太花俏了。”葉孤城說，“你不認為只有白色，才是最為高潔的顏色嗎？”

“葉兄所追求的，是那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白蓮之美嗎？”子桑道。

葉孤城點了點頭。

“所以，我才說葉兄你很危險啊。”子桑正色道，“追求根本不存在的東西只會将自己逼入進退兩難的沼澤。”

“我知道，你所追求的是那種無情，無欲，無我的劍道，可真的有這種東西存在嗎？即使你再怎麽苦練，再怎麽使自己變得冷漠，你也終究會有在乎的東西的。”

“你的父母，親人，朋友……”

“我沒有朋友。”葉孤城打斷了子桑的話，“從來都沒有……”

“……”子桑愣住了，因為葉孤城說這話時的表情——面無表情。

沒有傷感，沒有不滿，什麽也沒有。

就像是在陳述一件與他無關的事一樣。

“那麽從現在開始你有朋友了。”子桑努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有氣勢，卻又不至于惹人生厭。“我要做你的朋友。”

我要做你的朋友。

任性的語氣，帶着些許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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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卻讓想來軟硬不吃的葉城主覺得難以回絕。

真是……奇特的女孩子。

奇特的任性。

這應該，是第一個和他用這種語氣說話的人吧。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周圍人看向他的目光中充滿着膽怯與敬畏。

他們的語氣中都帶有阿谀之意。

他們說的話都是虛僞的恭維。

應該是從他第一次殺人開始的吧。

亦或是從他将一個個有名望的武林高手送上黃泉時一點點彙聚而成的吧？

他是那麽高貴，卻一直都是那麽寂寞。

除了劍，他的世界已容不下任何。

直到這個女孩用一種近乎野蠻的方式撕開他的層層障壁，對他說：

“我要做你的朋友。”

朋友這個詞，對他而言早已是奢望了。

“從沒有人想過和我做朋友。”葉孤城說，“你是不是有什麽目的？”

“有啊。”

葉孤城驚訝于女孩的直爽，卻又隐隐有一絲失落。

這算什麽？

不相信肯定的回答，卻又期盼着。

真是……

“如果我們是朋友的話，你就不好意思讓我付這頓飯錢了吧？”女孩笑意盈盈地說。

“要知道，我可是很窮的。”

葉孤城一瞬間呆滞了。

這女孩好像沒表面上那麽溫文無害。

偉大的葉城主在一瞬間感嘆人性的複雜性。

“說起來，明天我就要回中原了。”子桑說。

葉孤城微愣，但也只是點了點頭作為回應。

他這才想起，子桑是從中原來這買布匹的，買到手了，自然該回去。

他從未想過挽留，畢竟他與她只是……朋友，普通朋友。

他沒有挽留的資格，也沒有挽留的理由。

“有空要去中原看我哦。”子桑笑咪咪地說。

“去哪？”

“？”

“……”葉孤城嘆了口氣，“你從未告訴我你的身份。”

“……”子桑嘴角抽了抽，忽又變得興奮起來，“我在京城開了家酒樓哦。你去那找我吧。”

“你不是江湖中人？”

葉孤城有些奇怪，這女孩的輕功在江湖中已是數一數二的了，料來劍法也不會差到哪去。

“因為我的志向和女俠什麽的無關。”子桑頓了頓，“我的理想，是将我的酒樓開到中原各地！”

葉孤城默……

該說你勇氣可嘉還是自不量力。

次日

子桑走後，葉孤城突然想起：

她貌似沒告訴我酒樓的名字吧……

哈，哈哈，哈哈哈……by不知道該說什麽的作者

繡花大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