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選擇

人生是一場最無奈的戲，這部戲中充滿了誤會，有些時候，一個誤會就有可能造成一個不可挽回的損失。這一點，在江湖上被印證了無數遍。有人問我，怎樣在江湖上活得更久，名氣更大。我是這樣回答的：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逃，無處可逃時就拼了命地打，最重要的是，你自己千萬不能放棄生的欲望。如果你不放棄自己，上天可能不會放棄你，如果你放棄了自己，上天一定會放棄你。如果你實在無法理解的話，我可以這樣說，戰，你有可能活，不戰，你必定死。戰或不戰，決定權在你。

——摘自《子桑江湖見聞》

以前，子桑不想踩南王世子的這潭渾水，現在也不想。理由很簡單，因為她沒有興趣。在她眼中，正義公理這樣的東西，還不如一本書來得有趣。

可是，她發現，她現在不得不踩一腳了，因為她之前與葉孤城的一次見面。

……

雖然在查出那天請那些殺手來攻擊她的人是南王府買的時候，店裏的所有人都一致反對子桑和葉孤城來往，但子桑還是想去見他一面，她相信，這件事和葉孤城沒有任何關系，更何況，她還是忍不住擔心葉孤城的傷。盡管，她已留了足夠多的藥物和繃帶。擔心一個人的心情，從來不會因為任何因素而改變。

所以第二天，她便又去了那間破廟，那座小廟還是那麽淩亂。她走進裏屋，看見白衣的男子盤腿坐在床上，看着她，嘴角有一絲笑意。

“我一直在等你。”他說。

子桑突然有點想哭。

原來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她已經把他看得那麽重了，而他也是如此。兩個人原本都不願意陷進來的，他們都有不能陷進來的理由，卻又偏偏習慣了沉淪。或許，瞿夏是對的，她根本不可能做到一點也不在乎這個人。不是不能夠失去，而是在失去時一定會很痛。

“陸小鳳已經來過了。”葉孤城又說，他頓了頓，“我馬上就要離開了。但我還是想等你，因為……”

“有些事我不想瞞你。”

子桑愣住了，她有一些不明白。

葉孤城看着子桑，眼神中透露着許多疲憊，“我其實和南……”

“夠了。”子桑打斷了他，“我都明白。”已經，沒有意義了。她從一開始就知道，她只是……

不願意把兩個人都努力維持的這張牆紙給捅破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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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孤城低下了頭，“不論你相不相信，我真的沒想過傷害你，我也不知道世子他會……”

他停了口，因為子桑抱住了他，她說：

“我都知道。”然後，她松開了手。

葉孤城沉默了，事實上，他也沒有任何可以說的，可以解釋的了。因為，他想要解釋的對象，已經都明白了。

在子桑抱住他的那一刻，他以為，他們是可以有未來的。

他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你希望，我和西門吹雪，誰勝？”

子桑沉默，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雖然葉孤城對她而言很重要，可是，西門吹雪是她的哥哥，從小到大對她最好的人，是最重要的存在。她知道實話會傷害到葉孤城，可她卻不願意對他說謊。

謊言，是最殘忍的傷害。

她只能沉默。

葉孤城明白了，所以他沒有再追問。

他只是牽起了子桑的手，可能是最後一次，對她說：

“願你幸福。”

這是他唯一能送給她的。

他松開了手，站起身，拿起劍，走出了寺廟。

子桑靜立着，淚珠無聲淌下。

葉孤城……

我好像，沒辦法不管你呢……

月圓之夜，紫禁之巅，一劍西來，天外飛仙。

子桑默念着，轉身離去。

這場對決，她已不願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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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桑沉浸在了回憶之中，她想的是如此入神，以至于她連瞿夏的話都沒聽見。

“子桑，你同意不。”瞿夏的眼中充滿期待。

子桑迷茫地看向她。

“我說，把阿啓借我用用啦。”

子桑擺了擺手，表示同意。

“夏夏。”在瞿夏走出店門的時候，子桑叫住了她。

“葉孤城的事……”子桑猶豫了一下，“幫幫我好嗎？”

瞿夏愣了一下，回給她一個明媚的笑容。

“當然可以。”

今晚，便是月圓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