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心一意
假日鐘欣亞哪都沒去,一整天慵懶的躺在舒服柔軟的大沙發上,因為不常看電視所以也不知道有什麽節目可看,轉來轉去只有那幾個新聞頻道,從早上看到下午,再從下午看到晚上,同樣一則新聞都看了五六遍了,這陣子她都是這樣,在公司吃完秘書買的晚餐,回家洗個澡就攤在沙發上讓電視伴着自己入眠,她變的很沒有動力, 對任何事提不起興趣,好像除了工作...因為那是責任
電視正在播放的濃湯廣告,奇妙的挑動她的味蕾神經,腦子開始回想所嘗過最美味的,蔡蓉珊弄給她的南瓜濃湯...她起身走到廚房開了冰箱,裏頭還有些食材都是之前留下來的,基本的濃湯的材料大致上齊全除了南瓜,但這個時候叫她上哪去買
大功告成,味道也不差濃湯還不就是這樣,卻沒有記憶中南瓜的味道,鐘欣亞整天沒有進食連滴水也沒碰, 對着鍋子裏的飄香四溢也只是慢條斯理的舀了一碗品嘗,不光是少了南瓜...好像還有一樣什麽...
原來是蔡蓉珊每次都會準備的法國面包,雖然一點味道也沒有但配着吃卻有股不同的風味...自己不知不覺也養成了這樣的習慣
“小姐,這是您的面包! ”店員将面包裝好附上找的零錢
鐘欣亞沒想到自己會為了一條面包出門,然而她也真的只買了一條法國面包就回家了
“恩 ”将車子停好後準備搭乘停車場的電梯,有個很細微的喵喵叫聲引起她的注意,好奇的循着聲音走到一個黑暗的角落...
小黑貓閃着亮晶晶的眼珠子,畏縮畏縮的瞧着她
“你怎麽跑進來的 ... ”鐘欣亞蹲下身摸摸它的頭
她忽然想到有一次跟蔡蓉珊到市區逛街,兩人同時都被一家寵物店裏可愛小貓小狗吸引住,入內參觀男店員很熱情招呼她們,還抱出了剛出生不久的小貓咪
小貓咪軟軟小小的真的很可愛,鐘欣亞開心的将它抱在懷裏,也不大聽店員到底在一旁說了什麽
“你看夠了沒有 ”忽然蔡蓉珊很不友善的說
她擡起頭以為是在說自己,結果是男店員很不好意思的說“你們慢慢看吧... ”就去忙其他的事了
“去別間看看吧... ”蔡蓉珊裝做若無其事的拉着她走出寵物店,剛才在店裏鐘欣亞只顧着玩貓根本不曉得男店員直盯着她看...
有人吃醋了
鐘欣亞配着濃湯邊撕面包一口一口吃着,她不知道該給貓咪吃什麽所以倒了半碗牛奶放在地上,小貓咪喝的很起勁,還不時擡起頭來舔舔嘴角對她喵叫了幾聲
Advertisement
“好喝就多喝點吧... ”
“你叫什麽名字 還是我給你取一個 ”
“叫什麽好呢 珊珊 你喜歡這個名字嗎 ”
“呵...好奇怪喔...還是換一個好了 ”
“還好你遇到我,不然你真的會餓壞... ”
小貓咪依舊是喵喵叫個不停,也不知道是聽的懂人話還是其實是覺得眼前這個在跟它說話的女人腦袋有問題
睽違六年,蔡校長終于肯換手機了
蔡蓉珊一直覺得手機能打能接就好,一支折疊式手機一用就用了六年
幸好她本人使用得當,這支高齡六歲的手機沒有出過任何問題連當機也沒有
只不過她在最近的這個禮拜內前後共掀開手機蓋子上百次,終于機子因為不堪短期內過度反複開阖而導致連結處松弛最後脫落
“現在的貝殼機幾乎都有外屏幕,還是妳要換直立的 ”
“恩... 都只有彩色的嗎 我要那種一看就知道有沒有未接電話的! ”
老板覺得這位使用古董型號的年輕女孩實在可愛的緊,好心的依照她的要求選了最符合條件的手機
蔡蓉珊原本對那什麽照相幾百萬畫素跟MP3功能的沒興趣,卻因為老板無心的一句玩笑 “可以用男朋友的照片當桌布... ”
她不敢打電話給鐘欣亞只好癡癡的等她打來,手機就是因為三不五時開開阖阖才壞的,只是每看一次就失望一次,鐘欣亞已經一個禮拜沒找她了...
等下次見了面,用手機拍下她的一颦一笑,說話的時候,笑着的時候,吃飯的時候,睡着的時候...
也只能這樣期待着來化解無聊空虛的每一天
她知道那晚打給鐘欣亞的人是在派對跟她說話的短發女子,也明白兩人獨處了一個晚上會做什麽事,雖然懷疑鐘欣亞說不定這整個禮拜都跟她在一起,但她更關心的是
工作很忙 有沒有好好吃飯 身體負荷的了嗎 ...
只不過為什麽連通電話也不打...蔡蓉珊表面上若無其事其實很介意那女人的行蹤,鐘欣亞給了她所有甜酸苦的愛情調味,她覺得自己好像是個初嘗愛情滋味的小女生,徹底領略到Venus, 愛之女神玩弄愛情游戲的本事
她已經成了俘虜,已經連自己的心都管不了了...
像游魂一樣渾渾噩噩過了好幾天,她終于按奈不住跑到鐘欣亞住的地方,晚上7點15分,門鈴按了半天沒人開門手機也關了,也不知道要去哪裏找人,只好鼓起勇氣拿出鑰匙開門,之前都是鐘欣亞有“交代”她才敢過來
在這裏等她好了...蔡蓉珊把屋內所有的燈都打開環顧一會四周, 發現廚房桌子下有一個黑色毛茸茸的東西 鐘欣亞什麽時候養貓了
小黑貓似乎不怕生來到腳邊喵喵叫個不停,睜着無辜的大眼睛任她将它抱起,想必是餓壞了在讨東西吃,蔡蓉珊頓時明白鐘欣亞已經好幾天沒回來了
冰箱還有幾瓶快到期的牛奶,她倒了半碗放在地上,自己也坐下看着它發呆
“乖乖...明天我再過來喂你喔... ”她摸摸小貓的頭,意有所指的說
她在鐘欣亞家裏待到半夜才離去,雖然再等下去沒什麽意思,即使明天再過來也見不到想見的人...
蔡家二老問蔡蓉珊要不要陪他們回臺中探望組父母,她很幹脆的答應了,向學校告了一個禮拜的假,每天跟爺爺早起到公園打拳,陪着奶奶到田裏整理作物,老舊的房子掃的幹幹淨淨一塵不染,連三餐也都是她準備的
找點事做也比較不會胡思亂想...
蔡蓉珊年紀也不小了,長輩自然會關心起她的婚事,一些爺爺的朋友很熱心的要幫她介紹對象,當律師的當醫生的在竹科工作的...奶奶也老愛說要準備多大份的嫁妝給她
她的脾氣雖然很好仍是帶有某種程度的原則與堅持,以前或許會真的接受長輩的安排找個适當的對象結婚了事,但現在忽然了解到一段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是多麽可怕的事,她最擔心的不是來自于親朋好友的壓力, 而是如果有一天鐘欣亞不要她了怎麽辦...
或許人就是這樣,只是一次脫序的瘋狂決定後,已經無法再回頭重拾正常乏味的步調,她心裏滿滿的只在想那女人的下落,什麽時候可以見到她 最近又學了幾道菜想弄給她吃,天氣快要變冷了得改善她手腳發冷的毛病,還有她毫無節制的酗咖啡的習慣也得改一改...以及生理時鐘...每天忙的天昏暗地還那麽晚睡...
這就叫做相思病嗎 ...她越來越不容易入睡了,即使身體已經很疲倦仍是睡的不安穩
夢裏,她在一個白色的房間裏,什麽都沒有只有一張純白的大床,純白的棉被...床上的女人睡的很熟,側卧着的誘人的完美曲線...露出赤裸雪白的背,她輕輕的坐到女人的旁邊溫柔的撥弄那柔順如絲的秀發,女人長長的睫毛忽然動了動,接下來...那只是微微睜開的雙眼,迷蒙卻攝人魂魄深如潭淵的眼神...
她也在女人的身邊躺下...女人挪了挪身體,在她懷裏再度睡去...
蔡蓉珊幾乎每晚都會做這個夢...已經好幾天了, 而且醒來發現自己懷裏總會抱着一個枕頭...還真是叫人越看越不順眼又莫名的怒氣無處發洩,但也只能把枕頭踢下床一個人生着悶氣着
從桃園機場出了關往臺北的路上,黑頭轎車後座的女子無精打采的望着窗外來來去去的車潮,鐘欣亞原本計劃在香港多停留幾天,只是在工作提早結束後卻又匆匆回到臺灣
好久沒見到那塊排骨,不知道她過的怎麽樣 這幾個禮拜連一通電話也沒有她應該很擔心吧...蔡蓉珊就是太聽話了從來不會查勤,也是因為這樣,鐘欣亞心裏多少有些失落,高高在上的女王有時也渴望一些些強勢的愛的表達...
“喂!喂!妳哪裏找啊 ”電話那頭一會就給接起,結果是跟預料中完全不同的語調,老人操着一口地道的京片子
“你好!請問蔡蓉珊在嗎 ”
“你說什麽 大聲一點! ”
“請問蔡蓉珊在嗎 ”老人嗓門很大,鐘欣亞不得已也提高音量
“弄閃 你是弄閃的朋友!她現在在煮飯!你哪裏找等會我叫她打給你! ”
“沒關系!不用麻煩了! ”什麽弄閃不弄閃的,鐘欣亞即使把話筒遠離了耳朵還是可以很清楚的聽到老人的大嗓門, 頓時什麽興致也沒了草草挂上電話
好像太激動了,不只身體熱呼呼的還冒汗,原本懶散的情緒只因為跟老人家大聲回話而激昂,結果她竟不自覺笑了出來
“爺爺開飯啰! ”蔡蓉珊剛弄好晚餐, 把碗筷整齊放好後到客廳叫老人吃飯
“剛才妳的電話!有朋友找妳啊! ”老人拄着拐杖走到餐桌旁
她沒有多想,依依将五個碗盛好飯
鐘欣亞打來的!她到客廳查看手機的時候,有那麽一刻以為自己看走了眼
跑到院子回撥了電話,在等待嘟嘟聲對方接起的時刻,她心裏有點緊張,才幾個禮拜沒見到面,卻生疏到不知道第一句話要說什麽
“妳在臺中 ”
“恩...在我爺爺奶奶這裏...妳下班了嗎 ”蔡蓉珊也不知道是太興奮還是過度緊張,講話頻頻吃螺絲
“我...剛從香港出差回來...現在快到家了,沒什麽事妳去忙吧... ”
就這樣而已 幾個禮拜無消無息只有三句話 此時蔡蓉珊覺得失落感比接到電話之前還要來的更大,她也沒什麽心情回屋裏吃晚餐,一個人坐在院子的花圃邊發呆
“我老家也在臺中,挺熟的... ”駕駛座的司機阿全忽然冒了一句
“恩 ”鐘欣亞頓了頓,不一會明白了阿全的意思
車子重新駛上高速公路,她的心情突然振奮了起來,已經好久不像今天這樣為了見面而殷殷期盼的時候,看着路邊指示牌的飛逝,一塊接着一塊,臺北離臺中不算近也不算遠的距離,在期待的因子下,車程的等待是愉悅的
看到鐘欣亞又來了電話,蔡蓉珊有些賭氣猶豫着到底要不要接,內心天人交戰都戰了幾百回合了,還是很不争氣的在只響了7聲後接起電話
“蓉珊,妳老家在哪 是在市區嗎 ”
“什麽 ”
“我現在過去找妳, 阿全是臺中人,妳告訴我地址他找的到! ”鐘欣亞沒有發現自己口氣變的很興奮,臉上堆滿笑容眼神亮的不得了
蔡家的一群長輩還在納悶蔡蓉珊到院子裏一講電話就是好幾個鐘頭,結果看她匆忙進來咚咚咚跑上二樓,一會又咚咚咚跑下來還換了外出的衣服
“我去找朋友晚上不回來了! ”差點又要穿成拖鞋,她手忙腳亂的綁好球鞋的鞋帶
在門口踱步來來回回,終于看見一輛在熟悉不過的黑頭轎車緩緩靠近,蔡蓉珊迅速的打開門鑽進車裏
“吃飽了吧 ”鐘欣亞難得看她如此學生的打扮
“沒有... ”蔡蓉珊的表情很腼腆卻很放肆的直盯着眼前的女人,因為在光線不足的車裏...鐘欣亞是發亮着的
“那我們先去吃飯好了...讓阿全帶路... ”鐘欣亞挨近她身邊将頭靠在她的肩膀上,蔡蓉珊也很順勢的把她攬在懷裏
汽車旅館...幸好車子可以直接開進每個房間附屬的車庫裏, 否則蔡蓉珊真的沒有膽子這麽光明正大的走進去
“現在的motel設備越來越好... 比飯店還高級呢... ”鐘欣亞對房間內的地中海風的擺設很感興趣,很仔細的研究比較
蔡蓉珊很不自在的坐在特大張的純白的床鋪上頭,拿起床頭櫃上的遙控器打開電視
的确下一秒她就後悔了,怎麽知道一打開竟然是成人影片,雖然她不是沒觀摩過但那是一個人的時候,裏頭的淫聲浪語借着高檔音響的立體聲設備響遍整個房間,她手忙腳亂的用力按着轉臺鍵,結果只是不斷切換不同劇情的...但還是一樣的成人影片
“寶貝,妳很緊張呢! ”鐘欣亞笑着坐到她旁邊接過遙控器轉到正常的新聞臺
“我...沒來過... 阿全哥呢 ”蔡蓉珊是羞的擡不起頭來,這才想到阿全不知道跑哪去了
“在隔壁房間啊!他愛死這裏的按摩浴缸了! ”
“恩... ”
鐘欣亞想到她們第一次的時候...蔡蓉珊也是這麽樣緊張的不知所措宛如是個嬌羞的小媳婦...
“一起洗澡好不好 ”她湊到蔡蓉珊耳邊說
雖是詢問當然由不得她說不,蔡蓉珊手給牢牢牽着帶到浴室裏,那浴缸還真是不小,鐘欣亞扭開了每一個水龍頭,室內漸漸布滿着朦胧蒸氣
“不幫我脫衣服嗎 ”隔着衣服兩人緊緊相擁着,那充滿情欲的放縱的眼神,實實在在的誘惑着蔡蓉珊...心漲滿着幾乎就要爆裂,她情不自禁低下頭...
“甜甜的呢... ”沒多久鐘欣亞将她推開舔了舔唇,明顯就是欲拒還迎的手法,蔡蓉珊只覺得骨子裏也都快給燒了起來,浴缸的水已經滿到溢了出來弄濕她的褲管, 抖着手将眼前的女人脫的精光包括她自己
才那麽一會的吻怎麽可能夠,她不像之前那樣将鐘欣亞摟在懷裏靠在自己身上, 而是讓她背抵着浴缸邊緣,雙手整個人環住她侵略般的狂吻
鐘欣亞也很熱情的回應,自然的勾着她脖子,陶醉的不斷揉着她的背...
不只在浴室留下激情的愛的印記,還轉戰到房間正中央的大床鋪上,鐘欣亞一直避免在浴室裏過于放縱,因為那會讓她頭昏眼花意識不清楚,所以現在沒半點力氣的攤在床上...
第一次,任人為所欲為...全身上下已經不知道被來回吻上幾遍,好像是要把她整個人都給吞進肚子裏,蔡蓉珊将她翻過來壓在她背上繼續親吻着,洗澡前鐘欣亞原本香氣誘人的體味,現在又帶着濃濃的牛奶沐浴乳的甜味...她已經失去了反抗的力量,那雙帶有魔力的手正發狠的摩蹭着她最敏感的地方
“蓉珊... ”鐘欣亞喘着氣很費力的擠出話來,真的差一點就要哭了出來了...那種感覺好強烈,她不想讓自己太過沉醉愛上這種等同于被侵犯的姿勢,不自覺抓着蔡蓉珊的手腕做着無言的抗議,蔡蓉珊已經箭在弦上不可不發, 反倒鐘欣亞抓住她的手成了火上加油的助力...
事後兩人都累壞了躺在床上,鐘欣亞像個軟綿綿的布娃娃給摟着,她不知道現在身旁的人在想什麽,也沒力氣去猜
其實剛才蔡蓉珊原本是有點要小懲罰的意思, 畢竟自己實在咽不下三個禮拜半通電話也沒有的這口氣, 否則她就算向天借膽也不可能對鐘欣亞做這麽“過分”的舉動,只是又有點後悔,她都這麽累了...
“以後不可以再這樣啰... ”這次就饒過妳吧...她當自己是仁慈有度量的君子,側身環抱身旁熟睡的美人,在耳邊比蚊子聲還要小聲的說
“蓉珊!快醒醒啊妳! ”
是誰在耳邊唠叨唠叨擾醒她的美夢,蔡蓉珊瞇着眼不耐煩的起身,鐘欣亞一臉慌張的不停搖着她
“我養了一只貓好幾天沒喂了...不知道它現在怎樣...妳陪我回去看看好不好! ”
不到20分她們便退房動身前往臺北的路上,蔡蓉珊看着鐘欣亞一臉緊張樣子覺得好笑,現在才想到也太晚了吧...要不是那天去她家發現有貓,連回臺中的這個禮拜還每天跑回去喂,那貓可真的要成仙了, 本來她不打算告訴鐘欣亞想說裝做不知道有貓這件事,結果鐘欣亞一回到家竟對着屋子裏“珊珊!珊珊! ”的叫,原來那貓還有個名字!
“對不起喔...你肚子很餓吧 ”小貓咪精神好的很,很溫馴的讓人給抱着,鐘欣亞把它抱在懷裏遲遲不放下
“妳買的嗎 ”蔡蓉珊很好奇,該不會她之後又跑回那家寵物店跟那個男店員買貓了吧
“不是...撿到的... ”鐘欣亞忙着倒牛奶到碗裏頭,現在她可是把貓看的比人還要重要
“幸好牛奶還沒過期...好了快點喝吧! ”牛奶當然沒過期因為那是蔡蓉珊昨天才買的,小貓意思意思喝了幾口就跑到了落地窗邊曬起太陽
“怎麽不喝了呢 ” 鐘欣亞覺得奇怪,這才注意到小貓看起來根本不像餓了很久的樣子
“是不是打掃阿姨有幫妳喂了... ”被冷落在一旁的蔡蓉珊很适時的解答她的疑問,雖然以鐘欣亞精明的頭腦自然會發現這之中肯定有問題,不過現在,看她有點傻氣的樣子還挺可愛的
“這樣啊... ”鐘欣亞開始對着窗邊的貓發呆,思緒突然停擺了一樣動也不動的
“我們出去逛逛好了!也得買點小貓的東西,貓沙...睡的小床...還有飼料!總不能只給它喝牛奶吧! ”
“好吧...我去換衣服... ”可憐的小貓,遇上她這麽一個不負責任的主人,鐘欣亞感到愧疚極了
蔡校長提早銷假回學校上班,她還挺慶幸自己這項明志的決定...幾十份的檔等她批準,大大小小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要由她過目,各處室的主任急着要開會商議校務,還有教育部來的政策公文...雖然還有很多重要的事等着她來解決,但她心裏卻有一件,就算是現在學校忽然要倒了也不能耽誤的事情
每天早上搭公交車上班的路線,好幾年了兩旁的街景幾乎沒有變過,她連閉着眼睛或是倒着背都可以細數每家店的名字跟賣的東西,但是今天當車子經過花店...她看到店員捧着大束鮮花站在冬天溫暖的陽光下...
學校還滿常遇到需要送花的時候,所以有固定的花店承包,蔡蓉珊不想讓熟人知道自己買花的事情,所以到了那家她早上路過的花店
“小姐是要訂花嗎 ”花店的老板娘經驗老道,總能一眼就看出客人的要求
“恩... 對... ”
“是...生日要用的 ”
“也不是...我想請妳每個星期一替我送花到一個地方... ”
“有什麽特殊要求嗎 例如花的種類或是包裝 ”
老板娘問的很詳細,蔡蓉珊沒想到訂束花竟是這麽麻煩的事,怕引起老板娘側目而不敢說的太明,只好說是替朋友代訂
“那是他喜歡的女生... ”
“呵!要追女孩子啊 這樣就不能亂送, 而且款式跟花種最好不能一樣... ”老板娘反倒還比客人興奮,腦海已經策劃起這項重要的任務藍圖
“第一次...我建議送桔梗花... 而且只能送一枝,代表一心一意! ”
“一心一意 ... ”這四個字像是有魔力般不斷地回蕩在蔡蓉珊的心裏
今天的天氣很好,藍藍的天空,溫暖不刺眼的陽光,路上的車不多行人也不多,還有從面包店散發出的甜甜奶油味,以及水果攤裏當季水果的清爽香味...過了很久她才出了花店,悠閑的散步走回學校,路人都看的出蔡蓉珊心情很好,因為她臉上隐藏不住的笑意...
桔梗花...一心一意...聽起來挺不賴的,她喜歡!
鐘欣亞的秘書每天替老板過目數量不少的檔信函邀請卡花束盆栽禮品,這還是她第一次收到最單薄最廉價的禮物...
早上收發室的小姐滿臉疑惑的拿了只包一支桔梗花的單調花束過來,以及一張小卡片...上頭題了鐘欣亞三個大字
會是誰啊 ...知道這件事的人都相當好奇,究竟是哪一號人物這麽獨特 幾乎沒人敢直呼總經理的名諱,區區一枝花搞的比神秘炸彈包裹還要來的恐怖似的
“總經理...有人送花給妳... ”秘書小姐拿着花敲了門便進到老板辦公室裏
“恩... ”鐘欣亞正忙着用計算機分析旗下産業近年營業額
秘書小姐故意把花放到桌子前端,此舉果然引起鐘欣亞的注意,不過這次她看到的不是一大束包裝鮮豔灑滿亮粉各色花種雜集,是單調的近乎詭異的一束很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再哪見過的花...
還有一旁的卡片,跟在普通文具店裏一張10元的小卡片完全一模一樣,要不是那上頭的名字是她本人沒錯,鐘欣亞還真的以為那是送錯了
裏頭的紙卡一片空白沒寫上任何字, 背面的圖案,一只黑色貓咪背對着仰望遠方彎彎的月亮...
她立刻就明白那是蔡蓉珊送來的,停下手邊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修長的手指沿着卡片邊緣不斷來回滑弄着,那是鐘欣亞每一次在思考事情的時候一定會有的動作...
她就像一尊美麗的古希臘神祇雕像, 動也不動的一直想着一些事情...想的是蔡蓉珊,那個單純的女子,是愛上自己了吧...這花叫什麽名字 僅僅只送了一束定是有特別的涵義!
但她一點也不想知道...她的世界早已失去了愛情,心已經不可能會再為任何人感動了...
花給靜悄悄的擺到一旁的小桌子上,卡片安穩的躺在右手邊第一個抽屜裏,鐘欣亞重新回到位子上繼續着她的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