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心酸, 就跟檸檬一樣酸吧
秋天即将轉換成冬天...或許這兩者之間根本沒什麽差別...鐘欣亞每天下班後只覺得天色暗的很快,吹起的風也帶着濃濃的涼意...這天晚上她自行開車前往蔡蓉珊住的地方
住宅區裏的路不寬,硬是要把車開進去也不太妥當,她幹脆把車停在外頭用走的進去
蔡蓉珊拉緊身上的風衣像往常一樣步行回家,天氣好像越來越冷了, 鼻子過敏讓她早上起來不打上10個噴嚏不會罷休,走沒幾步她又拉了拉身上的風衣...
路燈下她家的門口又站了個人...是Peter
(p.s.太久沒出現可能有些人忘了,是蔡校長前任劈腿男友~)
“蓉珊... ”Peter發現是蔡蓉珊回來了趕緊起身,不好意思的對她笑了笑
“你 ... ”蔡蓉珊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最近過的好嗎 妳每天都這麽晚回來... 都在忙學校的事 ”
“恩...你呢 公司的運作還好吧 伯父伯母他們...一切安好 ”
兩人忽然變的很生疏, Peter好像也少了以前盛氣淩人的霸氣...竟有種狼狽的感覺
蔡蓉珊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 Peter好像瘦了很多,記得以前的他很要求自己的儀容打扮,可是現在她看到的,名牌西裝好像是勉強披挂在他身上...沒有半點時尚的味道
“他們很好...蓉珊...我...我要結婚了... ”
“...恭喜你... ”蔡蓉珊也只能這麽說,即使她一點感覺也沒有,但也不想再多講什麽祝福的話...
Peter在跟蔡蓉珊分手後終于踢到鐵板,原本以為只是逢場做戲的女孩以懷孕為由死賴着他不走,還威脅他不得跟其他女人來往, 本想花錢了事孰料女孩的家世背景竟比他還了得
他知道自己錯了,是錯的很離譜...終于知道付出的代價是多麽慘痛...他被折磨的幾乎要精神分裂...這些日子他一直活在自責的世界裏...
為什麽不好好珍惜蔡蓉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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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好好待她...知道嗎... ”蔡蓉珊是真的同情Peter,替他理好襯衫的領子系好領帶
“蓉珊... ”Peter滿腹傷感無所宣洩,在蔡蓉珊面前流下淚來
“我可不可以... 抱抱妳... ”這是他最後一個請求,即使他已經沒有資格這麽做了
蔡蓉珊頓了一頓,最後微笑着張手抱住Peter...讓他把頭靠在自己肩上...就像在安慰受傷的孩子...不管Peter之前做了多少對不起她事...以前的她不懂什麽是愛...以為愛就是包容對方所有的優缺點大小事...現在她才明白...當真正在乎一個人的時候,怎麽可能容忍的了她對別人笑呢
她看到不遠處轉角出現了一個人影,在昏滅不明的燈光下,待她看清楚那個人時...
Peter意識到她的反應正開口想問,蔡蓉珊已經繞過他往前方跑去
“欣亞! ”那人在被發現後又消失在轉角處,蔡蓉珊急忙追上前去
鐘欣亞忽然好後悔自己為什麽要來,還偏偏讓她看到這種景象,心頭亂糟糟的她只想立刻離開這個地方
“欣亞! ”蔡蓉珊拼了命的追,趁鐘欣亞急的掏車鑰匙的時候緊抓着她的手臂
“妳...妳幹什麽... ”其實蔡蓉珊也不知道自己在問什麽
“.........不知道啦! ”
鐘欣亞把她推開坐進車子的駕駛座,想不到蔡蓉珊也擠了進來還把她推到副駕駛座的地方
蔡校長駕照考了7年可是沒上過半次路,就這麽壯着膽子往鐘欣亞住的地方一路開去,她兩手緊抓着方向盤幾乎是比烏龜還慢的速度前進...竟然還想放點音樂以緩和...目前尴尬的氣氛
她趁着等紅燈着空檔轉了廣播頻道,碰巧音樂臺正撥放着歌手曹格的Superwoman…
-是我忽略了妳也會有想要哭的感覺
沒有一種付出應該永遠心甘情願
再給被寵壞的男人最後一次機會
換我忍耐換我等待
不要真的棄權…-
歌詞的涵義是男人對女友的充滿歉意的真情獨白... 對鐘欣亞而言簡直刺耳的要命,自己明明親眼看見蔡蓉珊跟名男子相擁,難道她還想要解釋什麽!
兩人一進到屋裏鐘欣亞立刻甩開蔡蓉珊一直抓着她的手,但蔡蓉珊卻将她一把拉進懷裏
紮紮實實的吻上那薄唇...
“唔... ”鐘欣亞一時掙脫不開只能緊閉嘴唇不讓她更進一步,又受不住蔡蓉珊無理的舌不斷舔弄,下意識在蔡蓉珊的下嘴唇咬了一口, 頓時血的甜味在兩人嘴裏蔓延開來, 對方仍是肆無忌憚的吻着好像什麽事情都阻擋不了她一樣,鐘欣亞瞪大了眼睛心想這女人真的瘋了...
蔡蓉珊當然不會笨到讓她白白咬這麽一口,舌頭伺機探入對方嘴裏,鐘欣亞給吻的幾乎就要支撐不住,整個人挂在蔡蓉珊任憑她的任性妄為...腦海中像是跑馬燈不斷閃過所有她們的畫面
第一次見面蔡蓉珊笨拙的反應...第二次見面她們在飯店套房裏喝酒...第三次...她們上床了...她出差回國後蔡蓉珊來接她...在床上她們配合的天衣無縫...蔡蓉珊第一次唱歌給她聽的時候...第一次對她使小孩子脾氣第一次吃醋的那一天...
她想念蔡蓉珊的好,想念她的溫柔想念她的霸道...她真的好想她...
蔡蓉珊發覺鐘欣亞不再抵抗也稍微放松抱住她的力道,事實上鐘欣亞是真的沉溺在這場熱吻之中...不自覺松開握緊的拳頭攀在對方的肩頭上響應着
客廳桌上的手機很不适相在這個時候吵鬧起來,鐘欣亞心頭一驚用力推開蔡蓉珊甩了她一個比手機鈴聲還要響亮的耳光,然後她立刻就後悔了, 抖着手看到蔡蓉珊錯愕的臉上漸漸發紅的巴掌印子
她抓起客廳桌上的手機,但發麻的手卻怎麽也打不開手機蓋子,那鈴聲仍是吵鬧的令人心煩...鐘欣亞心一橫把手機狠狠的往牆上一摔,手機頓時四分五裂
“妳走!我不想再看到妳! ”破碎的聲音仍消弭不了她內心的波濤洶湧,鐘欣亞跪在地上歇斯底裏哭喊着
蔡蓉珊也被她的舉動給驚駭住...雖然她不願離開但難保鐘欣亞下一步會不會做出傷害自己的舉動...已經失去理智的人千萬激不得...
她聽話的轉身開了門真的走了...那一巴掌讓她腦袋一片空白耳朵不停的嗡嗡作響完全聽不進任何聲音,現在的她看起來狼狽極了,嘴唇腫脹又帶着血絲...也不怕吓到人,宛如行屍走肉般踉跄的步伐一步步走出大樓...
鐘欣亞在陽臺目送蔡蓉珊孤單落寞的背影,後者走的很慢很慢...忽然看到她似乎停了下來,鐘欣亞心頭一緊
“回頭好嗎...不要離開我... ”她好希望世上真有心電感應這種事
蔡蓉珊此時只是一個很小的人影又是背對着,大概也只猜的出她現在躊躇在原地沒有向前...但鐘欣亞還是失望了...蔡蓉珊雖然停頓了很久最後仍是邁開步伐頭也不回的走了
今夜的風很冷...但有些人的心更冷...
以為時間是暫時不動,卻又恍然大悟已經悄悄流逝在自己的手裏...蔡蓉珊有時會覺得好像真的只是一場夢罷了...她鮮少想起跟鐘欣亞過去的一切,似乎那幾個月的記憶是空白的...但她發呆的次數變多了...一個人的時候只是單純的眺望着遠方都可以消磨掉好幾個鐘頭...她覺得自己的心好像只是個洩了氣的幹扁氣球...即使她努力的想讓自己快樂,但心裏的破洞仍是存在那也只是枉然...
“蔡小姐嗎 我是花店的老板娘啦!妳這個禮拜的卡片還沒拿過來呢 還是妳朋友只要送花就好了 ”
“恩...花先別送了...到時看情形我再通知妳... ”蔡蓉珊說完直接挂上電話,她心裏也很矛盾是否該徹底了斷這一段情...
還是把心思放在學校吧...記得過不久就要召開全國校長大會,她得把資料準備妥當
“林秘書 去年校長大會的報告妳拿給我好嗎 ”蔡蓉珊想參考一下去年的會議紀錄,敲了秘書室的門走了進去
“好的請等一下! ”秘書小姐還在吃她的早餐,立刻起身到櫃子翻出去年的會議報告
蔡蓉珊在一旁等着,不經意瞄到秘書辦公桌上的報紙,上頭鬥大的标題
-Greese總裁夜會情郎!!!–
.........................................
“校長,資料在這裏... ”秘書小姐很快就翻出資料遞給蔡蓉珊
“恩...好謝謝...那個... 報紙借我看一下好嗎 ... ”
“當然好啊,校長先拿去看吧! ”
蔡蓉珊手勁不小的将報紙翻開,鐘欣亞的個人照大大的印在上頭,頭版照片刊的極大,整個版面都是标題所謂幽會的情形
國內電子業龍頭第二代...留美博士...淩晨兩點男子駕駛高級房車載着鐘欣亞回到她的住處...兩人獨處6個小時...隔日上午九點零6分男子獨自駕車離去...
報紙內頁完全是在分析兩人的家世背景,連男子從小學到高中,甚至出國留學拿了幾個博士也報導的清清楚楚
“搞什麽啊!一看就知道是個花心鬼! ”蔡蓉珊狠狠的把報紙摔在桌上,那記者是在亂寫什麽!什麽郎才女貌門當戶對!
秘書小姐整理好今天收到的信件公文正準備敲校長室的門,只是...她有沒有聽錯啊 蔡校長在怒吼!她好奇的将耳朵貼上門板...果然不錯!那真的是校長的聲音耶!怎麽一向溫柔婉約脾氣好又很有氣質的校長...在罵髒話啊
“林秘書!校長今天有來嗎 ” 午餐時候所有教職員都聚在專屬的員工餐廳用餐,廚房阿姨一直不見校長來打菜心裏覺得納悶,她扯着嗓子叫住剛從面前經過的校長秘書
所有老師也都擡起頭來,這才發現校長還沒出現
“有啊...可能在忙吧...我替她打一份送過去好了... ”
“那麽瘦還不吃東西...以後怎麽生小寶寶啊... ”廚房阿姨也算是看蔡蓉珊長大的長輩,舀了滿滿一大匙的菜堆在餐盤上
蔡蓉珊沒有待在辦公室一個人跑到頂樓吹風...手上握着一罐也不知道去哪生來的啤酒,心想自己大概是全臺灣最不稱職的校長了...但這又有什麽關系...以前她覺得啤酒好苦難喝極了,但現在...就算是最苦的苦茶她也能夠喝的面不改色吧
“校長再見! ”
“恩... ”
“校長再見! ”
“恩... ”
“校長再見! ”
“恩... ”
“校長再見! ”
“恩... ”
............................................
放學時間是學生們最高興的時候,總是一路開心的嘻笑玩鬧出了校門口,蔡蓉珊站在大門旁看着一個又一個離開的學生
或許同學們會覺得奇怪,今天的校長好像怪怪的,是心情不好嗎 之前都是笑容滿面的叮咛他們早點回家而且表情也不會這麽嚴肅...是被人家倒會了還是有人欠錢不還啊
蔡蓉珊自然不是故意要臭臉給人看的,今天只是不多話笑容也比較少而已,還有點恍神不小心闖紅燈被警察大哥口頭警告...以及在公交車座位上放空完全無視于站在一旁行動不便的老人...
“小姑姑回來了~ ”剛滿3歲的可愛小女孩沖到門口迎接她最喜歡的姑姑, 抱着姑姑的大腿吵着要抱抱
“乖... ”蔡蓉珊只是摸了摸她的頭一臉漠然的走上樓進了房間...留下一臉莫名其妙的小女孩
她午餐沒吃晚飯也不見人影,一個人鎖在房內家人也不知道到底怎麽了
其實還是很在意...原來占有欲是很可怕的東西...根本是一種變态的疾病嘛...
今晚鐘欣亞到了她熟悉的酒吧,在吧臺開了瓶專屬自己的XO一個人默默的喝...今天酒吧很冷清,算來算去也只有三桌而已, 吧臺自然是一個人也沒,酒保閑的在一旁擦拭玻璃杯
她趴在吧臺上看着杯裏黃澄澄的液體,正伸出手想拿起杯子再喝一口時...
“Xo真有那麽好喝嗎”
蔡蓉珊笑吟吟的坐到一旁,揮手示意酒保過來
“Tequila! ”
鐘欣亞茫然的盯着她沒有說話,直到酒保送來了蔡蓉珊點的酒之後
“妳又不會喝酒... ” 她皺着眉頭說,覺得眼前的人影好像有點模糊...是醉了吧
“最近覺得Tequila味道挺好的... ” 蔡蓉珊仍是那付貫有的微笑,舔了鹽巴後一口飲盡小杯子裏的酒,又迅速咬了口檸檬,結果臉皺的跟個肉包子一樣
也不知道是在品味還是酒太辛辣了,鐘欣亞不禁笑了也一口把杯裏的酒喝幹
“呼!夠嗆!再來一杯! ”蔡蓉珊似乎是意猶未盡又點了一杯
“喝喝看... ”她将小酒杯跟裝着鹽巴及檸檬角的盤子遞給鐘欣亞
“我喝過了...不太喜歡它的味道... ”鐘欣亞再度斟滿了酒杯并沒有理會
“再喝一次...一小口就好了... ”蔡蓉珊眼神卻是很期待對方可以喝下這杯酒,盡是鼓勵的口氣
鐘欣亞奈何不了她,配合的也舔了鹽巴先咬了口檸檬,但還未入口的酒卻給蔡蓉珊搶走一口喝完了
“......... ”她滿臉困惑的看着蔡蓉珊,嘴裏又是鹹又是酸的味道
“眼淚是鹹的...心酸...就跟檸檬一樣酸吧... ”蔡蓉珊把玩手中的小酒杯,顧左右而言他
“欣亞... ”她口氣很溫柔的叫着鐘欣亞的名字
“我要結婚了... ”
“我未婚夫在外頭等我...我得走了...妳別喝太多酒早點回家... ”
像是陣風來了又去,鐘欣亞看着酒保依依收走了錢、酒杯、盤子...
眼淚是鹹的...心酸...就跟檸檬一樣酸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