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青飛中學 ...
“天玮，你也來這裏吃飯了啊？”部花吳甜甜對程天玮姿态親昵地笑問道。
望着一向對自己愛理不理的部花這一反常态的模樣，程天玮沒有半點愉悅感，只覺得吳甜甜不住飄向衛奕宸的目光刺眼極了。
而吳甜甜顯然也沒有要程天玮必須回答的意思。
只見她“驀地”看到了衛奕宸，紅着臉嬌羞地驚呼出聲：“啊！衛少！你和天玮也認識啊！”
衛奕宸：“……”
沒想到現在才十五歲的少女就有往演藝圈發展的愛好了。
無語片刻，衛奕宸看出程天玮不太高興，便幹脆故意無視了吳甜甜。
步伐向食堂外邁動的同時，他面向程天玮柔和了面色：
“你是叫天玮嗎？”
程天玮聽到自己的名字被衛奕宸親密地叫出，又從衛奕宸的冰山臉上看出了一絲難得的溫柔，心下不免有些飄然起來，一時間哪還記得吳甜甜這幾個字怎麽寫，更別說因為吳甜甜繼續讓自己不愉了。
見衛奕宸擡步往前，程天玮下意識地便小跑幾步跟了上去。
“嗯，我叫程天玮。”少年未長成形的微圓杏眼輕輕彎成了可愛的月牙狀。
“衛奕宸。”
衛奕宸取出手機，在備忘錄上打出自己的名字，進而遞給程天玮觀看。
程天玮湊到衛奕宸身側，接過手機默默将衛奕宸三字刻在腦中時，也沒忘記把自己的姓名用手機輸出。
“我的名字是這樣寫的。”
兩人交談間，踩着相同的步伐漸漸遠去。
一高一矮兩個同樣修長的身形和諧地貼近在一起，周身散發着滿滿的不容外人插足的訊號。
識別到那種訊號，吳甜甜不由得落寞而不甘地轉身離開，如她有着一樣想法的人也都蔫蔫地歇了她們蠢蠢欲動的心思。
真可惜啊……第一次有機會可以和男神近距離接觸，結果被一個臭男人搶先一步！
諸多心智過于成熟的少女們這樣想到，對勇于搭讪的程天玮各種羨慕嫉妒恨。
而此時，衛奕宸已經領着程天玮來到了校門外。
“你是步陽中學的？”
衛奕宸佯裝着對程天玮一無所知，卻是得到了程天玮那好似風馬牛不相及的一句答話。
“我是好學生！”
程天玮漲紅着臉，對衛奕宸鄭重其事地說着。似乎是怕衛奕宸不相信，程天玮連忙又強調了一遍。
“我是說真的！”
饒是對程天玮了解深刻到——都能猜出程天玮今天穿的是什麽顏色什麽款型的內內——的衛奕宸，在聽到程天玮的答話後，都是愣了一會才想明白程天玮說那兩句話的緣由。
無非是不希望自己對他感官不好。
不想自己誤以為程天玮一個外校的人會出現在青飛，只是由于程天玮是不學無術的小混混。
雖然事實也很相近了，但程天玮可遠遠不是外面那些妖豔賤貨可以比的。
至少程天玮曾經是學霸，肚子裏存貨很多；他會混日子也是因為他真的不差錢，也真的是對未來迷茫而沒有目标。
“嗯，我相信你。”衛奕宸淡笑着擡手揉向程天玮的發頂。
程天玮眼眸微亮地望着衛奕宸，腦袋不由自主地便蹭了蹭衛奕宸的手心。他濕漉漉的微圓杏眼中寫滿了信賴，此時的程天玮好像一只求抱求領養的小奶狗。
衛奕宸便又順從心意，在程天玮嫩白的臉頰上輕捏了一下。
親近的動作做的自然而然，兩人也都沒有半分或勉強或不習慣的意思。
但是感受到皮膚上滑過的細膩觸感，程天玮卻莫名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伸手摸了摸自己被捏的臉頰，又擡眼看了一眼身前比自己高一頭的少年，心中暗自将衛奕宸分類到了單獨特殊的區域。
一見如故，這所說的就是他們吧。
程天玮解釋不了自己為什麽會對衛奕宸源源不斷地升起想要親近的欲想，便只能猜想他産生這種變化的原因是因為他太渴求親情、也太過孤獨，而偏偏衛奕宸看起來太過美好溫暖……
程天玮慶幸。還好不知道為什麽衛奕宸好像瞎了眼一樣、對他也另眼相看了，他可要趕緊趁衛奕宸眼睛沒好之前，把握住機會和衛奕宸拉近距離才是。
怎麽說也要交個朋友。
而衛奕宸絲毫想不到自己在程天玮心裏是瞎了眼的存在。
畢竟他就算再了解程天玮，他們現在也是兩個有着獨立思想的個體，他也不是程天玮肚子裏的蛔蟲，哪可能那麽容易透過程天玮的皮囊看到他腦中的想法。
他此時只是在琢磨程天玮臉頰的手感。
——還是太瘦了，不然手感肯定會更好。
衛奕宸低頭看着個子只起到自己胸口的瘦小少年。很難想象得到：
就是這樣的少年，如果沒有自己，他還會在幾年後那樣一個孤立無援的境地裏，迅速抽長身體、褪去所有幼稚天真，成為一個世俗的大人。
但現在有了自己在這裏，程天玮就再也不必面臨所有殘酷與苦痛，不必逼迫自己承擔自己本不該承擔的任何一切了。
——他會像其他同歲數的少年一樣，安然順遂地成長的。
衛奕宸在心底默默許下承諾。
照顧幫助程天玮的想法，從來沒有因為見到了真人而有絲毫減退的跡象，反而隐隐有愈演愈濃的趨勢。
理了理心緒，衛奕宸對身前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人開口問道：
“你接下來要做什麽？”
“我……”
程天玮心下一緊，他現在還沒有半點成為男神朋友的頭緒啊！
男神這是要下逐客令了嗎！
“我還沒想好。”程天玮苦惱地撥弄着自己的頭發。
“如果沒事情的話，要不要陪我去理發？”
衛奕宸勾了勾唇角，意有所指道：“我想好學生應該都會知道學校不允許染發的，所以我只打算簡單地剪短頭發。”
“！！”
程天玮腦中驀地炸開。
想想他剛才做了什麽蠢事？？頂着一頭紅色亂毛跟男神說他是好學生嗎？？！
他的心怎麽能那麽大！
程天玮很想趕緊從衛奕宸眼皮底下溜掉，但他又舍不得這送上門來的好♂朋♂友培養時間，再加上他确實想要改變自己在衛奕宸眼裏的形象，他最後便漲紅着“厚臉皮”，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
“嗯，我也覺得染發很不好。上次好奇地把頭發染紅了，現在我可後悔了。”
“那就走吧。”
衛奕宸忍住想笑出聲的沖動，不然萬一把程天玮給笑跑了，他下次再想名正言順地和他相處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兩人随意找了一家附近的理發店，衛奕宸任由理發師把自己的發型鼓搗完，便專心在一旁陪着程天玮把頭發染回黑色，他對自己的新發型倒是不怎麽在意。
反正他的臉好看，發型多醜都能駕馭得了。更何況他會想要理發，也不過是為了給程天玮一個染回黑發的理由罷了。
雖然程天玮唇紅齒白的，對他來說就算一頭紅發也看起來很好看，但那畢竟不适合他現在的學生身份，會讓他遭受太多不必要的異類眼光。
想想他就有些心疼，舍不得。
衛奕宸目光專注地落在程天玮的臉上，對程天玮仿若充滿了無窮盡的好奇心與興趣，看着程天玮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他每每都會覺得有些神奇。
并且每一次他的想法也都會有所改變。
如果說最開始程天玮只是他所想拯救的過去的自己，那麽現在，程天玮則是他想幫助的、有着和自己相同遭遇的可愛少年。
也是他無處安放的情感的唯一寄存點。
仿佛是轉眼間，紅發少年就在衛奕宸的見證中變成了黑發少年。
柔順的黑發服帖地垂落在程天玮頭上，幾縷碎發覆在少年光潔的額頭上，至純的黑襯着瑩潤的白，有着如玉的清潤美感。
恍惚間，少年本就出衆的五官都仿佛更加耀眼了。
衛奕宸不由得看得一怔，在發現那對曜黑的瞳仁中有着自己清晰的形影後，他便更是直接出了神，直到程天玮出聲打斷他的思維發散：
“你覺得新發型怎麽樣？”
“很好看。”衛奕宸唇邊勾起一抹淺笑，并不吝啬自己客觀的贊美。
“我也覺得不錯。”
得到肯定，程天玮開始對着鏡子自我欣賞起來，俗稱……自戀。
衛奕宸卻是想到了什麽，臉上一道古怪之色一閃而過。
原來他這麽小的時候就有自戀的苗頭出現了，難怪他總是忍不住對程天玮心生喜愛之意。
看樣子他偶爾覺得程天玮可愛也很正常了。
唔，看着鏡子裏現在的自己，他也覺得挺帥的。
所以……想對程天玮好一點，好一點，再好一點什麽的……
也都很正常吧？
衛奕宸暗自得出了肯定的答案。
作者有話要說： =v=改了個bu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