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點火

祁竹生的态度非常坦蕩,說明他是真的覺得奇怪,沒有別的想法。

夏宸聞言立馬回過了神,擡腳硬着頭皮走了過去,幾步路讓他走得跟上刑場一樣,夏宸生怕自己表現出來什麽不該表現的心思讓祁竹生嫌棄,以至于他連頭都沒敢擡。

祁竹生見狀更加疑惑了,待夏宸走過來後,他略帶關切地問道:“天氣有點熱,你不舒服嗎?”

因為兩人之間的身高差,他說話的是時候是仰着頭說的,夏宸不低頭還好,一低頭反倒是把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給看完了。

年輕人基本上沒法招架這種程度的沖擊,夏宸只感覺一陣熱血沖上了他的大腦,差點把他的鼻血給沖出來。

但是祁竹生那雙略帶擔憂的清澈眼眸又仿佛如一碗清涼的水,兜頭澆在夏宸滾燙的心頭,給他帶來了暫時的清明,但終歸只是杯水車薪。

理智和某些不可言狀的本能糾纏在一起,夏宸陡然閉上了眼,聲色發緊且異常平靜,宛如火山爆發前的寂靜:“沒有,您有什麽需要我幫助的嗎?”

即便夏宸故意裝出一副無事發生的樣子,但不經意的敬語還是暴露了他異樣的狀态。

祁竹生眉心一跳,但見他不願多說也就沒再多問,轉而垂眸看着旗袍的拉鏈道:“旗袍有點緊,拉鏈有點拉不上。能勞煩你幫我拉上嗎?”

夏宸現在滿腦子:我是誰?我是不是在做夢?騙人的吧,我靠?

不過即便他的靈魂已經飄上了天堂,他的肉體還是下意識回道:“願意為您效勞,先生。”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後,夏宸的靈魂總算回來了一半,他用所剩無幾的理智消化了眼前的事實,而後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擡起了手。

祁竹生是真的想趕緊把拉鏈拉上,畢竟這種被衣服卡住的感覺着實不太美妙。

為此,他非常配合地側了側身,以便夏宸動作。

然而他這個不經意的動作卻使兩人之間本就所剩無幾的距離再一次被拉進,這下子導致祁竹生的右半邊身體幾乎撞到了夏宸的懷裏。

夏宸心下一震,恍惚中他聞到了一陣淡卻冷冽的清香,心下陡然升起了一個想法:這就是聖人來了也頂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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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若是旁邊有鏡頭的話,兩人的動作落在旁人眼中幾乎相當于暧昧至極的擁抱。

奈何因為祁竹生在換衣服,所以當夏宸推門走進來的時候,攝像師并未跟進來。

因此被一同擋在外面的觀衆們激動不已,他們的心情和此刻的夏宸恐怕也沒差多少,從彈幕的盛況便可窺探一二:

“啊啊啊夏宸你行不行!你有本事抱老婆,你有本事開門啊!”

“Big膽,居然敢直呼茶總大名”

“二營長,你他娘的意大利炮呢?把這個破門給我轟開!”

“怎麽沒動靜了,攝影師給點力啊,往前走兩步啊”

“人家倆正經換衣服呢,別鬧”

“《新概念正經》”

“啊啊啊啊有什麽是我這個尊貴的vip不能看的啊!”

“我急得上蹿下跳,跟個他媽猴子一樣,戀綜害人不淺!”

如果觀衆們真的看到了門後的場景,恐怕很多人會激動得難以自己,可惜他們看不到。

在萬衆矚目的門後,夏宸抿着唇聚精會神地看着手下的布料,他一手拽着旗袍的下擺,一手捏着拉鏈,小心翼翼地想把拉鏈給拉上去。

但祁竹生的肌膚白皙到晃眼,搞得夏宸一害怕把他給勒疼了,二則擔心自己的手碰到他的身體。

兩難之下,夏宸進退失據,手上不敢用力,背後的汗卻逐漸冒了出來。

偏偏這個時候某個完全在狀況外的人還要來添一把火:“可以稍微用點力。”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這話的歧義宛如一捧幹柴,直接投進了夏宸本就熱烈不堪的內心,烈火烹油般點燃了他的理智。

夏宸猛地閉了閉眼,下一秒,他極快地睜開了眼,手上驟然發力,一下子就把剛剛卡了半天的拉鏈直接拉到了最頂端。

力度之大讓祁竹生為之一頓,不過沒等他開口,夏宸便連忙往後退了兩步道:“先生,已經拉好了。”

說話間他的眼神沒敢往祁竹生臉上看,卻也不舍得往別處看,最終只能退而求其次放在了祁竹生的腰腹間。

但很快夏宸就發現了,這其實是一個無比錯誤的決定。

祁竹生見他突然撤的那麽遠,愣了一下後問道:“我穿這個……很奇怪嗎?”

這話簡直就像是最富貴的人在問別人自己是不是很窮一樣,搞得本就迷糊的夏宸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

祁竹生的腰本身就細,方才拉不上拉鏈也主要是因為男性的骨架要比女性大一點,此刻那截窄腰被天青色的旗袍一襯,窄卻不失力度的腰腹瞬間就成了某些漫畫或者小說裏描繪的絕對領域。

更為要命的是,随着他的動作,他細而勻稱的小腿在下擺的開叉間隐約可見,男性雙腿的力度和女性服裝的柔美巧妙地融合在了一起,共同勾勒出了一幅極具沖擊力的畫面。

夏宸略顯緊張地移開了視線,祁竹生見狀真的以為自己穿旗袍不好看,略顯失落之餘他倒也沒自怨自艾,反而開口道:“雖說不好看……總歸是願賭服輸,希望大家看了別怪我。”

夏宸這才意識到祁竹生是真心實意地在懷疑自己,一時間也顧不上別的了,連忙開口道:“便是月神也不一定有你美麗,先生你簡直就是滴……那什麽,天神下凡!”

用美麗來稱呼男人總感覺怪怪的,但夏宸一個混血,好像也不能對他要求太嚴苛。

祁竹生也是反應了幾秒才意識到夏宸想說的是谪仙,于是他忍俊不禁道:“那字念‘zhe’,谪仙。”

當代高學歷文盲也沒因為這個不好意思,反而連聲贊嘆道:“沒錯,就是那個意思。這身旗袍跟先生簡直就是絕配,你要是不信,可以去照一下鏡子。我活這麽大就沒見過像先生一樣好看的人。別老聽趙乾那個有眼無珠的狗東西亂說話,你要是不好看,那天底下恐怕就沒有好看的人了!”

夏宸的架勢簡直恨不得當場寫一篇論文來論證祁竹生的好看,祁竹生被他如此執着的架勢給感染到了,神色都為此柔和了幾分:“此話當真?”

夏宸就差對天發誓道:“當然,肺……那個,肺腑之言!”

難得他還能說出一個囫囵的成語,祁竹生忍俊不禁,笑意攀上了他的眉梢。

祁竹生的經歷中不乏為了他的作品而恭維他的人,但他分的清什麽是虛情假意的奉承,什麽是真心實意的誇贊。

年輕人的一腔熱血終歸是燙平了一些祁竹生心中的妄自菲薄,于是他聽從夏宸的建議,擡腳走到落地鏡前打量起了自己。

出乎他的意料,這身略顯狹窄的旗袍穿在他身上的效果居然真的不錯。

天青色的旗袍本就自帶一股韻味,祁竹生的氣質沖淡了旗袍本身的女性特征,同時又加重了旗袍的這股文化韻味,使得他看起來驚豔而不媚,雅致而不單調,端莊但不古板。

趁着祁竹生窺鏡自視的時間,夏宸在他身後長長地松了口氣,并且用盡全身精力讓自己某些不該熱的血冷了下去。

當該熱的不該熱的血都冷下去後,夏宸擡腳走到祁竹生身邊笑道:“怎麽樣哥哥,我沒騙你吧?”

祁竹生也不矜持,直接了當地點了點頭道:“效果還算可以。”

夏宸故作不滿道:“這樣叫還算可以啊?恐怕一會兒哥哥出去,不少人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祁竹生被他如此誇張的比喻給逗笑了:“哪有這麽誇張。”

夏宸勾了勾嘴角道:“哥哥不信?那不如我們打個賭?”

祁竹生聞言帶着笑意掃了他一眼:“動不動就打賭,可見夏總骨子裏是個賭徒。”

夏宸不以為然道:“怎麽可能,我做事情,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我是不會輕舉妄動的。”

祁竹生卻笑着搖了搖頭:“若是真如你所言,你便不會跟我這麽一個一無所有的人簽協議了。”

夏宸語塞,片刻之後他想給自己找補,祁竹生卻收斂了神色道:“閑言少敘,我們還是快出去吧。”

夏宸還想說點什麽,但是見祁竹生的态度溫和卻堅定,最終也就沒再堅持給自己辯白,而是點了點頭道:“也是,攝像大哥也在門外等了有一會兒了,是該出去了。”

祁竹生聞言一愣:“攝像師也跟着上來了?”

夏宸理所當然道:“這可是個直播節目,攝像師當然要跟着進來了。好了,趕緊讓他們看看我的祁先生有多好看,我可是迫不及待想看那些人掉眼珠子的場面了。”

說話間,夏宸扶着祁竹生的肩膀把他往門口推了過去。

聽到年輕人毫不避諱的發言,祁竹生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最終還是順着夏宸的力氣走到了門口。

兩人走到門口時,夏宸一只手依舊搭在祁竹生的肩上,另外一只手則頗為紳士地替他拉開了門。

當腳步聲從屋內由遠及近地響起時,在門外等了許久的攝像師立刻便把鏡頭拉了過來,無數在直播間翹首以盼的觀衆立馬坐直了身體,但下一秒他們便被祁竹生驚豔到直接愣在了電腦前。

這種沖擊不是對于單獨的個人來說的,整個直播間的彈幕都為此停滞了幾秒,直播的視頻上罕見地出現了空白,一直到幾秒之後,仿佛是要把前幾秒的空白翻倍填滿一樣,彈幕終于傾瀉而出:

“啊啊啊啊我直接驚豔到失語,我他媽都不知道該怎麽誇了啊啊啊”

“卧槽卧槽,卧槽!!”

“節目組,聽我說謝謝你,給您磕頭了節目組梆梆梆”

“太美了,這個青色也太美了我靠,這個美是人間能看到的嗎,我靠我不會已經死了,這是天堂吧?”

“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千言萬語彙作一句話,麥外敷!!!”

“可惡啊,夏總這個表情,這個搭在祁先生肩膀上看似不經心的手,豈可修,這厮是在跟我們炫耀吧,一定是吧!”

“茶總:我摸得着,你們只能看着,诶,羨慕吧?羨慕就對了!”

“怪不得夏總進去之後就跟唐僧進了盤絲洞一樣,半天不見出來,他媽的詭計多端的年下攻”

“哈哈哈哈哈神他媽跟唐僧進盤絲洞一樣,祁先生:說誰蜘蛛精呢,你禮貌嗎?”

“什麽蜘蛛精,我們祁老師分明就是嫦娥!月宮的神仙美人!!prprpr”

“懂了,內涵影帝是二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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