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我要把沙漠變綠洲
“小蓠回來了？”廖楚欣看到女兒回來了，笑着介紹人，“這是我閨女，用維語怎麽說來着……好像是，可孜姆！”
坐在廖楚欣對面的維族女人，眼球混濁，什麽都看不到。
但是臉上，卻洋溢着歡快的笑容，她只會說維語：“小姑娘，你好。”
“你一定是哈桑哥哥的媽媽吧？”葉蓠笑着伸出手，讓維族女人握住。
維族女人笑着點頭：“你的聲音真好聽，就好像你們外鄉人的百靈鳥。雖然我從來沒聽過百靈鳥的叫聲，但我覺得，一定就是你的聲音。”
“這是古麗大嬸。”廖楚欣介紹完，又向葉蓠介紹古麗大嬸身邊的小姑娘，“她叫茹仙阿孜娜·薩迪克，是哈桑的姐姐。”
葉蓠的目光落到茹仙的臉上，剎那間被驚豔了。
茹仙有一雙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下，是一雙小巧的紅唇。
頭發微有些黃，卻增添了她的西域情調。
笑時，露出晶瑩的貝齒。
美得如同鮮花。
茹仙在維語裏是明亮、清晰的意思，阿孜娜是星期五。
這個名字合起來的寓意，真的非常好。
“茹仙姐姐，你好。”葉蓠笑着打招呼。
茹仙有些羞澀的站起來：“小蓠你好。”
茹仙會說甘隴方言，葉蓠聽起來不那麽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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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她們聊了一會天，葉蓠這才知道，原來哈桑和茹仙的父親是一位開學阿訇。
當年因為急病身亡。
哈桑家裏以前的生活也是挺富裕的，直到父親去世，母親哭瞎了雙眼，就此敗落下來。
“你們先在漱雪的地窩子裏住下，讓漱雪和哈桑住到竈房裏去。”廖楚欣笑着做了決定。
古麗大嬸連忙拒絕：“這不好吧？我們怎麽可以住在主人的房間裏？我們一家三口住在竈房裏就行了。”
“沒啥好不好的，就這樣決定了。”廖楚欣站起來，“我去做飯。”
“我幫你。”古麗大嬸也站了起來。
廖楚欣猶豫了一下：“你能看到嗎？”
古麗大嬸笑了笑：“隐約能看到，請一定要讓我露一手，我做的庫賣西囊很好吃的。”
庫賣西囊？廖楚欣還沒有吃過，有些好奇：“這是怎麽做的？”
“是用沙子做出來的，說起來很麻煩，其實很簡單哩。就是把沙子燒熱，然後把囊放到上面。”古麗大嬸一邊說着，一邊往竈房的方向走。
此時，竈房已經收拾出來了，重新擺了鍋碗瓢勺。
兩口大水缸也刷幹淨，注滿了水。
古麗大嬸舀了水，仔仔細細的将手洗幹淨：“我們帶的有麥粉，就用我們自己的麥粉做。”
廖楚欣并沒有阻攔，她知道這是古麗大嬸在盡力維持體面。
古麗大嬸在揉面，茹仙就在一旁打下手，動作幹淨利落，一看就是經常做活的。
葉蓠走到竈房，好奇地看古麗大嬸做囊。
庫買西囊就是先打成囊餅，然後将沙子燒熱，将庫買西囊放在沙子上面，再用沙子蓋住。
見到葉蓠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茹仙笑着解釋：“這是我達達在世的時候，去別的地方頌經，那裏的人招待他的一種食物。”
提起父親，茹仙臉上帶了惆悵之色。
“那裏的人都用火塘做飯，和咱們這裏不太相同。”茹仙很快就收斂住神情，繼續和葉蓠介紹庫買西囊。
“還可以在庫買西裏打入雞蛋和新鮮的羊肉，這種是招待貴客的，叫做索乎提庫買西。”
葉蓠聽得津津有味，出聲贊美：“茹仙姐姐，你知道的真多。”
茹仙羞澀的垂下頭：“是我達達教的。”
“你識字懂漢語嗎？”葉蓠好奇的問。
茹仙微微颌首：“只會一點。”
見她一直很不自在，葉蓠想了想：“那以後每天晚上，你可以教我們識字嗎？”
“教你們識字？”茹仙偏過頭，一雙深邃眼眸中帶了意動。
如果教葉蓠他們識字，自己就不算是白住在葉蓠家裏了。
雖然表面上來講，自己家是來幫葉蓠家蓋房子的。
但實際怎樣，茹仙心裏很清楚。
是葉蓠家看到自己家生活困難，想幫自己家一把。
廖楚欣在外面也聽到她們的談話，笑着走過來：“你就随便教小蓠和小澤識幾個字就好，每天晚上做完農活，可以教一會。”
廖楚欣深吸口氣：“好香的囊啊，古麗大姐，你手藝真好。”
古麗大嬸聽到廖楚欣誇她的囊做得好，很是高興：“喜歡就好，我也就是瞎弄哩。”
囊做好，廖楚欣切了半顆白菜。
又打了一鍋玉米糊糊。
給古麗大嬸一家三口盛，他們死活不肯喝：“我們吃庫買西喝點水就好。”
他們不肯喝，廖楚欣也不強迫他們，便只給自家盛了。
古麗大嬸一家很是矜持，都不肯夾葉蓠家的白菜，只是一口一口吃着囊。
廖楚欣實在是看不下去，硬是把菜夾到他們的囊上面，他們才吃下去。
吃完了飯，葉廣祥和葉蓠去喂大黑大黃他們。
剛把空間水倒進桶中，原本玩得很開心的肉肉，跟發了瘋似的扒水桶。
一邊扒一邊嗷嗷叫。
“小肉肉，如果大黑不肯讓你喝！我也沒辦法。”葉蓠笑着後退，把選擇權讓給了大黑。
大黑看了一眼肉肉，又看了一眼葉蓠，低頭開始喝水。
喝了半桶，就把桶給讓出來了。
只不過，葉蓠分明瞧見桶裏的水，比上次留得要多一些。
大黃和小黃依次喝了。
葉蓠探頭一瞧，發現桶裏留有将近一個手指頭深的水。
笑着将水桶傾斜。
小狼肉肉就嗷嗷叫着撲進水桶，大口大口地喝着。
“真是個有福的小狼。”葉蓠揉了揉小狼的毛，輕輕地笑了。
喝完了空間水，小狼打個飽嗝，歡歡喜喜的去找葉澤玩去了。
葉廣祥将動物屍首交給廖楚欣處理：“我去地裏看看。”
風沙那麽大，他很擔心開過的荒。
葉蓠便跟着葉廣祥一起出去。
到了開的20畝荒地那裏，父女倆一起沉默了。
葉廣祥蹲在地上用手撫摸着被厚厚一層沙子蓋着的地，淚水一滴一滴流了出來：“沒日沒夜的開荒……”
葉蓠想了一想，提議：“我們把空間水用來澆地吧？”
“好！”葉廣祥深吸一口氣，脫下衣服，放在筐的底部。
一捧一捧的細沙被放到筐裏，又被拉到沙漠裏倒掉。
開的荒被沙子掩埋住不要緊，他們可以再開第二次。
麥種受損不要緊，他們可以重新撒種子。
一代一代的中國人就是這樣面朝黃土背朝天，和天争，和地争！
今天争不過天，那就明天繼續争！
今天掙不過地，那就把地翻個個！
“總有一天，我要把這個沙漠變成綠洲，再也沒有風沙！”
葉蓠擡起頭，看着浩瀚無邊的塔克拉瑪幹，暗暗發誓。
一年不行，就十年！
十年不行，就百年！
如果百年也還不行，那就一代一代的治理，讓它慢慢變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