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用微笑去面對生活，用微笑去唱生活的歌謠。不要埋怨生活給予了我們太多的磨難，不必抱怨生命中有太多的曲折。大海如果失去了巨浪的翻滾，就會失去雄渾；沙漠如果失去了飛沙的狂舞，就會失去壯觀；人生如果僅去求得兩點一線的一帆風順，生命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現在，回過頭來仔細想一想，如果我們不經歷那麽多，也就不明白沒有磨難就沒有珍惜，沒有刻骨銘心的道理。還是老人們說的對，好事多磨。

周輝的工作進行的還不錯，他和女兒的身體也還穩定，定期去醫院檢查，我還是像以前一樣去上班。

我們這樣平靜的過了四年。

女兒八歲了，已經是一名二年級的小學生，學習成績在班裏也很好。這幾年來，文雅和他爸爸每次都定期去醫院檢查，嚴格按照醫生的處方用藥，恢複的還可以，但是醫生說女兒天生體質弱，讓我們一定要小心，說周輝的病情是最樂觀的了，控制的很好。

周輝說讓我不要上班了，在家裏照顧孩子，孩子才是最重要的。我想想，他說的也對，于是我就辭去了工作，在家裏一心一意照顧女兒。

“文姬，你真的要辭職啊！”王姐問我。

“是啊！醫生說，文雅天生體質弱，要小心。我想在家裏好好照顧她，這幾年來，我一直沒有好好照顧她，萬一有個什麽閃失，這世上沒有賣後悔的藥啊！”

“嗯，文姬，既然你想好了，我也不多說什麽了，但是你記住，我對你的工作态度，工作作風很欣賞，也很願意和你一起共事，以後，什麽時候想上班了，王姐随時歡迎你回來。”

“王姐，太謝謝你了，我真的很感激你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

“都是女人，都是姐妹，還說這些幹什麽。”

“王姐，那我走了。”

“保重。”

“再見。”

王姐給我這麽高的評價，我實在是不敢當，我也只是盡力做我自已份內的事情。

我辭職以後，在家裏專門照顧他們爺倆，每天接送女兒上學，照顧他們的一切衣食住行。我曾經想讓女兒綴學，在家裏自已教她，可是女兒堅決不同意，周輝也說，“孩子已經沒事了，就讓孩子上學吧，我們的女兒一定會好起來的。”最終，我們倆商量還是随她吧。

我原來曾想，周輝的心理診所能否成功地進行下去？因為現在的他和以前已經不一樣了。我擔心不會有人來找他看病，但是卻出乎我的意料，每天還是有很多人來找他的，我放心了。看來，人們對艾滋病的認識有了很大的提高，我的擔心是多餘的了。

這天，中午，他的患者都走了。“休息吧，喝點水。”我遞給他一杯水。“現在有心理障礙的人怎麽這麽多啊？而且什麽年齡的人都有啊！”

“現在的人們工作，生活的節奏在加快，壓力很大，有很多人承受不住心理和精神上的壓力，就會導致精神崩潰。”

“我原來曾想，怕很多人知道你現在的情況，會對你的工作和生活不利，現在看來，還可以。”

“現在通過網絡，電視等媒體的宣傳，人們對它的認識有了很大的提高，知道正常的日常生活是不會有影響的。”

“老公，你現在的狀态很好，我太高興了。”

我看到了老公臉上開心的笑容。

是啊！我應該高興，他們父女倆能好起來，沒有什麽讓我比這更高興的了。照顧他們的一切也就是我生活的全部了，這就是我的幸福，可是，這幸福太短了。

一個月以後的一天上午，我正在家裏打掃衛生，接到了女兒老師來的電話，。

“你好，周文雅的媽媽嗎？”

“你好，老師。我是。”

“你們趕快到學校來一下，文雅在課間玩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腿上和胳膊上摔出了幾道口子。”

“什麽？哦，知道了，我馬上去。”我關了電話，飛奔下樓。

“怎麽了？急成這樣？”周輝問我。

“快，快走。”

飛奔出門，坐上了出租車，真希望車子能馬上就到學校裏。看着手機上的時間，一點一點慢慢地走着，我心裏那個急啊，都要急死了，可是還得坐在車子裏。周輝把我摟在懷裏，一直安慰我，“不會有事的，放心吧，就快到了。”其實我知道，他的心裏也一定比我還急，可還得安慰我。

車子總算到了地方，開了車門，箭一樣的速度，我們沖向了女兒的教室。

“文雅，爸爸和媽媽來了，”有個小朋友看見了我們，就喊。

“你們來了，快送醫院吧。”老師說。

女兒還在哭，臉上滿是淚水。看見我們來了，女兒一直喊“媽媽，媽媽……”“乖，文雅不哭，一會到醫院就好了啊！”我的心就是被萬箭穿過一樣。

“快，馬上去醫院。”女兒的腿上，胳膊上，已經滿是血了。周輝抱起了女兒……

手術室門上“手術中”的燈還在亮着，我和周輝，老師三個人站在門外焦急的等待着手術結束。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趴在牆上祈求上天，保佑我的女兒平安無事，不要在雪上加霜了，她已經夠可憐的了，為什麽這一切不發生在我的身上？為什麽這麽小的生命卻要承受如此沉重的打擊？屬于她的幸福，她還沒得到，屬于她的生活，她還沒有償過。屬于她的快樂，只是在這以前的無憂無慮，天真無邪的日子。請求老天爺一定要保佑孩子平安！

周輝坐在椅子上，把臉埋在手心裏，不擡頭。我走過去，坐在他的身邊，此時此刻，我知道，什麽語言也不能解除我們心中的痛苦和折磨。

窗外大雪紛飛，夾雜着大風，鋪天蓋地的飄落下來，整個世界是白色的。我感覺很冷，不只是身體上，還有心裏。

“坐下歇會吧，一定不會有事的。”老師對我說。

我點了點頭。“怎麽會這樣呢？”

“下課的時候，她和小朋友們一起玩，跑着跑着，被小石頭拌了一下，摔了一跤。胳膊上和腿上就劃破了幾個口子。是我這個做老師的沒有看好。”

“老師，你多心了，這不關你的事，摔跤是誰也不能事先預知的，你不要想太多了。”

這個時候子玉和陸軍也來了，“孩子怎麽樣了？出來了嗎？”兩個人問到。

“還沒有呢？”周輝說。

“你們來了，怎麽會知道我們在這？”我問子玉。

“我們在街上看到你們了，看你們慌慌張張的，我們就跟來了。文姬，你們不要太難過了，不會有事的。”子玉說。

“這孩子和別的孩子不一樣，我就怕她萬一有什麽事，她的病發作可怎麽辦啊”我的心裏真的很沒底。

“不會的，你放心吧。”子玉安慰我說。

周輝一會把頭靠在牆上，一會又把頭埋在手心裏，很無助，這個時候我們能做只有靜靜的等待，祈求上天保佑孩子平安無事。

每個人的一生都是坎坎坷坷過來的。時間的點點滴洋滴彙聚成了歲月的長河，我們每個人都在這個長河裏暢游，仿佛上天都為你安排好了，游到了哪裏就會遇到什麽樣的事情。只是對我來說太殘忍了，拿我女兒的生命來懲罰我，我上輩子做錯什麽了嗎？

過了一會兒，女兒終于出來了。

“幾處傷口已經處理好了，我建義你們住院治療，因為孩子體內病毒的原因，以防萬一傷口感染，會導致她的病情加重。”

“哦，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