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聽完系統給他放的錄音, 林丘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這份錄音裏的主角是楊海清,錄音的內容就是楊海清仗着自己有錢, 肆意侮辱上門道歉的小老百姓, 甚至還出手打人,将楊海清的形象徹底醜化, 而那些上門找茬的人則變成了無辜、委屈,為了自己的孩子什麽都可以忍受的高大的父母形象。

只有聲音, 沒有畫面, 再加上剪接,将之前發生在病房裏的事徹底曲解,變成了另外一個完全不同的故事, 将他們之間的關系,上升到有錢人和普通百姓的矛盾, 醜化楊海清的目的,是為了拉踩離憂, 從而達到他們博取同情,讓社會輿論偏向他們的目的。這樣在為他們的孩子辯護時, 他們便會有更大的主動權。

“這錄音是什麽時候被放上網的?”

“今天晚上,和之前那條錄音放上網的時間很接近。”

林丘進入離憂的VB頁面, 果然也看到通篇的負面輿論,甚至比他的還要多,還要不堪入目。

“真是一群人渣!怪不得會有那樣的孩子。”林丘突然回過了神,給離憂打了過去,依舊沒人接, 随後又給楊海清打了過去。

午夜十二點, 喧嚣的城市恢複了平靜, 萬家燈火也僅剩不多的幾盞,如果是往常,人們早該入睡,養足精神應對明天的工作和學習,可今天他們卻被一個又一個信息炸彈驚醒,吃瓜吃的完全沒有睡意。

系統:“沒想到啊,季北亭居然還留了一手,這下那些人真的栽了,沒有再翻盤的可能。”

林丘看着離憂賬號上傳的視頻,眉頭皺成了疙瘩,擔憂地說:“北亭應該是因為這件事才會不舒服,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傷到他?”

“你對他是認真的?”

林丘被問得一怔,說:“我好像從沒說過不認真吧。”

“他只是個劇本中的虛拟人物,你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我現在不也在劇本世界裏嗎?我喜歡他,想和他在一起,如果他也接受我,那我就留在劇本世界陪他到老,這和現實世界的愛情有什麽不同?”

“那你要多久才能完成任務,回到現實世界?”

“劇本世界的時間流逝不會影響現實世界,多久都沒關系。愛情,尤其是雙向奔赴的愛情,是可遇不可求的,遇到了就要好好珍惜。就算你升級到再高的版本,就算你可以模仿人類的情緒,說到底你都只是個人工智能,你沒有心,不會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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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球爬到離憂的身邊,鑽進了被窩,小聲說:“主人,你不是不打算管男主的事嗎?為什麽還要發那段錄音?”

“這不就是順手的事嘛,又不廢功夫。”

“可這樣一來你和季家的關系就徹底崩了,完全沒有緩和的餘地了。”

随着錄音的上傳,季昭林在大衆心中的形象就徹底毀了,影響的可不僅僅是他個人,還有整個季家,離憂鐵定會上他們一家的黑名單,想回去那是不可能了。

離憂無所謂地說:“崩就崩,我巴不得和他們沒關系呢,想想那樣一家人我就覺得膈應。”

“主人,你不覺得這個劇本世界的劇情偏離的有點多嗎?”

離憂的神情一滞,說:“我可沒搞破壞,我只是見招拆招,總不能我這任務還沒完成,就被人弄死吧。”

球球擔憂地說:“我覺得還是盡快找一下執法者,問問出現這種情況的具體原因吧,萬一把劇本世界崩壞的責任算到主人頭上就不好了。”

離憂苦笑着說:“行,那我明天給辛無憂打個電話。”

吃瓜吃到半夜,清早好不容易起了床的吃瓜群衆,又收到一個爆炸性的消息,一直被人關注的,劇情幾經反轉的季家真小少爺,今晚八點要開直播了!

這條消息一出,一會兒的功夫就被頂上了熱搜,豪門真假少爺事件已經鬧了一個多星期,離憂由卑鄙的加害者,變成無辜的受害者,到再次被人質疑品性,可以說是幾經反轉,可除了昨晚發的錄音和視頻外,他只在最初時發表了一篇短文,卻被淹沒在質疑和謾罵中。

自從那段錄音曝光,季家的人就輪流給離憂打電話,被挨個拉黑後,又來醫院找,不過有了之前那個護士的教訓,值班護士死活不放人,到後來醫院直接調來了幾個保安,專門負責阻攔那些打着探望的幌子,過來騷擾的訪客。其中就包括昨天來鬧得那三家人。

音頻可以混淆事實,但有了視頻的對照,讓人一看就知道哪是真,哪是假。被愚弄的網民徹底沸騰了,掉轉矛頭對準了那三家人,視頻轉發量直接破十萬,輿論一邊倒,無論他們說什麽都沒用。僅僅一晚的時間,整個平城的人都清楚了他們的真面目,以致于他們的鄰居、同事、親戚,都用鄙夷的目光看他們。

“一大把年紀還學人當綠茶,呸,真是不要臉!”

“樓主你說這話就不對了,你看人家那楚楚可憐的模樣,梨花帶雨恰到好處的表情,啧啧,絕對是老綠茶了!”

“是是是,一樓這形容太準确,哈哈哈。”

“有什麽樣的家長,就有什麽樣的孩子,才多大點就敢殺人,簡直太可怕了!這種人還是早點關進去,好好教育的好。”

“就是就是,真是丢我們家長的臉!”

“哎哎,你們聽聽那個自打嘴巴的女人說的話,大概小學沒畢業吧。”

“還有那幾個大男人,沒有一點擔當,真不配當爹!”

“可不是嘛,三個大男人圍着人家娘倆,真是不要臉!”

……

顯然這些人沒有離憂那麽強大的心髒,接受不了現實,非要到醫院找離憂,被保安直接轟出了醫院。

在廣大網民的不懈努力下,有關茶女的瓜被爆了出來。那茶女叫孫倩,在平城商城當營業員,她老公叫徐濤,在一家小公司做會計。孫倩有個閨蜜叫李靜,這徐濤原本是李靜的男朋友,兩人談了五年的戀愛,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可某天李靜出差提前回來了一天,正好撞倒了徐濤和孫倩的奸情。李靜給了他們一人一巴掌,收拾東西就和徐濤分了手。

“媽呀,這男的是渣男,這女的也夠賤,果然渣男賤女天生一對。”

“如果我有這樣的男朋友和閨蜜,我弄死他們的心都有!”

……

當然也少不了那個自打巴掌的女人,她叫周雲,在他們小區裏開了一家小超市,他老公叫李建,是工地的包工頭。他們家的生活水平算得上中等,至少吃喝拉撒住,還有孩子上學完全不用愁。只是兩口子太自私,出了名的不孝順,李建的爹娘就住在他們家的儲藏室,小區的負二樓,陰冷又潮濕,老兩口靠着撿垃圾過活,每個月還要跟他們分攤水電費。

“如果我兒子以後敢這麽對我,我一巴掌呼死他!”

“這兒子生下來的時候就該直接掐死!”

……

離憂這次也當了一回吃瓜群衆,不過他并沒有發表什麽言論,通過這次事件,讓他深刻地認識到一件事,那就是互聯網是有記憶的,發表言論要謹慎,以免被人翻舊賬。

“行了,這種話你不用再說了,我和你爸的婚姻已經結束了。”

離憂看向楊海清,見她臉色不太好看,關心地問:“媽,怎麽了?”

“沒事。”楊海清煩躁地将手機扔在沙發上,說:“事情發展到現在,他們竟然還要阻攔我和季昭林離婚。”

“是小西和羅陽哥嗎?”

“嗯。”楊海清嘆了口氣,說:“但凡他們有你一半明白事理,也不會說出那樣的話。”

“媽,要不你接他們回老宅吧,我沒關系的,真的。”

楊海清看着離憂,欣慰地笑了笑,說:“傻孩子,就算我想接他們回來,季家那邊也肯定不同意,更何況他們的心已經不在我這兒了。”

季小西和季羅陽但凡為楊海清着想,就不會阻攔兩人離婚,這是楊海清真正傷心的原因。

離憂握住楊海清的手,笑着說:“媽,您還有我,我保證做個孝順兒子,不讓您操心。”

“你啊,現在是這麽說,等以後結婚生子,有了自己的小家,估計就把會把我忘了。”

“不可能!以後我找女朋友,孝順是首要條件,這樣我們結了婚,您就多了個女兒,多好!”

楊海清心裏的郁氣消散了些許,說:“好,我等着你找個這樣的女朋友回來。”

“媽,我上傳那條語音,會不會給承運帶來不好的影響?”

“季昭林敢這麽做,就是仗着他現在還是承運的執行總裁,如果他的聲譽受損,承運的聲譽也會跟着受損。他覺得為了公司利益,我們會忍氣吞聲,只可惜他的小聰明用錯了地方。就算承運會因此受到沖擊,我也不想讓他得逞,更何況是事關南辰和你。”

楊海清說這話的時候,對季昭林的态度是毫不掩飾的厭惡,離憂看得出來,她确實已經從那場失敗的婚姻中走了出來。

“媽,有您真好!”對楊海清,離憂是真的感激,她讓他體會到了被母親疼愛的滋味。

晚上八點直播,七點直播間的人數就已經到了百萬,而且人數還在不斷的飛漲。

七點五十五分,在離憂直播開始之前,楊海清走出了病房。如果是以前,離憂對楊海清沒有感情,他沒有什麽是不可以說的。可現在他将楊海清視作了母親,反而有很多話當着她的面說不出口,這或許就叫做越愛越膽怯吧。

離憂看向球球,警告地說:“待會兒演技值很可能會暴漲,你可不能再偷吃,聽到沒?”

球球連忙保證道:“主人放心,我發誓絕對不偷吃!”

離憂打開相機,看了看自己的模樣,有球球的幻術的緣故,他整個人看起來很虛弱,頭上纏着紗布,臉色比紗布還要白,這種模樣很容易激起人們的同情心,而離憂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離憂深吸一口氣,向後靠了靠,進入了直播間。

直播間的畫面突然晃了一下,一個頭上纏着紗布的青年出現在屏幕上,他臉色煞白,精神似乎有些不濟,靠坐在病床上,手上還打着點滴。他勾唇笑了笑,雖然笑起來很好看,卻顯得那麽有氣無力,看得人一陣心疼。剛剛還滾動的彈幕,突然靜止了一樣,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離憂身上。

“大家好,我是高小涵,也是季北亭。”離憂停頓了停頓,似乎只是一句話便耗費了他積攢了許久的力氣。

“高小涵是我過去二十幾年的名字,它代表了我的過去,季北亭是後來取的名字,它代表着我對未來的期許和向往。”

“對于我的身份,我想大家應該都了解,畢竟我的事被人刻意挂在網上近十天,我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占用公用資源這麽久。”離憂的嘴角挂着苦笑,用略帶自嘲的口吻,将那些人的惡意說出來。

“這件事的起因,是因為醫院的一次疏忽,導致我和季南辰的身份互換,這原本只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最多是兩個家庭的事,卻被某些不懷好意的人拿出來利用,以達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離憂的情緒有些激動,他伸手捂住了腦袋,閉上眼睛說:“對不起,我有些不舒服,稍微停一下。”

直播間安靜了下來,彈幕依舊是空的,所有人都在耐心的等待。

過了許久,離憂終于睜開眼睛,只是精神看起來更加差了。

“既然大家對我的事這麽感興趣,那我今天就跟你們講講我的過去吧。”離憂沉吟了一會兒,接着說:“很小時候的事我已經記不清了,能記得住的,是他叫我去打酒,一日三餐,除了早上,中午和晚上他都會喝,一天一斤白酒,喝完就砸東西,就打我和我媽。”

離憂垂下頭,不自覺地摳着手指,說:“別人家過年過節喜氣洋洋,一家人圍在桌子前吃飯聊天,可我和我媽卻提心吊膽,我們吃飯不敢發出聲音,甚至不敢夾菜,只是抱着碗吃着碗裏的米飯,生怕惹他不高興,桌上的酒瓶就會砸在身上。”

離憂陷在季北亭的情緒裏,聲音裏帶了哽咽,說:“那天是我七歲生日,我媽偷偷給我買了個雞腿,油炸的,很香,我高興極了,吃的狼吞虎咽,那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雞腿,可是……可是……”

離憂的情緒有些崩潰,喉嚨裏像是卡了東西,窒息的感覺讓他說不出話來,好半晌才緩過來。

“可是被他發現了,他罵我們背着他吃獨食,他揪着我的衣領狠狠扇了兩個耳光,還把我的頭往牆上撞,我腦袋嗡嗡的,我很暈,我想吐,可我拼命的忍着,我不能把雞腿吐出來,那是我媽給我買的生日禮物……”

“我被打暈了,醒過來的時候,媽抱着我哭。我問她幾點了,我的生日過了嗎?我媽說十一點,還沒過去。我說‘媽,我想許願。’她說‘好,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買’。我說‘媽,你能帶我走嗎’,我是多麽期望她能說一句好,可她只是哭,只是哭,我知道我的願望實現不了了……”

離憂語氣裏深刻的絕望,讓人們的心裏像是壓了一塊石頭。

“十三歲那年,我上初二,班裏好多同學都買了手表,我也想要,可我知道家裏不會給我買,我就偷偷去垃圾桶裏撿瓶子,攢了三個月,終于攢夠了錢,我興匆匆地去拿錢,可我放錢的地方空了,一分錢都沒了,我急得到處翻,哪裏都找不到。”

“後來他醉醺醺的進門,抄起桌邊的酒瓶就砸在了我頭上,我被砸蒙了。他說我偷錢,他罵我白眼狼,我第一次拼命的反抗,我大聲的喊着我沒有,可我只有十三歲,怎麽可能反抗得了,他把我捆起來,掉在了門框上,拿着衣服撐子一下又一下的抽在我身上……”

離憂的手緊緊揪着床上的被子,即便看不到他的表情,也能輕易地感受到他的恐懼和憤怒。

“我忍着沒有哭,我覺得我哭了就輸了,我不知道他打了我多少下,直到他打累了,去卧室睡覺了才停下。晚上我媽回來了,她哭着把我放下來,我平靜地看着她,我說‘媽,能帶我走嗎?’她依舊只是哭,只是哭。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問過這句話。”

病房外的楊海清泣不成聲,她站在門外,透過玻璃看向離憂,幾次想要進去,卻又沒有勇氣。

遠在外地的林丘也忍不住掉了眼淚,心疼得看着屏幕上的離憂,恨不能現在就飛過去将他抱進懷裏。

“過去的二十幾年,每隔幾天我都會被家暴,鄰居和老師也報過警,我媽總會說是自己磕碰的,跟他沒關系,以致于他變本加厲。”

“大家應該有被燙傷過得經歷吧,我也有,是他拿煙頭燙的,我的手臂上,我的腿上,留下了太多的煙疤,不管夏天有多熱,我從不敢穿短袖,我害怕被人看到,我不想他們用異樣的眼光看我。”

“說實話,在我親生媽媽找到我的時候,我很激動,也很興奮,就像是長久住在黑暗裏的人終于看到了陽光一樣。我不在乎他們是有錢人,還是窮人,我在乎的是有人能伸手将我從地獄裏拉出來。可就在我對未來充滿期待的時候,現實卻狠狠潑了我一盆涼水。”

“如果說我一點不怨,一點不恨,那是不可能的,畢竟我之前的二十多年生活的那麽悲慘。這是不是你們心裏所想的?”離憂看着屏幕,問着直播間裏的所有人。

沒有人回答,離憂早就知道了答案,他淡淡地笑了笑。

“我和季南辰第一次接觸,是我主動的,那天在學校,我找到他說‘你能不能不要離開季家’,他很奇怪的看着我,問我為什麽,我說‘我想讓你幫我盡快融入他們’,他問我‘你不恨我嗎’,我說‘不恨,我想通了,你那時也不過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嬰兒’,他答應了,還說讓我等他放學一起回家。等了一個小時,我興沖沖地去找他,卻發生了意外,他下樓梯的時候踩到了松脫的鞋帶,我想去抓他,可沒抓到,他摔下了臺階,暈了過去。我焦急地過去查看他的情況,卻被他女朋友甩了一個耳光,我想解釋,她完全不聽。”

“後來我送南辰去了校醫室,他女朋友打電話叫來了季家的人,還報了警。我以為他們會站在我這邊,可我的親生哥哥,來到校醫室,二話不說給了我一拳,我的親生爸爸也口口聲聲教訓我,完全不給我解釋的機會,他們認定了就是我推他下的樓。後來南辰醒了,說出了事實真相,可他們卻以為是他顧及我的身份,所以才撒的謊,直到校醫也出聲為我證明,他們才相信了不是我推的,卻自始至終沒對我說過一句抱歉。”

離憂自嘲地笑了笑,說:“盡管南辰出聲為我證明,學校裏還是到處流傳各種诋毀我的謠言,後來我想明白了,他們根本不在乎事實究竟是什麽,他們只相信自以為是的真相,我悲慘的生活了二十幾年,就該心懷怨恨,就該是個報複社會的變态,我不能釋懷,不能原諒,我就該是個壞人。他們逼着我去做個壞人……”

離憂的話一字一句的砸在人們的心上,引起衆人的反思。

“我被網暴不止因為我和南辰之間的糾葛,還因為原本對外說的認親宴被取消,幾乎人人都在質疑我的身份,各種漫罵、肆意侮辱,甚至因為我牽連了我媽,圍繞我身邊的是滿滿的惡意,我以為的和期許的光,不過是更深更濃的黑暗。我一度在想,是不是我就不該活在這個世上,是不是我死了,你們的惡意就不會牽連到我的家人。”

離憂兩眼含淚地看着屏幕,眼底是絕望,是乞求。

“我被網暴了七天,我期待着季家的人能出聲為我說話,能對外證實我的身份,可自始至終他們充耳不聞,任憑那些謠言滿天飛,肆意傷害我和我媽。你們一定很好奇原因吧。”

“因為我媽要跟季昭林離婚,我住在外公外婆家,不是被季家人趕出來的,是我們不想待在那個冷漠的季家,不想看到那群自私自利的季家人。可季昭林不想離婚,因為承運集團真正的擁有者是我外公,如果離了婚,他不會再有以前奢侈的生活,不會再有高高在上的地位,所以他想用這種方式逼我媽就範。”

“更可笑的是,季昭林竟然為了利益,讓我出面指認南辰是這起事件的主導者。二十幾年的父子情,在利益面前一文不值,說賣就賣,而我這個沒有感情的兒子,又能算什麽呢,所以他能毫無心理負擔的利用我。季家,我真的高攀不起!”

“這次網暴事件的主導者是郭明鑫,他嫉恨南辰,在知道我和南辰的糾葛後,三番兩次的挑撥,只可惜我們的感情很好,他沒能得逞,所以才想出了這個惡毒的計劃,利用輿論逼我和南辰反目。後來事情敗露,郭家又收買季昭林和砸傷我的那三家人,來醫院鬧事,僞造錄音,試圖将所有事都栽贓到南辰身上,這就是整件事的真相。”

離憂說完,疲累地閉上了眼睛。過了許久,他才重新睜開眼睛,虛弱地說:“最後,我想向大家坦白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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