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1)

陸易一這一趟離開,具體也不知道去做了什麽,反正他回來的時候臉上帶着輕松的笑意。

他沒在房間裏見到周糖,腳步一頓,他合上了門,轉身去尋人。

走廊裏靜悄悄的,只能聽到地板發出的咯吱咯吱聲。

旅館只有兩層樓高,但勝在占地面積大,所以客房很多,住下他們這一行人綽綽有餘。

除了旅館夫婦被要求強制住一號房間,其餘嘉賓的房間都是随意選擇的。他和周糖所住的房間是位于一層的二十六號房間,當時選擇它就是看中了其窗戶正對小樹林,可以欣賞好風景。

至于其他兩組,都住在了二層。

周糖現在不在房間,大概率是觸發了劇情,陸易一邊走邊思考,她現在最有可能在哪裏。

周糖的支線任務1已經完成,所以應該不會去找覃淵。她的身份是“弟媳”,和這個角色聯系最緊密的,除了他,就是旅館夫婦一家。

他這樣猜測,這個時候也走到了一號房前。

陸易一擡手,敲了敲門。

“叩叩——”

叩門的聲音響起,陸易一聽見房間裏傳來了重物掉落的聲音,随後又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陸易一頓了下,裏面這是在拆牆?

“來了。”門被拉開,陸易一見到了莊池。

莊池挑了挑眉,沒想到是他,“是你啊,找我有什麽事?弟弟。”

陸易一眉心猛地一跳,“弟弟”這兩個字,莊池咬字格外重,還帶了些幸災樂禍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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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池嘴角噙着笑,有便宜不占是王八。他的實際年紀最小,其他三位嘉賓都比他大,但在劇本裏,他可是最大的,所有人都要叫他一聲哥,他可算是撿着了大便宜。

陸易一不在意這個稱呼,他視線往莊池身後一掃,說:“周糖在這裏嗎?”

原來是來找人的。

莊池點頭,“在這裏。”他側身露出了門,“你要進來嗎?我這可熱鬧了。”

陸易一直接走了進去,莊池順勢合上了門。

方才沒見到人,陸易一進門後才知道周糖他們是在裏屋呆着。

他們,對,是他們。

裏屋除了周糖,還有裴沛、林淼和覃淵。

加上莊池和他,裏屋共聚集了六名嘉賓。他們一來,還算寬敞的裏屋瞬間變得擁擠了起來。

周糖盤腿坐着,見到陸易一後,打了聲招呼,“你來了。”

陸易一“嗯”了一聲,神情疑惑,“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林淼抽空看了他一眼,說:“看不出來嗎?我們在打麻将。”

“碰。”林淼推了兩張牌出去,又摸了一張牌,“三萬。”

周糖:“跟。”

陸易一:……

“好玩嗎?”陸易一問。他當然看的來了他們在做什麽,但他想知道的是他們怎麽就開始組團打麻将了。、

瞧林淼那一副認真彈幕模樣,一看就是玩上頭了。

周糖放牌了,她說:“還行吧,蠻有意思的。”

麻将是個打發時間的好東西。

路易一問:“你們怎麽聚在一起的?”

周糖頭也不擡,“這是莊池的隐藏任務,需要我們玩一局麻将。”

說到這裏,在場的人都有些無語。

誰能想到隐藏任務是打麻将?網友的腦洞真是稀奇。

莊池背靠着牆,一只腿直立,一只腿半曲着,半曲着的腿褲腳上滑,露出了他骨形分明,線條優美的腳踝。

他無所事事,吊兒郎當地看着大家。

陸易一正對着他,見到他這幅樣子皺了皺眉,說:“你不玩嗎?”

好歹是你的任務,總不能不參與。

莊池理所當然道:“我不會,怎麽玩?”他話鋒一轉,“再說了,我已經叫了覃淵幫我了。”

聽到他這句話,覃淵擡頭看了一眼,輕聲應了一下。

陸易一不再多問。

【哈哈哈,如果來的是楚時清,那他一定開怼了。】

【我總感覺莊池在接到這個角色後,他和其他男嘉賓說話底氣更足了。】

【畢竟他現在最大,可不得嚣張起來。】

觀衆都是細節怪,嘉賓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都逃不出他們的眼睛。屏幕裏的莊池眼皮微掀,唇角噙着若有似無笑意,神色舒展,一看就知道他此刻心情極其愉悅。

因為這麽點事開心,他就像是個沒長大的孩子。但觀衆就愛他這個調調,永遠的少年氣,是他們着迷他的原因之一。

莊池不會打麻将,就只能在一旁觀望,他最多就是在誰贏牌了之後歡呼一聲。

很是捧哏。

雖說是打麻将,但并不涉及金錢,每局輸的人只需要完成贏家提出的條件就好。

“嘩啦啦——”

“胡了!”林淼一推牌,是清一色胡牌。

唉,周糖默默嘆氣,開始重新洗牌。

林淼簡直是開挂了,自從她開始摸牌,基本上就都是她贏,以前怎麽不知道她牌技這麽好?

重新摸牌,看着手中亂七八糟的牌,周糖的嘴角瞬間耷拉了下來。

這局又要完蛋了。

“怎麽了?”陸易一輕聲問,眼神關切。

周糖朝手裏的牌努了努嘴,低聲道:“太差了。”

為了防止被對方聽到,她說話的時候不僅壓低了聲音,還特意湊到了陸易一耳邊,由于眼睛是一直在看牌的,她就歪了歪頭,但她沒注意兩人的距離,一不小心就越了線。

唇瓣擦過,陸易一的耳廓多了一絲麻癢。

速度太快,等周糖感覺到不對勁時,陸易一已經和她拉開了距離。

周糖一怔。

陸易一側身陪着她,她只能看到漸漸紅豔起來的耳垂。

她的心抖了抖,隐隐有了一個猜測。

剛才她不會是碰到他的耳垂了吧?

周糖的眼皮跳了跳,心思複雜。

陸易一剛否認了對她的好感,這會她又這般湊上去,他會不會認為她死纏着她不放?

越想越難受,周糖的情緒肉眼可見的低迷了下去。

“叩叩。”

“該你出牌了。”林淼敲了敲桌面。

周糖一愣,才發現該自己出牌了。左右手裏沒什麽好牌,她随便出了一個。

“胡了。”林淼拿過她剛出的牌,和自己手裏的牌湊對,瞬間又贏了一局。

周糖這招,算是給林淼喂牌了。

連輸兩局,周糖這邊的情況很危急,再輸下去,她今天妥妥要受到懲罰。

真希望有人能幫她一把。

“姐姐,你要輸了。”莊池幸災樂禍。

周糖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有本事你來。”說着就要讓開位子。

莊池擺手,他可不想上場,他要是上去,輸的會更難看。

“我不說了。”莊池将食指抵在唇瓣上,“我相信姐姐你一定會逆轉這個局面。”

不求逆轉,只求不是最後一名,周糖默默想。

新的一局開始了,周糖捏着手裏的牌良久不語,她皺着眉,每一次出牌都要思考好久。

“介意我來幫你嗎?”手裏的麻将被抽走,周糖豁然扭頭,看見了陸易一的臉。

周糖連忙道:“樂意樂意,非常樂意。”

陸易一是教授,智商超高,他能幫她再好不過了。

陸易一看了一眼對面,“介意換人嗎?”

林淼:“随意。”有挑戰性玩起來才更爽,她很樂意。

“你們呢?”陸易一對另外兩人說。

覃淵和裴沛點了點頭,都沒什麽意見。

得到了三方的同意,周糖喜上眉梢,她立馬往旁邊挪了挪,将位子讓給了陸易一。

但還沒等她坐好,陸易一就把她拽了回來,她一個踉跄差點摔到他懷裏。

她不解地望着陸易一,陸易一解釋道:“離近點看,好好學。”

他拍了拍左側的地板,“坐這。”

周糖乖乖地坐下了。

周糖:氣場好強,這說一不二的語氣,她被吓到了。

“開始吧。”林淼冷豔一笑,殺氣騰騰。

下一秒,洗牌的噼裏啪啦聲響起。

周糖坐在陸易一身側,認真地看着他抓牌和出牌。

自己打和看別人打完全就是兩個感覺,自己打的時候手足無措,恨不得馬上洗牌重來,但看陸易一打的時候,心情就很激動了,特別希望他幫他贏回來。

周糖緊抿着唇,臉上的表情完全透露出了她此刻緊張的內心。

她無意識攥緊了衣擺,指節泛着點點青白。

“一萬。”陸易一淡定出牌。

【周糖好緊張啊,她眼睛眨巴眨巴的,真可愛。】

【小教授打麻将好帥,那姿勢太潇灑了。】

【壓一個小教授能不能逆轉局勢。】

【我看能行。】

【懸。林淼手氣太好了】

觀衆透過攝像可以看見所有人的牌,林淼抓的牌很好,贏面很大。

林淼摸了一張牌,眼角微微上揚,很愉悅的模樣,顯然是抓到了一張好牌。

周糖咬了咬下唇,心生憂慮。

“別擔心。”陸易一低聲道。

周糖一驚,捏着衣擺的手掌緩緩松開,只是虛虛抓着。

纖瘦的右手被骨節分明的手掌握住,不容抗拒的力道讓周糖的手動彈不得。

不知道什麽時候陸易一注意到了她的擔憂,也注意到了她緊攥的右手,為了安穩她,陸易一選擇握住了他的手。

桌面很寬也很高,兩人的小動作被遮掩的很好,沒被其他人看出來。

周糖試着動了動手,但陸易一握得很緊,她這點力氣根本沒用。這裏還有其他人,周糖也不敢大動作,試了幾次後就放棄了。

算了,握一會也不會少塊肉。

周糖默默安慰自己,洗腦完畢後重新将注意力放到面前的麻将上。

只一眼,她瞳孔縮了縮。

咦,牌怎麽突然變得好了起來?

周糖驚異地看着陸易一出牌摸牌,沒一會手裏的爛牌就替換成了好牌。

看了眼對面,林淼的神色已經不似最開始那般輕松,手握一副好牌卻遲遲不能贏牌,她漸漸焦躁了起來。

反觀陸易一的神色越發輕松和坦然,一副局勢盡在他掌握的模樣。

周糖吊起的心一下子就穩住了。

相信學霸,不慌!

周糖相信陸易一能贏,果不其然,在幾手之後,陸易一胡牌了,還是杠上開花那種。

贏了一局後,陸易一轉頭沖她眨了眨眼睛:厲害吧?

周糖回了一個燦然的笑。

這次兩人的互動沒有遮掩,較為親密的樣子被莊池看見,他心裏有種說不出的難受勁。

“我出去一趟。”莊池打算出去倒杯水喝。

周糖和陸易一的位置正對着門,要走出去勢必要經過他們那塊地方。莊池走過的時候,目光無意一掃,腳步一頓。

桌下的兩只手交握,刺的人眼睛發紅。

莊池一瞬間收回了探出的腳,他轉身直接在周糖和路易一兩人之間落座,由于空間太小,他還往兩人中間擠了擠,直接把周糖擠了出去。

莊池這一動作,兩人的手也就松開了,在面對陸易一質問的眼神時,莊池茶言茶語:“我也想學,你這麽厲害,也教教我。”

邊說還又把周糖往外擠了擠,不要臉極了。

“你加油。”周糖默默給莊池加油。

陸易一看了莊池一眼,不帶什麽感情。周糖可能看不出來莊池這般作為的意思,但他能看出來莊池在說謊,他根本就不是真心想學。

莊池的眼睛裏跳躍着計謀得逞的微光,陸易一注意到後冷冷一笑,“想學的話,就好好看。”

莊池絲毫不懼,笑着應下,“好。”

兩人邊笑着邊互放眼刀子,觀衆看後大呼過瘾。

【年下黨又支棱起來了,綠茶弟弟不香嗎?】

【小教授,小教授,我就要小教授!】

【我是海王,小教授和弟弟我都想要!】

【嗷嗷嗷!磕死啦!】

學打麻将。雖然這只是莊池為了分開周糖和陸易一随口編的理由,但這不代表他就真的不學,再怎麽樣他也會看上幾眼。

但僅僅只是看了十分鐘,他的表情就開始變得僵硬了起來。

陸易一是故意的。

十分鐘不到,牌已經走了三局,平均三分鐘一局,摸牌出牌速度極快,看得人眼花缭亂,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局就結束了。

陸易一笑得虛假,關切地問:“看明白了吧,很簡單的。”

陸易一:看誰更綠茶!

作為教授,陸易一需要為人師表,平時說話做事都端正無比,此刻他突然來了這麽一句茶香四溢的話,莊池差點沒反應過來。

莊池回過神,咬牙道:“明白了。”

明白個鬼!他根本沒看懂!

“那就好。”陸易一沒想為難莊池,他就是想給對方一個小教訓而已,現在目的已經達到了,他不需要再咄咄逼人。

“還玩嗎?”林淼臉上有了幾絲疲倦。

莊池看了眼時間,說:“差不多了,累了的話就結束吧。”

林淼揉了揉手指,說:“誰輸的最多?”

三人齊刷刷看向了周糖。

周糖一愣,“是我嗎?”

林淼掰着指頭數,“前面你連輸了七局,陸易一就算幫了你,最後輸的最多的還是你。”

周糖看向了陸易一,他沖她無奈一笑,表示無能為力。

林淼是贏的局數最多的,她能懲罰周糖。林淼眉眼一擡,說:“來段才藝表演。”

這不是為難人的要求,出于前隊友的關系,林淼對她口下留情了。

林淼想,周糖她好歹是女團出身,唱歌跳舞随便來一段就可以,這個懲罰對她真的不難。

她是這樣想的,但周糖卻出乎意料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周糖說:“我沒有什麽才藝。”

林淼嗤笑出聲,一臉不信的表情。

周糖默默低頭,神情糾結。

她明白林淼的意思,但問題是她不是原主,原主唱歌跳舞都會,可她不會,這會讓她當場來一段,就是在為難她。

唱歌?還是算了,她大白嗓。

跳舞?廣播體操來一段。

周糖說的話,林淼只當她腦抽了,她催促道:“快點,我趕着回房休息。”

剩下的人也眼含期盼。

周糖騎虎難下,最後硬着頭皮道:“那我跳一段舞。”

說完她又補了一句,“水平一般,當個樂子看就好。”

衆人當然會給她這個面子,都點頭表示不會笑話她。

裏屋人多,肢體伸展不開,周糖選擇了去外間跳。隔斷門大開,衆人在裏屋坐着,周糖在外間跳舞,這場面總讓她覺得她在賣藝。

裏屋是看客,外間是賣藝的女子。光想想就很有故事感了。

周糖脫掉了外套,身上只剩下了一條黑色漸變連衣裙,裙擺自胯骨開始就收縮,最後在小腿肚的位置直接散了開來,如花苞綻放。

這是一條魚尾裙,周糖穿着顯得身材窈窕,身姿綽約。

她穿得單薄,但房間裏有地暖,也不覺得冷。

周糖平時的穿着偏寬松,再加上是冬日,每次在鏡頭裏她都穿得鼓鼓囊囊,觀衆都不知道她身材這般好。現在她露出了姣好的身材,彈幕瞬間炸開:

【卧槽!這身材是人能有的嗎?】

【艹!這臀腰比,我慕了!】

【斯哈斯哈!姐姐看看我,我可以!】

【她怎麽做到又瘦又有料的,好羨慕啊!】

【腰好細,我一個女孩子都愛了!】

沒有人不喜歡又美身材又絕的女孩子,更別說周糖平時顯山不露水,這一波暴露,給觀衆帶來的沖擊更大。

大家本質上都是顏狗,很多人都是沖着嘉賓們的高顏值追的綜藝,周糖這一身材帶來的沖擊,令她名氣大漲,喜歡她的人越來越多。

網上已經開始有粉絲給她組後援團了。

互聯網上發生的一切周糖都不知道,她眼下只有一個想法,就是趕快表演完,趕緊溜。

周糖擺了擺手,總覺得少了點東西。

她想了想,明白了,這是少了伴奏。跳舞沒有背景音樂,總感覺幹巴巴的。

周糖打開了手機,找了段伴奏,放到一旁,點了開始。

舒緩的樂曲響起,帶着濃厚的禪意,周糖做了一個起手式,随着音樂開始起舞。

翻身、旋轉、彈跳……周糖轉得越來越快,裙擺翩飛,如花瓣綻開般美麗。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周糖猛地後仰,腰肢柔軟,腳背拱起,在空中畫了一輪圓月。

音止。周糖癱軟在地,呼吸急促,汗水緩緩從額角淌下。

太累了,累死她了。

周糖喘着氣,疲憊不堪。

她跳的是古典舞,不是女團舞。在原主的記憶裏,她知道了這具身體有古典舞的舞蹈基礎。原主從小開始學古典舞,整整學了十年,基礎極好。

周糖選擇跳舞也是看中原主十年舞蹈功底這一點,她想着,學了十年肯定有肌肉記憶,模仿起來一定不難。

所幸,她成功了。就是長久不練,這一跳着實累人。

周糖龇了龇牙,默默扶住了腰,剛才用力太猛,有點扯到了。

對了,怎麽沒人說話?她都跳完了,總不該沒有反應。

周糖擡眸,朝裏屋看去。

裏屋的五人都沉默地看着她,眼神複雜,有驚訝也有驚豔。

“見笑了。”周糖說。

大家沉默了兩三秒,然後紛紛開口。

莊池鼓掌:“姐姐,你跳得太好了,太美了!”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滿心滿眼都是周糖。

陸易一也被驚豔到了,他說:“很美,特別精彩!”

就連不怎麽說話覃淵和裴沛都附和地點了點頭。

林淼更是欣喜,她走到周糖面前,上下打量着她,“你還會跳古典舞?什麽時候學的?”

周糖:“從小就學了,學了十年。”

林淼低聲:“你以前怎麽不說?”

周糖沒吭聲,這個問題她該去問原主。在團的時候,原主就因為舞跳的不行被抨擊,原主是會古典舞,但這和女團舞跳不跳的好沒關系,原主說了自己會古典舞那又有什麽用?

原主跳舞最大的問題就是肢體放不開,沒有女團舞靈魂的律動感。她現在深刻懷疑,原主跳不好是因為長期學古典舞影響的。

古典舞和女團舞跳起來有很大的不同,原主把跳古典舞的姿态放到了女團舞裏,看起來就很不倫不類了。

舞姿還是優美的,但和整個團隊不搭。

周糖默默想着,為原主感到了可惜和同情。

“走了。”陸易一拍了她肩膀一下。

周糖回神,發現大家都準備各回各房間了。

周糖愣愣地跟在陸易一身後,還未出門,肩上落下了一件外套。

她回頭,發現是覃淵。覃淵說:“你的衣服,注意保暖。”

周糖忘記了拿自己的外套,覃淵順手就給她披上了。

周糖:“謝謝。”

覃淵:“不客氣。”

幹巴巴的對話,說完兩人都有些尴尬。周糖說:“那我……走了。”

覃淵:“等等。”

還有什麽事?

周糖停下腳步,疑惑地看着他。

覃淵:“給你。”

周糖一愣,她的眼前多出了一只黑金色的鋼筆,這赫然就是之前被林淼奪走的那一根。

周糖遲疑道:“給……我的?”

覃淵“嗯”了一聲。

可是……我不需要了,周糖在心裏默默道。

“收下吧,說了給你的。”覃淵說。

周糖不能暴露自己的任務,她便收下了,她說:“你想要什麽回禮?”她記得覃淵先前對她說的話。

覃淵唇角的笑意微不可察,他說:“我已經想好了要什麽。”

周糖:???

一只手向她襲來,周糖下意識閉了眼,然後就感覺到頭發被扯了扯。

她睜開眼,耳邊微癢,發絲徐徐落下,垂在雙肩。

覃淵手指上套着一個草莓發圈,說:“這個,回禮。”

周糖摸了摸後腦勺,她出來的時候,聽了陸易一的話,将長發攏起,紮了一個丸子頭。現在發圈被取走,頭發都散開了。

周糖不在意這麽一個發圈,同樣的發圈她還有很多,大方道:“你要就拿走。”

覃淵垂眼,說:“走了。”

淩晨兩點,夜深人靜。

房間裏很黑,周糖額頭泛着細密的汗珠,她捂着肚子推開了房門。

好疼。

周糖皺着眉,一邊揉着肚子一邊摸索着往前臺走去。

她記得,前臺那裏有藥箱。

她不知道走廊燈的開關在哪,只好摸着黑走。等到她走到前臺的時候,她疼得臉都皺起來了。

藥箱明晃晃的擺在桌面上,周糖“嘶”了聲,把藥箱打開了。

箱子裏什麽藥都有,她眯着眼翻找,最後找到了藥。

布洛芬緩釋膠囊。主要功效:止痛。

周糖拿了一片,吞的時候反應過來沒水。她無奈地朝廚房走去,那裏有開水。

等到她吞完藥了,她準備回房繼續躺着。

還沒等她走出廚房,就看見轉角處一個人影,那人影見她過來,速度極快地沖過來攬住她躲進了廚房。

他甚至還用手捂住了周糖的嘴巴,以防她發出聲音。

周糖被捂得透不過氣,她肚子還疼着,掙紮也顯得很無力,她努力擡頭,隐約間看清楚了他的臉。

“莊池!”周糖驚異道。

在黑暗中,她要很努力才能看清對方的臉。微弱的月光灑在他的臉上,看清楚了極為優越臉部線條,下颌光滑流暢,耳垂處閃過細碎的光。

這些人裏,除了莊池,沒人戴耳釘。

周糖不解,莊池這大半夜的是要鬧哪一出?看着還蠻小心翼翼的。

掙紮也掙紮不開,周糖就懶得動了,她安靜地呆着,直到莊池放開她。

莊池一松開手,周糖就往後退了一步,和他拉開了距離。

她這一步,正好退到了窗下,月光将她的臉照得清晰。

蒼白的臉,蒼白的唇,還有緊蹙的眉心,是個人都看得出她現在的虛弱。

莊池先是一愣,接着就着急道:“你生病了?”

周糖捂着肚子,說:“沒有,就是肚子疼。”

莊池問:“吃壞肚子了?”

周糖頓了下,說:“不是。”

“那是怎麽回事?”莊池追問。

看着他這一副問不出答案誓不罷休的模樣,周糖慢吞吞回答:“就是……女生每月都有的……那個。”

莊池愣了下,随即反應過來周糖說的是什麽,這下他尴尬了。

莊池關切道:“你的臉色很不好,我扶你回去休息。”

周糖點頭,莊池走過去扶住了住了她的肩。

兩人慢慢走回房間,路上周糖好奇的問了句,“你方才在躲誰?”大半夜偷偷摸摸的,她可好奇對方做了什麽。

莊池語氣如常:“躲楚時清,哦不,是我妹夫。”

周糖愣住:“躲他做什麽?”

問到這件事,莊池就來氣了,他和周糖吐槽:“白天的時候,我和他遇上了,到了晚上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的口袋裏多了一串手鏈,瞬間就觸發了劇情。”

“這手鏈是林淼的,我手裏無故出現她的東西,這不把女主人給氣炸了。”莊池語氣幽幽,不忿道,“裴沛早看我不順眼了,她依着劇情就把我給罵了一頓。她罵得是爽快了,我可是真憋屈。”

“我晚上去找了楚時清,他也承認了。”莊池撇嘴,“他說是為了完成任務。”

“可我太憋屈了,就……”莊池頓住了。

周糖聽得認真,說:“就怎麽了?”

莊池別扭道:“半夜我就去他房間,把他的耳罩給藏起來了。”

這種報複的手段,在家裏的時候,他們兄弟兩人經常幹。他們一鬧矛盾了,不是你藏起我的吉他,就是我藏起你的手稿。

他今天氣急了,所以就打算藏一樣東西,讓楚時清着急一下。

但沒想到他就藏了個耳罩,就差點被楚時清追着打。

又不是手稿,他至于嗎?

聊着聊着,周糖就回到了房間,她無聲地說了聲“再見”,輕輕合上了門。

門緩緩合上,莊池卻沒有立馬回自己的房間,他轉身去了廚房,把每個櫃門都打開看了一遍。

他最後從櫃子裏找到了一罐紅糖。

又拿出一個瓷杯,往裏倒入兩勺紅糖,然後注入熱水。

勺子攪了攪,他端着紅糖水又來到了周糖的房間。

擡手,敲門,叩叩。

莊池等了幾秒,門打開了。

周糖驚訝于他的去而複返,說:“還有事?”

莊池把紅糖水塞到她手裏,“聽說喝這個有用。”

他工作室裏也有女員工生理期的時候肚子痛,他記得,對方每次痛的時候都會喝紅糖水。

他想,喝紅糖水應該還是有用的。

周糖表情複雜,她沒想到他去而複返就是為了給自己送紅糖水,瓷杯帶着熱度,掌心覆在上面,像是有一股暖流透過手心直直熨帖了她的心髒。

布洛芬的藥效已經開始起作用了,小腹的疼痛也緩解了很多,周糖輕輕說:“謝謝。”

這句感謝,周糖說得清晰,也很鄭重,她擡眸,和莊池對視,又說了一遍:“謝謝。”

“不用謝。”莊池說,“應該的。”

不,不應該。

周糖默默想,莊池沒有必要為她做這麽多事,來這個節目前,他們根本就不認識,若不是戀綜,他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有接觸。

富二代,頂流男主。

她只是小說裏如背景板般存在的炮灰女配,她這麽普通,莊池不該和她有過多的牽扯。

不僅是莊池,還有其他三人,他們喜歡的該是林淼。

林淼漂亮又有才華,比她優秀太多了,她才是他們該喜歡的女主。

周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她感覺自己像是抓住了一根線,這根線和其他千百根絲線纏繞在一起,她隐隐有感,只要她抽絲剝繭,找出線頭所在,就可以知曉穿書的真相。

她沉默太久,莊池以為她累了,就不知啊打擾她,和她互道晚安後就走了。

周糖把紅糖水喝完,她躺進了被窩,閉上了眼。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地板上,清冷又寂寥。

第二天,周糖起了個早,她整理好床鋪,就急匆匆出了門。

她站在楚時清的房間前,深呼了一口氣,開始敲門。

現在才六點不到,楚時清沒醒,她敲完後就聽到屋內傳來的窸窸窣窣的穿衣聲。

過了幾分鐘,楚時清拉開了門,他看到周糖的時候,還有點沒反應過來,遲疑了幾秒說:“你怎麽……來了?”

周糖口型示意:隐藏任務。

昨天就她的隐藏任務沒做,不是她不想做,而是任務要求是讓她第二天六點前叫楚時清起床,兩人一起去山腳買東西。

為什麽要買東西?因為旅館需要物資,他們要吃的和喝的。

為什麽讓弟媳和妹夫一起去?這個不太清楚。

明明可以送貨上門,卻要人去采買。問就是節目組的安排。

時間太短,楚時清匆忙地整理了儀表,待說完事情後,周糖才注意到他和平時的不同。

楚時清喜歡穿襯衫,就算是冬天,他也會在毛衣裏面疊加一件襯衫。

他現在就只穿了一件襯衫在和她說話。

白色的襯衫,領口處解開了兩顆扣子,可以看見其精致的鎖骨。手腕處的袖口翻了上去,折了幾個皺,露出了腕骨,白皙精瘦,還隐約可見淡淡的青筋浮動。

他發梢微翹,眼眸半垂,臉上帶着剛睡醒的困意,渾身透着一股迷茫且慵懶的勁。

注意到周糖盯着他,他還抓了一把耳側的頭發,将碎發掀到耳後,側臉露出了耳垂後面的紅痣。

他像是知道周糖對紅痣沒有抵抗力,他還刻意摩挲了一下。

紅痣,腕骨,配上他那股慵懶勁。

色氣十足。

痣控人·周糖對紅痣真沒有抵抗力,眼睛盯着楚時清的耳垂,一臉豔羨。

楚時清故意釋放自己的魅力,不僅是周糖沒有抵抗住,觀衆也紛紛淪陷了,低迷了一段時間的“清糖”粉也搖旗吶喊:

【釣系美人,媽媽呀,楚時清朝我放電。】

【太蠱了太蠱了!池粉又開始爬牆頭了。】

【好色氣,我斯哈斯哈!】

【昨天糖糖的舞蹈也很美,是古典女神。】

【贊同!古典小仙女和表面禁欲實際盡欲的導演。磕死啦!】

【雙美人,雙美人賽高!】

……

評委直播間。

溫喬和虞眠也是一大早就開始了工作,在見到兩人的互動後,虞眠嘴角勾了勾,一臉意味深長:“楚導深藏不露,他這小心機是真不少。”

主持人:“怎麽說?”

虞眠撩了下頭發,說:“看不出來嗎?他故意的。”

觀衆和主持人都一臉懵。

虞眠耐心解釋:“這份魅力是楚導刻意展現出來的。漂亮的腕骨,精致的鎖骨,還有淩亂卻不失美感的頭發,這些都是他主動展示出來的。”

觀衆聽得明白,她說:“我猜,周小姐對某個部位抱有極大的興趣。比如……痣。”

虞眠看向了溫喬,問:“在我的印象裏,楚導可不是這個性格。他矜貴自持,既謙遜又高傲。溫喬,我說的沒錯吧?”

溫喬:“是。”

虞眠這一解釋,觀衆看向楚時清的眼神都變了。

哦豁!小心思挺多的!不愧是導演,就是會裝!

可越是這樣,怎麽更愛他了……太香了!

觀衆在屏幕外磕生磕死,周糖和楚時清在節目裏幹苦力。

旅館在山腰,集市在山腳,節目組沒安排代步工具,這就意味着他們要靠雙腳走下山。

山有多高,大家都知道,靠走路,他們什麽時候能到!

集市十點前就會結束,他們要趕在收攤前走到山腳。

山路不好走,就算是盤山公路,走起來也很辛苦。

走了半個小時,周糖的腳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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