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花貓臉面見聖顏

書桌後坐着一人,正是昨晚才見過的盛景玉。

盛景玉正在看書,看見杏仁進來皺起了眉頭。

“誰準許你進來的?”

杏仁也懵了,明确的讀懂了盛景玉臉上嫌棄的表情。

她委屈道:“不是陛下您讓我來的嗎?”

死刑就算了,怎麽還帶瞧不起人的?

盛景玉仔細打量了她兩眼,出聲道:“你過來。”

杏仁聽話的走了過去,看着他拿出一張手帕輕輕擦拭她的臉頰。

等到手帕黑了一片,杏仁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是什麽形象,她趕緊驚呼了一聲低下了頭。

“哈哈哈……”

頭上傳來愉悅的笑聲,讓杏仁臉上不禁熱氣騰騰。

真是……丢臉死了……她竟然用了被熏花的臉面見聖顏。

“怪不得昨晚你磨磨蹭蹭,原來是把朕當作大白菜在洗嗎?”盛景玉調侃道。

杏仁自然不覺得他是在開玩笑,聞言趕緊解釋道。

“奴才沒有,奴才可是把陛下當成寶貝伺候的,所以才會如此仔細。”

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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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景玉還從來沒聽過這種比喻,不禁又笑了起來。

等到笑夠了,他才好奇的問道。

“你一個廚役,昨晚怎麽會進了寝殿?”

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嗎?

杏仁老老實實回答道:“昨晚奴才的朋友,在宮中有很重要的人生病了,他懇求奴才幫他值班,他好去照顧病人。”

盛景玉聞言挑了挑眉,“哦?看來你還很重情重義啊。”

“奴才只是想到了自己的弟弟,弟弟也是體弱多病,所以奴才很能體會作為親人的感受。”杏仁搖頭道。

“那你弟弟病好了嗎?”

杏仁沉重的搖搖頭,“奴才也不知道,奴才進宮就是為了給弟弟治病,可是奴才不識字,不知道弟弟給奴才寫了什麽。”

盛景玉也有個兄弟,見她和弟弟兄弟情深,倒是頗有觸動。

他沉吟道:“改日得空了,朕幫你看看。”

得了盛景玉的允諾,杏仁沉重的心情一掃而空,待欣喜了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話中的另一層意思。

“陛下,您……您不治我罪了嗎?”

盛景玉挑眉道:“你很希望朕治你罪?”

杏仁趕緊搖了搖頭,神情一下子舒展開來,心中的大石頭總算落地了。

“你現在俸祿多少兩?”

“從九品月銀三兩。”這還是廚役才能有的俸祿,尋常太監宮女只能有二兩。

杏仁覺得自己能有這麽多俸祿已經挺自豪了,卻見盛景玉一臉“就這?”的表情。

她不過是小小廚役,從九品最末流的小官,哪裏能和坐擁金山的皇帝比啊。

她嘟了嘟嘴,又聽盛景玉說道。

“朕給你個升職加薪的機會。”

還有這等好事?她做了錯事,還能升職?

杏仁雙眼發亮的看着盛景玉,像極了一只讨吃的狗狗。

“做朕的禦澡師,俸祿是從九品的十倍。”

杏仁愣了好一會兒,才明白了盛景玉的意思。

禦澡師,字面意思,皇帝的禦用搓澡工。

杏仁從來沒聽過這職業,古往今來也沒有這職業,看來是盛景玉獨創的官名。

她若答應,每月的俸祿就是三十兩,除了自己的開銷,剩餘的還能給宮外的父母弟弟捎帶出去。

轉念之間,杏仁就想到了許多好處。

雖然這官名有點怪,可福利待遇好,銀子多,也不是什麽累活。

至于伴君如伴虎,在宮裏哪裏不是吃人的地方,只要她乖乖聽話,做好自己的事,嚴于律己,定不會惹出什麽差錯。

思及此,杏仁微微笑了起來,臉頰上出現兩個淺淺的梨渦,十分甜美。

“奴才願意為陛下分憂。”

盛景玉有些好笑,看着她那灰撲撲的臉上,靈動的眼珠子轉啊轉,俨然一副小財迷的模樣。

“瞧你這邋遢樣,下去吧。”

杏仁被打擊了,又想起了自己現在搞笑的模樣,連忙退出了書房。

書房外,李公公還候在外面,見她出來,主動道。

“雜家帶你去你的新住處。”

杏仁作為新晉禦澡師,為了方便伺候皇帝,住處離寝殿很近。

她的房間早就被收拾出來了,整個房間幹淨整潔,只有單獨的一張床,對比她之前的大通鋪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她才剛打量完房間,就有幾個太監擡了一桶水進來,然後一言不發的走了。

杏仁自然一下子就聯想到了,陛下嫌她髒,所以讓她洗澡。

等杏仁洗好澡換好一身月牙色長袍時,南三所和景安宮內已經讨論她讨論得熱火朝天了。

議論什麽?自然是這次突飛猛進的晉升。

一個廚役,莫名其妙成了禦澡師,雖然他們也不知道禦澡師是什麽,可凡是帶禦字的,都是從五品以上的官員。

這廚役真是好命,得到了陛下的青睐,可真是讓人好不羨慕。

當然,有人羨慕她,有人嫉妒她,也有人舍不得她。

宋然當天晚上回到南三所,才知道杏仁受了提攜,被調去了景安宮,心裏一時又是歡喜,又是難受。

當然,這一切杏仁都不知道,在踏踏實實做了幾天禦澡師後,她覺得自己簡直是太悠閑了。

盛景玉只有晚上才用得到她,白日裏她悠閑得甚至有點無聊。

她是個坐不住的性子,連忙去找李公公要了活做。

景安宮內雜物自然有小太監做,于是杏仁就被李公公安排來打理殿外的花草。

說是打理花草,其實不如說是讓杏仁出來逛逛。

因為杏仁所過之處,花草都修剪得整整齊齊,生長得郁郁蔥蔥的,想來是已有花匠在管理。

杏仁逛了一圈,西南方向有一顆好香好香的桂花樹,她到了那裏就走不動了。

她坐在樹下曬着暖暖的太陽,擡頭望時陽光有些刺眼,她不禁用手擋住了眼睛。

陽光透過杏仁的指縫照進來,在陽光的照射下,她的手白嫩得幾乎透明。

說來也奇怪,杏仁從小沒少幹粗活,可一身還是細皮嫩肉的。

進宮後,她天天就是洗菜切菜燒柴火,有時候還會幫禦廚們炒兩個菜。

可那雙手,還真看不出是做粗活的手,沒有一點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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