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文明人不報私仇,除非忍不住

聽了這話, 在坐的人一點都不意外,從認識黎歡開始,他們就知道, 她從來就是喜歡“管閑事”的人,看不過眼的事,總要管一管, 并用自己的方式幫助那些有需要的人。

蔣菲菲拍拍胸膛,第一個表态,“說吧,你想要怎麽幫, 我就怎麽去做!”

作為黎歡的第一大迷妹,蔣菲菲早就被黎歡的人格魅力征服,此時不管黎歡說什麽,她都會照做。

麥小桑看了蔣菲菲一眼, 不甘示弱地也說:“你是不是想去揍曾健, 我跟你一起去, 揍到他生活不能自理為止!”

唐顯看着黎歡,“歡歡姐想做什麽, 我都支持你。”

田辛雖然沒說話,但看向黎歡的目光都寫着支持。

黎歡看着眼前的四個朋友, 心裏一暖,她笑着說道:“現在是法制社會, 該找證據找證據, 該告就告,我們都是文明人,哪能報私仇。”

聽了這話,其他人都笑了。

幾人坐在樓下商量接下來怎麽辦, 不料半小時,樓上的小冰突然哭了起來:“媽媽,我害怕,水裏好冷,我不想學游泳,媽媽,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樓下的幾人被吓了一跳,黎歡最先跑上樓去看孩子,原來小冰做噩夢了,黎歡把小冰摟在懷裏,麥小桑和蔣菲菲七手八腳地把他頭上身上的汗水擦幹,衣服濕透了,正猶豫要不要換的時候,小家夥醒了。

“阿姨,我媽媽呢,我要媽媽。”

孩子的手心潮濕,抓着黎歡的手指時,把這份潮意也帶到了黎歡手上。

孩子太小了,身體也沒完全好,黎歡只能繼續騙他,“小冰,阿姨不是告訴你了嗎,你還在生病,不能到處跑,所以,等你完全好了,阿姨就帶你去見媽媽好不好?”

一邊哄,一邊趁機把他身上的衣服全都換了下來。

“不好,媽媽說爸爸是壞人,媽媽會保護我,我要媽媽,要媽媽...”

黎歡抱着他,說道:“小冰別怕,阿姨也會保護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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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剛從噩夢中醒來,小冰依然沉浸在夢裏的恐懼中,并不聽話,一直哭着喊着要媽媽,不管黎歡怎麽哄,都不管用,最後折騰了一個小時,哭累了喊累了,這才又睡着了。

三個女孩子都累了一頭汗,看着再次睡着的小冰這才松口氣。

半個小時後,等小冰睡沉,黎歡輕聲下了樓,拿出手機打出一個電話,吩咐對面的人:“現在來我房間門口。”

說完徑直往房門口走。

其他人看着黎歡的動作,十分不解,蔣菲菲跟在她後面,問她:“歡歡,你要去哪裏?”

黎歡頭也不回,站在門口換高跟鞋,說道:“我收回剛剛的話,文明人不報私仇,但如果實在忍不住,不當文明人也罷。麻煩你們幫我照看小冰,我馬上回來。”

說完,拉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蔣菲菲聽了黎歡的話,知道有好戲看,眼睛就是一亮,直接跟了上去,“我也去,小冰交給你們了!”

小冰也就是一個孩子而已,也不需要好幾個人看着,所以少她一個也沒關系,但黎歡那邊的熱鬧不湊一湊,不然要後悔的!

蔣菲菲說完就往門口走,而狡猾的麥小桑先她一步出了門。

見兩個女生都跟着黎歡去了,唐顯也毫不猶豫地往門口走,走前還不忘攔下田辛,說道:“田哥,我們這群裏人,你的年齡最大,肯定是最先當爸爸的人,所以,給你一個奶爸實習的機會,你留下來照看小冰吧,不用擔心歡歡,我會照顧好她的!”

說完,人已經到了門口,輕輕關上了門,根本不給田辛拒絕的機會。

田辛看着緊閉的房門,又擡頭看看二樓方向:“......”

年紀大就該在家帶孩子嗎?誰規定的?

再說,連孩子媽都沒找到,提前學了怎麽當奶爸,又有什麽用!

此時正是淩晨,整個郵輪除了少數地方熱鬧非凡,其他地方萬籁俱靜,大部分人都沉浸在夢鄉之中。

小冰不願跟着回來,曾健只能一個人回房間,看見小冰媽媽的屍體,曾健心中的石頭總算落定,終于能睡個安心覺。

哪想,睡得正熟時,隐約聽到房門有異動,門好像被打開了,他起身想去看看,哪想剛坐起來,兩道黑影瞬間閃到了近前,随後,他的嘴巴和眼睛被黑色膠帶封住,雙手背在身後被細細的尼龍紮帶捆住,雙腳也沒逃過被綁住的厄運。

曾健想問,你們是誰,為什麽要綁架我,但他嘴巴只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他奮力掙紮想把繩子掙脫掉,但繩索紋絲不動,越掙紮越勒得手腕腳腕疼,他這才發現手上的繩子原來是他經常用來捆廢品和垃圾的紮帶,平時除了用剪刀剪,根本不容易解開,俗稱勒死狗,勒住連狗都逃不脫!

曾健心裏慌的一批,後悔自己沒去學怎麽用解開紮帶的簡易方法,哪想,身邊的人綁好他後,又在他頭上套了個麻袋,随後,他整個人都被套在麻袋裏,還被人拖着往房間外走。

是誰大晚上的來綁架他?

曾健心裏又慌又急,難道是賭場裏的老K嗎?

不是說好回去就還錢嗎?為什麽現在就動手了?簡直不講信用!

曾健心慌意亂,一直都在掙紮,但根本不管用,突然,拖拽他的人停了下來,曾健以為終于要跟綁架他的人見面時,一根尖銳的鐵釘直接戳到了他的臉上,血不住地往下流,疼得他幾乎暈過去,等疼完,他才意識到剛剛的鐵釘不是鐵釘,而是又長又尖的高跟鞋,有人穿着高跟鞋踩他的臉!

而這只是開始,接下來的一分鐘裏,高跟鞋平底鞋紛紛往他臉上身上招呼,又踢又踩,疼得他忍不住蜷縮在一起。

暴行終于停了下來,就在曾健以為到此結束時,卻發現自己被人從高處扔了下去,快速下墜後,砰的一聲摔進了海裏。

海水慢慢浸透套着他的麻袋,迫不及待地往他的耳朵裏,鼻子裏灌,簡直無法呼吸。

曾健不會游泳,也不會閉氣,他拼命地掙紮,最後,膠帶被撕開,他張開嘴想呼救,但海水卻迫不及待地湧進了他的嘴裏,堵住了他要說的話。

時間一點點流逝,身體一點點下沉,肺裏的氧氣逐漸稀薄,曾健翻着白眼,以為自己要命喪大海,突然,套住自己的麻袋突然上移,最終移出海面,新鮮的空氣環繞在身側,曾健來不及呼救,一邊咳,一邊大口呼吸,肺裏的氧氣終于補足,一個“救”字還沒說出口,誰知,那麻袋居然又掉了下去,曾健再次沉進了海裏。

蔣菲菲站在六層甲板上,趴在欄杆上看着麻袋一會兒沉到海裏,一會兒又拉上來,心情十分好。

“早知道是這麽虐渣,我也該跟你一樣換雙高跟鞋的,唉,失策了!”

穿平底鞋踢人,哪有高跟鞋來得爽啊,蔣菲菲表示,如果再來一次,她肯定有樣學樣,堅定地跟着黎歡走!

剛剛也狠狠教訓了渣男的唐顯,這會兒依然沉浸在興奮之中,不過,他很快意識到一個問題,他朝黎歡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兩個保镖看了一眼,問她:“歡歡姐,我們這麽做,會不會被監控拍到啊?”

這要是拍到了,鐵定要被告吧,經紀人又該說他了。

黎歡一笑,“放心,監控還壞着呢!”

昨晚淩晨監控壞了,後來船長雖然找人修好後,但半個小時前,黎歡又讓小鄭用同樣的辦法給毀壞了,所以,他們做的事,怎麽可能拍得到?

當然,正因為看透了作案手法,早在下午的時候,黎歡就把嫌疑犯鎖定在了曾健身上。

唐顯一聽,頓時就放心了,根本不去擔心如果被別的人拍到會怎麽樣,反正一切不是有歡歡姐嘛!

期間,偶爾有人經過,發現一行人大晚上興致勃勃地站在圍欄旁邊,好奇地問他們做什麽,黎歡淡定地回答“浸豬籠”,有人表示沒見過想見識一下,但被小鄭給請走了。

足足折騰了二十分鐘,黎歡這才吩咐小鄭把人拉上來,兩個保镖拖着麻袋往曾健的房間去。

此時的曾健已經虛脫,累到半根手指都動不了,即便眼睛上的膠帶已經掉了,即便知道兇手就在眼前,連他太累了,連睜眼都做不到,昏昏沉沉睡過去了。

二十分鐘後,小鄭帶着另一個保镖出了房間,走到一個陰暗的角落,對站在那裏的黎歡說道:“小姐,都處理幹淨了。”

黎歡點點頭,接過小鄭手裏的房卡,獨自往船長的辦公室去,并把卡片放在了他的桌面上。

船長看了房卡一眼,無奈地說:“黎,你這樣做可能會有麻煩找上門的,何必呢?”

曾健一直強調是因為郵輪上的圍欄沒做好,這才導致自己的老婆和孩子都跌進了大海裏,船長當然不信,找人去調查現場,黎歡卻要求一起去,船長沒有拒絕,而後,船長除了在圍欄上發現少量抓痕外,并沒有其他發現。

倒是黎歡告訴他,附近的攝像頭之所以會壞,是因為有吸鐵石套在了攝像頭兩側,磁性十分強勁的吸鐵石,确實能幹擾監控的信號,船長派人去看,并沒有找到吸鐵石,黎歡卻說,會去找證據,船長那時就知道黎歡跟曾健杠上了。

黎歡無所謂地聳聳肩,說道:“随便了,反正人又沒死。”

了不起被告故意傷人——如果曾健還有命告她的話。

船長看着黎歡,在看了她轉交的資料後,其實已經相信了她的論斷,并且深深同情那個只有五歲的孩子,嘆了一口氣後,他說道:“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你盡管說吧,不管是郵輪的名聲還是別的,我一定會幫你。”

如果這件事定性意外事故,郵輪必定受牽連,所有人都會懷疑是郵輪的質量原因,才導致有人身亡,這對于郵輪來說,并不是好事,所以,于公于私,船長都想找出真相。

黎歡轉頭看着船長,一笑,“還真有事要麻煩您呢!”

第二天早上七點,郵輪上的廣播突然響起,廣播員親切甜美的聲音從廣播裏傳來,用中英文向所有人問好,在簡單闡述了旅程即将結束,提醒各位游客整理好行李後,廣播員話音一轉,簡單給大家說明了前天發生在郵輪上的意外事故。

“...五歲的孩子跟着媽媽在海裏漂了五六個小時,全身浮腫,高燒不退,孩子媽媽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為孩子争取了生存的一線生機,自己卻永遠地離開了人世,此時,孩子雖然醒來,但心理創傷嚴重,情緒十分不穩定,為了還偉大媽媽一個公道,為了讓孩子從此不再害怕,希望有任何關于當晚線索的旅客能即刻聯系黎小姐,電話或者郵箱均可,一旦線索有用,必有10萬美金重謝!”

廣播分三個時段分別播報了三次,直到所有旅客醒來,此時的郵輪上已經炸開了鍋。

大部分都在讨論廣播裏的話,為什麽最後聯系人不是孩子爸爸,不是船長,而是一個聽起來與這件事似乎沒有任何關聯的黎小姐?黎小姐又是誰?為什麽連船長都支持她找真相?

而極少數人卻在猶豫。

此時,六樓的某個房間裏,一對小情侶正在小聲争執。

“阿凱,這個叫小冰的孩子好可憐,要不我們幫幫他吧,幫他作證。”

雖然把事情說出去會有些羞恥,但如果一直壓在心裏不說,小欣覺得自己一輩子都會不安。

叫阿凱的男人卻搖搖頭,并不同意:“還是算了吧,那個男人毫不猶豫地把老婆和孩子一起扔進了海裏,早就失了人性,如果知道我們就在現場,肯定會報複我們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要管了...”

小欣明白阿凱的意思,目光中有掙紮,“但是不說,難道讓孩子媽媽一直含冤而死嗎?那個男人已經壞透了,如果不把他繩之以法,以後他肯定還會向孩子下手!不說出來的話,我覺得我會愧疚一輩子。”

阿凱把小欣抱在懷裏,說道:“那孩子是很無辜,但我們也不能置身危險之中啊。”

随後,房間裏是長久地沉默。

另一邊,十樓房間裏,一個有着半長頭發的男人正看着手上的DV機發呆,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把男人吓了一個激靈,他拿起手機,劃開後,一道清脆的聲音從對面傳了過來。

“哥,你現在是不是在陽光1號郵輪上,我今天看我偶像的直播,她說郵輪上發生命案了,那個小孩子好可憐啊 ,哥,聽說壞人還沒找到,你要好好保護自己啊!”

半長發的男人早就聽妹妹說過,自己有個偶像在做一檔直播節目裏,原來直播節目剛好在郵輪上?

“小妹,你上次告訴我你的偶像姓什麽來着?我忘記了。”

對面的女孩子有些不開心,嘟囔道:“哥哥的記性簡直太差了,我都說了兩遍呢,她姓黎,叫黎歡!”

男人沉默了半晌後,又問:“小妹,如果你發現哥哥做了很多讓你失望的事,你以後會不會讨厭哥哥?”

對面的女孩子并沒有把這種假設當真,嘻嘻笑着說:“歡歡姐說了,誰都會做錯事,只要改了就成,如果哥哥以後一直能做好事,我就原諒你啦!”

挂斷電話後,男人沉默了很久,最終下定決定,将DV跟電腦連接,拷貝了DV裏的影像後,發到了廣播裏說的郵箱裏。

曾健昏昏沉沉醒來時,已經上午九點多,此時的他臉痛,鼻子痛,胸腔痛,全身好像都在痛,喉嚨火辣辣的,說不出一個字,等下床喝了一杯水,喉嚨這才好了很多,但等他看着鏡子裏右臉上的一個血窟窿,以及其他青青紫紫的左臉,昨晚發生的事,終于全都想了起來。

是了,昨天有人綁架了他,封住他的眼睛和嘴巴,鎖了手腳,對着他好一陣子拳打腳踢後,還把他扔進了海裏,等他幾乎窒息的時候便拉起來,過一會兒又扔下去,快窒息再拉起來...循環往複,直到折騰掉了他的半條命,這樣的游戲才結束。

曾健又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衣服是幹的,床上也是幹的,甚至房間裏一滴水都沒有,就像昨晚根本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但他還是努力回憶起來了,他昨天原本不是穿的這套睡衣!

這歹徒也太狠了吧,硬是差點把他恁死,完了還不忘給他換身衣服,赤果果地毀滅證據!

曾健越想越氣,心裏其實已經有了懷疑對象,他連衣服都顧不上換,拿起房卡就往船長辦公室去,沒想到,剛到就看到黎歡和她的同黨大喇喇地坐在辦公室裏,他大步走到黎歡面前,指着她的鼻子說道:“你說,昨晚是不是你綁架了我,是不是你把我扔海裏的,肯定是你!”

黎歡撐着下巴,一臉好奇地看向曾健,說道:“曾先生,你在說什麽呢,我就是一個弱女子,怎麽可能把你扔進海裏,可不要血口噴人啊!”

曾健看了黎歡一眼,又看看節目組其他嘉賓,說道:“不僅是你,還有你們這些人,是你們一起把我揍了一頓,還扔進了海裏!”

在船上的這些天,唯一跟他有過結的就是眼前幾人,除了這些人,曾健想不出還有誰會做出昨晚那種喪心病狂的事!

蔣菲菲看着曾健滿臉的青紫,好心情地欣賞了昨晚的“勞動成果”,哼了一聲,說道:“曾先生,把你昨天的話還給你——‘請你說話注意一點’!說話講證據的,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吶!”

曾健看了蔣菲菲一眼,知道自己的話沒有人信,于是轉頭問船長:“船長,我昨晚差點被人淹死,我想看昨晚的監控,找到兇手。”

船長問他:“請問你是在哪裏差點被淹死的?”

曾健想了想,昨晚拖行的時間并不長,所以,他被扔下的地點應該跟房間并不遠,“就在六樓,我的房間附近,我要求調監控!”

船長一聽,遺憾地搖搖頭,“哦,那就是在你妻子兒子掉下海附近了,估計有些難辦。”

曾健:“為什麽?”

船長:“因為那一段的監控還沒有修複好。”

曾健一臉不可置信,脫口而出:“怎麽可能...”他把攝像頭旁邊的吸鐵石已經拿走了,監控簡單修複一下就能用了,怎麽就還沒修好?

當然,後面的話,曾健及時住了嘴,生怕引人懷疑。

而此時,曾健又意識到了一件事,昨晚綁架他的人出入他的房間如同無人之境,那他藏在抽屜裏的吸鐵石...

船長只是搖頭,說無能為力。

曾健猛地覺得哪裏不對。

就在這時,曾健的耳朵裏傳來黎歡和蔣菲菲聊天的聲音。

蔣菲菲:“欸,歡歡,你腳上這雙高跟鞋是不是新買的啊,好漂亮啊!”

黎歡:“對,早上才去免稅店買的。”

蔣菲菲:“幹嘛又買一雙啊,昨天不說不是才買的嗎?”

黎歡:“害,別提了,昨天那雙鞋踩到垃圾上了,全是血,惡心死我了,我扔了!”

話音剛落,曾健突然覺得自己的臉一疼,對了,昨天就是一只高跟鞋踩到自己臉上,疼得他要命,肯定是這個毒婦踩的!

他轉頭惡狠狠地看着黎歡,鞋跟上肯定還有他的血跡,如果找到那雙鞋,是不是就能告她故意傷人了?

蔣菲菲看了曾健一眼,繼續說道:“哎呀,十萬一雙的鞋呢,你不想要,當成二手貨賣了就是,怎麽說扔就扔了,扔到哪裏了?”

黎歡轉頭看向曾健,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眼睛,笑得意有所指:“當然是海裏啊,不想要的東西就往海裏扔,海這麽大,想找證據都找不到,簡直是最好的毀屍滅跡地點呢!哦,對了,如果再有一份保險在手,那就最完美了,扔了大-麻煩,保險公司還能賠一大筆錢,可真好哇!”

曾健的目光慢慢變得駭然,他忍不住避開黎歡那雙陰恻恻的眼睛,往後退了一步,突然什麽都不敢說了。

此時,直播間的觀衆看着眼前的場景,簡直驚得說不出話來。

“我去,所以真的是這個男的想殺老婆孩子騙保嗎?”

“歡歡說得這麽篤定,肯定已經掌握了某些證據了,你們看,這個男人都在抖了。”

“果然男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啊,馬德,不是人!”

“突然被歡歡炫富了...我插句題外話啊,歡歡昨晚踩到垃圾的高跟鞋真的十萬嗎?我就問問,如果我能找到,一萬有人買嗎?”

“樓上的,你要笑死我嗎,哈哈哈!”

......

回到房間,黎歡接待了一對小情侶,兩人說當晚親眼看到曾健趁妻子不注意,從身後把妻子和妻子懷裏的孩子一起扔進了海裏。

黎歡看着兩人,問道:“能問下,事發當時,你們在哪裏嗎?”

小欣低着頭,回答:“那天我們倆在甲板上,一個監控發現不了的死角。”

黎歡奇怪:“為什麽要在死角?”

小欣尴尬得臉通紅,推推身邊的男朋友,一邊的阿凱抓住她的手,先安慰女朋友道:“我們是情侶,又不是偷晴,有什麽不好說的。”

然後轉頭對黎歡說道:“我們倆當天想尋找刺激,所以想在外面做,結果還沒開始,就看到了兇案現場。”

這也是兩人猶豫要不要說出真相的一個原因,畢竟這事說出去也挺尴尬的。

黎歡聞言,突然想到了早些時候收到的一段錄像,錄像的最開始就仿佛是十八禁電影,女人坐在男人腿上,兩人擁抱在一起,接吻的聲音十分暧昧,黎歡第一次看的時候,差點以為是有人惡作劇,直到看到後面才知道,DV主人原本想偷拍激情戲份,最後卻拍成了恐怖電影,吓得手上的DV都晃得厲害。

而那段DV比黎歡想象中還要難得,因為它不僅拍到了整個兇案畫面,還拍到了曾健第一次用強光破壞第一個監控,随後用簡單的吸鐵石繼續破壞了第二個,第三個...

“感謝你們願意為了無辜死去的媽媽作證,但在這之前,有件事,我覺得需要跟你們說一下。”

......

關于怎麽說服證人,并且關于怎麽盡量保護他們的隐私,黎歡覺得田辛的經驗會比她更豐富,因此,她特意請來了田辛,說服兩邊的證人。

兩個小時後,小情侶微笑着走了,半長頭發的男人臉上帶着兩個巴掌印,也一臉輕松地走了,黎歡目送他們離開,轉頭遠眺大海,覺得心曠神怡。

田辛看着她的微笑的側顏,眼睛的柔情無法掩蓋,他笑着調侃道:“原本跟你無關的事,白白花了30萬美金,你還這麽開心?”

這三個人的證詞和錄像都十分關鍵,在确定了三人都會作證後,黎歡直接承諾自己會給每個人付10萬美金。

黎歡笑眯眯地說道:“就是因為花了錢,我才開心啊,我花錢我快樂!”

這件事比她想象中運氣好,好在能在下船前找到證人和證據,不然等人都散了,再找就難了。

曾健回到房間就發現藏起來的吸鐵石已經不見了,頓時感到十分不妙,回想起整件事,曾健覺得自己已經暴露,急的就像困獸般,在房間裏轉來轉去,最後,他快速地收拾了幾件衣服和證件,還特意戴上了從來沒用過的假發,想趁着人多時,藏着人群之中偷偷下船。

而一開始,他的計劃很成功,他帶着行李箱從房間一路走到一樓甲板,再從甲板通過長長的跳板,眼看着就要上岸了,依然沒有人認出他,曾健的心砰砰跳,一腳踩在岸上,正想腳底抹油直接跑了,哪想,自己的兩條手臂卻被人從後面鎖住,并往另一條路上帶。

“曾先生,你走錯路了!”

曾健發現自己被挾持,本能地想反抗,但等他看清眼前閃耀的紅藍暴閃燈,明白身後兩人正要帶他去找警察,曾健突然明白自己已經走投無路了。

等游輪上的人都走完了,也等節目組的直播結束,黎歡這才牽着小冰的手,去游輪的醫院見他心心念念的媽媽。

從一開始到結束,為了保護小冰的隐私,黎歡從來沒讓孩子在鏡頭前出現,也并沒用讓證人在鏡頭前出現,盡管直播間的粉絲對這些事情都很好奇,但也能理解,因此,偶爾黎歡會消失在鏡頭前,他們并沒有說什麽。

小冰不明白媽媽為什麽一直睡在冰冰的床上不起來,他還不懂什麽叫死亡,一直哭着喊媽媽,想要媽媽醒過來,想跟媽媽待在一起,小冰哭了很久,直到他的親小姨,一個穿着軍裝的女士帶走了他。

小冰的小姨是黎歡找人通知的,也跟她說明了一切,臨走之前,她朝着黎歡敬了一個禮,含淚感謝她:“謝謝你為我姐姐和小冰做的一切。”

黎歡只是笑笑,看向小冰的目光滿含不舍,“希望你們以後能照顧好他。”

從游輪上下來,黎歡上了小鄭的車,腦子裏滿是躺在冰棺裏的小冰媽媽,随後,思緒又飄了原主身上。

她們的人生原本可以十分豐富多彩,可以十分自由,但因為嫁了渣男,毀了一輩子,匆匆結束了短暫的一生,真的一點都不值得。

黎歡沒談過戀愛,她想不明白為什麽原主是那樣,小冰的媽媽也是那樣。

車開到一半突然停下,小鄭轉頭對黎歡說道:“是顧遇先生。”

黎歡的思緒被打斷,轉頭看向車前,果然看到顧遇坐在輪椅上,正往這邊來,随後,輪椅到了車邊,顧遇敲敲車窗,小鄭在黎歡的應允之下,打開了車門鎖。

黎歡原以為顧遇只是來說幾句話,哪想,門鎖一開,他竟然打開門,自己上了車。

黎歡看着他一點點挪動身體坐上車,有些驚訝,但并沒有阻止。

汽車繼續前行,黎歡看向窗外,并不想說話。

過了一會兒,顧遇轉頭看向一直發呆的黎歡,突然開口:“你如果有任何不開心的事,可以對我說。”

知道游輪上發生的一切後,顧遇最擔心的就是黎歡,擔心到忍不住放棄了原本的想法——暫時跟她保持距離,一直在等她回來,想第一時間見到她。

黎歡的目光從窗外的風景轉到顧遇的身上,滿臉寫着迷茫,她盯着顧遇看了幾秒後,木然地問顧遇:“你說,明明男人都很渣,為什麽女人會傻傻地相信他們,跟他們結婚啊?明明婚姻只給她們帶來傷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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