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和上一章嗎? (22)

懇的說——“我知道了,Iris”,然後這一次再重逢,她總算肯稱呼自己為“阿瑞”,但是在把自己介紹全村人的時候,就笑眯眯地說——“Iris,我親愛的孩子”……

“瑪麗,弗蘭呢?”

江一一無比淡定地顧左右而言他。

“他啊,一大早就去河那邊玩了。”

瑪麗搖了搖頭,說道弗蘭時候,笑的滿臉寵溺。

“和他媽媽一個樣,總是這麽精力充沛。可惜我老啦,跟不上他們了,要不是阿瑞你來了,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呢。說起來,阿瑞,克麗絲可是18歲就生了弗蘭,你打算什麽時候——”

瑪麗曾經是教堂裏的修女,那些被遺棄在教堂門口的棄嬰,有多半都是她一手帶大的,留在教堂裏當了修女的都很敬重她,而離開教堂的,也會時不時來探望她。後來瑪麗年紀大了,拒絕在教堂裏終老,而是選擇了搬到汝拉和她撫養過的孩子克麗絲一起生活。

克麗絲生産的時候沒有好好調理,三年前就過世了,她的丈夫将兩人的孩子直接送到了瑪麗這裏,只是每個月寄些錢過來。

瑪麗拒絕了她曾經撫養過的其他孩子們的請求,仍舊住在這個寧靜的村子裏,一心一意地教養着弗蘭。

“那我去找他。”

眼瞅着瑪麗的話題即将往一個詭異的方向發展,江一一速度扯上兜帽,擺擺手,往村子北面走。

“估計要等一會兒我們才能回來,那些剛出爐的面包瑪麗就分給村子裏的其他人吧,我記得上次蘭斯還說喜歡你的手藝呢~”

“……”

瑪麗溫和的目光一直送着江一一遠去,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見,才笑着搖了搖頭。

“又被她逃掉了,真是一點都沒變啊……說起來,我烤的面包真的有那麽難吃嗎?”

疑惑地捧着臉,瑪麗搖了搖頭,不再去思考這個傷自信的技能。她愉快地哼着歌,提着裙擺踩上臺階,準備把滿滿一烤箱的法棍送給可愛的小蘭斯品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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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今天來找弗蘭那孩子的人還真多啊~”

……

在瀑布下的深潭裏沒有發現弗蘭的身影,江一一嘆了一口氣,認命地踩着山壁往上去。

山頂上是一副很詭異的畫面。

盯着詭異至極的蘋果頭的弗蘭跌坐在水裏,滿頭青筋表情猙獰的斯誇羅、六道骸和不知名的眼鏡男呈扇形在他面前鋪展開,一把劍和一個三叉戟尖尖戳在弗蘭面前,閃着森森的寒光。而在他們背後,滿臉倍受打擊的列維,嘻嘻嘻怪笑的貝爾,捏着蘭花指捧臉擺出吶喊姿勢的魯斯利亞,以及……不知名的四人。

“誰是不知名的四人啊!?”

滿頭金發還別了個小卡子的少年怒吼,橫過鼻梁的傷痕當他的臉在蓬勃的怒氣中仍然顯出幾分滑稽來。

他憤怒地伸手,很有力度地在空中化了一個半圈,帶着呼呼的風聲直指江一一。

“明明是你這個不知道從哪裏突然出現還藏頭露尾戴個鬥篷的家夥比較可疑好吧!?”

“……”

不知名四人之一,渾身上下被一件黑色鬥篷罩的嚴嚴實實分不出男女的那位躺槍了。

“喔,那還真是抱歉了。”

江一一盯着斯誇羅幾人兇狠的視線,淌着水走到弗蘭身邊,拽着他腦袋上的蘋果梗把他拎了起來。

“忘了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這孩子的監護人。臨時。”

瞅着渾身濕漉漉滿臉不在狀态,盯着斯誇羅幾人就像是盯着什麽新奇物種的弗蘭,江一一果斷地很明智地補充了一個詞。

……如果可以的話,真不想和這樣的外星生物扯上關系啊……

江一一覺得,在她最不擅長應付的人中,相處不過一個月的弗蘭以坐火箭一樣的速度迅速上升到了第二位,白蘭以他一貫的二皮臉和變、态穩居第一,六道骸和裏包恩并列第三。

“以及……剛才欺負我家孩子的,就是你們嗎?”

江一一笑眯眯地拔、下了弗蘭的蘋果梗,握劍一樣地握在手中,尖端斜斜指向水面。

到底是誰在欺負你家孩子啊!?

明明是你自己欺負的比較狠好嗎!?

衆人看向抱了缺了梗的蘋果腦袋蹲在水裏眼淚汪汪的弗蘭,目光中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同情。

……好像很痛的樣子……

“KUFUFUFU~不知道為什麽,這畫面實在讓人很愉悅呢~”

魔鬼!

你太沒有同情心了!

外表最糙漢子最猙獰的列維狠狠剜了六道骸一眼。

“嘻嘻嘻~雖然不樂意,但是王子也這麽覺得呢~”

額發很神奇地始終遮住眼睛,貝爾扯着嘴角笑得格外不懷好意。

“雖然表情很嚴肅,但是斯誇羅你也一定在暗爽吧,‘蠢蛋長毛隊長’!”

斯誇羅的額角雀躍地蹦起了一根青筋。

本來性格就暴躁的鯊魚在壓抑了怒氣足足兩秒鐘後,終于不負衆望地爆發了。

“不要再讓我聽到那個稱呼!!!”

“噗。”

蹲在水裏的弗蘭面無表情地笑出聲。

江一一瞥了他一眼,順手把蘋果梗又插、了回去,看着弗蘭那眼淚汪汪的模樣滿意地點了點頭。

斯誇羅壓抑下怒氣,古怪地瞥了江一一一眼,正色開口。

“喂——我問你件事,弗蘭。你記不記得最近被什麽東西重擊到頭嗎!?”

重擊——剛剛不就是嘛……

這麽想着的衆人下意識地都将目光投向了江一一,後者頂着兜帽,對他們露出一個籠罩在陰影下的羞澀腼腆的微笑。

拉着江一一的手,弗蘭茫然而又無辜地開口。

“我聽奶奶說,好像有被吐司的邊邊給敲到頭的樣子,ME——記憶全失,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口=

卧槽!這絕逼是這家夥騙你的啊!?哪有被吐司砸一砸就會失憶的啊摔!

江一一很理解他們五雷轟頂的表情下耐人尋味的內涵,因為當初她也是這麽過來的。

……沒有親口吃過瑪麗的烤面包的人,是無法體會這世界上還有一種終極武器……叫做法棍(瑪麗親手制)。

江一一并不喜歡強迫別人接受自己的觀點,于是她只是很真誠地開口。

“想嘗一嘗嗎?瑪麗親手制作的美味吐司?”

“……”

“弗蘭,你帶了便當吧。”

“……剛剛才扔掉。”

“啊……那真是太可惜了……”

不知為何,瓦利安一衆和六道骸一衆,莫名生出了幸免于難的慶幸。

作為兩批人馬的領頭人物,六道骸和斯誇羅對視一眼,突然間變得很有默契地同時開口。

“六道骸,我有點事想跟你商量……”

“斯貝爾比斯誇羅,我也是……”

“弗蘭我就送給你吧!”

“弗蘭我就讓給你吧!”

“……”

“……”

那邊開始扯皮,這邊江一一已經牽着弗蘭走上岸,看着渾身濕漉漉的孩子小狗一樣甩了甩胳膊腿上的水,她解開鬥篷把它披在了人工甩幹後眼巴巴瞅着自己的弗蘭身上。

然後那個兜帽怎麽都戴不上弗蘭自己幻術出來的蘋果腦袋。

“Iris,ME今天差點就要成為鳳梨妖怪和蚜蟲妖怪了。”

有着翠綠色眼眸的孩子努力做出滿臉後怕的表情,以期讓江一一的注意力從他的蘋果頭上轉移。

“雖然奶奶做的便當一如既往的難吃,吐司邊邊都可以被Iris拿來當食物喂給妖精,但是吃久了也還是可以忍受的。你今天穿的衣服也還是那麽難看,黑布隆冬的把整個人都包起來,不過我現在知道你為什麽要穿鬥篷了,因為你裏面的衣服穿的更難——”

“你還是閉嘴吧。不然我就真把你的蘋果腦袋拔下來。”

弗蘭閉嘴了,他就睜着一雙翠綠色的眼眸來回在江一一和走到她面前的穿着鬥篷的人身上打量着。

“‘旅人’?”

那個渾身蒙在鬥篷裏的人先開口。

露出在兜帽外的下半張臉看起來精致而又白皙,聲音倒是聽不太出來男女。

江一一琢磨了下,這打扮實在很眼熟。

似乎是記憶中那個和風同樣屬于阿爾巴雷諾的小嬰兒瑪蒙的長大版。

沉默了下,江一一在最後時刻想起了自己這位‘她不知道我知道她是誰’網友的昵稱。

“……‘愛錢’?”

這算是什麽?網友見面!?

作者有話要說:劇情稍作改動,這裏設計為阿爾巴雷諾解除了詛咒瓦利安才去找弗蘭的,這樣。

昨晚吃藥睡過去了沒碼字,今天上午碼的,所以晚了,抱歉……

☆、Iris(三)

“原來你說的請假,就是到這裏來了嗎?”

“彼此彼此啊。不過你休假休到到這兒來欺負我家孩子,也是在讓我有些驚訝。”

“我是出任務。”

“帶薪的團隊任務你不是一向稱之為休假?”

江一一笑眯眯,盡管罩着兜帽,她也能夠清晰地感覺到瑪蒙的心情正呈直線下落。

早些年還沒有經濟獨立的時候,江一一為了賺外快加入了某個工作群,瑪蒙也是那個群裏的成員。兩人的任務完成度都非常高,老是在排行榜邊上瞅着對方的名字,一來二去也就熟悉起來。

打嘴仗落了下風,瑪蒙開始轉移話題。

“三百六十,什麽時候還?”

“我記得我已經還過了,并且我就找你借了十萬。”

“那個你是還過了。但是這兩年裏我總共讓給你十六個任務,打過友情價九點九折後總共是三百六十五萬……零頭就算了。”

“那些任務是你接下來但是又錯不開時間,所以拜托我幫忙的好嗎,不帶這麽颠倒黑白的啊。”

“只要你幫我做一件事,那些欠款就一筆勾銷。”

“包括以後所有的?”

“包括以後所有的。”

“成交。”

……怎麽你就這麽幹脆地默認了以後還會被瑪蒙坑欠錢……?

瞅着嘴角彎起小小的弧度,難得狡猾地笑起來的瑪蒙,瓦利安一衆忽然有一種丢臉丢到外面去了的感覺。

“對了,最近一不小心就成了這孩子的臨時監護人。總覺得幫你這個忙的話……這幾年估計都不太有時間去賺錢養家糊口。”

江一一雙手在弗蘭肩膀上拍了拍,瞅着瑪蒙笑得無比誠摯。

“所以,這幾年的生活費都要靠你了,估計也就兩三千萬的樣子吧。”

瑪蒙的整張臉都被擋在了兜帽下……

她深呼吸了下,轉頭看向斯誇羅。

“斯誇羅隊長!BOSS的任務我找到合适的人選了!”

“嗯!?”

正忙着和六道骸推讓弗蘭擁有權的銀發青年吊着眼角不耐煩地看過來。

“說過多少次了!那不是混蛋BOSS的任務,只有澤田綱吉那個小鬼才會答應吉留羅涅這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的提議!”

“KUFUFUFU~雖然我也不贊同彭格列十代的做法,但是當着守護者的面就這麽侮辱大空的話,實在是讓我覺得有些被輕視了啊。”

“怎麽,六道骸,你是在挑釁嗎!?”

……于是,那邊繼續回歸争吵。

最終,燙手山芋弗蘭的歸宿仍然沒有确定。

推得焦頭爛額的兩個大人破罐子破摔地把選擇權丢給了滿臉無辜的弗蘭,有着翠綠色眼眸的孩子就滿臉鄭重沉默良久,然後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肚子,無比歡脫地拖着江一一向山下奔——奶奶喊我們回去吃飯了。

既不想要一個失去有關十年後對戰白蘭的記憶的八歲孩子加入自己,又不想要一個有着強大潛力的幻術師加入對方陣營,最終六道骸和斯誇羅各退了一步——在品嘗過熱情的瑪麗送上的法棍後——還是讓弗蘭在這裏放養吧。每年六道骸和瑪蒙抽一個月時間來教導他幻術,等到他恢複記憶或者心性成熟一點後自己選擇加入哪邊。

臨走時,無論是六道骸還是斯誇羅都對江一一暗示——不管結果怎樣都好,再用吐司邊邊砸一次他的腦袋吧!

一個月後,江一一的賬戶裏多了好幾千萬。

這些錢足夠整個村子裏的人快快活活地生活上十幾年了。

……

“有關于白蘭傑索的監護人,我推薦阿瑞。”

彭格列的會議室中,穿着鬥篷把自己遮得密不透風的瑪蒙站起身,一直坐在她身邊的江一一也跟着站了起來。

白蘭曾經是彭格列的敵人,這毋庸置疑,可是他卻也成為過彭格列的同伴。據說在解除阿爾巴雷諾的詛咒時,白蘭出了不少的力氣,受過傷扛過怪加過狀态做過誘餌,可謂指哪打哪好用的一比。

所以,作為能夠和曾經的敵人瓦利安相處融洽的尚且稚嫩的彭格列十代,在面對吉留羅涅有關于還給白蘭自由的請求時候,是絕對不會拒絕的。

估計他都能再把瑪雷指環一并給白蘭拿着。

不過以XANXUS為首的彭格列強硬派,本着斬草除根不留隐患的思想原則,堅定地駁回了澤田綱吉、彭格列十代首領的提議。

這一場嘴仗打了足足兩個月,其中白蘭還偷跑出去過好幾次,最後一次惹得裏包恩槍殺了一名無辜群衆——這一點被強硬派拿來做不能放虎歸山的有力證據。

可是自那之後,白蘭就變得懶散起來,把彭格列的看管所待成了度假區,財務支出中棉花糖占得比例越來越大,同時,裏包恩第一次明确地表态。

最終,澤田綱吉和XANXUS選擇了各退一步——約等于裏包恩的提議——解除對白蘭傑索的禁、锢,但是同時需要有一個人對其進行監護。

這個人選,力量強大的阿爾巴雷諾自然是第一首選。

裏包恩明确表示了不想看見那個家夥,耶魯卡大家都不信任他,威爾帝危險程度就比白蘭差一點,尤尼被排除,可樂尼諾忙着談戀愛沒空,風倒是無所謂不過白蘭堅決抗議說一看到那張臉就讨厭,所以,剩下來的就只有瑪蒙。

瑪蒙也不願意。

所有沒錢的任務她都不喜歡,更別提這種危險系數高吃力不讨好還會影響自己賺錢的義務勞動了。

所以,她找了個替死鬼。

“一聽就不是真名。連姓名都不敢吐露的人,吾輩亦不願賦予信任。”

“白蘭,是那個白蘭傑索嗎?據說他的能力強大到連首領都忌憚不已,這個人我們連名字都沒有聽過,有那個能力阻止他嗎?”

“穿的和瑪蒙一樣,遮遮掩掩,說不定這是瓦利安的陰謀,XANXUS大人不是一開始就不支持十代大人的提議嗎。”

“是啊,我也覺得這個人不怎麽靠譜。如果要選擇監護人的話,裏包恩先生不是很适合嗎?”

圍坐在外圍的彭格列和吉留羅涅的成員中響起了各種不贊同的聲音。

由于白蘭傑索身份的特殊性,澤田綱吉在就為被吉留羅涅保釋出去的白蘭選擇監護人的事情上,謹慎地選擇了聆聽衆人的意見。不過現在看來,似乎這并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現在的澤田綱吉畢竟只有十五歲,就算去往了十年後繼承了強大的力量打敗白蘭拯救世界,回到十年前又挑戰了前所未有的強敵解開了阿爾巴雷諾的詛咒,他對于如何成為一個優秀的黑手黨家族首領,仍然顯得有些笨拙。

而幫着他一直走到現在的裏包恩,那位自從解除詛咒後總讓人覺得有些陌生的黑發青年,只是坐在阿爾巴雷諾的桌上,不準備對此做出任何提示和幫助。

倒是當事人白蘭滿臉無所謂的樣子,眯着眼睛笑得仿佛束縛在他手腳上的鎖鏈都不存在,饒有興致地四下打量着。

他的目光,越來越多地落在站在瑪蒙身邊那整個身體都罩在鬥篷中的人身上。

“安靜。”

澤田綱吉終于開口,那些細碎的竊語在膨起到一個最高點後,慢慢墜下,消失不見。

等到聲音完全消失,瑪蒙小小地哼了一聲,開始自顧自地把早就準備好的臺詞連珠炮一樣丢出來。

在她口中,性格淡泊心性堅韌力量強大并且和各方勢力都沒有利益牽扯絕對公平公正公開,不會被白蘭利誘也不會被白蘭色、誘更不會被白蘭威脅以至于走上不歸路的‘阿瑞’,簡直就是擔任其監護人的最佳人選。瑪蒙甚至還小小地犧牲了一下形象,把那個讨價還價的過程說成了自己歷經千辛萬苦哭着求着拜托‘阿瑞’,最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

江一一始終保持着微笑的弧度,她很慶幸兜帽的陰影遮住了自己微微抽搐的眼角。

她被安排在了阿爾巴雷諾的桌子上,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什麽,對面坐着的就是風。

穿着紅色唐服顯得溫雅無倫的青年在她看過來的時候微笑了下。

而坐在風左手邊的裏包恩從開始就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沉默的時候永遠不會讓人窺見他在想什麽。

江一一略略颔首,終于又能夠在面對他的時候自然而又輕松地笑出來。

這真是令人嘆服的時間的魔力。

這麽想着,她卻不知為何将目光投向了那個看起來似乎不在狀态的白蘭傑索。

看起來比她見過的大多數時候都要年輕,十六歲左右的少年,英俊的臉上還能看得出些許稚氣。不是支楞炸起的刺猬頭造型,銀色的碎發柔軟地垂下,額發淩亂地耷拉着,兩鬓的碎發遮住了臉頰的輪廓,不過左眼下少了倒皇冠形狀的刺青。

穿着墨藍色的t恤套了一件白色無袖夾克,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學生的白蘭,在江一一把視線投注在他身上的同時,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笑容。

江一一收回了視線,眼角餘光瞥見一直把會議室當自家客廳我行我素旁若無人的XANXUS換了坐姿。

那雙血紅色的眼眸似乎捕捉到了剛才那短暫的視線交彙,從江一一的身上滑到了笑容燦爛的白蘭身上,然後皺着眉閉上眼,雙手環胸躺進椅子裏,滿臉不耐。

她微笑起來。

瑪蒙的演講已經到了尾聲,要不是偶爾能夠捕捉到那個故事裏的出現的‘阿瑞’,江一一都要懷疑她說的到底是不是自己了。

不過,澤田綱吉顯然已經被說服了。畢竟對于他最初的目标來說,選擇誰做白蘭的監護人都沒有問題。

XANXUS看起來也不像是有異議的樣子,這應該是對屬下的一點小縱容,很讓一部分陰謀論者堅定了‘阿瑞’就是XANXUS打出的煙霧彈,其實他們早就串通好了,其中必有大陰謀之類之類的猜測。

“還有人有異議嗎?”

沒有人開口。

澤田綱吉的眼中劃過一絲滿意,這使得他過于軟和的神情終于帶上了上位者的威勢。

“很好。那麽從今天開始,阿瑞就是白蘭傑索的監護人。”

他沒有說終止的日期,但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并不是一個具體的時間可以限制的。

坐在另一邊的尤尼在澤田綱吉說完後對着江一一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白蘭,就拜托你了。”

江一一笑了笑,摘下兜帽,右手握拳屈起按在左胸,略略彎腰一禮。

“盡力而為。”

白蘭愉快地眯起了眼睛,藏好紫羅蘭色的眼眸中那無法抑制的真實的笑意。

作者有話要說:內容提要說的是白蘭,嗯。

至于監護人這個說法……我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麽來形容了,就這樣吧,捂臉……

另外,你們有木有覺得瑪蒙被坑了?笑

☆、Iris(四)

離開的時候,江一一透過車窗回頭看了一會。

彭格列城堡在視野中漸漸遠去,大概是曾經的記憶影響着感情,江一一總覺得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就藏在那城堡裏卻被她一并忽略了去。

她收回了視線。

雖然一直從後視鏡裏自以為不着痕跡地悄悄打量着坐在後座的白蘭和江一一,但是這名隸屬于瓦利安的駕駛員,還是很稱職地将他們一路平安載到了一棟小別墅前。

由吉留羅涅家族友情提供土地,彭格列出資建設而成。

遠離喧嚣,環境優美,親近自然,和上一次位于鋼筋混凝土世界的傑索家族總部不可同日而語。

江一一目送那輛車嘟嘟而去,留下勢單力薄的尾氣被小路兩旁舒展的綠色植物們速度瓜分,摸了摸下巴開始計算距離最近的物資補給點的距離,順便還考慮了下重回農耕生活自給自足的可能性。

最後,她決定明天打電話讓瑪蒙送一輛車過來。

雖然不開車很久了,但是姐好歹是曾經考過駕照上過路的人是吧。

可惜白蘭被拿走瑪雷指環後迅速堕落成戰鬥力只有10的渣渣,白瞎了之前那麽好的自帶噴射機飛翔技能。

江一一不無惋惜地瞥了白蘭一眼,銀發的少年已經适應良好地拎着行李去開門了,注意到江一一的視線,他笑了笑,把門拉開的大了一點,向內比出一個請的姿勢。

別墅共有三層,大大小小總共三十多個房間,四個主卧,自帶衛生間,各種設施一應俱全,甚至廚房裏還擺着剛剛做好的食物,熱氣騰騰芳香四溢,配着空蕩蕩的房子顯得格外有鬼片氣氛。

“去選個房間。”

端出一疊剛烤好的派,江一一把行李放在桌上,摘下兜帽拿了一個吃。

居然是橘子餡的,這個酸甜的味道讓她滿意地眯了眯眼睛。

“我會在你隔壁,有什麽忌諱的話現在就直說,可以接受的我會酌情考慮。”

白蘭在三樓挑選了一間卧室,江一一看了下左右兩邊,最後選擇了左邊的那一間。

房間的朝向意外的好,充沛的陽光再拉開窗簾的時候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沖進來鋪滿了整個房間。還有一個很大的露臺,站在那裏向外看,越過茂密的樹林,是一大片碧藍的湖水,水邊生長着芒草和蘆葦,長腿鷺鸶邁着優雅的步子在湖邊的淺灘上逡巡。房間的東邊牆上有一個和書房貫通的門,可以從這裏直接去往三樓走廊左手邊最盡端的房間、那個有着大大的落地窗并且已經被貼心地塞滿了書的房間。

相比之下,白蘭選的房間,似乎只有在擁有獨立衛生間這一點上可以打敗江一一接下來幾年的居所了。

事實上,書房裏附帶的那個衛生間也可以算成是江一一的獨立衛生間了。

把屬于自己的東西都放好,江一一脫下鬥篷搭在衣架上,走到露臺那裏看着太陽慢吞吞地在西邊的山崗上落下。

等到最後一縷日光依依不舍地被墨綠色的山崗吞沒,她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一個問題。

為什麽無論是白蘭還是自己,都那麽淡定自然地接受了接下來要和一名“陌生”異性同居好幾年這樣的神發展嘞?

習慣成自然。

江一一的腦海裏冒出這麽五個大字,然後姑姥不懷好意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深深愛上,深愛上,愛上,上……

“好吧,你贏了……”

江一一嘆了一口氣,歪着頭靠在了牆壁上。

“這還真是,令人不快的孽緣呢。”

雖然并沒有産生愛情這樣的情感,但是江一一不得不承認,白蘭對于現在的她,都已經成為了一個特別的存在。

各種意義上。

在聽到瑪蒙所說的任務具體內容時候,江一一不是沒有想過借此機會幹掉他,或者是看看他是否仍然能夠再一次認出自己。

“不過現在這位……”

想到之前白蘭少年各種正常到不行的表現,江一一恍惚有一種錯亂感,那些計劃已經随着世界觀一起碎的渣渣都不剩。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所以這位怎麽看怎麽純良少年的人是誰啊!?

似乎在她涉世不深的時候,也曾經被這樣純淨的一比,單看外表就像是個墜入人間然後被禁、锢的天使——請原諒這各種槽點的形容詞——一樣的白蘭觸動過。那個帶着鎖鏈的少年站在海水裏仰望天空的畫面太過幹淨,以至于到現在她都沒有遺忘,當然,有很長一段時間江一一都沒辦法把他和白蘭傑索套上等號。

順帶一提,觸動的結局就是因為他□掉了。

好笑地搖了搖頭,江一一結束了自己緬懷過去的時光,下樓去準備晚餐。

嗯,明天不但要讓瑪蒙送輛車過來,還得附帶一名廚師。

晚餐是咖喱,江一一懶得做其他的東西了。

笑眯眯地把飯端上桌,江一一已經做好了如果白蘭嚷嚷着要棉花糖的話就把這碗剛出鍋的咖喱拍到他臉上的準備。

她失望了。

白蘭毫無怨言甚至還頗為歡喜地接受了簡陋的晚餐,動作優雅态度謙和,如果把那一頭銀發換成金閃閃的卷毛,就能夠去冒充下從故事書裏走出來的王子殿下。

他甚至都沒有用那什麽亂七八糟甜膩到不行的稱呼,幹幹脆脆地叫着阿瑞,很乖巧地在洗完澡後頂着一頭濕漉漉的頭發坐在沙發裏任由江一一拿着浴巾擦來擦去。

充分體現出了他作為彭格列前被囚人員的超高自覺性和高級囚徒應有的素養——摔,這都是啥!?

……這不科學!!

“很奇怪嗎?”

白蘭将注意力從不知名綜藝節目上轉移到江一一身上,微笑了下,彎起的眉眼間竟然流露出幾分溫柔來。

“阿瑞也聽說過的吧,八年後的我做的事情。所以才會露出這麽奇怪的表情。”

“不錯。”

江一一點了點頭,把自己的杯子放在了茶幾上。

被這樣的白蘭如此誠懇地盯着看,她總覺得渾身不自在。

“雖然得到了未來的記憶,可是卻似乎并沒有辦法去很好地體會那時候的自己的想法呢。因為擁有了每個世界的記憶所以對什麽都失去了興趣,因為沒有什麽可以難倒自己所以就覺得整個世界都很無趣,因為被賜予了更大的力量所以步入瘋狂——一切都順理成章到确實是我自己的想法,可是卻又都沒有辦法理解呢。”

這麽說着,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眸中流露出了深深的遺憾。

“明明那些記憶中,有着那麽多獨特的畫面,只要稍微地往下探究一些,就能夠挖掘出遠比征服世界這種活像被門夾了腦袋的二貨才會想出來的事情有趣的多的驚喜。”

“……這種話,從你的口中說出,實在有一種莫名的諷刺。”

終于舍得把注意力從手裏的書上移開,江一一看了白蘭一眼。

這貨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不過說起來,這形容詞好耳熟啊。

“不過,按照你的說法,那些有趣的記憶就算挖掘出來了,你真能體會到它‘驚喜’在哪裏嗎?”

“……O口O……”

白蘭像是突然才意識到這個問題似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很有趣。

他沉默了下,然後笑了起來。

“阿瑞還真是敏銳啊。不過,就算無法體會到那些記憶中傳遞出來的情感,探尋本身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不是嗎。”

“那麽,請加油。”

江一一收回視線,繼續看書。

“只要你不去毀滅世界,我是不會妨礙你的。”

“嗯~确實需要阿瑞你的配合呢~”

白蘭眯着眼睛笑的意味深長。

比彭格列應允的交通工具和廚師更早到達的,是白蘭無論十年後還是十年前的忠誠手下們。

第二天一早打開門,江一一就看到門外一字排開的四人衆。

身材高大滿頭紅發一副沒睡醒模樣的石榴,留着非主流發型疑似畫着煙熏妝的桔梗,戴着禮帽抱着兔子可惜長相一點都不萌能夠吓哭小孩的雛菊,以及又萌又軟拽着桔梗衣角怯生生探出頭的藍發小蘿莉鈴蘭。

雖然混搭了點,也有個別不和諧因素,但是總體來說還是蠻養眼的。

如果他們不要齊刷刷對江一一發射死亡視線的話。

啪上門,江一一走回沙發坐下,繼續欣賞高雅的意大利歌劇。

“誰在外面?”

白蘭從樓上探出頭。

“走錯門的。”

江一一淡定地調高音量,滿屋子回蕩着卡門的音樂,和屋外悲憤的撓門聲相得益彰。

最後,被關在門外的前一度打得彭格列毫無還手之力真六弔花們總算借着新車的光走進了別墅。

彭格列駁回了申請外調廚師的請求。

原因十分之難以啓齒,畢竟由于某位得到十年後記憶變本加厲的瓦利安首領的任性,以至于彭格列總部的廚師傷亡、不,更替頻率屢創新高以至于沒有多餘人手可以調出什麽的,實在是不足為外人道也。

江一一表示理解。

于是她坐在了石榴、桔梗、雛菊和鈴蘭的面前。鈴蘭是附帶的。

“監護者的意思你們懂嗎。”

“……明白。”

“白蘭仍然屬于危險人物,随時會被押回去你們理解嗎。”

“白蘭大——理解……”

“結黨營私重新聚集十年後自己的主要戰力屬于很嚴重的違規行為你們認識到了嗎。”

“白蘭大人的意志就是——唔……桔梗你幹什麽!?”

“石榴你閉嘴。我們都知道,所以說出你的條件吧。”

“很好。我們這裏不缺戰力,但是缺勞力。”

“……”

“一個司機,一個廚師,一個女、男仆,一個……”

江一一瞥了把雛菊的兔子玩偶抱在懷裏眼巴巴瞅着自己看的鈴蘭,笑眯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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