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嫁給我

展熠的飛機在黃昏時分落地,将手機開機,他往群裏發了條消息,通知大家他回國了,讓該請客的人來請客。

秦嶼正帶着秦可然在商場逛街,她給他挑了一家潮牌店,說年輕人都愛這麽穿。

看一眼廣告牌上的男人,秦嶼無情戳穿她,“因為這個牌子是你偶像代言才來的吧?”

他從不關心娛樂圈,認識的明星屈指可數,要不是秦可然在房間貼滿他的海報,也不會知道。

秦可然當然是有這個意思,身為粉絲,肯定要竭盡所能去支持偶像代言的品牌,不過她當着秦嶼的面不能承認,“哎呀,我是真心覺得老哥你穿這家店的衣服特別帥。”

說着,她拿來一件黑色外套,往秦嶼的身上比了比,“你看,是不是超級有型。”

“最近的天将近三十度。”秦嶼無語提醒,不懂自己怎麽找她這樣不靠譜的人來。

随手掏出手機,這才看見展熠的消息,他私聊他,給他發過去:

【程洛南把地兒訂好了,等下見面聊。】

發送完這條,接着把位置又發過去。

秦可然探頭探腦地問:“哥,你在和誰聊天呢?”

“展熠。”秦嶼放回手機,“等下和他去吃飯,你去嗎?”

秦可然的眼眸頃刻間明亮幾分,迫不及待點頭,“當然去。”

“那走吧。”

秦嶼說完就轉身,秦可然飛快追上去,“哥,你不挑衣服了。”

他沒理她,徑直走向扶手電梯。

秦可然撇下嘴,逛街是多麽有趣的事情,他怎麽絲毫不感興趣?這以後要怎麽陪女朋友?

秦嶼要下電梯時,旁邊有人過來,他轉頭看一眼,是舒雅,他的高中同學。

舒雅的臉上展露出溫柔的笑,主動對秦嶼開口道:“剛才遠遠的看見你,我都沒敢認。”

秦嶼敷衍地點下頭,回頭看一眼秦可然,催促她快點。

舒雅見秦可然過來挽上秦嶼的胳膊,下意識問:“你什麽時候交女朋友了?我都沒聽說。”

“什麽眼神?我是他妹妹。”秦可然皺眉怼一句,拉着秦嶼下電梯。

舒雅不舍地看着秦嶼離開的身影,眉頭懊惱地蹙起。

他永遠那樣驕傲,眼裏看不到她的存在。

在高中的時候,那麽多的女生崇拜他,對他充滿迷戀,他卻如天上的月,可望而不可即。

不知誰會有那個本事能将他拿下,那必然會産生轟動。

商場一樓是各大珠寶品牌的專櫃,秦嶼路過時經過閃閃發光的鑽石櫃臺,一眼看見正中間陳列在正中間的手鏈。

腳步微微停頓,他轉頭看向秦可然,“你覺得我是不是應該準備一件禮物送給她?”

“這還用問嗎?禮物是加分項啊!”

“會顯得太唐突嗎?”

“當然不會了,換做是我的話,一定非常開心。”

“你以為誰都像你那麽貪心嗎?”

“…………”不是在詢問她意見嗎?怎麽人身攻擊上了?

秦可然氣鼓鼓地瞪他一眼,心想她往後找男朋友才不要找講話這麽噎人的,每天不用吃飯了,氣都氣飽了。

秦嶼已經走到櫃臺前,讓櫃姐将那條手鏈拿出來給他看一下。

櫃姐為他做介紹,說這條手鏈的名字是“摯愛”,使用複雜的心形環扣設計,每個連接處都鑲嵌了鑽石,奢華卻又低調。

價格也沒有詢問,秦嶼直接讓她包起來。

秦可然對秦嶼豎起大拇指,“哥,你考慮得真周到,我還當你是個直男,原來也會搞浪漫。”

秦嶼淡淡瞥她一眼,眉宇間幾分驕傲,又故作雲淡風輕,不想表現出來。

來到程洛南訂好的餐廳,展熠已經到了,他穿着英倫風的襯衫,留着短而利落的發型,清清爽爽。

看見秦嶼和他妹妹一前一後地進來,他滿臉無語的表情說:“明明是你們要給我接風洗塵,結果弄了半天還是我先到。”

“你還是什麽重要客戶嗎?”

秦嶼的嘴巴向來很毒,怼一句就讓人無話可說了。

秦可然笑了笑,撒嬌地問他,“哥哥,你回國沒給我帶禮物嗎?”

“你覺得呢?”

“哥哥那麽疼我,當然是帶了呀。”

“那必須的。”展熠将一個禮盒從行李箱的外層拿出來,遞給秦可然,“打開看看。”

秦可然充滿期待地拆開,裏邊是一整套的化妝品,某高奢品牌的,國內根本買不到。

她激動壞了,立刻嘴甜地說:“謝謝哥哥,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展熠揉揉她的頭發,“等我老了孝順我就行了。”

這話說得好像他比她大許多一樣,其實只有七歲。

秦可然坐下去擺弄她的化妝品了,展熠點開手機給程洛南發微信問他什麽時候來,順手點開同學群,他之前發的消息得到了許多人的回複。

炫耀似的将手機放在秦嶼的面前,他似笑非笑地勾唇道:“看看我這人氣,剛回國高中那幫同學就要為我組織同學聚會。”

秦嶼垂眸掃了一眼,視線在某個熟悉的頭像上猛然定格。

那個小太陽的頭像,是聞秋的。

【歡迎展公子回國。[開心][開心]】

展公子?

對他的稱呼夠親昵夠特別的。

和他聊天的時候,她好像從來沒有過如此輕松愉快的口氣,還發這樣俏皮的表情。

“看什麽呢?怎麽還入神了?”展熠把手機拿回來,挨個回複消息。

“你說的同學聚會,哪天?”

食指輕叩桌面,秦嶼淡淡出聲詢問。

“我還沒答應呢,剛回國一堆事情要忙,煩。”

展熠揉揉太陽穴,突然笑出聲來,“還是和高中同學親近,展公子這稱呼多久沒聽到了。”

“為什麽那樣叫你?”

“呃……”展熠回想了下,“好像是那會有個古裝劇熱播,我長得像裏邊的男主角,別人都叫他李公子,然後同學就給我起了個展公子的綽號。”

“很多同學都這樣叫你?”

“對啊!怎麽了?”

展熠覺得秦嶼有點兒奇怪,他搖搖頭,說沒什麽。

程洛南路上堵車來晚了,坐下後先自罰了一杯酒。

“不好意思啊!我五點鐘就從公司出發了,實在沒想到今天路況這麽糟糕。”

“看在你那麽有誠心的份上,就不跟你計較了。”展熠和他碰下杯子,問:“又交新女朋友了嗎?”

“沒有,就和一個小模特随便聊着玩玩。”

秦可然聽到這話擡起頭,很鄙視地吐出兩個字,“渣男。”

“哎,你個小丫頭,敢這麽跟我說話?”

程洛南警告地瞪她,展熠卻護着秦可然,“你少威脅然然,我們可不怕你。”

有撐腰的,秦可然的底氣都增添許多。

秦嶼在飯局上從來都是話最少的那個人,他靜靜看着手機,目光緊盯着日期,距離周日僅僅還有三天了。

相親的前一晚,聞秋失眠了,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麽也睡不着,她給謝寧璐這個夜貓子發消息,她很坦然地回複她,睡不着就別睡了,起來打兩把游戲先嗨了再說。

聞秋點進游戲裏大殺特殺,沒用半小時瞌睡蟲就來了,閉上眼就睡着了。

等再睜開眼,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九點,距離約定好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

匆匆忙忙地起床,聞秋沖出去後問她媽媽怎麽也沒叫她,徐琳靠在門框上,氣定神閑地剝着橘子,“我不是想着你多睡會兒氣色好嘛!反正又不晚。”

聞秋沒空和她說話,立刻洗漱、化妝、換衣服。

看她如此重視這場相親,徐琳感覺哪裏有說不出的不對勁。

以前她跟她提過這方面的事情,她還義憤填膺地跟她說什麽現在是開放社會,崇尚自由戀愛,這樣一看,她也沒有多抵觸啊。

聞秋最終還是沒有穿謝寧璐為她挑選的那條裙子,她想以自己最真實的樣子去見秦嶼,平常怎樣就是怎樣。

比約定時間提前十分鐘來到咖啡廳,站在門外,聞秋緊張得心髒“撲通撲通”狂跳,都要抑制不住。

拎着包的手指似乎都在隐隐發抖,她想過自己會緊張,卻不知道能到達如此地步。

用力深呼吸數次,聞秋拉開門走進去,冰涼的冷風迎面襲來,吹得人措手不及。

涼爽緩解燥熱的同時也壓下緊張。

目光在咖啡廳內環視一周,聞秋終于看見臨窗而坐的他。

秦嶼身着黑色西裝內搭白襯衫,成熟穩重,與曾經的少年形象相去甚遠。

有些人遇見已經是人生的上上簽了。

在她平平無奇的青春裏,他是唯一的一抹亮色。

能夠與之相識,或許就該感激。

聞秋眼眶有點兒濕潤,她忽然想起有次在圖書館,她一進去就看見坐在窗邊的他,金色陽光灑在白球衣上,耀眼而明亮。

她抱着書本,裝作無意經過同他打了聲招呼,說:“你也在啊!好巧。”

他不知道,為了這一句話,她下了多大的決心,費了多少自以為是的心機,鋪墊了多少前情,才能看似平靜而坦然地出聲。

往事如同電影般一幀一幕地在眼前播放,或美好或酸澀的記憶,都成了再也回不去的曾經。

來到他的面前,聞秋規規矩矩坐好,笑着開口打一聲招呼,服務生過來詢問她要喝什麽,聞秋點了杯拿鐵。

“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她閑聊似的詢問。

“剛到不久。”

事實是他擔心她會比他先到,特意提前半小時過來。

定定地打量面前的女孩,她穿着簡單的藕粉色裙子,長發柔柔垂落在雙肩,只化了一層淡淡的妝,看起來卻格外讓人驚豔。

服務生将聞秋的咖啡端上來,她輕抿一口,就聽對面的他低沉開口道:“因為知道是你,我才來參加這場相親。”

一絲喜悅從聞秋的心底湧上來,還未等她高興太久,又聽他開門見山地說:“我覺得你很适合結婚,可以考慮下嫁給我。”

聞秋挂在唇角的笑容瞬間僵硬。

那一瞬間,世界猶如天崩地裂,她的大腦嗡嗡作響,像是飛進去無數次蜜蜂。

眼前的模樣與曾經的少年形象重疊,那個時候的聞秋恐怕怎麽也不可能想到,秦嶼有天竟然會對她說“嫁給我”,盡管她也非常震驚,他竟然想和她結婚,在之前的相處裏,她絲毫沒有感覺到他們之間有産生一點點暧昧和火花。

像是咬到一口表皮發澀的蘋果,入口微苦,仔細嘗來卻又是甜的。

聞秋不可否認,她的本能反應是愉悅。

垂在腿上的手緊緊攥着,她盯着他深邃的雙眸,無聲詢問他是不是在開玩笑。

秦嶼迎上她的視線,“我做事向來喜歡單刀直入。”

“可………我們都還沒有聊天………”

其實她真正想說的是,哪怕要開始,也應該先從戀愛開始,怎麽直接跳過了這個步驟呢?

秦嶼是直男思想,他覺得談戀愛的最終目的是為了結婚,所以在最開始就表達出自己的主旨思想,給對方吃一顆定心丸,讓她知道他是帶着誠意而來,并不一定非要立刻結婚,但聞秋卻誤會了他的意思。

“我認為我們兩個人已經足夠了解對方,如果沒有,那我可以向你做一個正式的自我介紹。”

“嗯。”她的确想聽一下他會怎樣介紹自己。

“我今年二十三歲,雙子座,清大計算機系畢業,家庭成員算上我有五位,目前工作是秦氏集團總裁,負責旗下所有産業的運營,年收入大概在十位數往上,婚後你想做什麽都可以,我會完全尊重你,還有什麽想要了解的嗎?”

聞秋聽完這一番介紹已經被碾壓得說不出話了,如果她禮尚往來,該怎麽講自己的收入,連人家的零頭都達不到。

她無措地低頭看着桌下,仍是有一種做夢般的不真實感。

哪怕是買彩票中了五百萬,起碼也在買的時候做好了心理準備,有過美好的設想,而她現在突然得完全沒有預料,像是從天而降一塊大餅,把她整個人都砸懵了。

“我能知道為什麽是我嗎?”

看着他的眼睛,她目光堅定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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